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婚礼席宴对歌[1]

1978年

一张桌子四四方，抹开桌子写文章。郎君若是有意人，萧竹吹来稻花香。

一张桌子圆又圆，抹开桌子笔相连。鸟唱不知在何处，鱼戏莲叶何田田。

妹唱山歌山答音，妹采菱歌水应情。表哥若是好歌手，妹子方与唱山歌。

撵猎提弓上山坡，壮观天地下网罗。表哥自有好身手，与妹同唱十千歌。

心想织梭就织梭，心想绣花就张罗。手艺出在艺人手，心想试比就唱歌。

春天来在春枝头，歌花开在歌人喉。今朝摘了上台来，与妹试比谁英雄。

盘中饭香米难栽，山歌好唱口难开。哥要比试英雄事，今朝开口上台来。

开天谁人先唱歌，劈地谁人先奏乐。燧石许许似乐响，伐木丁丁始是歌。

表妹家住土墙房，冬暖夏凉把身藏。砍柴南山虎猫窝，种田北川水柳杨。

表哥家住茅草房，遮霜避寒养牛羊。山间玉米挂红帽，秋来黄鸡啄稻粱。

披星戴月荷锄归，晨曦微微点舂擂。会织锦彩千万缎，只愁表哥莫能背。

天上日日锦彩飞，郎担柴担轻轻回。会撑长虹月宫游，拔来花树送妹闺。

山一湾来水一湾，妹家房屋四院宽。东园种上千颗籽，西篱春笋破土钻。

郎家门前细柳弯，溪水石桥绕青山。布谷声声春种里，月上东枝挂犁还。

妹家源流连银河，顺此可上逢喜鹊。放马扬鞭青青草，白云朵朵牧鸭鹅。

乘槎浮浪九天飞，轻舟直渡一日归。相邀牛郎家山还，与妹同销万古杯。

三月杜鹃满山红，采芳女伴插花游。甚爱花儿开得盛，怀中还抱花一束。

一夜风雨花万重，一枝梨花带露浓。郎家风光美如此，柴扉开处唱歌声。

妹唱山歌哥莫笑，山歌唱似进军号。会调炮声群峰响，层层梯田顺山绕。

金口鸟儿唱一支，歌琴弹动细如丝。嗓弦秀韵音品美，颂歌一曲田园诗。

口含红桃白菊花，放歌一声唱中华。父老兄妹同心干，神州春雨万重花。

花山歌花锦重重，花山歌花盖葱茏。花山歌花顺山淌，花山歌花遍山流。

歌想情意花想容，歌花越开花越红。明朝摘了上台去，四方战场唱英雄。

歌花如水近可掬，放声一唱大江流。唱出几多好歌手，唱得地球花中游。

一支山歌敬亲人，一支山歌杀敌人。千支山歌盖大厦，众志同心口唱成。

一枝桃花开在春，一颗蜜儿甜在心。一串葡萄美味口，一声山歌也动人。

哥看悬崖倒挂松，几经霜寒餐英风。寄意青春岸边柳，万里扬帆没白鸥。

高山脚下江悠悠，妹唱山歌慢游游。避难深山几千年，如今民族大团圆。

清溪流水细细长，妹唱山歌顺山扬。春江花月付一笑，亮嗓飞来金凤凰。

一片山歌一片情，妹唱山歌动白云。今宵山歌唱不尽，明朝再唱到天明。

喜鹊啼时客来家，空空离别无送他。随却篱边折枝柳，挥手含笑在山垭。

注释

[1]参观布依族婚礼席宴对歌，即兴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