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复信号
世界上最快的速度是多少？
说是光速的人，大概是在义务教育的范畴
说超光速的人，大概是在相对论的范畴
速度是什么？
是什么证明了速度？
速度的参照物是什么？
当一个物体被无限制加速，那么，速度还会存在吗？
那么，到了无极限的速度，那么，速度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嘿，陈，你看到了什么？找到了我的小宝贝吗？”
此时，对讲机里面传来了威廉的声音
陈道罡恍然回过神来，再次看向遥远的X87星云团
这时候，陈道罡忽然看到了自己一直观察的白矮星附近出现了一个光点
而后，一道赤色光带犹如一缕轻烟一样，被白矮星吸引，然后吸收
看起来，这就像一个人在抽烟，吐出一口烟，然后鼻子一吸，又把它吸回去了
“这怎么可能？威廉的红巨星怎么可能被我的白矮星吸收外层物质？”
“白矮星不是已经停止内部能量反应了吗？”
“这是红巨星爆发，脱离外层物质蜕变成白矮星，脱离的外层物质刚好飘向白矮星，还是白矮星主动吸收，甚至是强行掠夺？”
一瞬间，陈道罡的脑子都炸了，无数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闪烁，就像无数的电子绕着原子核旋转，都快形成电子云了
“嘿，陈……，嘿嘿，陈，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欧，我的天呐，陈，射电信号絮乱，你那边看到了什么？”
“上帝啊，我的小宝贝射频信号特征出现了改变，波段特征也在变化……”
威廉手忙脚乱的在主控电脑上操作，他不但要保持射电望远镜的观察角度，还要把观察记录保存下来
最主要的是，这个观察记录不能有备份，必须切断观察室的导出连接
所以，如果没有及时保存，就再也无法找回没存档的观察记录了
“我在，我在，威廉，情况简直大爆炸，WL—1320的外层物质被CDG—778吸收了……”
“我现在也搞不懂它是被动吸收还是主动吸收，或者，根本就是毫无关联，仅仅红巨星蜕变脱落的外层物质刚好飘过那里……”
“嘿，威廉，做好记录，我们说不定就能拿奖了……”
许久，当陈道罡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拿起对讲机回复威廉的呼叫
“怎么会这样？根据我多年的观察，小宝贝至少还有几百万年的演化期，怎么会突然蜕变？”
射电望远镜旁边的威廉万分不解的说
红巨星演变成白矮星，这个过程最低限度都是万年起步，而且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看到过整个演变过程
听到威廉的质疑，陈道罡几乎停止了几秒钟的呼吸，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划过星云团的灰影
但是，他也没有对威廉说，因为，这世界上哪来的超越光速几万倍以上的速度？
几秒钟横跨X87小星云团，这他么已经不是速度了吧？
“是时间？”
陈道罡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曾经在一场演讲中说过，速度的终点就是时间，时间是衡量宇宙的唯一标准，也就是坐标原点
“时间，时间，时间……”
陈道罡口中念念有词，一瞬间就像魔怔了一样
“嘿，陈，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威廉的询问声又响起了
陈道罡被对讲机里面的声音吵醒了，刚刚有一点模糊的灵光顿时烟消云散
他不禁恨恨的抓起对讲机，没好气的按下回复键
“这我哪里知道，做好记录了吗？一定要清除备份存档，消除观察记录……”
威廉放下对讲机，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打开了主控电脑的程序后台
一般来说，天文望远镜的主控电脑都有自动备份程序，就像普通监控一样，周期循环覆盖
这是为了防备天文爆发时刻，匆忙之中遗漏重要的观察图像，因为以前没有主控电脑的时候，发生过这种事
当然，它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夜间定向观察记录，毕竟，人不是机器，是需要休息的
天文记录是一个漫长和偶然的过程，说它漫长是因为，有的天体几万年都不变，说它偶然是因为，有的天体它一下想不通就变了
很多时候，天文观察不但需要持之以恒的毅力，还需要无与伦比的运气，静态观察谁都能做到，动态观察那真是靠运气，祖宗保佑了
当然，搞天文研究，金钱才是最重要的基础，动则几十亿一架的天文望远镜，别说一个人，一个家族，甚至就是一个国家都会心痛的
因此，这就避免不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科学无国界，可是，科学家是有国界的
奥克斯天文台是由奥克斯天文探索集团建造，全球一共12座，投资几百亿欧，组成了一个环球观测网
花费了如此巨大的资金，当然不可能就简简单单的当一个包租公就完了
所有租赁合同里面第一款就是不得删除观察记录存档，也就是说，观察信息共享
这也就意味着，奥克斯天文探索集团可以省去大量专业人员进行观测记录，就能得到那些天文学家的专业观察记录
虽然这些观察记录没有任何文字语音标注，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前沿科学家的研究方向
所以，陈道罡让威廉删除观测记录，这实际上是违反合同的
但是对于这种千年难遇，万年一遇的天体爆发观测记录，没有哪个天文学家是愿意分享第一手观测数据的
尤其是这种同步分享，在奥克斯天文探索集团面前，威廉和陈道罡的观测发现，很轻松的就能被奥克斯集团这种庞然大物掠夺探索荣誉
不仅如此，就连后续的研究工作，他们两个加起来也赶不上奥克斯集团的研究速度，甚至他们两个的母国加起来也够呛
因为，奥克斯天文探索集团专注太空探索百多年，自从登月成功就一直存在到现在，没人知道奥克斯集团储存了多少太空资料
“希望事情不会变得太糟吧……”
威廉删除了那颗红巨星跃变的数据变化记录，同时也删除了陈道罡观察的那颗白矮星观测记录，然后用后续数据进行覆盖
威廉做完这一切，就看着手中的移动硬盘不停的思索
刚才的天文爆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观测到，如果有，那些人会不会公开观测数据？
想来应该不会！
如果信息不公开，那么他就还要继续观测7天，让自动存档数据完成覆盖，从而掩饰删除记录
但是这样一来，就必须再延长两天的观察时间
可问题是，奥克斯天文台一年365天都是排满了日程表，那两天时间别人不一定会让
怎么可能？
人家排了大半年时间，临到头了让你两天？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威廉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天文观察不必其他学科，天文现象的周期太长，偶然性太大
实际上，那些愿意来租用奥克斯天文台望远镜的天文学家都是计算好了时间来的，不能早，更不能晚
一旦错过这个时间，明年再来都是最好的结局
也许下一次就是几百年后，比如彗星观察，周期最低的都是百多年
有的是几千年后，甚至你都不用等了，比如七星连珠，九星连珠
至于他和陈道罡观测到的红巨星被白矮星掠夺吞噬，这不仅仅是天文奇观，更是颠覆以往的天文史，甚至改写天文这一学科都不一定，这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哪怕等一万年都不一定等得到
“陈，我搞定了……”
威廉把移动硬盘藏在了内衣里，然后呼叫陈道罡
而此时，陈道罡却趴在望远镜的目镜上，左手调整微调旋钮，右手不停的记录什么
从陈道罡的视野出发，我们就可以看到，那颗白矮星附近的灰影正不断的闪烁光讯号
“摩斯密码？”
“不对，不应该是摩斯密码，天文现象怎么可能是摩斯密码呢？”
“聚变反应光谱振荡？”
“也不应该啊？”
“我特么，怎么看起来像是呼吸频率？这怎么可能？天体怎么可能像人体呼吸一样重复循环？”
陈道罡记录的右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了，不管这些现象合不合理，作为发现者，他都将名垂千古了
房门打开，威廉急匆匆的闯进来，刚要开口，却看到陈道罡正在记录本上极速的记录着什么
走到跟前，他并没有打扰陈道罡观测，而是打量起他在记录本上的手绘记录
“这是什么意思？”
威廉看着记录本上的涂鸦，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天文记录还有这种符号？”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X87小星云团，那颗飞临白矮星的神秘物体终于不再闪烁，而是开始了坠落，直接进入了白矮星内部
“那个灰影被白矮星吸收了？”
“这是主动还是被动？”
“我他么看到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这他妈应该怎么去解释，我要用什么来解释这种狗屁不通的天文现象？”
直到那个灰影坠入白矮星，陈道罡再也观测不到明显的图像，他才抬起头，脑海里乱的就像电子云一样絮乱
“卧槽，你怎么跑过来了？”
“你跑过来干什么？”
“刚才重复的讯号你记录了吗？”
陈道罡一抬头看到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当他看到人威廉的时候，顿时愤怒的叫骂起来
威廉差点被陈道罡的剧烈反应吓一跳
“呃，陈……，我的好兄弟，我就是看到你好久没有回复，我才过来看看，毕竟我们是……”
威廉有些拘束的说，他刚才以为陈道罡被抓了，连忙丢下观测记录跑过来看看
“够了，够了，真是够了你，刚才那是唯一的讯号记录”
陈道罡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喊道
“也许，那些信号就是解开这种神秘天体现象的关键”
“你还想不想毕业，想不想拿奖，想不想功成名就，名垂千古？”
陈道罡骂骂咧咧的带着威廉跑向射电望远镜那边
殊不知，此时，遥远的X87小星云团里的白矮星突然喷发出来一颗小黑点，然后朝着天文望远镜的镜头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