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时她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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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轻快飘然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

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

微冷,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

归去,

也无风雨也无晴。

是呀!苏轼这一曲《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不正昭示着生活常常就是这样:

当愁苦沉淀到一定程度时,很难说清哪句话真正触动了你,而致内心可以迸发出一句“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之后,内心的结一下子就打开了。

其实,能够摆脱内心苦痛的人,往往都拥有一颗能认真对待生活的心。

心中虽苦,但日子总还是要继续。于是,在这之后,豁然开朗的苏轼,对未来的生活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并在不久之后,就决定去沙湖购置田地,以安置属于他自己的家业。去的路上,在路遇细雨,同行都为此而烦扰时,只有他,一身淡然,那于雨中漫步的身影,仿佛是一位世外超人那般……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是呀!即便是手拿竹杖,脚穿草鞋,他也依然能够健步如飞,超然洒脱,哪怕它是一辈子的风雨,也不足以使他畏惧。

至于“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自然是在道尽“雨过天晴,微风斜阳,十分清爽,那么难熬的都不再畏惧了,又怎会被天气的变幻给牵绊了心情”之心境。

正所谓“跳出三界外,苏轼已然是修炼到了惯看秋月春风处变不惊的修为境界”。

真所谓“世间逍遥客,唯老苏是也!”经此一悟,苏轼自然是活得愈发的飘逸,潇洒而写意了喽……然后,观赤壁,感物我之皆永恒,与清风明雨相伴;听江涛,愿从此在天地间流浪,得以逍遥一生。

此,实乃一派神仙风姿,叫人好不羡慕。难怪当时的人们曾一度传言“苏轼已经羽化登仙”,且还将它言传到了皇帝的耳中,惹得朝野上下居然也都沸沸扬扬。

其实,苏轼又哪里登得什么仙?彼时的他,正躺在床上鼾声大作呢!

生活就是这么奇妙!生活就是如此神奇!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便能得山长水远。人生的路,终究还是不能忘了自我救赎……

世间,人们往往试图逃避苦难,去追逐快乐。而如果去言说苏轼比世间的人还有什么高明之处的话,那么,他也只是在面对苦难的时候,顺其自然了而已。

人曰,心中有苦,但生活却还得继续。芸芸众生,谁又没有生活的难处呢?苦难并不可怕,只要还能坚持,还在坚持,苦难就一定会过去。

当然,苏轼真正高于我们之处,便是看透了喜乐与苦难皆为一样之可以虚无。

正如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国大陆电视剧《三国演义》的片首曲所言说的那个意思:

历史长河如滚滚长江般总是不可逆阻的向东流去,其间,有多少英雄豪杰都已经像翻飞的浪花般永远的消逝了。不管于曾经,那些个英雄豪杰,他们是对与错,还是成与败(古今英雄的功成名就),到了现在都是一场空,都已经幻化成云烟随着岁月的流逝消逝了。当年的青山(江山)依然存在,太阳也依然东升西落。看那在江边的白发渔樵,定是早已看惯了岁月的变化,彼时因为和老友难得一见而见了面,正在痛快地畅饮着一杯杯酒……然后,于推杯换盏中,那些古往今来的多少事,多少人,自然是都付诸于了他们的笑谈之中……

现在,将焦点聚拢回集到向北的身上吧!在那一年里,甭管是去到之初,还是离去之时,向北倒都是仰着头的……

向北他在其间期内,常有唱“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这一首《国际歌》,以昭示着他有在跟那些所谓的所谓的人和事作不屈的抗争……

向北他在其间期内,也常有唱“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举起鞭儿轻轻摇,小曲满山飘、满山飘……”这一曲《牧羊曲》,以唱歌去响他心之美好向往……

向北是仰着头回来的,以致在旁人看去会觉得很不理解,觉得向北他不应该如此那般活着,鲜嫩的活着……不应该还活得那般“乐天“和“没心没肺”。

向北吟言“滚滚江水去向东”,那是向北他在跟过去,在跟那在旁人看来属于是不好意思或羞于言语的过去道别,一种潇潇洒洒的不曾被折服的犹似得胜归来般的挥别。

而吟言“且看枫叶秋正红”,这是向北他在跟未来,在跟那在旁人看去便不再有未来的未来作宣告,一种豪情万丈的注定有大好明天的信心满满的宣告。

向北回来后就一直仰着头,就好像他是去外地高处进修深造了归来,因为那在旁人看去的其间期内,十足是破败不堪的和丢人现眼的以及屈辱得到了及至的阶段和耻辱,于他那里竟轻如鸿毛般,像似从未有经历过……回来后的日子里,他活得就像是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现在,他仍像是体制内的人活在体制内的一样,走衙进府,遇官见客,丝毫没有一丝怯弱……整个人的气场还在,官样也还十足,搞得他还是体制内的,且还是体制内的牛人般。

向北回来后,在旁人看来“怕是经历了那般劫难后实难有精气神,然后便一定会就此沉沦消没下去”的绝对大概率,且又在不曾得喘个气、缓个劲的当口,然后去正面撞上了语秋的“走”,而掉落到怕是活不成了的境地中,当然要去关注关心,特别是去留意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而不要让他轻了生才是王道……

所以,才有了胞妹,而或一周便从百多公里以外的外县,驱车或搭车前来看看他、陪陪他,而或直接在城区着人三天两头去看看他,而或一天一个电话了解他的行踪和精神状态及生活状况……

所以,才有了岳母,一周一个电话,甚至一天一个电话打去问他的近况,以便知道他还活着而暂时没有出什么事情……

所以,才有了有电话里,急了问他“你没事去河边干哪样”“打电话你没接,为哪样不把手机带在身上”等等担心他会因为压力大和想多了而会轻生的急迫话语……虽然,那种去河边走走,然后看流水东流、花开花谢、草长莺飞和秋月春风是他这个喜欢亲近大自然、走进大自然的人,原本就特别愿意、乐意去干的事儿……

所以,才有了远在外邦的堂兄,先是悄悄的跟侄女(向北他女儿)计划着,并在看了侄女偷偷拍了发给他的那些向北正大块朵颐吃着重庆7°火锅的生活照之后,方才释然而不用再特别担心他会抗不住了……

人言,白居易并不乐天,他常悲伤,为天下的离乱,为百姓的贫困,为生命的无常,为光阴的逝去……而悲伤。与此同时,他当然也有为他自己情感世界的不如意和家人的不幸而悲伤。

“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复间”,这或许是白居易在感味了那些悲伤之后的人生感言。

“天下无所谓公平,更无所谓不公,境由心造,所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也可以把它看作是白居易对他自己最好的安慰。

于此,向北当然对外也常悲天悯人。让人失去为了生活得更容易更美好而愿吃苦、肯受累的那些个舞台和机会,然后出现因无所事事、精力过剩而引生出来诸如翻话、说人里短等等整人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此,向北对内也常多愁常感。因为,他有不明白自己回来了她却为什么走了;他有不明白为什么整他的东西会波及影响到孩子,以致孩子的求学之路和将来入世入仕的路子会出现与他之前设想的有那么大的不是他乐意接受的那种反差;他有不明白说走就走的那份洒脱会变成昨天而少有了现在和将来;他有不明白世态的炎凉、人情的世故,会让他有了一个深切的感味;他有不明白挣一份钱于他也有很不容易,甚至是不能之寒碜;他有不明白现在的他,原来也挺羡慕那些推销保险、当保安、干环卫的人……居然也可有一份事做、一个铜板可挣;他有不明白自家的妹子也有因为觉得他大事干不了、大事没人肯让他干,却小事不愿干之类的还在装清高,还以为自己还在当什么什么之不爽;他有不明白……语秋的好多事、孩子性情的变化大、部分亲朋的落井下石而或不待见他而或不愿搭理他……;他有不明白即便他有临万难而不惧之精气豪神,现在却出现了一年前从未出现过的身体之每况日下;他有不明白回来后的自由,居然会因为生活的繁杂和不易,而让他时常有去怀念回来前的那份单纯和今天是昨天的重复、明天会是今天的复制粘贴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之生活之无压力……

如此反复出现,向北虽常有叹度时日维艰之感,但每每念到最后,他倒也还常常是举重若轻,以一笑应之,总笑一笑而过。

或许,杨绛先生说的“这世间有太多的猝不及防,有些东西,根本就不配占有你的情绪。⼈⽣就是⼀场体验,请你尽兴!”更能让正值“行路难”的人,包括向北他得以尽兴而释怀。

虽然,这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本乃天下通行之大道理,但巴尔扎克说的“人生不能忘记许多,生活便无法继续”,或许才可以让“行路难”的人更能释怀。

所以,在旁人觉得向北不应该如此那般活着……甚至是还活着的时候,向北他还活着、坚持着……甚至还阳光着灿烂着,虽然那是在旁人于肤浅处去看了之后方才得到的结论,而没有去真正的走进过向北的世界。

正所谓:一念放下,天地皆宽。这大概就是向北的世界吧!佛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在繁华而或苦难的的世界之中,人不要被太多的东西分心。如果能只抓住一件事,只锁定当前避之不及的主要困难、麻烦,然后用心去面对它,解决它。向北他自己就觉得如能这样便足够了……

如此这般易满足和乐翻天,就不仅仅是“没心没肺”了,因为它还达到了“无可救药”地步!

没心没肺?

无可救药?

这两个问,似乎不仅有在拷问、讽剌向北,而且还有他自己早已成为了被猎捉的对象,有威胁一直在围着、撵着追他那般。

之所以有那样,是因为向北他的表现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而或不爽了。因为在有的人看来,向北的情绪就应该会表现得很低落和沉闷,向北的精神状态就应该会表现得一撅不振,且得不可避免的跌落到深渊里去,然后永世不再露头、不得翻身……

于朋友圈晒个信息吧!即便是高调的晒个信息,不也正是在说明他还能行,而或正是在说明他还能不错,甚至是还能高质量的活着,哪怕只是高质量的活着,活一天它便算一天!

低调?

为什么要低调?

高调?

又为什么不能高调?

而这,不也正是向北他那内在的不服、不认输、不屈不挠于外在之体现吗?

纵然,纵然是面对死亡,他也会小看、轻视那死亡……

来吧!不就是死亡吗……

死亡来胁都尚且如此,何况乎它乎?

再深重的苦难他都已然承受过,再难走的路他都已然走过,而且那已经随他登攀上高山之巅的衣衫……待闭了眼,去想象一下,其随他回头一起下山的旅程,又岂能不轻快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