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命运真是奇妙。”
“他娘的什么废物!连个小屁孩也打不过!”“死娘炮!去死吧!”“去吃屎吧!”
场面大乱,没素质的观众把砖头酒瓶和各种脏话都砸上台去。他们之前买野兽赢,赔了;这会儿买植物人又赔了,索性开始闹事。
“我们快走。”夏一跳和乌冬确认了一下眼神,但他们迅速被人潮冲散了。乌冬摔倒在地,许多脚毫不留情地踩上来,他忙抱头自保。
“啊,你们让开!”夏一跳想救乌冬,忽见一个身影扎入人海, “啪啪啪啪”一串漂亮的连环踢就让围着乌冬的人溃不成军,中招的人脸上带着深深的脚印。乌冬惊魂未定地一看,正是与他隔空对望的那个女子。
近距离看,更能感受她的飒爽。锐利的眼角仿佛两枚尖锥,健美的身段藏着走兽般的一触即发。她单手把乌冬拉了起来,目不斜视地一个右侧踢,将某个靠近的男人鼻梁直接踹断,又箭步靠近一个高个子,以脑袋撞断他的门牙,再以倒拔垂柳的动作将他栽到身后,尽显腰肢的柔韧与爆发力,那人的脑袋几乎没被摘下来。而后她又闪电旋身,双手分别多了短刀与鞘,紧贴小臂交叉横握,嘴角泛起无惧的弧度。
“下一个来送死的是谁?”
人群竟然冷静了下来,在面对野兽或植物人时仍敢大闹的家伙们,竟对这女子产生了畏惧,甚至默默后退。那边厢,“下半场”的看门人则开始维持秩序,枪都掏了出来。
女子看向乌冬和夏一跳,用眼神示意他们跟着来。两名少年很老实地照办了。没办法,人家的气场太强大了。这之前,他们心中最酷的女性分别是夏天和玄武,可她们都比不上这位小姐姐。因为夏天打架时不会那样招招致命地下狠手,而玄武因为是石头人,自带强大标签,跟那女子“千锤百炼”的凌厉感又不同了。
女子领他们走入一条通道,又打开一扇暗门,进去之后,外界的喧嚣便好似不存在了。
这是一个陈设简洁的小房间,几张沙发,茶几上摆着饮料。“坐吧。”女子边说边肆无忌惮地打量乌冬,简直都把他看尴尬了,女子问:“记得我么?”
乌冬摇头。肯定没见过啊,否则必须过目不忘。
“你右锁骨下有没有两颗痣?肚脐左侧有没有一块红斑?”
这冷不丁的一问让乌冬吃了一惊:“肚脐?锁骨?好像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有,”女子说,“你很可能是我的弟弟。”
冬、跳双双傻眼,女子径自伸手去解乌冬的衣扣:“是不是,一看便知。”
“等等等等!”乌冬大窘,“我、我自己来!”
他尴尬而困惑地背过身去解领口,又撩起了衣服下摆,请夏一跳确认,这些害羞举动让女子不以为然。
“有哎。”夏一跳合不拢嘴了。
“卡神在上,命运真是奇妙。”女子轻轻一笑,语气平淡,伸进怀中的手却不由颤抖,“你看。”
她掏出几张旧照片,边缘焦黄,似乎被烧过。其中一张是个大女孩和小婴儿的合影,女孩英气的眉宇一看就是眼前的女子。
“这是我们小时候的合照,只有这么一张。”女子说着,翻出下面的照片,“你的个人照倒是还有。”
另两张是小婴儿的独照,骑着木马,穿着童装,笑得欢畅,乌冬半天眨不动眼:“这……像我吗?”
“有点,你看鼻子,还有雀斑……”夏一跳将信将疑。
“怎么,还怕冒认?”女子尖刻地说,“放心,我没有攀关系的习惯。你也可以听过就算。”
“不是……”乌冬脑子混乱,无法组织思考,“我只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问:“你熟悉摩西么?”
“一个国家的名字吧,地理课上听过……好像已经被毁了?”
“是的。”女子的脸上布满戾气,说话声也阴冷下来,“帝中海小国摩西与青庭,为争一块丰饶高地,最终爆发不可收拾的战争。摩西灭国,人民或死或流亡;而青庭锁国,从此不与外界有任何交往。二者双双从世界地图上消失,转眼也有十年了。”
“这跟乌冬有什么关系?”夏一跳忍不住问。
“当然有。”女子凶目一斜,右耳的银环闪着寒光,“因为他是摩西的皇子,而我是皇女!”
乌冬终于被震到站不稳,需要扶墙才没摔倒。
他到垃圾场修炼,结果不但见到失散多年的姐姐,还被告知自己是个亡了国的皇子!?
这种真相的离谱程度,不亚于指着小卖部大爷说他其实是某国元首。
“难以置信?正如父皇不会想到,历史悠久的摩西说消失就消失。卡神啊,您的惩罚未免太重。”女子摇摇头,刚毅的容颜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忧伤。口口声声的“卡神”不用说是他们国家的信仰了。
“不过,”她又看乌冬,“至少你无忧无虑地成长了。我们这些亡国流民,并非全员都在受苦。”
乌冬沉浸在不真实中,甚至没去纠正“无忧无虑”。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乌……乌冬。”
“那我就这么叫你吧。”女子点了点头,“我叫盖娅。用国际上流行的说法,是个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