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言
又诊治了两个病人，期间，商辰叫欧小玉把他列的药材清点出来放在一个箩筐里。
等他回来，他就看见一个瘦瘦弱弱，脸颊白净无血的少公子哥躺在舆垫架子上，傍边有两个奴才在伺候着。
“诶呦。”这少公子哀嚎一声：“大夫啊快来就救救我啊。”
“商辰你先去看看。”
“好。”
商辰先看他的脸，一个男的涂粉描眉的，胭脂气这么重啊。
而这少公子看向自己眼睛明显一亮，他的整个手居然以一个小幅频率在颤抖。
咦，怎么一个大男人穿得这么粉红，这好像是女人的衣服吧。
商辰有些好奇，这该不会是有些特别的癖好吧，问道：“兄弟，你那里不舒服？”
而这少公子直接握住他的右手，“郎……郎中，你要救我。”
只见这少公子摆弄出娇羞享受的姿态。
商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即把手抽了回来，把内心的厌恶压了下来，语气带点寒意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有什么症状？”
“没事，呃……”少公子有些犹豫，有些踌躇
我靠！听言，商辰立刻弹跳起来躲得远远的。
“来……来……”商辰现在感觉肺部被千钧重物压住一般，任凭他怎么用力都叫喊不出‘来人’二字。
呜呜，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总有刁民想害朕。
“你别走啊，小郎君。”少公子抬起头来，眼神露出些许期待。
周围人纷纷看了过来，大部分人都憋住了，有些却已忍俊不禁。
“你是不是觉得太突然了。没事，你跟我走吧，跟着我吃香喝辣，总比在这当个小郎中好啊。”
哈！哈！哈！哈！周围人一顿爆笑，而汪叶游三人则直接笑得人仰马翻。
见状，商辰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凝固停滞了。
“你在说什么？！”商辰眼神锐利如刀锋震慑道。
还是有些气势的，他变得小心翼翼道：“原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嘛，我家有可是有三千亩地……”
我靠，实在受不了了，商辰直接爆出口：“我厢你妹啊！你这个死人妖，知不知道你有多恶心啊，赶紧给老子滚，要不然我直接让你立马死在这！”
“啊…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真心的，你可知道……”
艹，真是句句暴击，商辰语塞的不行，这事不出一个小时，必会传完整个大街小巷，不对，是整个南雍区。
啊！我感觉我要死了，我要灭了他！
这个念头起，商辰左右环顾想找个利器，他视线阵阵扫射周围人，人群瞬间停止笑了。
“商辰，冷静一下！”
冷静？我踏马无法冷静！
商辰直接举起了一个板凳，就要砸去。
“别伤害我家娘……少爷。”这时，两个狗奴才一人死死抱住他的腿，一人死死托拽住他的凳子。
真荒唐！商辰头皮发麻，一脚踢开。
“游姐，我先离开这里，你来处理吧。”冷静分析下，毕竟在药堂里见血还是有些不好的，商辰有些无奈道。
“没事的，请便。”
他一离开，众人又开始笑了，闹哄哄的一片，属实是经典永流传了。
“哈哈哈！这事我回去一定要向我爹说。”
“真是个美事佳话，这小郎君还是有点放不开啊。”
“咦……真恶心，你死一边去，原来你是个人妖啊………”
“兰儿，你那啥子哥天天不是涂粉化妆吗？该不会……”
………………
内房里，自己的手被那谁一抱，商辰浑身犯恶心，只想把手都给剁掉，他用结皂粉把皮都快搓烂了。
看着花镜中的自己，没错啊，如此的方正硬朗，长相是那么中性，他又不是那种肌肉猛男，也不是娇柔妩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无语。
半个时辰后，他把药熬好了，心态也跟着平复整理好了，就把它打包提去蕴红楼。
“大哥哥你来了？”
“嗯。”商辰把药汤斟一碗放在桌子上：“你赶快趁热喝吧。”
“哦。”
看着她如同猫咪一般吭吭哧哧地吃，头上的小花枝晶莹芳艳，商辰居然产生一种要拿勺子喂养她的冲动。
他内心就以江藏腴为参照物来进行比较，相比之下，江藏腴容貌更精致妍丽，而谢静娴的容貌则突显几分俏丽可爱，确实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
“唔~我喝完了，谢谢大哥哥帮我煮药送来。”
“小妹妹，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想到之前那件事，商辰实在是没忍住问道。
听言，谢静娴有些奇怪道：“大哥哥你过来是想要我夸你的？”
“没有。”商辰摆摆手，犹豫了半响，他还是简单的讲述出刚才的那件事。
听言后，谢静娴直接笑到弯腰捧腹。
“不行，笑得我肚子又痛了，哈哈哈！早之前我就听说沧雍之郡文化开放盛行，男的好男宠，女的好磨镜，没想到公子你也会遇上这等之事。”
闻道，商辰脸黑得不行，他不由得想起刚才那个少公子傍边的两个奴才，长得是如此得清秀妩媚，这实在是太龌龊了。
他叹气一声：“在我们看来他们既可怜又可悲，这是病态的，谁知他们又怎么看我们呢？”
谢静娴也不笑了，她有点怕商辰乱想学坏了，劝慰道：“商公子你远离他们是对的，这等陋风丧俗哪能去接触呢。”
“嗯。”商辰点点头，瞄了几眼她说道：“你现在感觉如如何，小腹还痛吗？”
“暖暖的，挺舒服的，谢谢大哥哥。”谢静娴甜甜一笑，一捋额前发髻道。
“看来还是很有效果的。”商辰点点头，“那我走了，你要记得按时服药。”
“去吧，下次记得来哦，万一你要的衣服被人买走了可就不好了。”
“好。”商辰心里想着那件衣服除了自己谁还要啊。
看着商辰走远，谢静娴一个蹦跳起来，一顿手舞足蹈，“耶!真好。”
“你这疯丫头在这疯什么呢？”一个体态丰腴的妇女闻声过来。
“没有~”谢静娴瞬间停了下来理了理有些褶乱的衣衫。
“刚才我可看着呢，说来也怪，你向来对谁都很磕碜，就唯独对他就很好，咋滴了，瞧上人家了？”
闻言，谢静娴摇摇头：“我看他眉宇温柔，笑容宠溺，应该是有意中人了，怎么可能瞧上我呢？”
“哎~真是可怜啊。”
“婶婶，他真的有效果，那药可神奇呢。”
“等等，婶婶听得不太仔细，是他有效果呢，还是他开的药有效果？”
“婶~”女孩俏脸一红，轻呸一声：“你在说什么啊。”
“哈哈，我也不逗你了。”那妇女也是一笑后，又复而沉吟：“哦对了，上次那个什么员外要招你做什么小妾啥的，你考虑得怎样了？”
“还考虑什么，那糟老头子都一把老骨头了，我都可以当他孙女了，属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你们家得早点想对策了，他们家在除妖司还是有些势力的，可惜啊，你家老太爷又去世得早，新来的又压不了人，真是有些难办……”
“呃……那有什么办法，真把我惹急了，我就把那啥老混账给阉了，把他们家弄个底朝天。”
………………
出了蕴红楼，商辰没回露柔堂，而是直接去了大街某个大排场。
“哎，昨晚那声‘咚’响你听见了没？”
“听到了，怪吓人的，隔壁前些天才刚出了命案呢。”
……
“你这臭棋篓子怎么天天悔棋啊，你再这样我就不下了啊。”
“你骂谁呢，刚才老眼昏花了，让让老人家懂不懂诶，我像你这么年轻时早把别人杀穿了知道不？”
“就你？”
……
“赶紧咬他脖子啊，蹭他眼啊，我可是放了几百大洋的。”
“要死不活的，赶紧退下，让我来！”
“吁~就一假赛！退钱！退钱！”
……
商辰看了一个大热闹，斗灵宠的、喝茶的、下棋的、划拳的，行风雅酒令的，整个大排场真是应有尽有。
他蒙头垢面七拐八拐地进入一个暗巷房子中。
“哪来的，名字？”
“牛烨，东明区陈贵主座下的。”
“要去干什么?”
“你懂的。”商辰说了一大堆的密语。
“交钱！”
“好！请问大哥哪里可以造这出入的身份牌？”
那大叔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你贼眉鼠眼的，不是个好人。”
他左右环顾四周，小声说道：“得加钱。”
我去，真黑啊，门都没进就被敲了两次。
“拿着，就这个地址，进去吧。”
等他去黑市把所需要的违禁药物买了接近九成，只听见不知谁的一声大喊，“快跑，官兵来了！”
真倒霉，商辰使出吃奶的劲去跑，万一真被捉住了，被江伯父提出来，得多尴尬啊。
跑了出来，商辰暗暗庆幸，扫得好啊，谁叫这些兔崽子这么黑的。
在回露柔堂的过程中，他隐约感受到一股监视之感，错觉？真是阴魂不散啊。
心情变得有些沉重，看来他们已经逐渐反应过来了。
中午时分，商辰依照着上次的经验还在花钱如流水地改良他的魂药。
于此同时，景山官道上的仙苑里面。
噔噔蹬抠门声响起。“陆叔，你在吗？”
“进来吧。”只见一个威严的精悍男子把正在做的康复操收了起来。
“英儿啊，你不是跟你外教师傅在弄什么流天梳吗？”
“有人撤资跑路了，项目黄了，哪里还弄得了啊。”
“这样啊。”精悍男子略感意外：“那你来是何缘故？”
“陆叔，监督署是不是很久没新鲜血液了？”
“好像是挺久了，怎么，你家老头子想放几个人进去锻炼？”
“是的，这是名单，我爹说是要请陆叔您过目，好给些意见呢。”
“好，我看看，商辰，江藏烁……”看到这两个名字精悍男子眉头一皱，这江藏烁，好像是老江的儿子？
江南望此人一身胆气十足，又刚正不阿，难道跟老孟这个没脸皮的混在一起了？古怪啊！
商辰……有点熟悉，商家，南雍区？上个月好像有个贪污案的主犯就姓商，闹的挺沸沸扬扬的。有关联？
至于后面两个全是他熟悉的后辈。
“嗯……具体的我在详细跟你爹说，侄女你……咳咳咳！”精悍男子把名单丢在一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陆叔，你没事吧？”高挑女子赶忙过来关心问道。
难道传言是真的？
“没事，小英你先退下吧。”
“陆叔多保重，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孟彤英一抱拳后就退下了。
看着她走远，精悍男子走去了一个大过道，进入了一个大房间，还是那副对联，那个场景。
“老韩，你好些了没？”他问道。
“你来了啊，坐吧，喝茶。”一个身着素服的男子瞧了一眼他后，就满脸神气淡然地望着面前的棋盘。他两根手指执着个白子，长长的黑发没有束起来挂落在长长的软椅上，倒显得有点潇洒俊逸。
啪的一声脆响，一子落下后他又复而沉思起来。
见其状态，精悍男子一个盘腿坐下，自顾地倒了一杯茶猛饮起来：“怎么，都过去几天了，还在想那件事？”
素服男子沉默不言，他慢慢捻起了一个黑子。
“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如今你恢复几成了？”精悍男子又问道。
“两三成吧。”听言，素服男子淡然道。
“两三成。”闻言，精悍皱眉沉声道：“我们还是赶紧恢复吧，如今这局势真是越来越暗潮涌动了。上次的江行被伏击，前天银行灾劫，真是人心思动，势如划喑了。”
“呦，你这老大粗还会咬文嚼字了。“素服男子调侃一句后又有些感慨：“乱才是常态，稳定实属难得。老陆你想想，距离上次大清洗多久了?”
“好像快两百年了。”精悍男子回答说。
“嗯，所以你说得对，我们是得要快速恢复，我这不秘密通知在郡城仲缘仙师来了吗，相信以他的药法仙术我们不日就能彻底恢复。”
“这很好啊，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万一出个变故啥的可不得了。”精悍男子叹然一声。
而素服男子直接看了他一眼。
“咳~”被他看了一眼，精悍男子战术咳嗽一声：“我听说，我只是听说啊，你跟小雍山上那位不是关系非同一般吗，你可以去…呃…试试看的嘛……”
“哦？”素服男子眼露讥讽：“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汉子居然还会刺探别人的隐私，真是没想到。”
“这个，哎呀…怎么说呢……”精悍男子一顿语塞。
“世道变了，连莽夫也会算计了，我问你昨晚东明区的事情，你做的局？”
“我说不是，你信吗？”
“有点草率了，不过也好。”素服男子顿时咬了咬牙，后又沉吟了下来，“你又说对了，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所以我要择日启程，顺便查查那日发生之事。”
嗯？精悍男子有些疑惑：“好言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去不行吗？”
素服男子直接白了他一眼，果然，智商占领高地只是暂时，他缓缓而道：“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当然，也没其它人想得那么复杂。”
“怎么，你还要查那回事，还不甘心吗？”
“上次之事我还历历在目，这些天我寝食难安啊。”
感情你还吃饭？
“行吧。哦，对了。”精悍男子一拍脑袋：“韩迩，你手下那几天恶犬该管管了，刚才还去把南雍的黑市给扫了一遍，一顿鸡飞狗跳的。”
“嗯。”素服男子点点头，抽出一个玉块一顿操作后不经意对他笑道：“如今时局艰难，我们要抛弃成见，互帮互助，共度难关才对。”
天可怜见，难道不是你在针对我？精悍男子听言要感动落泪了。
一直以来，我太难了。
而素服男子见此状，一顿心累，想到过往将来如此种种，我真的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