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没意思，还以为有多大搞头呢
在常清那里吃了败仗，好斗之心无处消散的徐弘就又开始琢磨那两家供应商，或者说是那两个进到安全通道又一前一后出来的人。周五一大早，徐弘就给自己灌了一杯黑咖啡，喝完之后觉得状态似乎还是不太好，就又去茶水间泡了一杯浓茶。
徐弘正在泡茶，齐晨就走了进来，然后说“人已经到了。”徐弘就低语地回了一句“这么早？”
齐晨点点头，看着她在那泡茶，思量了几下才问出口“你……这么喝，晚上睡得着觉吗？”
徐弘叹了一口气说“你还小，你不懂，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能体会那句什么叫一口气吊着。”徐弘说完，齐晨就觉得有点吓人。
见齐晨的表情，徐弘就轻轻笑了，说了一句“逗你玩呢。”等着齐晨眼里出现嫌弃，徐弘就问了句“他们来了几个人？”
“一家来了四个，一家来了三个，来三个那个就是有两个人进到安全通道那一家，除了他们俩，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说是这个方案的主笔，但是没怎么开过口，都是那个业务员跟那个总监在口若悬河。另外一家来了四个人，除了之前见过的两个业务员之外，这次也把他们主笔带上了，另外一个据说是他们领导。”
“领导？什么头衔？”徐弘问完，齐晨就把名片递了过去，徐弘一看上面竟然写了ceo。这个称呼太久没在名片上看过了，徐弘就觉得有点好笑，齐晨也明白她那笑里的意思，就说“很好玩吧？这种小项目，他们ceo竟然都出现了。不过很年轻哦，个子非常高，长得倒是文质彬彬的。”齐晨说着，徐弘就斜眼看了她一眼，齐晨又紧跟着解释了一句“倒也没那么年轻，不是我的菜。”齐晨说完，徐弘就笑了，然后端着那杯泡好的茶进了汇报厅。
按照徐弘跟齐晨之前的商议，齐晨将这两家共计七个人都安排在了汇报厅，而且坐在了一排。徐弘进到汇报厅，人们起初也都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因为在这个项目里徐弘就没露过面，而他们也都知道齐晨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这家公司老板的亲侄女，既然又是负责人又是老板的亲侄女，谁还能职位高得过她呢，所以七个人也就没怎么注意进来的徐弘。徐弘坐到对面，他们也只是礼貌性地笑了一笑，点了点头，等齐晨领着前台端着茶水进来，他们脸上的表情才重新热络了起来。
齐晨站在长条会议桌的前面，看着前台给他们端茶，等前台把茶都分好之后，人关门出去，齐晨才开了口。
“今天请诸位过来呢，也是为了解决两家公司目前的方案问题，其实，按理说我们并没有这个义务去为你们评定，无论是你们谁抄袭了谁，怎么抄的，中间是否存在利益问题，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所以我们想听听你们对于目前的状况还有什么新的解释吗，或者你们自身有没有一些解决方案？”
齐晨说完，没有一个人开口，人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都处于一种茫然，又都处于一种有话要说却都不想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状态。沉默些许，徐弘开了口。徐弘说“那个……初次见面，还没有跟大家做自我介绍。”徐弘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人们也就纷纷看向了她。徐弘继续说“就跟各位了解的一样，这个项目呢，是我们小齐总负责，我呢，也只是因为这个项目出现了一点点的意外，所以被临时抽调过来辅助她的。关于诸位争议的方案呢，我也看了，可圈可点，虽然不能说接近完美，但是呢，确实也有我们老板齐朝梨女士所钟意的地方，所以呢，我想跟两家公司的主笔先谈一谈，先了解一下他们当时在做这个方案时，是受了什么样的启发，如果让他们更改，更改的方向又如何把握。”
徐弘说完，第一个有反应的就是那个曾经出现在视频上的名片抬头为总监的人，那人起身本想隔着桌子与徐弘握个手，但是桌子太宽，手握不到，他也就立马绕过桌子去给徐弘递名片，徐弘也就站起来礼貌地接了名片。见有人行动，人们纷纷开始递名片，但有两个人却没有动，那就是身为主笔的那两个人，他们只是轻轻起了身，然后朝徐弘打了声招呼。徐弘朝他们笑笑，想着，可能主笔本身属于内勤人员，并无名片吧。
徐弘将收来的名片，按照他们的座位顺序一字排开，放在面前，然后眼光又对向了那两位主笔。可就在齐晨说的那个戴黑框眼睛的小姑娘张口之前，另一家公司的那个所谓的CEO却开了口。
他说：“是这样，出现这种情况呢，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我们两家也都是极有职业操守的，在业界也不是无名小卒，所以我们私底下也商议了一下，我们想要两家合作，由我们为主，接下贵司的案子，私底下我们如何分工、利益如何分配那由我们自己来决定，你们觉得怎么样？”说完，他又看了看齐晨与徐弘。
徐弘与齐晨对视过后，徐弘问了句“我想问下，这是您与哪一位商议之后的结果？”徐弘想，跟谁商议的，谁就是出卖方案的人吧。
徐弘的眼光在对面同家公司的三个人身上来回流转，那位总监就开了口“自然是我，张总，”说着他还指了一下那个CEO，“张总贵人事忙，这种事自然是我去开了这个口，还好他大方，因为两家都说不清楚，所以我们才商议了这样一个结果。我们确实也非常想接贵司这个项目，所以也就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齐晨又是看了一眼徐弘，随后对那个一直跟她联系的业务员说“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小业务员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总监，默默点了点头，徐弘依然把目光对向了两个所谓的主笔身上。
徐弘说“其实，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我们更看重创意，我刚刚也说了，创意部分我们很满意，你们的文案功底一看也非常深厚，但是满意不代表全部都好，我们还是有一点小的看法，一点小的争议点，所以我想请各位帮我们分析一下，尤其是两位主笔。”说完，齐晨就把徐弘昨天整理的文档给每人发了一份，人们拿到手中就纷纷摇了头。
首先开口的依然是那个总监，他说“这个工期太赶了啊，现在已经快过年了，摄影棚也都要关门了，这么赶得工期我们来不及去租摄影棚啊。”总监说完，小业务员又是看了他一眼，徐弘从那一眼里看出了质疑。
徐弘笑了一下说“按理说像你们这种公司，应该都有固定的合作摄影棚吧，而且这种棚拍的镜头并不多，按照时间与分镜分配，应该一天就能拍到。其余的都是在我们工作室，工作室的人工以及时间，可以随时配合你们。”
徐弘说完，那位CEO也开了口说“我不知道您在贵司担任什么职务，负责什么业务，但是您可能不了解我们这个行业，我们的工作流程，有时候搭景两小时可能就拍它五分钟，而且我们拍完之后还要剪辑，剪辑完之后还要配乐，还要做特效，很耗时的，并没您想的那么简单。”
徐弘点点头，嘴角就露出了一股不屑的微笑，随后徐弘又将目光落在了那位戴眼镜的小姑娘身上。徐弘问“您是什么看法呢？”“啊？”被突然问到，小姑娘就吃惊了一些，随后又镇定自若地说“我觉得与其先说这些问题，我们不如先把方案本身的问题修改掉。比如，我当时在做这个方案的时候，接到的任务发布时间是在情人节，我想这也是您在设置这个方案的时间周期时为什么这么赶的原因，但是在我完完全全了解过我们齐朝梨总经理与她的手工艺品之后，我觉得她个人才是这个项目中最具有魅力的地方，我本身在方案上也是想呈现以她个人为IP化的内容，而且我想做成一个系列……”
“客户的要求是做一个。”小姑娘还没说完，那位总监就打断了她的话。徐弘示意他不要说话，笑着对小姑娘说“你继续。”
小姑娘继续说“如果是做一个系列的话，那么发布时机确实很重要，这就代表了我们产品的调性以及针对的人群，其实现在无论是什么节日，买东西的人都差不多，都是同样的消费者，所以我觉得我们并不需要局限在情人节，情人节买饰品的是多，但是每个商家都大同小异，那我们为什么非要迎合消费者的需求呢，我们可以想想我们要传递的是什么。我们再回到齐朝梨总经理身上，小齐总曾跟我们完完整整的介绍过她的历史，我觉得这完全就是现代大女主人设，所以如果以齐朝梨总经理为IP化的话，我个人更倾向于在妇女节发布，作为女性手艺大师代表。这样的话，我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将这个方案修改完善，也解决了刚刚说的工期问题，您觉得呢？”小姑娘说完，徐弘就看了齐晨一眼，齐晨明白，徐弘设置的这个小陷阱“勾引”出了真正的原创者，如她们所料，果然是这家策划出来的。
但按照流程，徐弘还是问了另外一个主笔，另外一位主笔也只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大意差不多，只是增添了几句传播渠道啊、营销力度啊诸如此类的。
听完陈述，徐弘也就跟齐晨点了点头，随后表示，大家休息一下上个厕所之类的吧，这么说完，徐弘与齐晨就一起离开，进了齐晨的办公室。
一进到齐晨的会议室，徐弘就意兴阑珊起来，说“没意思，我还以为有多大搞头呢？原来这么简单。”
齐晨看着她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是那个总监搞鬼？”
“这不明摆着呢吗，你信吧？一会儿你出去说你跟那个小业务员签，他又得跳高，跟小业务员签，他顶多也就分个项目提成的小数点，跟那边签，他最起码能得一半，而且那家公司空赚一半，活儿全让那小姑娘跟那小业务员干了。”
齐晨点点头觉得是了，随后又问“那现在怎么办？”齐晨问完，徐弘就看到刚刚发言的小姑娘出了汇报厅去了厕所的方向，随后那个小业务也跟了出去。徐弘说“你说他们是去厕所还是去安全通道啊？”齐晨明白徐弘是想让人去听听他们俩个说什么，徐弘跟齐晨去自然是太明显了，齐晨也就打电话让个公共区域的同事过去听一下，录个音。
几分钟之后，齐晨派过去的人就回来了，然后把录音放给徐弘跟齐晨听，录音里显然很兴奋，认为不管签不签好歹报了被总监出卖的仇，小姑娘甚至义愤填膺觉得明明她加班熬夜地做了几个通宵的方案凭什么拱手让人，小业务也说明明是他跟了这么久凭什么总监想抢客户，他不给还骂他。徐弘跟齐晨想，兴许那天两人一起进了安全通道，又一前一后的出来，就是总监再次去骂人了。
听完录音徐弘尝试性地问“你说，如果你一会儿说跟那个总监签，那个CEO会不会跳脚？”徐弘说完，齐晨也就笑了，齐晨觉得此时的她产生了与徐弘从未有过的默契。
齐晨与徐弘再次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也就说明了刚刚两人商议后的结果，与刚刚做汇报的公司签，而为了更放心地执行方案，直接与总监签，由总监亲自监工，开拍时齐晨全程跟拍。一时间，总监只是愣了一下，就喜上眉梢，小业务员虽然有点忧愁，倒也没什么太大情绪，也只附和了一句跟谁签都一样，都是一家公司。而那个CEO的脸色确实不好看，站起来，也只是敷衍着说了几句，也就带着人走了。
总监与齐晨再次寒暄了几分钟才带着人离开，徐弘跟齐晨以送人的名义想要去楼下看戏，等到了楼下，就见对方的人确实还站在车前，似乎在说着什么，等看到人出来，本想着迎上来，可看到徐弘跟齐晨也在，就悻悻地上了车。
齐晨懊恼地说“啊，应该躲起来看的。”齐晨说完，徐弘就笑了出来，觉得她果然还是有点孩子气。
齐晨与徐弘站在楼下，看着双方的车驶离，徐弘也就往回走，走了两步，齐晨却没跟上来，徐弘回头说“走啊，回去啊？”
齐晨扭动了几下身子，随后极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你喝咖啡吗，我请你。”徐弘看了她几秒钟说“虽然我今天已经喝过了，但是呢，因为我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所以还可以再喝一杯。美式，大杯。”
齐晨一边往旁边的咖啡厅走一边问“你晚上有什么重要的事啊？”徐弘朝她挑了挑眉，说“约会。”齐晨嘴巴张大一些，随后又不可思议地笑了出来，说“是我想的那样吧？”齐晨像个八卦爱好者一样搂着徐弘的肩膀，徐弘就思索了一下说“看他表现。”徐弘说完，齐晨就仿佛自家养了多年不开花的铁树终于开了花一样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