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进抵成都
人多了，马却不太够，王归正尽力搜罗，也只能保证携带粮草的大车和几匹驽马。
没奈何，柘字营只能放慢行军速度，朝着成都而去。
没了清兵在旁威胁，报捷红旗大摇大摆打着，大一些的镇子渐渐有了人烟，有些胆子大的人，出来看着这支精锐队伍。
“大捷！重庆大捷！明军收复重庆，歼敌数千，特来报捷！”
但凡看到有人烟，报捷骑兵就冲过去大吼，试图将喜悦分享给每一个看到队伍的人。
一路前行，不时曾经的明军前来投奔，待到成都城外之时，居然已经收留了近百人。
除去看着柘字营是大半骑兵、前来混饭吃的人，挑挑拣拣，也留下了将近一半人。
一问才知道，几乎都是数年前被打散失去信心、流亡乡野的将士，问为何不去成都府？成都府才2万百姓，却有5个总兵，彼此间协调不畅，打仗不见得，粮食也缺，去了也是白受罪。
不去别的城池，是感觉大城容易被攻击，小镇好跑。
至于投靠清军，当时战败时候没去，现在却没那个心气了。
直到此时，看到报捷红旗，精锐，知晓重庆收复，清军惨败，昔日荣光才逐渐泛起，数年碌碌无为，打算再搏一把。
李柘听完汇报，吩咐优先补充第一营，后续若再有投靠，每满50人补充一次，按营头顺序进行，千户以上另行处置。
“归正兄，周边散兵游勇这么多吗？成都府都没想着归拢一下？”
王归正骑马跟在左右，一提起这个就觉得难办：
“前两年也四处传令，令散兵归队，可是这也没办法强求。清军来势汹汹，吴三桂、李国英都是百战宿将，保宁兵败，重庆不战而逃，对士气影响太大。这批人大多数都还是忠贞之士，只是看不到希望，不愿卖命罢了。”
曹振业一旁听着，问了一句：“这成都府，很乱吗？”
王归正解释：
“倒也不是，只是缺乏支持，百姓又少，战力不强罢了。别看有五个总兵，手底下也就7000人，这些年清军盯着川西，成都守军和我们一样，都快成百姓了。只是那口气还在，过一天是一天。”
“若是我们在成都府附近，收拢人员，是否可行？”
王归正苦笑：“重庆大捷，自然振奋军心。可是收拢一事，还须和成都府商量。我们这队伍，没有那么多粮草，没有粮草，怕是难了！”
李柘信马由缰，内心却在寻思，历史上成都府的总兵们在重庆兵败后，还坚持了大半年，直到永历十三年（明年）七月二十六日，在保宁府清军大举进攻下，才自动撤退，让出成都。
这么一想，他们也算忠贞之士了，只是这领军水平，确实不敢恭维。
散兵几乎近在咫尺，没有动作，一心只在成都府待着，柘字营都快到成都城了，也没看到有哨探出现。
远远望见，一座巨城的轮廓还在，仿佛叙说着昔日的辉煌，离得近了，才发现破败之相，以往破城的痕迹依稀还在，数杆旗帜有气无力地飘着，隐隐有士兵在奔跑呼喝。
王三国率所部骑兵快马上前，挥舞报捷红旗，所部齐声大吼；
“大捷！重庆大捷！明军收复重庆，歼敌数千，特来报捷！”
“大捷！重庆大捷！明军收复重庆，歼敌数千，特来报捷！”
“大捷！重庆大捷！明军收复重庆，歼敌数千，特来报捷！”
连喊三遍，城头出现了几个总兵模样的将领，在盾牌的遮蔽下，高声回应：
“来者何人！可有信物？”
王三国气不打一处来，川西明军怎么都是这个样子，穿着明军制式衣甲，前来报捷，他们都是将信将疑的，生怕是清军假扮，勉强压住火气，高声回应：
“我等是川东来的，原属仁寿侯部下。大军攻破重庆，奉文督师、谭帅令，前来联络，报捷！我家将军就在后面，印信、命令齐全！”
那总兵将信将疑，没听说重庆破了啊，只听说七八月份攻打重庆失败了，高声回应：
“那等信物拿来，再谈入城！委实是清军可恶，不得不防！”
王三国生气了，本来就大大咧咧，这时候也忍不住：
“总兵大人，成都府兵力近万，还怕我等这百十人不成？若是清军，报捷作甚，直接攻城不行？”
城头上，成都府总兵刘曜、副总兵杨有才、潼川总兵曹昌祚、顺庆总兵陈安国、副总兵赵又延都在，低声商量。有人主张相信，有人主张慎重，坚持要查看信物，正犹豫不决时，李柘带队也到了城下。
“怎么回事？城内不欢迎我们？”
王三国一脸无奈，“他们不信这是捷报，怕有诈，坚持要信物！”
“给他们！今日定要入城，粮草还得靠他们接济，给他们！”
王三国发了狠：“将军，我亲自去！”
向李柘求了参将印信、谭文命令，拍马上前，高举报捷红旗，要求入城验证。
城头吊下来一个竹筐，王三国下马入筐，被拉了上去。
不多时，城门打开，王三国陪着顺庆府总兵赵又延出来迎接，连声致歉。
柘字营列队缓缓开进，第二营在前，不时大吼：
“大捷！重庆大捷！明军收复重庆，歼敌数千，特来报捷！”
满城可闻。
进了成都城，李柘发现城内状况并不妙，硕大的成都城，人烟稀少，满城荆棘，作为千年名城，四川重镇，全无重镇的样子。
列队的人马也是衣甲不齐，有新有旧暂且不说，普遍用的是竹枪，钢刀只有少数精锐才有。
面上倒是没想象中那么面黄肌瘦，那么赢弱，想必粮草虽然不丰富，却也没那么紧张。
李柘和赵又延客客气气地说着，到了东门内一处营地，吩咐李勋暂充营官负责扎营，带着亲兵赵二虎、参谋曹振业、百户谭双喜前往府衙，通报重庆战事详情。
白虎堂里，成都府总兵刘曜、副总兵杨有才、潼川总兵曹昌祚、顺庆总兵陈安国都已坐定，麾下游击以上将领十数人也在坐，就等李柘前来。
李柘进门，一看这形势，内心了然，先行行了个军礼：
“各位大人安好，末将李柘，奉文督师、谭帅命令，领外围联络之权，特来成都府告捷。”
“十二月二日，涪陵侯谭文谭帅、镇北将军牟胜将军率军七千攻重庆，十三日仁寿侯谭诣、新津侯谭弘、水师总兵袁尽孝率军增援，激战连连，于十六日上午大破守城清军，阵斩满清总兵王明德、程廷俊等数人，歼敌五千，俘虏近千。”
“报捷使已自嘉定州、叙州南下昆明，赴行在报捷！”
“这位谭双喜百户，是涪陵侯谭帅亲卫，诸位大人若有细节，可以询问。”
在场众将喜形于色，一时间大堂内一片嗡嗡声，欢笑声。
成都总兵刘曜再次确认：“真赢了？”
“赢了！四川只剩李国英一支清军，末将西来到铜梁时，曾撞见清军前锋大队，杀透敌阵。清军未曾向西，一路南下，攻重庆去了，算算日子，应该到佛图关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重庆将如何？能守住吗？”
李柘看向谭双喜，谭双喜得到眼神示意，行礼后回禀：
“禀刘总兵，重庆应无恙。卑职来时，我军大队已出丰都，文督师已协调皖国公率部5000人从水路增援，协调靖国公率军1万堵播州通路，剩余大军水陆并进，重庆兵精粮足，应该无恙。”
潼川总兵曹昌祚、顺庆总兵陈安国松了口气，
“这样还好，李参将，请坐，坐下说！”
“捷报当配好肉！炖好的肉呢？端上来！”
“快点，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