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你是谁
江篱悬浮在战场中，虽然如此近的距离，却没人能看到他，也没人能够发现他。
他看着众人血战，心里也不仅感慨万千，但却并未出手。
他现在打定主意，让这些死去的人杰再现。
虚空大帝一生坎坷，为了平定黑暗动乱征战一生。
如今，应万灵之召唤，再次显化世间浴血而战，力敌各大禁区至尊，更是斩杀轮回至尊。
此时，在数位至尊的围杀下，终是力竭。
江篱看着那半面残镜伴随着虚空大帝残躯向虚空远去，葬尽无垠虚空，也不仅心生钦佩。
他并未立即出手，而是默默地看着，看着恒宇大帝的血燃尽，身体崩开，恒宇炉炸裂，裹着其残躯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至此，战场上，只剩下叶凡一人。
他与大成圣体的尸身融合，借用无始大帝的血与至尊血战，要尽自己的一份力。
就在他准备在激战中自爆之时，渡劫仙曲响起，曲声悲咽，如歌如诉，震动星空。
在星域的尽头出现一个老者，衰败的身体，黯淡的眸子，带着一种悲意，一步步走来。
“盖九幽。”江篱望过去，又是一个不世人杰。
只可惜生不逢时，若非青帝成道在前，而他与其相距太近，他必定成为另一个至尊大帝。
“谁敢与我一战？”老人强行淬炼精血，让自己重返巅峰，恢复年轻，要与至尊一战。
他的声音平静，眸子却清凉，风采无双。
神墟之主浑身发光，治疗好自己的伤，恢复过来，并站出来，要成全盖九幽的送死之心。
大战一触即发。
盖九幽气吞山河，压迫的一代至尊都震惊，刚一上来就血溅长空。
这是帝战。
他们打进了宇宙星空，横穿很多星域，留下无尽的战斗遗迹，也留给了后世人无尽的传说，震撼了万古宇宙。
自这一日后，盖九幽再也没有出现，于光辉一战中升华，落幕。
神墟之主也没有出现，就此落幕，离世。
江篱说自有人斩神墟之主，那人自然就是盖九幽，一位生不逢时的盖世人杰，毕竟，即便是受到青帝道的压制，他也几乎成道。
虚空寂，恒宇殇，盖九幽也离去，众多帝器也兵解，如今仍有两位至尊还活着，众生绝望，宇宙八荒，还有谁可与之一战？
之后黑皇，段德，老子，释迦摩尼和一只猴子都从远处杀来，祭出杀阵和各种手段，重创两个至尊，逼得弃天至尊极尽升华。
江篱眸子泛光，他看向段德。
说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段德，甚至前身的曹雨生他也未见过。
不过，他曾经复活过一个人，在他身体注入一道法决，将他葬下。
而他从段德身上感受到了那道法决的气息。
“看来，当初我的猜测是对方，他却确实是后世的曹雨生，如今的段德。”江篱喃喃自语。
这时，叶凡轻叹一声，没有悲，也没有怒：“黑暗动乱，没有了希望，失去了曙光，注定了吗？”
听到叶凡的叹气声，江篱看过去，他知道，他要玉石俱焚了。
果然，叶凡叹气完，回头看了一眼星空深处，便毅然决然的燃烧，自爆冲向至尊。
“哥哥……”一声稚嫩的颤音响起，一片星空中，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心中悸动，不由自主落泪。
她望向天空，脸上写满惊恐与不安，而后一声尖叫，跌倒后又爬起来，哭喊着：“不要，大哥哥不要死。”
江篱神念遍布整个宇宙，哪怕是一只虫子的啼鸣都可以听到，这小女孩的声音，他自然也听得到。
他扭头看向那片星空。
那是小囡囡，女帝的道果所化。
仅仅片刻，小囡囡便化作一道光雨，破开空间，降临战场。
小女孩的哭声肝肠寸断，让人闻之也不仅落泪。
稚嫩的小脸，悲戚的神色，让人觉得可怜，她恸哭，喃喃着，伸出一双小手，努力向前抓去，似乎想要努力拉住什么？
另一边，弃天至尊默然，只是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有泪流落。
见此，他不仅自嘲：“我竟然有泪水滚落，难道复归皇道位后，有了万古前的一缕思绪？”
“哈哈……哈哈哈哈哈！”弃天至尊大笑，擦去脸上的泪珠，转为冷漠，转为无情，道：“真是好笑的情绪，万古岁月过去了，在我恢复绝巅、重新登上皇道位后竟然又有了这种感觉，正如当年成道时。可是，守护了众生，却守不住一个个亲人、朋友，这大慈大悲大义要他何用！”
“这一世，我只为自己活，没有什么枷锁，我要逆天而上，踏出长生路！”弃天至尊大吼，给自己一个了断，斩掉了最后的一丝波澜与情绪。
“极尽升华，也不一定必死无疑，曾有人活下来，虽然希望渺茫，但我一定要长存这世间！”他冰冷的说道，盯住了还未曾碎裂的帝器等。
“道友所言甚是。”石皇点头附和。
“嘿！”弃天至尊只是一声冷哼，霍的转身，看向了小囡囡，自语道：“我本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与胜算了，但是她的出现，让我看到了继续长存下去的希望！”
石皇眸子明灭不定，没有表态，见到弃天至尊迈步向前走去，他身体一震，似乎亦想出手！
但是，最后他忍住了，没有立刻行动，因为这是一个极尽升华的至尊，除非他也如此，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江篱见弃天至尊对小囡囡出手，不仅嗤笑一声，女帝的道果化身，又岂容他人随意染指？
他回头望向北斗，那里一个仙茧震动，然而轰然炸开，一道修长而绝美的身影，一步迈出，天塌地陷，她跨越时间长河，冲向战场。
“轰。”
下一刻，宇宙战场爆发出最为璀璨的光，这一日照亮了无垠星空，震动了万古岁月，粉碎了所有史册。
帝战！
真正的大帝战！
无缺的、屹立在皇道绝巅而圆满的大帝间进行的生死战。
“是她！”
柳神起身，看着那道倩影眸子中有光流露出，充满惊讶，这女子她是知道的，曾从石壁的刻画上见过，也从荒口中多有耳闻。
只是没想到她竟出现在这个时代。
江篱看着女帝与弃天至尊交战，看着他们远去，之后他闪身，出现在小囡囡的身边，将她抱起。
“你是谁？”小囡囡的眼中还噙着泪珠，看到江篱后发问，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种熟悉感，就像见到他的大哥哥那样。
江篱笑笑，拭去她的泪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不用伤心，你的大哥哥一定会归来的？”
“真的吗？”小囡囡仰着头，眼中悲伤和希冀之色共存。
“当然。”江篱温和一笑。
他抱着小囡囡迈步虚空，跟着女帝的战斗痕迹一路跟过去，他没理会一旁的石皇。
女帝出世，料他也不敢再发动黑暗动乱。
将来叶凡会击杀他，所以，他不会多此一举的出手，否则，死去的这些生灵又有什么意义？
路上，他遇到了大成霸体，他同样发动了黑暗动乱，只是没有和古代至尊一起，且早早躲了起来，所以逃过了一劫。
此人，叶凡以后也会斩他。
不过……
江篱眼中闪过一道冷酷，他神念一动，大成霸体身体直接爆开，而后迅速重组。
“谁？”大成霸体又惊又怒，他都没发现对手，身体竟然自行爆开。
可没人回答他，又是一念，他的身体再次爆开。
等他重组身体后，他已经顾不得一切，极速破空远去，脸上充满惊骇之色。
他可是大成霸体，可以叫板古代至尊的存在，竟然连对手都找不到，身体便接连爆开。
他相信对方若要杀他，绝对只需要一个念头。
可是，宇宙中，何时有这种可怕的存在？
哪怕是无缺大帝，都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江篱看着他狼狈逃离的身影，脸上嗤笑一声，世间的蛀虫，就这……还妄想长生不死？
他没有再管他，而是带着小囡囡远远看着女帝与弃天至尊的大战。
女帝无媲，举世无双，弃天至尊根本不是女帝的对手，被打的退出去无尽星域，身体更是接二连三的爆开。
最后，在一次身体爆开后，终究没有挺过来，就此落幕。
星空中，女帝驻足，她回眸看向江篱，美眸中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她发出近乎梦呓的声音：“你……是谁？”
她再次发问，声音空灵，犹如天曲仙籁。
她是无法发现江篱的，但江篱此时抱着小囡囡，那是她道果所化，借助小囡囡，她才能感知到他。
江篱沉默不语，只是远远望着她。
终有一天，她会知道自己是谁，但不是现在。
“大哥哥？”小囡囡仰头，看向江篱，此时，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虽然还是带着浓浓的悲伤。
江篱摇头。
女帝通过小囡囡感知到他的神情和动作，眼中光芒明灭。
此人，很熟悉。
似乎在很久之前，就见过。
但不知为何，她却想不起来。
良久，她眸子中的清明之色开始减少，茫然之色变重。
就在她眼睛完全失去清明之前，一指点出，小囡囡身上发光，随后，化作一道光芒冲入星空。
“你不该干预我。”
这是她最后的话，之后她身上再次出现仙茧，划破虚空，归于荒古。
江篱默然，看着小囡囡化光远去，却未出手。
女帝发话，他自然不会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