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谜
“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卢卡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柔。他明白，如果到今天他还不能表达自己的感情，那么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特蕾西抿紧了唇，眼中似有泪光，重重地点头。
……
特蕾西和卢卡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庄园，许多人都用好奇或艳羡的目光关注着他们。朋友的祝福和鲜花满得要溢出庄园，随着仲春将至，这里的阳光也多了很多。
可就在特蕾西沉浸在幸福中时，一个夜晚重新把她拉回了严峻的局势中。
…………
记忆中，她的清醒是因为断断续续传来的凌乱的脚步声。随着夜晚的凉风不断地灌进来，特蕾西才想起自己晚上忘了关门。
她迷迷糊糊地准备下地关门，把那些声音都拒之门外。突然，一个黑影骤然闯了进来。
门被狠狠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惨叫。床上的玛尔塔翻了个身，像是也醒了。
特蕾西勉强克制住困意，借着淡淡的月色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
“玛格丽莎？你这么晚来干什么？”特蕾西惊讶地问道。
玛格丽莎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她紧紧咬住发白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同时做了个手势请求特蕾西不要出声。
特蕾西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打开了灯。有些刺目的黄光映出了玛格丽莎充满恐惧的苍白的面容。
“怎么了？”玛尔塔迅速翻身下床，手里握紧信号枪。
特蕾西摆出一个“嘘”的姿势。她和玛尔塔一起把玛格丽莎扶到自己的床上，同时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似是有人在低低地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娜塔莎……娜塔莎……为什么你做了又不承认呢？我曾多么爱你……”
“娜塔莎……你不是说我懦弱吗？娜塔莎，你出来！出来啊！”
轻轻的呼唤骤然变成了愤怒的吼叫。玛格丽莎害怕地缩到了玛尔塔怀里，不断地颤抖着。
特蕾西和玛尔塔对视一眼，皆是想到了什么。
吼叫声穿透了整个廊道，衬得这夜晚愈发恐怖。玛尔塔低声安抚着不断啜泣的玛格丽莎。
过了半个时辰后，那人的声音才渐渐消散。但显然已经有不少人被吵醒了——特蕾西敢断定，如果这人叫的是庄园里的人的名字，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招来众怒。
“说吧，怎么了？”特蕾西把目光重新转向了玛格丽莎，语气间故意掺杂了几分不悦。玛尔塔也配合地审视着她。
玛格丽莎显然还没有缓过来，不断瑟缩着，眼睛里充斥着恐慌。过了好一会，她才略微放松了一点。
“呃……你们可以帮我保密吗？”玛格丽莎犹豫着说。
没想到她第一句就说出要保密的话来——看来她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特蕾西惊讶地想，但她也不打算太深入探究别人的秘密：“我们只是想弄清你今晚突然造访的原因而已，对吧？”玛尔塔点点头表示赞同。
玛格丽莎显然松了口气：“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今天晚上……我吃完晚饭准备回房间的时候，裘克他——没错，就是哭泣小丑——他突然闯了进来，像是喝醉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
“那纸条我根本不认识，但裘克非要说那是我写的——或许上面有什么侮辱他的话，但我真的不知情！”玛格丽莎小心翼翼地望向两人。
特蕾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没事，你说吧。我们相信你，也不会泄露出去。”
“然后……”玛格丽莎恐惧地回忆道，“然后他就一直逼问我，认为我在抵赖……他……”她不再说下去。
特蕾西点点头，温和道：“我大概知道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玛尔塔眼见玛格丽莎尚有惧色，主动提出送她回去——毕竟她可是空军，拥有能让监管者退避三舍的信号枪。玛格丽莎谢过后便和她离开了。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特蕾西一个人静静沉思——今晚的事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诡异了。疑点还不止一个：
第一，此事明显和玛格丽莎有关，但为什么那人叫的却是“娜塔莎”？第二，纸条真的是玛格丽莎的吗？第三，为什么裘克一看纸条就认定这是玛格丽莎的，而不是别人？纸条上写了什么能让他如此暴怒？
特蕾西甩了甩脑袋，但那些疑云依然重重密布在她心中，久久不去。
…………
次日。
特蕾西特意起了个大早，趁着大部分人都在熟睡之际，她打算把昨晚的事弄个明白。求生者这边已经出过好几次事了，如果再有什么……
突然，特蕾西改变方向，朝着监管者宿舍去了——她想起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肯定能帮她。
梦之女巫的房间。
伊德海拉的声音夹带着一丝疑惑：“玛格丽莎找过你？”昨晚她虽然听到过异常的响动，但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件事。
特蕾西点点头，十分恳切地说：“您能不能帮帮我？您是神，要感知到小小一张纸条还是很容易的吧。”
伊德海拉沉默片刻，言简意赅地道：“哭泣小丑的房间，书桌上左数第三个盒子里。”
特蕾西起身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房间。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哭泣小丑的房间她虽然不能直接进去，但那里可不只有裘克一个人住着。
在和裘克同住的小说家奥尔菲斯的帮助下，她顺利地拿到了纸条。
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母，因为写得实在太差了，所以特蕾西只能大致辨认出几个字眼：
“懦夫”、“可怜虫”、“微笑”、“不配”、“爱”……
下方的署名倒是写得清晰——娜塔莎。
特蕾西正想着这几个字眼的关联 ，恍然间，一丝淡淡的香味漫入她的鼻尖。她皱了皱眉——她向来不喜欢带香味的东西。
咦？这香气……
特蕾西想到了些什么。
这是玛格丽莎常用的香水！
似有一声炸雷在心中响起，特蕾西不禁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