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主动回应
夜幕降临，站在天文台上能看到地平线上的夕阳坠落
威廉举着香槟对陈道罡举杯，望着慢慢坠落的残阳
“别担心，没事了”
陈道罡举着酒杯摇了摇说道
对于威廉的担心，陈道罡并不在意，如今有了那些天文界的大佬参与，这件事就算是公开了
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至于下午的那场谈话，陈道罡更愿意理解为封口警告
也许，奥克斯集团也不想公开完整的观测记录，至少现在不会
住处被秘密搜查过，电脑也被检查过，但是奥克斯的人也没想到他们已经转移了观测记录视频
或许知道了，但他们并不在意？
“那我们还要继续观测下去吗？”
威廉有些担忧的问
“你是预付全部费用的，现在离开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再说了，就昨晚的那些视频，你能看出什么来？”
“你的论文还要不要？你的天文梦还要不要？”
陈道罡一连三个反问堵住了威廉的嘴巴
而实际上，陈道罡还是担心威廉走了，合同就强制终止了，他就没法继续使用奥克斯天文台的望远镜了，没办法，人穷志短啊
“也是，也许，今晚又有重大发现呢？”
威廉为了自己的天文梦也开始麻醉自己，白白损失百多万欧，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或许，继续观测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你觉不觉得昨晚的那个循环光谱变化是一种通讯信号？”
这时候，陈道罡突然开口说道
威廉听到陈道罡的猜想，就放下酒杯，看着酒杯内的液体旋转，开始思索起来
“也许，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
威廉仔细的回忆着观测记录视频，考虑陈道罡所说的那个可能性
“你的意思，我们主动发出讯号？”
威廉有些疑惑的说道，这个想法未必太前卫了一些，而且他们这个天文台也没有主动射频发射器啊
“你在想什么？”陈道罡哭笑不得的笑了起来
“我是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研究一下那个有点规律性的光谱讯号，或者射电检测的电磁波讯号，我总觉得，那不像是自然天体的讯号……”
这时候，威廉也有些蒙了，他看着陈道罡问:“不是自然天体反应，那又是什么？外星人？超人类？地外生命？”
陈道罡这时候也来了兴趣，他敲敲玻璃茶几
“那你觉得，几秒钟横跨X87星云团的会是什么东西？”
“或者，你见过，或者听说过白矮星吸收红巨星外层物质的？”
“又或者，你听过安克里—伯克的时间理论吗？”
威廉邹起眉头，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陈道罡
“你是说，那个速度的终点就是时间的猜想理论？没想到你涉猎挺广的呀？”
陈道罡笑笑，靠在椅背上
“反正，我觉得昨晚观测到的并不是自然天文现象，总觉得它带有某种目的性，你想，那是白矮星啊，什么自然天体能够靠近白矮星？”
威廉对比并不是很认同，同时还有些无所谓，天文梦也仅仅只是一个小时候的梦想，研究生毕业之后就算完成了
他是皇室的人，长大了终究还是离不开皇室的发展规划，又怎么可能一直投身天文研究？
“算是吧，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的论文只是WL—1320红巨星，其他的和我没关系……”
陈道罡也看出了威廉的不在乎，因为威廉是真的可以不在乎，天文对他来说就是实现一个梦想
而对于他陈道罡来说，天文不仅仅只是梦想，更是职业，他以后要靠着这些研究生活下去
所以，他不允许威廉现在就放弃，至少，也要帮他把这个白矮星研究做完一个阶段研究
“可是，你的红巨星现在已经变成了白矮星雏形，她变了，你的小宝贝已经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她现在已经是大宝贝了，你必须搞清楚这一点……”
陈道罡拿起香槟瓶子，敲敲威廉的酒杯，顺便给他倒了一杯
“她为什么会变？半个小时不到就变了？为什么不能多等几天？”
听到陈道罡这么一说，威廉也是愣住了，有些迷糊的问陈道罡
“所以，我们必须继续观测下去，找到它们变化的原因，还有最终形态，这样，你就能完美毕业，甚至在天文史上也能留个纪念”
陈道罡看着有些迷糊的威廉，一边劝说，一边夺过了他的酒杯
晚上还要进行观测呢，现在可不能喝醉了
天文观察，尤其是反射式望远镜这种自然光观察，白天是不行的，射电望远镜倒是可以全天候观察
陈道罡不知道奥克斯集团为何没有什么反应，或许，到目前为止，这些观测数据还不值得他们出手吧？
就在陈道罡和威廉准备晚上继续观测的时候，奥克斯集团的总裁议会，已经结束了一场决定人类未来的会议
虽然现在这些开会的人，并不知道这场会议，即将判决人类命运
7:6
这是奥克斯集团下属13个独立产业公司总裁的投票结果
总裁议会的投票结果以一票之差，决定了是否对超光速天体的循环信号做出回应
“你们会后悔的……”
“你们这些该死的赌徒……”
“你们难道忘记了当初印第安的文明之殇？”
会议室大门被人猛的推开，几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骂骂咧咧的走出会议室
“你们终将会为此付出代价……”
最后一个离开的老头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后面的几个中年阴沉沉的说道
“别忘记了黑暗深林法则，地球将因你们而毁灭……”
会议室门口，剩下的七个年轻总裁都默不作声，看着那些愤怒的老年总裁离开
“或许是吧，但那是将来的事了……”
许久之后，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不论如何，既然已经有了结果，那么，剩下的就是执行了”
“啊，对了，也要谢谢你们的支持，谢谢你们对我们探索中心的支持”
“如果走不出太阳系，那还不如叫做观察中心好了，不是吗？”
詹姆斯—埃尔法松开一下领带对身后的众人笑道
其余众人都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然后各自带着助手离开了
“詹姆斯，我也不知道这次站在你这边是对还是错，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谨慎处理，虽然这个世界不怎么样，但我还是不喜欢英年早逝”
最后离开的克鲁欧普有些惆怅的对詹姆斯说
这次投詹姆斯的票，只是偿还之前的人情，与对错无关，现在他想来，也许人类还不到招惹地外文明的时候？
“克鲁欧普，你应该明白，奥克斯天文探索集团的宗旨，所有人之中，只有我，只有天文探索中心，才是集团的核心业务
你们所有的分支产业都仅仅是为了服务于天文探索，也只能服务于天文探索中心，明白吗？”
对于克鲁欧普的话，詹姆斯并不认同，他慢慢靠近克鲁欧普，低下头，俯视着身材矮小的克鲁欧普慢声说道
对于集团很多人屈服于国家政治，或者屈服于普通人的舆论压力，詹姆斯都是相当反感
科研探索需要的就是大无畏的精神，哪一次探索不需要牺牲？
詹姆斯凶狠阴沉的目光很显然吓到了克鲁欧普，但他却并不在意
好在克鲁欧普毕竟还是奥克斯集团的总裁之一，虽然只是负责文化历史与经济政治研究，但终究不是普通人
仅仅对视了两三秒，克鲁欧普就回过神来了，他毫不畏惧的迎着詹姆斯的目光说道:
“我的意思是，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你不能一个人打开门去打猎，万一狼群闯进院子了呢？”
“能够超光速飞行的天体，已经超出了目前的物理研究理论，你应该考虑下，在伽利略号发出射频信号之后，五大国，好吧，四大国的反应，希望你能顶得住那个压力……”
“当然，我知道你们探索中心的野心，也知道某些政客和金融家会站在你身后，但是，詹姆斯，好好想想吧，你现在连光速都达不到，你怎么去实现你们的野心？就像印第安人用长矛迎接枪炮？”
克鲁欧普一连说了许多，仿佛想要把心中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一样，说完之后，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起来
詹姆斯看着自己的好友，克鲁欧普先生，眼睛眨了两下，喉咙蠕动一下，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
“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也是老板的意思”
詹姆斯俯身在克鲁欧普耳边说道
一瞬间，克鲁欧普整个人都绷紧了，他抬头看向詹姆斯，却发现詹姆斯已经转身走了
奥克斯集团属于奥克斯家族，但是谁才是奥克斯集团真正的老板，没人知道
世界上很多人知道奥克斯集团，却很少有人知道，奥克斯家族，
鹰酱国，奥克斯天文探索中心
巨大的主控屏上，密密麻麻的参数已经转为绿色，当最后一个数据变成绿色，詹姆斯面前的那个按钮却反而变成了红色
或许，克鲁欧普的话太过于沉重，詹姆斯放在按钮上的手指有些乏力
“克鲁欧普，我的好朋友，谢谢你的忠告，只是，有很多事并不是只有正确的时候才能做的……”
最终，詹姆斯重重的按下了发射按钮，大厅里传来了预警声音
“射频电路启动……”
“脉冲电容启动蓄能……”
“输入信号格式……”
“倒计时开始……”
地外太空，伽利略号太空探测望远镜下方，巨大的射频信号发射器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它能够把无线电信号发射到光年之外
当地面控制中心倒计时结束之后，巨大的射频信号发射器开始发出振荡电磁波，这些电磁波将会沿着预定方向角度传播，直到消散
同一时间，地球上数个太空检测控制中心都收到了强烈的射频信号检测播报
“伽利略号在干什么？”
几乎所有收到警报的监测中心都开始打电话质问奥克斯天文探索中心，问他们向宇宙深处发射射频信号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