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年少等待的人
灵山城外，一间农房里。
江山灵带着打猎的装备，正要出门打猎，就被一旁的老父开口叫住了。
“又要去灵山打猎？我听说城里来了一伙叛军，如今的世道可不太平。”老父眼中带着担忧。
“放心吧，虽然没成为骑士，但我这一身腱子肉可不是白练的。”
江山灵秀了一把自己的肌肉，安慰道。
“嗯，你这腱子肉不错，我看老陈家闺女……”
看到老父又要催婚了，江山灵赶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我和人约好时间了，先走了。”
出了门，江山灵松了口气，望着天空，他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对自己说道。
“听说她就要嫁人了，你还在想些什么呢，你只是个普通农民而已。”
江山灵自嘲一笑，背着猎弓，朝着后山走去。
“等这次回来，就答应父亲，和陈家闺女结婚吧……”
……
咻！
灵山上，利箭破空声，一只野鸡被射中了。
一旁树丛中，江山灵一脸喜色跑了出来，捡起野鸡，拔出箭矢，用绳子绑在了腰间。
“这次收获挺大的，这只野鸡正好拿回去炖汤，给父亲喝。”
江山灵收拾了一下，带着猎物下了山。
可他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到附近围了一圈人。
“这是有什么事？”
江山灵心中有了不妙的感觉，加快了脚步。
等走得近的，就看见几个壮汉在家中进进出出，地面上小火焰遍地，老父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父亲！”
江山灵目眦尽裂，眼看就要冲上去拼命。在一侧冲出来一个人，拉住了他。
江山灵转头望去，那人是曾经的小伙伴彭舟。
“别去，那些叛军正在找你。”彭舟语气极快的诉说道。
“之前这些叛军来收粮，你爹不肯，他们把你爹打死了，现在你过去也只是送死，先跑保命重要。”
江山灵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前方的家，稍稍冷静了下来。
……
“只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复仇成功，必须要去找王国军队来消灭军队。”
江山灵打算离开灵山城，去找王国军队。
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办。从自由学院毕业之后，他就再没见过纪灵了。这一去不知多久，他打算去看一眼纪灵。
等到了纪灵的家，江山灵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废墟，曾经那高不可攀的围墙，此刻满是裂纹灰尘。
呃呀！
突然一边传来意义不明的呼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乞丐，正捡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玩耍。
“发生了什么？”
面前的女乞丐正是纪灵，想到曾经高不可攀的女神，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江山灵心中什么东西像是碎裂了一般。
“这女娃也是可怜。”
看到江山灵之后，一旁的小摊老板走了过来，语气带着唏嘘同情道。
“听说原本这户是个富户人家，结果有天晚上碰到了什么事，火烧了一整晚，然后第二天早上只剩下她一个人活着，人疯了。
刚开始还好，有不少人看她长得漂亮，就算是疯了，也都带她回去。可后面不知怎么她又回到了这里，脸都划花了，身上还带着种种恶臭，这下谁都不愿意靠近了。
也就是我看她可怜，偶尔会给她点吃的。”
说道这，小摊老板顿了顿，望着江山灵道。
“如果你可怜她的话，可以在我这买点东西，有了吃的，说不定能多活几天。”
……
江山灵买了一个烧饼，蹲在了纪灵面前，把食物递了过去。
“吃吧。”
纪灵眼神涣散迷茫，很快注意到了食物，拿了过来，一下子全塞到了嘴里。
看着纪灵这副模样，江山灵心像是堵住了，他看着纪灵说道。
“如今你也没有家了，那就跟我走吧。”
江山灵没有嫌弃纪灵身上的恶臭，伸手牵起了她的手。
纪灵完全没有反抗，只是用另一只手使劲按着食物，嘴巴被塞得鼓鼓的。
……
江山灵带着纪灵离开了灵山城，然后尝试寻找着王国军队，去解决灵山城叛军。
“哪还有军队，在光明骑士击杀了国王，然后击败了近卫军，王国就乱了。现在还不知道下一任国王是谁，哪有心思管叛军。”
大城市的官员，甩开了江山灵的手，关上了府邸大门。
江山灵不肯放弃，结果一次次尝试，收获了一次次失望。相似的经历，让江山灵想到了自己去临石城，想成为骑士无门的场景。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就像蚂蚁一样，引起不了他人关注。”
江山灵终于绝望了，这时候他注意到了身边的纪灵。
此刻纪灵已经清洗干净了，穿上一身新衣服，一只手在和空气玩耍，眼神纯净，只是脸上几条蜈蚣般的伤口，破坏了少女的氛围。
“不，至少还有她在我身边。”江山灵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
接下来的日子，江山灵仿佛认命一般，带着纪灵在一处乡下隐居了起来。
在这乡下生活中，江山灵体会到了从所未有的宁静。儿时喜欢的人此刻就在自己身边，就算她毁容了，变得疯疯癫癫，但江山灵的眼中总是带着温柔。
“如果父亲还活着就好了。”只是这样的日子中，江山灵总是想到老父，心中的仇恨始终无法消散。
可惜好景不长，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纪灵染上了怪病，身体开始不断腐烂。
江山灵尝试找寻过许多医生，但是都无法治愈。病情不断恶化，最后纪灵只能躺在床上痛苦的翻滚。
在纪灵的最后时间中，江山灵一直陪伴照顾着她，尝试用各种草药帮她延缓着痛苦。
最后，纪灵的生命终于走到了终点。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似乎清醒了过来，用同样温柔的眼神望着江山灵，说道。
“谢谢你！”
江山灵却被这眼神吓住了，一下变得惊慌失措，下意识想要躲避。
可片刻之后，纪灵闭上了眼睛，彻底没了声息。
江山灵想起了从前，在年少时，还是小男孩的他站在山坡上，望着还是小女孩的纪灵，眼中满是憧憬。此刻，小男孩的身影像是跨越了时间，和现在的江山灵不断重合。
“原来，我一直在等的是这样一句话吗？”
江山灵喃喃道，不自觉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