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争我夺
与此同时,贾金斯在伦敦正急着把这个消息转告给合伙人克洛凡:这位了不起的考珀伍德对伦敦整个地下铁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尽力形象地转述了考珀伍德的态度和语言,同时补充说,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拥有如此巨额资产的人居然会为一条小小的地下铁路而操心。在这一点上,他们酿成了大错。格里瓦斯和亨肖自以为他们可以用他们路线的百分之五十的股权来使他上钩,实在太可笑了!毋庸置疑,他不可能接受类似的条件,除了百分之五十一以上的股权以外,其他都免谈!克洛凡是否认为格里瓦斯和亨肖有可能在英国筹措到修建铁路的资金呢?
巧舌如簧的克洛凡身材肥胖,他是个荷兰人,在细节上显得十分干练,但却缺少金融上的眼光和胆识。针对这些问题,他回答:
“根本没有任何把握!现在的‘法案’总是这么多。仅仅为了一条路线竟然有那么多的公司在你争我夺,却没有一家公司真心诚意地与别人合作,愿意给公众修建一条直达的交通线,同时票价又能合理。我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因为我在伦敦乘车跑来跑去已经有好几年了。哎,只要想一想,这两条中心区的都城线和市区线,合起来就正好控制了环绕伦敦整个商业中心的环行线……”他进一步指出这两条路线在运营和财政上所犯的错误以及因它们造成的困境。他们从不希望合并和修建支线,甚至也不愿意把他们已有的铁路加以电气化和现代化。他们仍旧用蒸汽引擎在隧道和露天坑道里行驶。只有一家公司多少有点常识,它就是商业中心区和市南铁路,往返于纪念碑和克莱普翰公地之间,这是一条电气化的路线,除此之外修了一条第三道轨,行车十分平稳,照明设施也不错,这是市区里唯一的一条好路线。但是这条路线还是有些短,乘坐这条路线的乘客们还得换车,还需要支付额外的票钱给伦敦环行线。确实,伦敦需要像考珀伍德这样的人物或者一群能彼此携手合作的英国金融家,筹措资金,延伸路线。
在已申请修建的路线中,考珀伍德有可能弄到手的是贝克街—滑铁卢线,那是伦敦人阿平顿·斯卡发起修建的。十六个月前斯卡就获得了他的修路权,可一事无成。又有人谈起市区铁路要延长路线,但在这两件事情都缺乏资金。
“实际上,”克洛凡肯定地说,“如果考珀伍德的确想要那条查林克劳斯铁路,我觉得他并不会遇到太多的困难,早在两年前电气交通公司就放弃尝试筹集资金了。自那以后,那两位工程师就取得了这条铁路线的所有权,可直到考珀伍德的建议提出之前,我敢保证他们一直无计可施。再说,他们并不是铁路界的人,除非他们能找到一个像考珀伍德那样的富豪,否则我认为不能取得成就。”
“这么说的话,就不必替他们操心了,是吗?”贾金斯说。
“我认为是这样的,”克洛凡说道,“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拜见几位与市区和都城这两条古老的中区环行线相关的人物,或者去拜访斯内尼得尔街那边的几位银行家,打探一下,我们也许会有新的发现和收获。你知道克劳夏—沃克斯公司的克劳夏吧。自从他们弄到了修路权后,曾经千方百计地为格里瓦斯和亨肖筹措资金。当然,他们最终没能成功,就和电气交通公司的那伙人一样。他们太贪心了。”
“电气交通公司吗?”贾金斯问道,“那可是最早得到这条路线的公司呀。他们是何许人也呢?”
克洛凡立马想起与电气交通公司那帮人相关的一连串的事情,这些还不是西彭斯发现的全部,但已足够使这两位产生兴趣了。
因为此刻,在克洛凡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斯坦、里德、贝洛克和约翰生的形象,特别是约翰生和斯坦,查林克劳斯和汉普斯德两条铁路的重要发起人就是他们。斯坦出身贵族,是市区以及商业中心区和市南铁路的一位大股东;约翰生是斯坦的法律顾问,同时也是市区和都城铁路的法律顾问,又是两条铁路的股东。
“哎,那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去拜访这位约翰生呀?”贾金斯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因为考珀伍德曾责备过他,“他一定是十分了解整个经过的。”
克洛凡站在窗边俯视着大街。“棒极啦!”他高声叫道,转过身来面对贾金斯,“就是这个主意!为什么不呢?只是……”他停顿了一下,将信将疑地注视着贾金斯。“这一切是否都很符合道义呢?我认为,我们无权代表考珀伍德。依据你提供的信息,他只同意在纽约接见格里瓦斯和亨肖,因为我们向他请求过。可他并没有指派我们去做任何一项与他们相关的工作。”
“无论如何,去打探一下约翰生这个家伙的口气也许是有好处的,”贾金斯答道,“向他引荐考珀伍德,或某个我们熟悉的对合并这几条铁路线的计划产浓厚生兴趣的美国的百万富翁,然后建议如果他们能收回查林克劳斯铁路线,就可以把它卖给考珀伍德。在那种情况下,作为经纪人,我们就能得到一笔不小的酬金,我们也有资格分红。此外,如果现在能顺便买进一点股票替他们或者替考珀伍德推销,我们没准儿能充当购销经纪人的角色。为什么不呢?”
“这个主意的确不错,”克洛凡更加有激情了,“我看是否能给他打个电话。”
他笨重地走进里面的写字间,正要打电话时,他又停下来看着贾金斯。
“我觉得,最简单易行的办法就是把我们面前的这个金融问题和他商量一下,而这个问题是不能在电话里解释清楚的。他可能以为他在这里面能捞到一笔服务费呢,我们就让他这么去想吧,直到我们解释清楚为止。”
“好的!”贾金斯说道,“现在我们就给他打电话。”
随后,就在电话里克洛凡对约翰生作了一番谨慎的解释,随后转过身来说,“他明天十一点钟接见我们。”
“太好啦!”贾金斯大叫起来,“我想我们现在已经进入正轨了,无论如何,我们行动起来了。如果他没有兴趣,也许他了解有谁对此感兴趣。”
“十分正确,十分正确。”克洛凡不停地说着,这时他最关心的是,他在这件事上一定会有一份功劳。“我真为自己想起了他而感到高兴,在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中,这一件可能是最伟大的。”
“完全正确,完全正确。”贾金斯附和道,他骄傲自负,如果所有问题都是由他一人解决的话,他会更自鸣得意,因为贾金斯一直自认为是这个团体中的重要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