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北上
20.1礼物
夏天的风,吹散了一季的繁华。树上的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在这个离别的季节里,校园广播里“祝你一路顺风”的曲子单曲循环着,学长们都安静地忙碌着拍毕业照,聚毕业餐,整个校园充满了淡淡的离愁。只有以风,一反常态地推掉了大部分的聚会,默默地陪着我办培训班,不紧不慢地过着离校前最后的校园生活。
在离校的前一天,Y省云顶县的报到通知单寄到了学校就业处。学院指导员电话通知以风中午去领取,说是方便他离校后,Y省直接派车来接他们参加入职培训。以风告诉了我他已经拿到了入职报到单。我想着刚好今晚没有培训课,便约了王政,在校外的"客来香"为以风饯行。
晚上六点半,以风急匆匆赶来,我和王政已经等着他了。王政拿岀事先准备的一条领带,送给以风说:"以风,很感谢在大学校园认识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感谢你和萍儿对我的不离不弃"。
"不要这么伤感,今天的离别是为了我们以后更好的相聚",我说道。
"像夏天一样火热的青春里,我有多幸运才能与你们成为朋友,所以,就像雨儿说的,我们不诉离殇"!
说完,我们开始吃饭。只是,这一次聚餐,我们仨都很少说话,气氛有些凝重。也许,是为即将到来的离别,也许,是我们所经历的让我们已经慢慢长大、成熟。
"唱歌的美女,麻烦你帮我们唱一首"还没有爱够"吧,送给我明天要毕业远走的学长林以风先生",王政看到餐厅那边刚好有个卖唱的学生,就大声地把她请了过来。
"一首歌十元钱",以风抢着付了钱,说"还是我点歌送你和雨儿吧"。
吃完饭岀来,王政有事先行离开了。我和以风一起散步,我们到了听雨亭,校园的美景一半尽收眼底了,衬着落日的余辉,甚是静谧。我让以风蹲下身子,转过脸去,闭上眼睛,细数十秒,告诉他我说话他再睁眼,肯定有惊喜。
他照着做了,我从包里拿岀事先准备的礼物玉观音,轻轻地挂到他的颈子上。我轻轻地对以风说,“但愿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有它保佑陪伴着你,希望你在那个遥远的高原,一切都好,看到它,就会想起我来"。
以风睁开眼,点了点头,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20.2急电
今天是以风离校踏上新的征程的一天。早上七点半,校园广播就开始循环播放"祝你一路顺风"的曲子。学校专门为毕业的学生准备了毕业的鲜花,由学弟学妹们上台逐一赠送。当我手捧鲜花走到以风的面前,把鲜花送给他的一瞬间,他拉过我,让我与他照了第一张合影。
当我看见Y省接他们的大巴车缓缓驶出校园,我就知道,我与他之间的等待开始了。
送走了以风,我回到寝室,呆坐在床头,脑袋里都是以风离开时依依不舍的画面。
"喂,请问你是夏雨萍吗?我这里是公安局,H省那边来报,你妈妈突然醒了,但是还不认识人,急需要你们直系亲属过去,商量下一步诊疗方案"。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我该怎么办呢?H省离我这么远,要穿越半个国家了。
天佑哥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上次回来后,我们在动车站分开以来,天佑哥总是很忙,我也悄悄问过安定,打听他到底一天忙什么,安定说,公司运行很平稳,总经理虽然忙,但不至于忙到一通电话都打不了吧。听了安定的话,我想不明白天佑哥怎么会冷落我呢?
我思前想后,姑妈、爸爸已经去世了,再没有一个亲人,像天佑哥这样疼我了。我又一次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20.3会合
"萍儿,什么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哥,刚刚H省那边来消息,说我妈妈醒了,急需要亲人过去商量下步的诊疗方案"。我哽咽着告诉天佑哥公安传来的消息。
"你别哭,有哥在呢"!"我现在在东南亚岀差,这样,我从这边直接飞H省,你坐飞机过去,我们在H省会合,我马上把机票钱给你转过去"!天佑哥在电话里对我说。
我迅速地在网上查询机票,飞H省最早的一班飞机是下午的六点钟,大约需要三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天佑哥最早的是下午五点,飞行时间差不多,刚好在H省的机场,天佑哥能接到我。
我把爸爸曾经交给我的小笔记本、小木盒,和一张爸爸的相片,小心意意地装进包里,背着它们向机场走去。我心里紧张而快乐着,紧张是因为第一次坐飞机,而且是一个人。快乐是因为很快就会见到妈妈了,哪怕妈妈暂时还不能认识我,我从小长大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
"飞往H省国际机场的航班,马上就要登机了,请您到三号登机口登机。"机场广播响起,我立即按照提示,拿着登机牌到了三号窗口排队。心里想着,要是爸爸还在,是不是他今天是跟我一起呢?我心里默念着,"爸爸,如果你在天有灵,你保佑妈妈越来越好,保佑我和天佑哥顺利处理好妈妈的事,让我们快些回到家乡吧!"。
在飞机上的三个多小时,之于我,是最长的路,也是最久的时间。我想着这么多年,妈妈离开我们都去了哪里?她又是怎么去到那么远的地方?又是怎么患上病了?一连串的问题,随着警方的介入,都将得到答案。我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睡去了。梦中,爸爸向我走来,他仍然穿着青布衣服,瘦骨嶙峋的样子,他站在黄杨树下喊我,萍儿。
"女士们先生们,您乘坐的飞机将在半小时后降落……,",哦,我从梦中惊醒,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梦中爸爸还是那个样子,我不禁又多了几分失落感!
"萍儿,我在这里",刚下飞机,天佑哥就等着我了,我穿过人群,向天佑哥跑去,天佑哥拥抱我,又摸了摸我的头说:"丫头,第一次坐飞机出远门,害怕了吧!什么都不用怕,有哥在呢"!我们出了机场,向妈妈住的医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