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破碎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经无比尊敬，对我来说极其重要的老人，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知道了真相之后，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看待他，我心里是那么的迷茫和痛苦。
可即使是这样，等到真正再次看见他这张熟悉的面容时，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扑入他的怀抱。
我还是想要回到小的时候，有他在身边保护我，疼爱我。
这个世界太过冰冷，太过可怕，而我想在这冰冷可怕的世界上活下去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我还要保护那些对我来说同样重要的人。
“爷爷，我好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实在是打不过他，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都差太多了，我真的不行了。”
我一边望着爷爷，一边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太多的艰难险阻，太多难以逾越的障碍，太多我需要对付的敌人可以像碾死蚂蚁一般将我碾死。
我真的累了，我支撑不住了，我真的想就这样放弃了。
然而就在这时爷爷再度开口了。
“融娃，你落下的太多，短时间内进步的太快，以至于你境界到了，却没有真正领悟到这个境界该领悟到的东西。
何为精神之力，何为肉身之力，你得到的答案是阴与阳。那么你真正明白什么是阴与阳了吗？阴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死亡，只有真正死过一次，你才会明白其中真正的含义。”
“噗。”
我正一边听着爷爷的话，一边思考，却感觉胸口一阵疼痛，低头一看，才发现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我面前，一刀刺入了我的心脏。
可流淌出来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些漆黑冰冷的液体。
我与爷爷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中哪里有我熟悉的慈祥和宠溺，冷漠到了极点。
而与此同时，前方的李如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血鸦门门主，是韩栩，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
“别反抗了，这是你们的宿命，要死可以，要放弃也可以，但在这之前，你得和我们圣女生下一个孩子，延续丘家的血脉才行！”
那些陌生人抓着冷雪，她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绝望，表情已经麻木了。
片刻后，她嘴角扬起一抹惨然的笑容，轻声道：“我们的命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反抗不了的，我们哪里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别反抗了，早点结束，早点解脱。”
“张融！”
“哥！”
“混蛋！”
另一边，小胖和冯晓柔还有林昆和叶彩南他们也被血鸦门门主抓了起来。
血鸦门门主还是那副少年的模样，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却说出了一番让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无比痛苦的话语：“上次失误了，没想到他们没有被空间乱流绞成肉泥，既然这样，本座亲自动手。”
一边这样说着，他抬手想要杀冯晓柔，黑熊挡在了其面前，被其斩下头颅，其妖婴也被斩成两半，鲜血染红了地面。
我瞪大了双眼，不断嘶吼和求饶，可是他却就这样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每一次出手都杀掉了一个对我来说无比重要的人。
“弱者所能做的只有哭泣和吠叫而已，可这除了让人感觉到聒噪以外，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真有本事的话，就来阻止我啊。
如果你能强大到足以将我杀掉的地步，他们也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你可真无能，什么都保护不了。”
一边这么说着，血鸦门门主一边刺穿了叶彩南的胸膛。
我就这么看着她倒在血泊中，她眼含着泪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自己的血呛到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趴在地上，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我伸出了手，拼命想要朝我这边靠近。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也被血鸦门门主斩断，冲天而起，而后落在地上。
她也就此断气。
“我求你了，放过他们，有什么冲我来！杀你手下断你财路的是我，你要怎么折磨我都行，我求求你了，你放过他们吧！
我的出生本来就是一种错误和作孽，我受到怎么样的折磨都不为过，可这一切和他们无关，求你放过他们吧！”
我哭喊着，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折磨着我，黑色的液体不断顺着我胸膛处的伤口滴淌而下。
可血鸦门门主还是没有丝毫动摇，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浓郁，还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小胖，冯晓柔，大黑狗，小梅还有我徒弟林昆。
他们就这样一个个死在了我面前。
“连孩子你都不放过，他们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拼尽全力的挣扎，不顾疼痛想要把这些飞剑拔出来，我想要冲到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面前，将他碎尸万段！
愤怒和悲伤几乎吞噬了我的理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女人的声音响起。
“因为这才是你应该受到的折磨。看到你这张脸，我就会想起那些痛苦那些绝望，因为要让你出生，我被迫和我心爱的人分开，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然后我被当成生育的工具，每天都活在地狱之中，我拼尽全力去抵抗，都未能避免怀上你，我不想生出你，想把你打掉，可他们一直防着我，直到最后都未能成功。”
我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眼睁睁看着倒在我爸旁边，我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就这样站了起来，用一种饱含怨恨的眼神看着我，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你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在吸收我的生命力为食，我不是什么难产而死，我是被你活活吃掉的，因为你，我失去了幸福，失去了一切希望，失去了美好的生活，最后你还亲自夺取了我的生命！
你以为身上受点儿伤就算是折磨了，就能平复我心中的怨恨了？！不，你错了！他们对你来说不是比你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吗？失去他们不是比你自己受折磨痛过千倍万倍吗？！
既然这样，我诅咒你，任何跟你有羁绊，任何对你来说重要的人，都会死在你的怀里，我要你好好感受他们的尸体在你怀里渐渐失去温度的感觉，我要你带着这种痛苦直到老死！”
怨毒的话语在我耳边回荡。
那一刻，在我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