第71章 炮火洗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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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斟酌之后，李柘终于下定决心调新兵镇前来。

虽然避免不了新兵镇大量伤亡，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不趁机上阵见见血，后面怎么能直面清军主力？

李柘当即派人从水路北上传令，命令第二协协统曹青林留第二标守卫南雄，亲率第三标两日内赶回韶州驻防，负责防守等事宜。

命令第三协协统王归正，除留守宜章的第三标之外，率领第三协剩余兵力、统带新兵镇共计18000人，接到命令，两日之内，赶赴英德城北门扎营，协助防守，进行守城轮战。

为了配合北上援军，李柘专门派出了亲兵营出北门，向北扫荡二十里而回，试探清军埋伏。

曹青林、王归正得到消息，迅速各自行动。王归正不等曹青林到来，就暂时交接城防与夏时勉，火速整队南下。

两天后，清军主将张玮便收到了大股明军援兵南下的消息，虽然看上去像是新兵居多，但人数接近2万，若是不加阻拦，直接赶到英德，清军局面怕是不堪设想。

张玮不再考虑后路严防死守，下令全军扑向英德城，在明军援军赶来之前，破城破贼；下令水师战船突破城头炮火拦截、拦江铁链，北上阻敌援军。

这都六七天了，原先注意到的陆路南下明军，也没个踪影，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藏着，方圆二十里，并无踪迹。

原先作为后路的一万清军扑上之后，攻城阵势再次激烈了起来，城头不少次被突破，岌岌可危。

一名绿营的游击亲自带着亲卫，攀上东城一个拐角处的城墙，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柄板斧使得上下翻飞，只几个回合，脚下便躺下了四名明军士兵的尸体，无不是身首异处。

以他为锋矢，先后攀上城墙的近20名清兵组成了阵型，朝着下城通道杀去。清兵接连不断上了城墙，占据了拐角，跟着厮杀过来。

千户刘庆安看到形势危急，连连呼和，组织起一哨人马，组成枪兵盾阵，迎击上去。虽然减缓了敌军进攻步伐，确实抵挡不住，那绿营游击凶悍异常，板斧来势甚急，长枪攒刺也抵挡不住，手下的亲卫只要受伤，就就地一滚，钢刀横扫，砍向明军士兵的下三路，防不胜防。

李柘恰好冒着战火，巡视到东城，一看这形势，拉住了想要上前增援的兵马，反而调过来五门佛郎机子母炮，装填好之后，堵在城楼、瞄向下城通道处。

李柘派出弓手，一阵攒射，暂时阻挡了清兵视线，传令刘庆安往回撤。

绿营游击见状大喜，以为明军阻挡不住了，高声呼和着，大踏步向前，直到杀透城墙，看到了下城通道，还没来得及下令，就被迎面而来的炮子顺着城墙打了个稀巴烂。

再犀利的板斧也阻挡不住五门小炮的攒射，几乎瞬间，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清兵，在城头上倒下一片。

佛郎机炮没有闲着，接连将三门子炮轰完，这才停下。

这一段城墙都被清理了个干净，就连跟着源源不断上城的清兵，都被打断了节奏，惨嚎声不断，近处的变成了尸首，远一点的变成了重伤员，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还在云梯上的清兵，已经被吓傻了，忙不迭顺着云梯溜了下去。

炮火刚停，刘庆安就带着重新组织起来的守城队伍，沿着城墙扫荡，刺死每一个还在哀嚎的敌军，重新占据了从拐角到城楼的数百米城头，加强了防御。

李柘抹了把汗，实在是逼出来的办法，若是硬要组织人手上前厮杀，伤亡也不会小，城墙尽头是拐角，另一边还在厮杀，这边却接连被敌军逼退，若不能快速一举灭敌，怕是危险了。

虽然这段城墙可能还有厮杀过后倒地未死的守城士兵，一时半会，也顾不上什么，索性直接炮火洗城墙。

效果很好，非到不得已，李柘却不愿再用，嘱咐过刘庆安后，李柘带队去了西城。

清军加大了攻势，兵力比之前多了一万，各处城墙吃紧，李柘身为主帅，也不得不到处救火。

亲卫顶着大盾守护在周围，生怕出现一点疏忽。

中午时分，清军鸣金，早上的攻势终于告一段落。

王三国统计了伤亡，前来禀告，仅仅一个早上，近800人失去了战斗力，尤其以李柘炮火洗过的东城最为惨重。

王三国驻守南城，不仅有清军扑城，还有水师战船轰击，也是勉强守住。

“将军，要不要，征发民壮协助？第一协至今，伤亡过半，加上后续的新兵，也不到3000人了，若是今明两日，清军还是这个力度，怕是……”

李柘心里算了算日子，根据信使昨日传回的消息，援军昨日已经南下，若是不出意外，今日晚间可到。

“三国，告诉知县宋智贤，民壮只准备饭食、救治伤员，不上城。王归正带着第三协、新兵镇，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便到。清军早上攻势最烈，再而衰，三而竭，坚持一下！”

王三国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闷声说道：

“那就等！我这就命人传令！希望王归正别掉链子！”

“不会，不会，近两万大军，虽然是新兵，也操练一个月，没那么容易崩溃。亲卫营昨日出北门扫荡，二十里内并无埋伏。”

“盯一下清军动静，若是有向北开进之势，及时来报！”

“是，将军！”

下午的攻城依旧惨烈，清军主要进攻方向转向了西城，激战正酣之时，南城被挖通了地道，清军刚露出头，就被守在洞口边上的明军长枪刺死在洞里，顺手灌了水。

地道进攻失败，张玮一边派人加紧西城进攻，一面下令，催促水师破防，往北迎击援军。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北城的守军千户遥遥望见十里外的江面上出现了大片船只，船头上飘着平南军旗帜，情不自禁大喊。

李柘得到消息，赶忙到了北城，伸出千里镜仔细一瞧，果然是王归正所部。

援军在五里外的河滩下了船，逐渐整队，摆好阵势，踏步向前，朝北门而来。

李柘急忙下令，去除北门堵门刀车，千斤闸等，准备迎接援军。

清将张玮得知消息，心知已经来不及阻拦，懊恼之下，草草下令鸣金，下令东、西、南各处守好壕堑营垒，谨防明军来攻；下令水师不再试图突破，退后待命，派出中军千余骑兵，冲击明军援军，试图以骑制步，打他个措手不及。

王归正遥遥望见敌骑赶来，下令防御，长枪阵扎成了刺猬阵，待敌骑靠近，弓箭抛射，射翻不少人马。

眼看明军防备森严，敌骑冲了几次，不甘推走。

张玮闻报大恨，想起早上东城被炮火近距离打死的上城游击、部下，懊悔万分：

“若是早些全军投入，那就好了！说不定赶在明军援军到来之前，就能破城！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张玮听完伤亡汇报，三万大军攻城十天，战死四千余人，伤员接近六千，可以上阵、发挥战力的士兵，已不足两万，如今得知明军2万援军到来，士气大跌，再也没有早上攻城时的意气风发。

张玮下令水师派船，继续运送伤员前往清远城医治，同时写了战报，向平南王、广州发送急报，再次请求战略指导。

信使刚走两天，张玮再次得到惊天噩耗：

“清远城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