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晚来天欲雪
岛上哀声四起，界内一片祥和，云白与七色神君却是闲庭信步、优哉游哉！
“晚来天欲雪。蒲师伯，这界内的阴晴雨雪，是有心而生吧？”云白与七色神君依然散着步，谈着天。
“能饮一杯无？既然白师侄想饮些酒水，我这个长辈还是可以陪饮的，只是这会儿，怕是要温一温你那壶中之酒。是时候认真说说我的疑问和你的答案了。”
“那是自然，师伯请。”
前方沙洲有一凉亭，可遮挡些风雪，二人踱步向前，相对而坐。
云白生一紫炉，七色神君添了些七色火，这酒便温了起来。
酒在火上温，人在亭下论，温酒听论好不惬意！
“蒲师伯是否想离开，又希望怎样离开？”
“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吗？你是客，客所处之境甚忧，反问主人生与否？”
“师伯因何被困此地，小白不知，小白只知若师伯愿意，我可助您一臂之力。若我猜得没错，时光河灵主此次将要进行血灵祭，但师伯不应跟着他孤注一掷。无论前尘过往如何纠葛，今时今日多么颓丧，若眼前有一丝光亮，我们都应该抓住，否则灰飞烟灭、万劫不复又有何用？”
“你倒是说得轻松，你既然知道血灵祭，也应该知道他准备了多久，而我们这些半原住民又被渗透了多久，若不是贵为神尊，还有些用处，早就被他祭了。更何况，我只是祭这三万余人罢了。”
“师伯既然这样说，就说明心有不甘，心中对自由尚有所期待。希望您能看得起晚辈，不要有所顾忌，只要您肯接受，我很乐意帮您，而且我也有求于您，你就是权当来一次交易，顺手的事，可否？”
“哦？顺手的事？是我顺手还是你顺手？更何况，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是我唐突了，确实有欠考虑。”
“呵，无妨，你现在连七色试炼中的一关都没破，你且破给我看看。”
“既然如此，师伯请看。”
云白在杯中引一丝水，从鬓角摘一青丝，系在水丝之上，丝丝相连；从空中采一光线，抽取些许晶丝，外化成光环，环环相扣。
此所谓：梦不知所起，丝丝入扣。
只见水丝绕晶丝、晶丝缠情丝，红白蓝三色回忆之结瞬间幻灭，弹指一挥间，不见过往云烟。
色彩消失不见，光幕暗淡如初，二人所坐已是蒲团。
七色神君环视竹屋一层，粉面不露声色，内心波澜翻涌，许久，挤出一句话：“梦起何处，梦断，怎续？”
“二层床榻安睡时，是为梦起，丝丝入扣时，是为梦回。至于梦，不曾断，又何须续？”云白饮茶一杯，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梦，本难续；因一执念，堕入安然，醒来时，不是庄周晓梦，而是幻梦残垣，镜像随空。”七色神君淡然的笑意在粉红的脸颊浮现，心有所念，若有所思。
“我知道，师伯这七色试炼是有所图的，从您的气色来看，想必已经从这批试炼者的身上得到了不少，这是您的修炼方式，我也没资格评价。”
“哦？我得到了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七色试炼的三个回忆之结，实际上是师伯修复自身光元的一种方式，通过每个试炼者的回忆与感悟，将他们在其中加速消耗的光元加以提炼吸收。这一切本可以悄无声息，只是您太急了，吸收过程中漏了些许，反而便宜了我这种发现其中端倪的试炼者，跟着沾了点光。”
“那你可知这莫大好处源自我的本命光元，开启七色界吸收你们这些试炼者的一些光元而已，本不会泄露一丝一毫，若不是……”
“若不是五万年前，师伯被时光河灵主暗算，被迫祭掉一些本命光元，重伤至今，甚至实际修为已跌到幽蓝君王，不然我也不会发现。也因此，才有了我的可乘之机，我这一身复苏系光术才能有用武之地。”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七色神君十分震惊，这等隐秘光阴世界如何知晓？难道这次大祭计划也被泄露了？不对，如果泄露，七色花岛上应该不会这么乱才对。
云白知道七色神君担心什么，紧接着说道：
“五万年前的事，光阴世界自然不知，我更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源于‘光元’散发的隐秘。
我初进七色花海便发觉这里的光元纯度大减，到了七色花树下，守护花灵又说您在闭关，暂缓开启七色试炼，我就猜测您的伤势恐怕很严重，进入七色界后，这种感应更加强烈。于是暗中让小光冒险进入七色花岛的几处地点进行查看，发现岛上的光元里残留着不少时光河本源，早知道本源这东西可不是随便能出现的。再结合事情的发生地点在紫兰密境内，师伯和落叶神君又是仅次于时光河灵主的神尊级强者，若是重伤到本源，只可能是他二人所致。后来，神君来到近前的种种迹象，验证了我心中的猜测，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良久后，七色神君转头问道：
“呵呵呵，你倒是心细如发。既然你能发现并利用，我也没什么嗔怪之念。对了，你需要什么？育灵果吗？师伯我也无能为力，时光河灵主的情况已是病入膏肓，育灵果早已被消耗殆尽，世人所知的最后一颗，就是六百万年前红雪大帝得到的那一颗，那还是这条时光河成熟期的存货。”
“育灵果，我在到七色花海前还是抱有希望的，只是在试炼前，我已经放弃了，以至于久久不能释怀。既然所求已成奢望，我便启动了第二个方案，如师伯所见，小白拖到现在通关，一是借机参悟，二是这个方案只能求助于师伯。”
“只能求助于我？你这样说，怕是要多给一些筹码了。”
“师伯的紫灵龙门大阵还缺一阵眼，小白不才，可为师伯补齐。”
“你……你是如何知道探寻那些地点的，谁给你的地图？是小时那女娃娃替你探到的？”
“小时补全了我的猜测，至于大阵全貌是从历次紫兰密境探险归来的前辈们口中听来的片言只语中总结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