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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爱,消散不掉(大结局)

常清并没有立马去跟安静在一起,用他之前跟爸妈说的,这也太不是人了,他依然会给徐弘发信息,今天说家里的沙发换掉了,明天说家里的地毯换掉了,后天说家里的茶几换掉了……这么日复一日的,徐弘就想,他终归是会把她替换掉的,等到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替换掉,也就是他们真正说再见的时候。

在常清忙着更换家里家具的时候,王一寒跟雨禾办了离婚证,这离婚证自然拿的也不顺利。

王一寒的离婚以及那份离婚协议的内容还是被他父母知道了,在知道他离婚之后,爹骂娘哭,爹骂他是个废物东西是个没出息的是个白眼狼,用他的话说王一寒这个儿子算是白养活了,白养一场还不算,掏空了他的积蓄买房还不算,还把它都给了媳妇。王一寒牙咬了又咬,说“你可没把积蓄都给我,你还跟个老狐狸精去风流快活过了呢。”一句话遭来父亲的毒打,父亲丝毫不顾及他已经快要奔四了,劈头盖脸地打,王一寒亲妈上前阻止,连她都遭了打。

王一寒亲爹打他亲妈这个行为,让王一寒发了怒,王一寒说“你别猖狂,你再闹,我就去举报你,我就让雨禾去报警,说你蓄意谋杀,蓄意遗弃,雨禾手里有证据!”因为知道雨禾手里有证据,王一寒亲爹安分了两天,安分过后觉得这证据怕什么呢,他去找出来直接删了不就得了吗?这么寻思着,王一寒亲爹又每天上门去砸雨禾家大门,他甚至还偷了王一寒的家门钥匙,后来却发现雨禾将锁已经换了。因为他私自开别人家的锁,在家里照顾孩子的雨禾母亲直接报了警,等到警察来了,老头蛮不讲理,一顿胡说,说这是他家是他儿子家。这么一闹,几个人又去了警局,王一寒跟雨禾赶去的时候,亲爹还不依不饶,甚至辱骂雨禾,就连民警都觉得烦了,严厉警告他不要出言不逊。一听出言不逊这种温雅词,王一寒亲爹连民警都骂都打,因为之前他打自个亲妈的行为,王一寒也不想着阻止他,甚至也没提醒他袭警有多严重,好在人民警察顾着他是个老人家,也只是对他小惩大诫教育他再胡闹就蹲监狱,王一寒亲爹立马耷拉了脑袋。

王一寒亲爹这么闹了一场,亲妈也不哭了,亲妈采取了柔和政策,想着跟雨禾商议,但在跟雨禾商议之前,她还是想跟自家儿子统一统一意见。王一寒亲妈的意思是只要他们一天还没领离婚证,这个婚姻就还是有效的,那就还是他家,他可不能犯糊涂去把那证领了,王一寒不说话,王一寒亲妈又苦口婆心起来,她又想起了那天出现的“狐狸精”常新,她又是一顿分析,说常新那种女人跟王一寒不是一路人,人家不会看上他。王一寒亲妈说这些的时候,又被他那亲爹听了见,亲爹觉得自个脑子里仿佛点了一盏灯,依然说着什么一路人不一路人,不就是男人跟女人吗,男人跟女人天生就应该在一起,那女的,看起来就有钱,还漂亮,走起路来都风骚,王一寒去追肯定追得上。王一寒亲妈叹了一口气,提醒王一寒可千万别犯傻,别学他爹那贱嗖嗖的样。

以前的王一寒亲妈觉得他样样都好,是他们那一片最有出息的孩子,可在这大城市里待久了,听得左邻右舍的信息多了,也知道自个的儿子也就是个普通人,但是呢,他这个普通又跟别人不一样,他有个不普通的儿子,即使离了婚,这儿子也是他的,一辈子都甩不掉,在这样的前提下,哪个好姑娘还肯嫁给他啊,与其去换人就不如继续跟雨禾过,只要雨禾再生个二胎就可以了。

这么盘算着,王一寒亲妈也去敲雨禾的门,但是她敲得很温和,甚至轻声细语地唤雨禾,雨禾母亲听到还当真给她开了门。两个老人家谈了又谈,雨禾母亲又将王一寒平日里加班,看着女人精神出轨的词整了一套又一套,直到雨禾母亲突然说了句“亲家母,听说你知道那治疗这孩子病的偏方?”听到这话,王一寒亲妈也就灰溜溜地回去了。回去之后,一阵长吁短叹,王一寒亲爹又是挖苦说她热脸贴了冷屁股,骂王一寒个废物东西竟然把房子都给了那个没心肝的女人。这话王一寒亲妈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又反击着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是他影响的王一寒在外招惹是非才让孩子离的婚,王一寒亲妈甚至突然脑子灵了光,说出来一句“那房子哪是给雨禾的啊,那是给诺诺的啊,那是一寒儿子我们孙子啊。”对于这个说法王一寒亲爹不屑一顾,呵了一声,他连那个儿子都不想认了,还认孙子呢。一时间,王一寒亲爹都恨自己不能年轻几岁,他要是王一寒那年纪,肯定去追那天开好车那个骚狐狸。

这么来来回回几次,王一寒也想着速战速决,加紧步子去跟雨禾领了离婚证,又悄无声息地将房子过了户,一切尘埃落定,王一寒再也没了回家的理由,也就搬去了亲爹亲妈家。亲爹看着王一寒不顺眼,王一寒看着他也不顺眼,互相厌烦,王一寒继续在公司里不断加班,可事到如今,王一寒再也没在下班后看到过常新,就是看到,常新也不跟他打招呼了。

王一寒也偷偷跟着常新下过楼,她啊,已经很少自己开车上下班了,都是褚云星接送。想着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气不过的王一寒咔嚓几下,就把两个人亲昵的照片拍了下来,顺手就转进了公司大大小小微信群。这信息自然是全公司都看到了的,包括常新的大哥。

常新大哥是在那个周末将常新叫回家的,常新本想着自己回去,可褚云星死活也要跟她回去,常新看着褚云星问“你不怕我爸妈还有大哥骂你?”褚云星看着她的脸难得的正经起来,说“打也应该。”常新笑出声觉得他啊似乎真的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那一晚自然又是一顿狂风暴雨,常新站在自家客厅一句话都不说,大哥甚至就不明白了,这天下的男人是死绝了吗常新怎么就非要跟他在一起。常新说“男人是很多可心动的就他一个。”常新大哥又是一阵质疑,说着“心动?心动值个几斤几两啊,你忘了他妈怎么羞辱你的?别说爸妈,就是我,是不是从小把你捧在手心里?别说我了,就是我们整个常家,是不是把你千宠万宠?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凭什么让他们家这么侮辱,你个不争气的,就非跟他一起,他不就是个博士吗,还有什么啊?”

这话要是别人说,褚云星铁定不乐意,什么叫“不就是个博士吗”,看不上有本事你念一个去?可这话是常新大哥说,褚云星就不能这么反驳,褚云星只能陪着笑脸说“大哥说的是,这博士呢,是没什么用,也没什么了不起,也只是让我看得远一点,赚得多一点,能让新新高枕无忧一些。”

“你给我滚犊子!还赚得多一点?我家稀罕你那点钱?我妹妹稀罕你那点东西?还高枕无忧,我看你就是个最大的忧患!”

常新大哥骂完,常新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常新大哥又是怒目瞪着她,常新开始撒娇了,开始摆出妹妹特有的娇气了。常新将她大哥按坐在沙发上,说“哥,要说我以前选人眼光不准,那我现在选人眼光还不准吗?他以前不是个东西,现在还不是个东西吗?”

“狗改不了吃屎!”

常新看了褚云星一眼,就也知道褚云星这读书的跟这自个开公司混社会的说起话来,是糙不过他,可话糙理不糙,常新就顺着他哥的气,把那杀手锏拿了出来。

一听褚云星把所有的东西,钱财也好,房产也好,都给了常新,常新大哥也侧目起来,满眼的惊讶与质疑,常新立马拿了自己的身份证说“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常新大哥看着褚云星,也见他满脸真诚,又问“你自愿赠予的?”褚云星点点头,常新大哥又问常新“签合同了吗?”常新一愣,又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摇头。常新大哥点了点她的脑袋,说“你平日里的聪明劲去哪了?这种事情,光说句自愿赠予顶个屁用,明天我就找律师去起草合同,他敢签才是,他们这些读书人,花花肠子最多了。”褚云星赶紧附和着点头,说了句“大哥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常新大哥又担忧地看着常新说“不是我非要骂你,你说,你就是挑人,是不是挑个家里省心的?就他那妈……”

一听说自个的妈,褚云星立马卖乖地说“大哥您放心,至于我妈那边我会去处理的,绝对不会再让新新受一点委屈,而且我们已经商议过了,我们不结婚,只要我们不结婚,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新新就没有义务去应对我妈。”

常新大哥又是质疑地看向常新,常新又点了点头,常新大哥立马拍了大腿说“记得,这一条也写进合同里,不管结婚与否,那东西都不能退。”常新立马笑出来,觉得她这大哥算是把褚云星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经过这么一闹,褚云星那个妈自然也知道了他跟常新复合的消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褚云星妈妈欢天喜地,甚至去常清妈妈面前嘚瑟了一番,说着褚云星就是优秀,失而复得,肯定更是恩爱,常清妈妈陪着笑脸,晚上又把常清催了一遍。

常清妈妈催常清的时候,常清正在收拾柜子,他把给徐弘买的包、戒指、照片都放在了一个箱子里,接到妈妈的电话,常清顿了一顿,说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电话挂了,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常清还是哭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有任何理由撑下去了,因为自己的妥协,他又觉得对不起徐弘。哭过之后,常清给安静发了一条信息,他说“要跟我试试吗?”信息发过之后,隔了大约半个小时,安静才回了一句“好。”常清能想到这半个小时她在做什么,这个“好”字里谁又能说没有徐弘的说服。

既然决定了要跟安静在一起,出于尊重安静,常清又把徐弘妈妈的戒指放在了箱子里,常清想当初他就说过,这些是给徐弘的彩礼,是婚前财产,不管结婚与否,这些都给她,况且留着,他也不想变卖也不想转赠安静。这么想着,常清就发信息去跟徐弘要地址,想要把东西寄给她,可这次发出去的信息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徐弘删除了他。常清靠在柜子上,哭得止都止不住,徐弘放弃了他,他跟她此生再无交集……常清将手机上的图片看了又看,始终都舍不得删掉,常清将它们传进网盘,设了密码,算是将它们尘封在了那里。

常清抱着盒子去YRBJ办事处的时候,就看到了雨禾,雨禾穿得干练十足,头发也短了一些,常清看着她精神抖擞的就觉得真好,常清说“徐弘看到你这样子肯定很开心。”雨禾点点头,常清将盒子推给她说“方便帮我转交给她吗?”

雨禾问“是什么?”常清不说话,雨禾又问“很贵重吗?”常清点点头,雨禾说“你知道,徐弘不会要。”

常清点点头,说“请她看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收了吧。”

雨禾停了一下,问“常清,你不后悔吗?”常清呵的一声笑出来,心里想着后悔不后悔的有什么用呢,雨禾说“其实,只要你再等等……”

“不等了。”常清想,他等不下去了,他没力气了,他的爱人啊,没有给他足够的底气让他来等。

雨禾没有办法,将东西收了,说她过些日子要去YR总部培训,正好可以见徐弘,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可以亲自带过去。常清再三道谢,临走之前却看见了大着肚子的齐晨。

齐晨看到他也颇显惊讶,常清啊,现在憔悴的不成样子,齐晨就叹了一口气。齐晨挺着肚子,陪他一起等电梯,齐晨说“对不起啊,如果不是我这身子的状况,徐弘也不会去。”

常清摇摇头,说“她这么选,肯定也觉得这才是对她重要的。”

“你对徐弘很重要,她很爱你。”常清点点头,却什么都没说。齐晨摸着她的肚子说“徐弘给它取了个小名,叫安安,平安喜乐。”常清点点头,没有任何表示,就进了电梯。

常清强撑着回到车里,人却怎么都没办法开车,泪水模糊了视线,徐弘把他们的孩子也“送”了人。常清想,是啊,如果不是齐晨这个孩子,徐弘也不会觉得自己要升职,如果不是因为升职他们现在应该就已经有了孩子,说不定他们早就结了婚。时机啊,所有的时机都出现的那么凑巧,仿佛所有的时机都在阻碍着他们,常清想,大概他跟徐弘就总是时机不对吧。

常清强撑起精神回到公司,才发现王一寒辞职了,原来上午褚云星妈妈来公司闹了,因为她知道了褚云星跟常新不结婚的信息,而追溯源头,将常新与褚云星信息公开的人就是王一寒。

褚云星的妈妈在电话里询问褚云星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褚云星便如实告知了,这信息她自然接受不了,就又要求着褚云星分手,褚云星就又把自己做了财产转赠的信息告诉了她,听到这个信息老太太直接挂了电话,褚云星就已经猜到了她肯定要去找常新,她能去哪里找常新呢?那自然是常新大哥的公司。于是,先自己母亲一步,褚云星等在了公司楼下大厅。

褚云星在楼下将母亲劝了又劝,可任凭她如何无理取闹,常新都没下来,常新在“问罪”王一寒。王一寒甚至再次说了常新故意钓他,常新冷笑一声,说“如果说是后来的那些确实是我故意的,但是我有做超出同事范围之外的事情吗,没有吧?这让谁看都是很正常的同事社交吧?这怎么就能让您误会了呢?而且您应该很清楚我跟褚云星的关系,即使这样,您还是轻信了我的偏激之词,这难道不应该是我说的正中你的下怀,你才选择相信的吗?再说之前,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的龌龊想法,你跟雨禾也不会离婚,我们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我很奇怪,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误会,让你觉得跟我有可能?”

“你跟我打招呼……”

“同事之间,下班打招呼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跟我说,公司里面升职靠的是能力,不是酒桌子上的事。”

“难道我有说错吗?即使不是你,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么说,如果不是我,任何一个人,也都会这么跟你说……”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会错意了是吗?”

“是的,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把你当同事,而且是工作交集几乎不怎么多的同事而已。”

常新这么说完,王一寒就灰心丧气地出了办公室,出了办公室王一寒觉得所有人仿佛都在看着他,仿佛都在嘲笑他,尤其是那些姓常的,尤其是他们都知道了常新大哥虽然不待见褚云星但终归是接受了,见风使舵的甚至来嘲笑王一寒痴人说梦,痴人说梦还是好听的,王一寒甚至觉得听到了他们窃窃私语,听到了他们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王一寒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流言蜚语,直接辞了职。

知道王一寒辞职,常清又把他叫进了办公室,常清问他以后怎么办,王一寒苦笑一声,说“不知道……”是啊,他不知道,已经三十六了,他还能找到工作吗?王一寒啊,又想起了黄贯阳,黄贯阳精神失常的消息他也知道,王一寒就想着他一定不能钻黄贯阳的牛角尖。

这么想着,王一寒说“大不了回老家,回老家压力还小点,我们家自己有房子,最起码吃穿住不用愁。凭我的经验,在老家找工作应该也不算难。”

常清点点头,说“你手里应该没什么钱了吧?我让财务算算,你在公司这么多年了,补偿金应该有的。”

提到钱,王一寒又感慨起来,王一寒说“常清啊,对不起啊,我不应该把徐弘介绍给你。”

常清依然摇了头,说“就跟之前我跟你说的一样,我很感谢你让我遇到她。”

“徐弘啊,之前也劝过我,她明明给我说了我应该怎么做,我却做不到,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男的没她们女人狠心啊?”说到这里王一寒还是落了泪,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徐弘明明给他说的清清楚楚他应该怎么办,他应该以家庭为先,应该以雨禾和诺诺为先,他当时听了的,只是后来没有一个像徐弘这样的人随时敲打他他就忘了,他甚至将眼看向了别的女人,他明明知道他的妻子跟徐弘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人,她们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怎么就那么糊涂,把自己那么好的一个家庭,把那么温柔的一个妻子给弄丢了呢。

常清看着王一寒说“徐弘……从来都知道什么对自己最重要,虽然有时候她也忍着疼,也自责着,也难过着,甚至后悔着,但是在需要选择的当下,她知道她最想要什么。”

王一寒点了点头,说“嗯,她是一个好女人,她们都是好女人。”说完,王一寒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王一寒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去交接工作,在这一个月当中,常清父母甚至是安静父母又来催促,他们觉得两个孩子兜兜转转的,一直没“断”干净,与其这么拖拖拉拉不如直接结婚吧,正好下个月底就是好日子。

父母这么催了,常清就又是一阵无力,此时安静站了出来,安静说要结婚可以,但是结婚前她想试婚,想看看跟常清生活上有没有什么不合。安静这么提了,常清沉默良久,就点了点头,说了句“明天我去接你。”

去接安静的前一天晚上常清待在西餐厅里,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将乖乖叫了一遍又一遍,褚云星跟常新看着他说“要不就算了吧,你再等等。”常清不说话,褚云星又说“常清,你以后会后悔的。”

常清说“哥、姐,爱情这种事,有你们坚持就够了,我累了,我撑不下去了。”常清想着,随便吧,不就是过日子吗,跟哪个女人不是过日子呢,更何况,安静也不错,徐弘都推荐的好女人能差到哪里去呢。常清想,他就跟一个商品一样,被安静选中了,她终于在人间这间漂亮橱窗里选到了一个人人称赞的好商品。

常清将安静接回家那天下午拆洗碗机的工人来了,安静问为什么换了它,常清脸上冒着温和的笑说“以旧换新还能便宜一点,我看上一个更好的。”安静点点头,就去了客厅。常清脸上始终挂着笑,看着人将洗碗机拆走,又装上新的。

晚上常清做了饭,安静甚至称赞了他几句,常清脸上就始终挂着笑。等到临睡之前,安静将常清看了又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常清,安静说“常清,你不用勉强自己。”常清点点头,也不说话,安静就无可奈何了。安静说“要不,你再等等?”

常清摇摇头,说“请你放心,我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不会变了,我也会充分尊重你,以后……我不会想她了。”安静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就进了屋。

虽是这么说了,但是常清今晚还是想徐弘,非常想,他啊,一会儿就要去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常清就想是谁说的女人都一样啊,怎么可能一样……常清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甚至去洗了一把脸,可等他去拧门的时候却发现安静把门反锁了,察觉门打不开的瞬间,常清心里竟轻轻松了一口气,竟在心里说了句“谢谢。”

可即使这样,常清与安静的婚礼还是提上了日程,为了庆祝常家这一辈最小的男性终于要结婚了,常新大哥甚至要求常清把请柬发给了公司每个人,常清一边递请柬一边抱歉着说“人来就行,真的不用红包。”说的真诚又诚恳,人们就又讶异着看他。

常清将请柬递给王一寒的时候,王一寒刚刚办理完离职手续,正在收拾东西,看着那请柬,王一寒就笑了,笑得似乎把一切都看的不重要了。王一寒说“抱歉啊,我去不了了,过两天我就要回老家了。”

“你爸妈同意了?”

王一寒耸耸肩,说“不同意也没办法啊,我本来就没什么存款,幸好公司给了我补偿金,也算有一笔收入,拿着这笔收入回老家找工作也有个过渡,即使找不到工作也能做个小买卖。”

常清点点头,突然常清从怀里掏了一个红包,说“虽然现在给现金这事会让你很麻烦,但是这种红包还是给现金真诚一些,你收下吧。”王一寒不明地欸了一声,常清嘴角扯出笑来,说“现在说这些可能对我……妻子,很不尊重,但是当时我跟徐弘都很感谢你,想着等我们结婚给你一个大红包,这是徐弘许诺给你的,现在我要结婚了,虽然不是徐弘,但是谢金还是想给你。”

王一寒诧异地看着常清,又问“你……应该还爱着她吧?”常清干笑一声,小声说了一句“怎么可能不爱呢。”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停就停呢,怎么可能跟收拾东西一样,说清理就清理了呢。

“常清,要不你再等等?”

又是这句话啊,为什么每个人都跟常清说这句话呢,说的人心里生了厌,说的他甚至对徐弘起了怨怼。

王一寒决定要走了,就想着去跟雨禾还有诺诺道个别,雨禾给他开了门,甚至是让他抱了诺诺。王一寒抱着诺诺就把常清的请柬递给了雨禾,雨禾看着那华丽的封面,就叹息了一声。

王一寒一边给诺诺喂吃的,一边说“徐弘知道吗?”雨禾点点头,说“嗯,她跟安静一直有联系。”

“你说这个安静怎么想的?她当真不喜欢常清吗?不喜欢常清,却跟他结婚?如果说她喜欢吧,她应该知道常清心里有徐弘。”

雨禾将菜夹进诺诺的小碗里,说“安静啊,就不知道爱情跟男女感情是怎么回事,是有这么一种人天生就是不知道男女感情的,他们评定是不是跟一个人结婚也好交朋友也好,是靠类似于价值判断的,安静早晚都是要结婚的,与其跟别的男人结婚,就不如跟常清结婚,最起码,常清可是连徐弘都认证了的好男人。”

王一寒呵呵笑起来,逗得诺诺也跟着笑起来。雨禾看着他难得的跟诺诺和谐起来,就说“今天下午,你妈来了。”王一寒不明白地看着她,雨禾就继续说“她说,她不想回老家了,她不想跟你走,原因你也知道,无非是她觉得你随了你爸,她似乎还是误会你跟常新……”王一寒点点头,雨禾又说“不过,我拒绝她了,你也知道,她之前是怎么对诺诺的,我实在没办法原谅,而且我现在的工作刚刚起步,薪资也不多,诺诺的入园费、治疗费都是一笔开销,我实在没办法也无力再去多养一个老人。”

针对雨禾的拒绝其实是让王一寒亲妈寒了心的,她也一脸不敢置信,因为在她看的那些家庭婚姻电视剧里,走到这一步的女主角不都是通情达理甚至慈心满天下的吗,不是只要她一个老人家提,婆媳都能重归于好的吗,她一个长辈都低了头,她一个做儿媳妇的还有什么资格说不原谅呢?

因为不理解、不能接受,在回东北老家的火车上,老太太又是长吁短叹,甚至对雨禾起了咒骂。她这一骂,就让王一寒亲爹也来了劲头,王一寒亲爹再次把王一寒骂了一顿,话依然是那些话,依然是废物啊没出息的没用的东西啊,养了一只白眼狼了啊,因为王一寒上辈子没积德才生了那么个白痴儿子。说到这个白痴儿子,王一寒亲妈也跟着咒骂,说是他们老王家门风不正都报应到了孩子身上。

两个老人越骂越起劲,王一寒就示意他们小点声,别丢人现眼,亲爹眼睛一瞪,说“丢人现眼?我是你老子,你还嫌我丢人现眼?我还没嫌你丢人现眼呢?媳妇媳妇管不住,孩子孩子生不出,工作工作保不住,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就是回了老家也没人要你,坐吃等死吧你。”

亲妈用手拼命拍打着亲爹的背说“孩子这样还不是你挑唆的?我说什么来着,婚不能离,不能离,你们不听我的,那骚狐狸理你们吗?也是,雨禾也不是个好东西,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到这个“骚狐狸”,王一寒亲爹竟自豪起来,甚是夸耀地说“就他?还说人家骚狐狸,你不撒泡尿照照,他也配?他啊,身上白流着我的血了!”

王一寒亲妈不屑一顾,说“就因为流了你那血,才这么下作,才这么不要脸!”两人一言我一语,谁都没注意王一寒已经走远了,王一寒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躲进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王一寒突然就笑了,是啊,这就是根源所在,这就是他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去离开父母的原因,因为他身上流着他们的血,一样自私卑劣的血。王一寒呵呵笑起来,又想着徐弘曾说“孩子是来讨债的还是来还债的”,王一寒想他应该是来还债的吧,因为要还债,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对父母狠不下来,因为狠不下心来让父母做了要挟,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害自己的孩子跟妻子。想到诺诺,王一寒又觉得他是来讨债的吧?因为家里有人做了缺德事,他被派下来讨债,只是这债怎么就讨到了雨禾身上呢,雨禾的家教那么多,雨禾那么好……说来说去,诺诺还是来向他讨债的,可为了躲避这个“债业”王一寒选择躲进了办公室,选择看着漂亮女人做白日梦,就因为这梦让他丢了那么好的雨禾……

蓦然间,王一寒也觉得自己累了,他不想走了,他也不想躲了,如果诺诺是来向他讨债的,为了不拖累雨禾,他是不是可以一次性偿还了这个债务呢?如果父母觉得他身上流着他们的血,那么他把这血还给他们呢?只要还给他们,他这辈子的债业就消失了吧?诺诺也会成长的顺利一些,雨禾也能少受点罪吧……雨禾啊,他曾真真切切爱过的妻子,真的很抱歉,真的让你受苦了,真的让你伤心了。那么最后,请再为我伤一次心吧,趁你还会为我伤心的时候……

当人们聚集在厕所门外越来越焦急,人数越来越多的时候,有那忍不下去的人终于叫来了乘务员,乘务员将卫生间的门敲了又敲,里面无人回应,乘务员只能拿钥匙从外面将门打了开。厕所门打开,众人一阵惊呼,纷纷朝着车厢内跑去,乘务员紧急呼叫着列车长,并一直叫着有没有医生。

雨禾在当天晚上就接到了婆婆的电话,婆婆依然咒骂不停,但雨禾还是从那断断续续的哭声与骂声里听出了端倪,王一寒用随身携带的钢笔刺破了手部的血管,将手放进了流动着水的水龙头下。得到这个消息,雨禾久久不能平静,连呼吸都忘了,最后母亲抱着诺诺去看她,雨禾才哭了出来,那晚跟王一寒告别,他明明还说了自己的计划,他明明还在畅想着未来,她甚至允诺了他以后如果有空会带着诺诺回老家看他,王一寒明明说了会去车站接她跟孩子。抱着诺诺,雨禾还是蹲坐在了家里的地板上,哭得撕心裂肺。

因为王一寒的事,雨禾没有去参加常清的婚礼,其实,即使没有王一寒的事,她也不打算去。雨禾坐在办公室里,齐晨说她“从人情世故上来说,你应该去的,毕竟人家帮你家儿子办了入园。”

雨禾摇摇头,说“我不想背叛徐弘。”

齐晨问“徐弘还好吗?”

雨禾咬了嘴唇说,“怎么可能好的了,我把东西给她的时候,她就哭了出来,那天她装得欢欢喜喜的,说自己发了财,那东西加在一起值三十来万呢,可晚上她还是自己躲在卫生间哭了一整夜。”

齐晨点点头,说“她哭起来,是蛮让人心疼的。”

雨禾笑着说“其实,常清再等等她就好了,只要再等等,她就一定会回来,她拼了命的在工作,为的不就是早点回来吗?”

“听说,她已经申请常驻那边了。”

雨禾点点头,说“徐弘啊,那人道德感重,她妈一辈子活在她爸出轨的伤害里,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去破坏别人的婚姻,如果回来,她应该忍不住去找常清吧,她跟安静关系很好,把常清交给安静,她应该也很放心。”

“山水有相逢,谁又知道呢?”

……

山水有相逢,常清也曾在心里这么暗暗想过,说不定在哪一天他又能遇到徐弘,远远地看她一眼也行,或者说一句“好久不见”也行,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有情人早晚都会相见,早晚都会释怀地问彼此一句“还好吗?”。常清知道自己这种小心思很对不起安静,所以日常里加倍对安静好,安静已经习惯了,安静觉得常清相对她听说过的其他的男人来说都算是不错的了,虽然他日常总是带着疏离感,虽然他的笑总是假的很,虽然他们的夫妻生活确实不多。即使这样,安静还是怀孕了。

常清揣着想遇见徐弘的小心思,但从来没遇到过,那个人再也没出现过,可跟她有关的人却出现了,常清在陪安静做产检的时候遇到了盛敏,盛敏也在做产检,一个人。

盛敏的肚子比安静大上一些,安静就问她感觉怎么样,盛敏苦笑一下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还是她身体不太好孕吐反应很强,安静笑着说可能是体质的问题,盛敏又是点点头。见她一个人,安静也就明白了她的际遇,安静是体贴的女人,不想去戳她痛处,安静将手机递给她说“我还一直没加你微信呢,我们留个联络方式吧,反正都是怀孕也都在一家做产检,以后一起讨论讨论,也互相有个照应。”盛敏一下就哭了出来。

安静拍着她的背,说“你都要做妈妈了,情绪不能这么激动。”盛敏抽抽搭搭地说“我想徐弘了。”

关于盛敏与徐弘的事,安静也只知道一二,安静就点了点头,说“我也挺想她的。”安静啊,也很久没跟徐弘联系了,她跟常清婚礼那天,徐弘删除了她的微信。安静想,徐弘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怨的,怨常清的放弃,怨安静的信以为真。

安静孩子出生之前,人们开始讨论孩子的名字,常清坐在旁边削着苹果却一句话都不说,直到母亲说了句就叫常安吧,取爸爸妈妈的姓,多有意义,这个提议人们纷纷叫好,常清却突然开了口。

常清说“叫别的吧,常安,这名字太霸气,怕孩子镇不住。”

母亲嗔怪着说“什么霸气啊,怎么就霸气了,平平安安的,意头多好。”

常清将削好的苹果拿给安静,手就握在了她的肩膀上,安静抬头看着常清,就发觉他神情不对,安静想这一握说不定是在向她求救。发觉到常清的求救信号,安静也笑起来说“我也觉得这名字太霸气了,长安啊,十三朝古都,确实对孩子不好。”安静这么说了,常清母亲就给了她几分面子,人们商议到最后,孩子的名字也没定下来。

等人都走了,常清将所有的东西收进厨房,安静靠着门框问“你觉得叫什么好?”安静很少这么靠着门,现在也只是因为怀孕觉得有点累才这么靠一靠。

她这么一靠,常清就失了神,哽了半天,说“跟你的姓吧。”

安静轻轻笑出声,说“你爸妈那边……”

“没关系,我去跟他们说说,就说是我们商议的,他们不会反对。”

安静点点头,又说“那你想想,想个你喜欢的。”常清又是点了点头,安静就回了卧室。

安静回了卧室,常清就把厨房的门关了,把自己关在厨房,常清的泪还是流了出来,嘴里不断地念着乖乖。常清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可耻,甚至对妻子是一种背叛,但是安静刚刚靠在那里太像徐弘了,他甚至差点叫句乖乖。那天晚上,常清就把孩子的名字定了下来,叫安可,可心可意。

父母知道自是不愿意,常清又说了那套说辞,说着他跟安静商议了,头胎跟妈妈姓,二胎跟爸爸姓,可当安静问的时候,常清却说有一个就够了,女人生孩子那么辛苦,怎么能让她再受第二次罪。

常清女儿百日宴的时候,雨禾还是去了,没有带诺诺,常清看着雨禾来,脸上又露出笑来。雨禾将一个红包交给他,说“虽然这时候提徐弘不好,但是这是她托我带给你的。”

常清轻轻笑着,接了红包就发现极薄,常清打开,一张银行卡掉了出来。雨禾说“你也知道,徐弘一直在存钱买房,她啊手头也不宽裕,也只能还你这十万,她说,戒指的钱就不还了。”

常清突地笑出来,想着,竟然长了一点良心。戒指的钱不还了,把你的爱留下了。

雨禾又看着门口的画报说“叫安可啊,挺好的,徐弘说,如果孩子不叫常安,让我替她谢谢你。”谢谢你保全了我们的爱。

常清的泪瞬间涌了出来,含含糊糊地跟雨禾说了句“对不起。”就朝着卫生间走了去,等褚云星找到他的时候,常清将自己关在厕所的隔间里,哭得已经站不起来。

褚云星怕人看见,将厕所的门反锁了,他近乎蹲下抱了常清说“别这样,你现在做父亲了,你是爸爸了,不能让人看见,尤其是不能让安静家的人看见。”

“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应该等等的。”常清想哪怕他不像褚云星一样等十年,他等一年等两年呢,徐弘一定会回来,她一定会马不停蹄地回来,所有人都劝他再等等,可他却觉得心累,他孤单地怕了,一意孤行,与自己最爱的人擦肩而过。

常清原本想着这辈子没有徐弘也可以,他可以伪装得很好,他与安静也可以过得很好,可是原来真的不一样,原来即使身边有人他也孤单的可怕,原来即使他对安静做着同样的事,心里的感觉也不一样,原来,对她的爱真的消散不掉。

“哥,我心好痛,想死了算了。”常清将头埋进褚云星怀里,让自己的哭声小点,那哭声就显得闷闷的,憋屈又伤心。褚云星被他带的眼里也蓄起了泪,褚云星说“你现在是爸爸了,你现在做父亲了,你要做个好父亲,做个徐弘希望中的那种父亲。她啊,一定会祝福你的。”

“哥,你帮我联系她好不好,你帮帮我好不好。”常清想他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了,别人骂他也好,唾弃他也好,他都不管了,他想徐弘,他想跟她在一起。

常清的眼神太期盼,褚云星就不忍打击他,但褚云星确实没有徐弘的联系方式,从来没有,甚至是常新,在常清婚期定了之后,徐弘也删除了常新。她把他们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不给常清一丁点出轨的可能。

“没良心的……”常清还是骂出了这句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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