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年底，赵一凡参加了国考，顺利通过笔试面试体能测试，被家乡的一个政府部门录取，虽然工资不是太高，但是各种福利奖金合计下来在当地也算是偏上水平了。第二年的三月，他正式上班，刚一上班，单位人事部门就通知他，去参加公务员岗前培训三个月，他有点慌了，才联系好的几个家教只能放弃，最致命的是工作单位对新人的政策是前半年没有工资，只发几百块的生活费。他算来算去，三个月培训一结束，他马上带家教，9月补发发工资，应该在10月还款期能凑齐。

岗前培训安排在温泉小镇，白天上课，晚上泡温泉。和他一起住的是同事，仗着父亲是本系统的一个中层领导，基本不上课，开班的第一天点了一个卯，就再没看见过人了，赵一凡倒也落得个清静，学习对赵一凡来说不算什么，唯一的一个插曲就是房间里的地板出了点状况，导致他的小腿皮肤被擦伤。

木屋是标准的双人间，房间最里面是洗手间，由于长时间的潮湿，洗手间门口的木地板有些腐朽，赵一凡刚一踏上去，噗哧一声，一块木地板连着他的脚一起陷了下去，赵一凡疼得直咧嘴，他小心翼翼的拔出腿一看，小腿面鲜血直流，他扯了点卫生纸擦了擦血，一瘸一瘸的来到前台，酒店赶紧找人给他上药包扎，又联系了工程维修人员，不仅修理了赵一凡的房间，把所有木屋的卫生间门口的地板都维修了一遍。

赵一凡腿一受伤，温泉也泡不成了，于是他便每天晚上出去遛弯，小镇不大，基本都是酒店，剩下的商店也是卖点游泳衣游泳圈什么的，很快，赵一凡就熟悉了小镇的角角落落。随着课程接近尾声，天气也越来越热，来小镇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比起刚来那几天热闹了许多。赵一凡坐在小镇广场的椅子上，看着南来北往的人们，他想发了工资，一定把爸妈也带到这里玩一玩。

培训结束后，赵一凡回到单位，因为他有着重点大学的光环，领导也是非常器重他，一来就安排他去秘书股，主要写一些单位的工作总结、报告，领导的发言、述职等，这对赵一凡来说非常容易，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赵一凡就露出了不同寻常的才华，工作上受到领导的器重，生活中受到同事的尊重，但是他还是每天感觉不到快乐，那笔欠款就像一座大山压着他，一想到这，他就喘不过气来。

过完国庆，他的工资拨下来了，一共补发7千多块钱，办公室的同事起哄着让他请客，他思来想去买了点瓜子花生，同事们从此看他的眼神就怪怪的，他也不去理会这些，每天就计算着还差多钱。去年攒的4千，补发的7千，还有最近这几个月带家教挣得5千，一共1万6，他准备和借款公司商量一下，到时间了先还1万6，剩下的4千和利息再缓上三个月，他就能还清了。

这天快下班时，一个电话找他，接完电话，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电话是借款公司打来的，首先恭喜他参加工作了，工作单位还不错，再者就是还钱，他们公司没有先例给人延期的，实在不行，他们公司将出面和赵一凡的单位接洽，看看能不能预支一下赵一凡的工资。并且告知他还有三天时间考虑，到正式还款的日子，他们再来找他。赵一凡当然不能让单位知道这件事，他才参加工作，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赵一凡手里捏着他从街边拐角墙上撕下来的广告单，已经一天了，他仍然在纠结，打还是不打，他也清楚高利贷的凶险，但是目前他已无路可走，他计算着借1万，借三个月，利息再高他应该也能还的起，而且听同事们聊天，好像年底的奖金还不少，这样一想，赵一凡似乎下定决心了，他想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当赵一凡站在赵哥面前时，赵哥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居然也来借钱，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借还是不该借，他对赵一凡说：“我们经理今天不在，你先回去，明天等经理回来了我再给你信。”送走赵一凡，赵哥拨通马万众的电话，马万众去外地催款了，走时带了几个弟兄，张大军照例留在了公司。

马万众听完赵哥说的情况，对赵哥说：“给他借，不要出格，按规矩办，一切走正常程序，完了你去仔细调查，看看到底是个啥情况，咱再说。”第三天一大早，赵一凡给单位请了假，来到天马公司，赵哥热情的接待了他，写借条，复印身份证，拿钱，不到十分钟就办完了所有手续，一万块约定三个月后还款，一切都中规中矩，按程序来，送走赵一凡，赵哥还在回忆，看哪个环节有没有出现问题。

拿到钱，赵一凡迅速赶往银行，按照借款公司给他的帐号把钱汇了过去。眼前的危机解除了，剩下的就是三个月后给天马公司的1万块了。马万众回来后立即安排人对赵一凡展开调查，调查结果证实赵一凡确实缺钱，不是政府的探子。于是他和赵哥商量，这个人我们要拉进来，为我们所用，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