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牺牲换来的自由
几乎没有一丝光线。
坐在牢房里面所能看到的，只有送饭的小窗口透进来的那么一丁点昏暗的光。
这光来源于外面墙壁上的火把。
我们这些犯人的精神力和内力或者真气都被封住了。
修士之所以可以不吃饭，是因为可以通过吸收天地能量补充能量的消耗。
有天地能量的滋润，即使不吃任何东西胃也不会受到什么损伤。
可现在我们没办法吸收任何天地能量了，在吃饭喝水的方面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说到底，即使不需要吃东西，我们也需要喝水。
虽然说我们这样的人也有人权，不能虐待，但又有多少牢狱能做到这点呢？
要不是我自己被抓到这里来了，我都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个地方。
而知道这里存在的，整个正道中也只有少部分地位很高的人。
大部分人，尤其是数量众多的老百姓连这里在什么地方，甚至这里的存在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说什么闲话。
在这里会受到什么待遇，只有真正被关押在这里的人知道。
水两天一次，把这些人的命吊着，不让我们被渴死，食物更是看狱卒的心情，以及当天午餐和晚餐有没有他们不爱吃的东西。
如果是没有得罪过什么能联络到这里狱卒的人，那这些食物送来的时候肯定是新鲜的，甚至还是热乎的。
可一旦有人得罪了能联络并且给好处到这里狱卒的人，那么这些东西会被放馊掉之后才送去。
这里被关押的，都是造下过大量杀孽，制造过各种惨剧和悲剧的罪大恶极之人。
被害者的家属如果没有一同被杀害，活了下来，并且刚好还有权有势，有方法联络到这些狱卒的话，又有几个人会不选择报复呢？
一开始我的待遇就是正常的待遇，没有被针对，就是两天喝一次水，偶尔吃一点剩饭剩菜。
但过了一段时间，或许是老头打过招呼了，我的食物和水开始一天三顿按时送来，食物也是新鲜的，并且还精心搭配过，属于营养均衡全面，有荤有素甚至还有点心。
狱卒不会跟犯人交谈，也不会跟犯人接触。
所以对于什么时候处置我，要怎么处置我的问题，他们并没有回答过。
我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渡过。
距离十八岁越来越近，说不定冯晓柔早就被处置了。
这种痛苦到了极点，愤怒到了极点，自己却偏偏不占理的感觉，实在是难以言喻。
为什么牺牲的不是我呢？
过往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我的心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要是我自己被选做容器，我会束手就擒。
和妖皇这样的祸害一起死，也算是一种贡献。
可为什么不是我呢？
吃喝，坐在那里回忆过去，睡觉，这便是我这些天每天的内容。
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但我却没有任何其它事情能做。
终于，来到了那一天。
老头亲自带人来了。
告诉了我一个事实：冯晓柔已经被处死。
是被那块紫色晶石杀死的。
因为她的牺牲，人族再也不会被那么可怕，那么强大的存在所迫害，她的贡献足以被后世铭记。
听到她这么说，我笑了。
“后世铭记？都不用几百年上千年甚至是几十年，可能十几二十年之后除了她的亲人和熟悉的人以外便不会再有人记得她了！
这些话你不必跟我说，去跟她父母，跟她奶奶说吧，放心，他们都是普通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反正你们厉害，你们掌控一切，全部都是你们说了算！”
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发什么火。
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
不管是正义还是邪恶，决定一切的永远都是强者，弱者只能被安排，强者根本不给弱者变强的时间。
哪怕我未来真的能成为天下第一又如何？
此时此刻我只是想救一个人，不是成千上万人，仅仅一个人而已，我却都做不到。
“老夫知道，你现在很痛苦，说什么都不足以抚平你的伤痛。既然是你为了救人，也有小张和清风做保，现在就破例一次，放你出去，恢复你正道的身份。”
我就这么被放出去了。
从牢房里面出来，一路被往上押送，再度听到那个慵懒的大叔的声音之后，我的意识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当我再度恢复意识，再度睁开双眼，我因为光线太刺眼而眯起了眼睛。
再一次站在阳光下的感觉不赖。
但我没有那个心情去享受。
虽然我的正道身份是恢复了，但是自由却并没有。
他们认为此时此刻的我情绪并不稳定，有可能做出什么危害正道的事情。
我要只是实力相当于元婴境强者，那也就算了。
可我的黑暗之力和新力量都能以让绝巅境强者还手之力都没有的方式将其吸收，已经可以将我视作绝巅境强者来看待了，不能马虎大意。
在确认我没有堕入邪道的倾向，观察期立刻结束，我灵宗副宗主的身份立刻恢复，我的自由也是如此。
“别白白浪费那姑娘的牺牲，她希望你好好活着，本来她可以反抗，可以逃走，但是她没有，她自愿牺牲，唯一的交换条件就是放你一马，免去你的罪名。”
老头有别的事情要做，虽然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是什么来头，但是他的地位很高，说的话整个正道都要听就是了。
这样的人是很忙的，押送过程全程由他信任的人负责。
而这番话，也是这个人对我说的。
要没有这番话，我其实还不至于再疯一次。
可他偏偏说了。
他让我想起重来之前从幕街抓走冯晓柔的那些家伙的表情和言语。
就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我仔细记下了他的面容，他的气息，面无表情，微微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就这样，我被押送到了观察期居住和修炼的地方。
她本来可以反抗，本来可以逃走，因为连老头都留不住她。
可她心甘情愿被俘，心甘情愿牺牲，就是为了救我，为了替我求情，帮我免去罪责。
想救她最后却被她给救了。
因为我太过弱小了，所以一切才会演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