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派中医:儿科流派研究与传承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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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闽派中医药的特色及贡献

八闽雄都,人杰地灵,历史悠久,文化昌盛,名医佳士,代有师承,术业专攻,著述浩瀚,底蕴深厚,流派纷呈。扬传统医药之学,传岐黄救人之术,百家争艳,百花绽放。三国时期,董奉与张仲景、华佗并称“建安三神医”,其医精德诚,被后世尊为“杏林始祖”,照耀千秋。北宋林士元善治蛊毒,名闻京畿,救人无数。何希彭的«圣惠选方»成为“医门传之以立业,病者持之以活命”的著名医书。南宋杨士瀛的«伤寒类书活人总括»和«仁斋直指方论»等名著,剖前贤未言之秘,摘诸家已效之方,扬家世之传而独树一帜,救黎民百姓而医德远扬。朱端章的«卫生家宝产科备要»等,被后世称为“产科之荟萃,医家之指南”。清代陈梦雷的«古今图书集成»,卷帙浩繁,贯穿古今,堪称我国现存规模最大的古代百科全书,其中«医部全录»为方书之渊海,证治之津梁。近百年来,闽医相授,医学相传,名医辈出,学派林立。究其特点有以下三方面:

(一)人才辈出,形成闽派中医的人才群

闽派中医,代有名医,人才济济,家学渊源,底蕴深厚,特色鲜明,真传妙术,世医显赫。据俞慎初主编的«闽台医林人物志»统计,从三国到清代的福建医家共641人,从各朝代医家人数分布来看,宋代形成了古代闽派中医药繁荣的第一个高峰时期,也是八闽文化形成的鼎盛时期。在福建古代四大名医中,宋代的苏颂、宋慈、杨士瀛就占了3位。闽派中医以世代相传的世医为主,以从儒到医的儒医为特色,还有游走四方的客医、借医行巫的巫医等不同类型的医家。闽派中医在学术、传承研究方面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特点:

1.人才辈出,家学渊源,底蕴深厚,世医显赫

例如历传十世的连江陈氏儿科;历传七世的壶山林氏内科、善化坊孙氏妇科、桂枝里陈氏儿科、塔移影林氏儿科;历传五世的凤山郑氏内科、永泰俞氏内科、连江陈氏妇科与内科、苍霞洲李氏儿科等。世医辈出,著述传世,济人以术,授人以渔,诊救患者,扬芬杏林。同时,闽医多有“诗书世其家,岐黄游其艺”的深厚文化底蕴,常有援儒入医,杏林文苑,一脉相通,彰显特色。

2.注重中医理论、经典著作的研究

例如,陈梦雷主持编纂的«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是我国历来最大的一部医学类书。收录从战国到清初的医学文献120余种,并分门别类进行编纂,内容包括医学理论、各科病证、方剂药物、医史传记等。陈修园的«南雅堂医书全集»是清代著名的医学丛书,丛书内容十分广泛,涉及医经、本草、医论等中医理论,又包含«伤寒论»«金匮要略»以及内、外、妇、儿、五官等临床各科证治,是临床很好的参考书,等等。

3.中药、方剂的研究成绩斐然

例如,南朝人撰著的«闽中草木状»,介绍产于福建的各种植物(包括药用植物)。葛洪,一生从事炼丹,论道行医,学识渊博,著述宏富,现存的医书有«肘后备急方»«金匮药方»«神仙服食方»等,在炼丹和制药化学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南宋郑樵的«通志•昆虫草木略»«本草成书»«本草外类»等药物著作,收载药物1 095种,介绍每味药物的名称、别名、形态、性能、功用及前代医家的论述,著作内容丰富,颇有应用价值。南宋刘信甫撰著的«新编类要图注本草»论述了药物性味和加工炮制方法。此外,还有陈全之的«食物本草»、何乔远的«南产志»、吴隐泉的«医方约解»、林道飞的«济世良方»、林玉友的«本草辑要»、陈澈的«药症忌宜»等。

4.临床各科人才辈出,特色鲜明

例如,妇产科的朱端章,儿科杨士瀛,针灸医家庄绰等。此外,还有黄润光的«内科要诀»,吕尤仙的«外科秘录»,林达的«胎产万全»,陈书的«治喉举要»和黄庭镜的«目经大成»等内、外、儿科的闽派中医医籍,尤其儿科医藉,论著纷呈,争艳绽放。

综上所述,从历代成名医家和传承著书来看,闽派中医以妇儿科见长。

(二)文化繁荣,构筑闽版医书的出版中心

随着宋代文化的繁荣,福建的雕版印刷业兴旺发达,刻书地域分布广泛,建阳、南剑州、汀州、邵武、福州、泉州等地都有刻书印刷业,其中尤以福州地区和建阳地区刻书印刷业发展最为兴盛,是全国著名的刻书中心。福州是宋代福建大规模刻书的发源地,早在北宋时期福州雕版印刷佛经18 000卷,居当时闽省各地刻书之首。随着闽学的兴起,建阳一带书院林立,讲帷相望,著作如林,书坊遍布,刻书业的兴起突飞猛进,号称有“图书之府”。刻书业的发展,促进了医书的大量刊刻印行。宋代闽版医书主要集中在闽北的建阳麻沙、崇化,闽西的连城、长汀,闽南的泉州和闽中的福州等,所印医学书籍甚多,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闽版医书可分为官刻本、坊刻本、家刻本和书院刻本四大类,以官刻、坊刻为主,家刻、书院刻为辅。据有关资料记载,宋代闽刻医书有27种,按内容划分,有中医基础理论、方书本草类、临床各科等,不仅印数大,而且内容广泛,极具保存价值。闽版医籍的大量刊物,记载并传播了历代医家的临证经验和学术观点,而且为后世医家的继承和研究提供了学术资料,在中国医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不仅对中医的继承与发展起着推动作用,还具有极高的文献价值和重要的学术价值。明清时期,建阳书坊迎来它的刻书黄金时代,刻书数量远远超过江南其他省份,尤其是嘉靖、万历年间,建阳刻书业进入历史的鼎盛时期,出现了书铺林立、百肆争刻的繁荣景象。福建刻书总量居于全国首位,刊刻出版了大量中医古典医籍,其所刻印的医书大多采用类编、俗解、注释、图注等形式,以浅显通俗为出版宗旨,对普及医学发挥了积极作用。据统计,当时刊刻的医书有«新刊补注释文黄帝内经»«钱乙小儿药证直诀»«名方类证医书大全»«注解伤寒百证歌»«新编医方大成»等84种,合计604卷。

(三)航海发达,成为中外医药文化交流的窗口

魏晋南北朝时期,福建的海外交通开始起步,航海业得到初步的发展,东南亚的名贵药物如犀角等已传入福建,海外交通促进包括医药在内的中外医药文化的交流和发展。唐代,福建的造船业十分发达,船舶南航,远达东南亚各国。唐宋时期是中国封建社会发展的鼎盛时期,中央政府相对开放的海洋政策,直接促进了“海上丝绸之路”的开辟,带动了福建造船业、海洋航运业、海洋贸易业等经济活动的空前繁荣昌盛,泉州成为东方大港,海洋航线甚至远达非洲。宋代在泉州设市舶司,采取多种有利于中外药物交流的措施,如降低关税,提拔蒲寿庚任提举市舶等,刺激了泉州医药贸易的繁荣昌盛。泉州是我国向东(往日本等国)和向南(往南海诸国)两大航线上的主要港口,汇集了来自两大航线上的诸国药材,进口的大多为芳香药物,如玳瑁、降真香、乳香、没药等,出口的主要为大黄、黄连、川芎、白芷、樟脑等传统中药及部分转口外来药。宋代中医药的迅猛发展与临床对外来药物的需求增加,也是泉州港中外药物交流兴盛的内在客观要求。福建有大量的药材和茶叶、荔枝、桂圆等远销中原,有的还作为贡品进贡朝廷,并从国外输入大量乳香、沉香、龙脑、玳瑁、珍珠等药品。唐代«新修本草»中记载的外来药物有29种,到南宋的«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急本草»达到了140种,增加了111种。唐代«备急千金要方»应用外来芳香药的方剂有59首,到宋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应用外来芳香药的方剂是275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