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本王谁也不会反
回了汀兰院之后，李卿凝恍若力竭一般，没什么形象可言地躺在软榻上。
萧珩摘了面具，走到李卿凝的身边，闭着眼睛的李卿凝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威压，不得不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李卿凝撑着身子，仰头看着萧珩，问道：“你想要邕南王手中的兵权？”
萧珩眯了眯眼睛，道：“是。”
李卿凝呼吸微沉，萧珩要兵权，是想握在自己手里，还是交给怀安，一目了然。
萧珩的野心从不掩饰，李卿凝只能庆幸，她和小皇弟都是跟萧珩在一条船上的人。
萧珩坐到一边，将手腕上束着袖子的绑带慢慢解下来，一边道：“邕南王手中的兵对于皇室来说，是一支隐藏在暗处的利剑。”
李卿凝不明白萧珩为何这么说，萧珩道：“邕南王早就有谋反的打算，他在江南暗自养兵，三年前若不是荣昌公主病逝，邕南王自此一蹶不振，恐怕邕南王手下的兵现在已经围住邺京了。”
李卿凝诧异地微微睁大眼睛。
“荣昌公主病逝之后，邕南王虽然没有动静，但他手上的兵权足有十万。若是不想办法收回，下一次就没有第二个荣昌公主了。”萧珩说道。
李卿凝虽然不参政，但她也明白兵权有多重要。
萧珩解下手腕上的绑带，有些不大习惯地轻甩了下手腕，状似随意地问道：“公主对二皇子还有印象吗？”
李卿凝有些疑惑，二皇子？
她还真记得二皇子李怀瑞，不过萧珩为何突然提李怀瑞，“你怎么突然提他？”
萧珩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之前夺嫡之争的时候，二皇子争得最凶。”
李卿凝对此事也略有耳闻，听说好几个皇子都是折在二皇子手上。
二皇子李怀瑞算不上什么好人。
……
邕南王府外，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侧门，车夫拉住缰绳，道：“公子，到了。”
一只泛着病态白的手掀起车帘，穿着深色衣服的男人从车厢中走出来，头上戴着斗笠，斗笠边缘垂着黑色的轻纱，让人无法辨认他真实的容貌。
王府侧门的人被提前吩咐过，开门接了这位公子进来，然后将他一路领到邕南王面前。
邕南王在人踏进书房的一瞬，将手中的珠花金钗收回袖中，对那人微微扬了扬下巴，熟稔地道：“坐吧。”
男人来的很急，坐下便开门见山地道：“清乐来了？”
男人声音嘶哑，嗓子受过伤似的。
李卿凝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得到消息，邕南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不喜欢府中被安插眼线的感觉。
“清乐也来找你借兵？”男人又问道。
邕南王身子往后仰了仰，道：“若她真是来找我借兵的，你知道本王不会借的。”
虽然知道邕南王肯定不会借出去，但亲口得到他的保证，总归是放心一些。
男人暗自松了口气，“清乐怎么会一个人来邕都，那个草包，离开了皇宫还能活多久不成？”
男人显然很慌张的样子，邕南王语气里带着些轻蔑地道：“一个清乐公主，你怕什么？”
“清乐和萧珩走的很近，我担心的，是萧珩会不会也跟着来了！”男人虽然远离邺京，但并非什么消息都不知。
邕南王对他们和萧珩之间的仇并无兴趣，只是道：“如果来了，你就安分点，之前借给你的那些人，你安插在萧珩身边，全都被萧珩揪出来杀光了，你还斗不过他。”
邕南王说的这番话像是揭了男人的遮羞布似的，男人怒道：“若是你肯借我兵权，那萧珩又算什么！”
是的，眼前这个人也是冲着江南三城的兵权来的。
邕南王如鹰隼般的左眼抬起，像是要透过那层黑纱看着这个男人，道：“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清乐公主也好，你也好，亦或是萧珩，本王都不会借一分兵权出去。江南三城的兵，只会守着江南。”
“大皇姐生前是最想我当太子的，如今她不在了，你既然深爱她，你就应该替她完成遗愿！”男人冲着邕南王拍桌而起，低吼道，“李怀安那个废物当了傀儡皇帝，现在什么事都是萧珩那个奸臣说了算，大皇姐若是还在世，定不会同意！”
“你三年前不是想反了朝廷吗？当初不是一个好时机，但是现在是，现在有我二皇子的身份，你起兵，我们名正言顺地杀逆贼，反庸君！”
邕南王冷着脸，面若寒霜，道：“二皇子，若不是荣昌，本王都不会救你。本王不在乎谁当皇帝，谁掌权，本王谁也不会反。”
争吵之中，男人头上的斗笠滑落，正是宫变时出逃失踪的二皇子李怀瑞。
李怀瑞眉眼间满是阴郁，眼神极为可怕，阴蛰得吓人。
邕南王气势不输于他，冷声吩咐道：“送客。”
李怀瑞咬牙，拿上斗笠离开，离开前道：“你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后悔！”
后悔？
邕南王自嘲地笑了一声，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三年前想要起兵反了朝廷。
……
晚些时候，李卿凝同萧珩说了白天的事，把自己和邕南王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虽然李卿凝的身份暴露了，但是萧珩还颇有些意外，李卿凝的表现要比他想象中要好些。
“邕南王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过他以为我是来替皇弟借兵的。”李卿凝说道。
萧珩端了一碗还晾好的绿豆粥给李卿凝，一边道：“没关系，总有人比我们还心急。”
李卿凝疑惑，“谁？”
萧珩想了想，道：“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公主就会知道了。”
李卿凝愈发觉得奇怪，萧珩只是笑着道：“公主再去一趟邕南王府吧。”
李卿凝以为萧珩又要让她去邕南王那里借兵，道：“邕南王态度挺坚决的，他不借兵，更别说从他手里要回兵权了。”
李卿凝的眉头紧蹙，萧珩伸手用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一片温凉。
“公主不用担心这些，只要按照臣说的做就好。”萧珩眼中一片深沉，眼底如同藏着一盘纵横交错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