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她合你心意？
“……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此！”
齐欢随齐鹤年跪在下面，叩首接旨，声音娇柔，“臣女……谢恩。”
李卿凝看向李怀安，只见李怀安脸上神情淡漠地看着这一切，他一眼都没有看齐欢，反倒是看向齐鹤年的时候，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李卿凝忽地鼻尖发酸，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又硬生生忍住了。
酒宴结束之后，宫中一如往年一样放起了烟火，李卿凝站在李怀安身旁，仰头看着夜幕中绚烂的色彩。
那是他们姐弟二人曾经遥不可及的东西，却阴差阳错地落到了他们身上，但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皇姐，朕突然觉得这烟火也不过如此。”李怀安突然喃喃道。
李卿凝身形顿了一下，她看向李怀安，眯了眯眼睛，带着些任性地说道：“我觉得好看，所以不许你说烟火不过如此。”
李怀安有些发怔地看着李卿凝，阴沉憋闷了这么多天的心情忽地就转得明媚，与李卿凝相似的眉眼弯起，还是喜欢跟在她身后皇姐，皇姐地叫着的小皇弟。
趁着所有人都在一旁看烟火，李怀安往李卿凝这边挪了挪，用宽大的袖子遮掩着，往李卿凝手里塞了个东西。
李怀安比了个嘴型，“压—岁—钱—”
李卿凝两手揣进袖管，不客气地收下了。
……
除夕宴没有摆得太晚，李怀安很早就放了这些大臣自己回家吃团圆饭，他在酒宴上也喝了不少酒，饶是想和李卿凝一起守岁，最后也不胜酒力地直接醉了过去。
李怀安喝醉了也挺老实的，李卿凝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便先跟着一起去了金玉殿，叫王僖好生看着，然后才从金玉殿出来。
李卿凝在席上也喝了一些果酒，倒也没醉，就是有些累而已。
红玉见李卿凝出来了，立刻迎了上来，“公主。”
轿撵等在一旁，李卿凝看了一眼，便对红玉道：“你陪我走走吧，让其他人先回去。”
“是。”红玉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对其他宫人吩咐了两句，接过另一宫女手中的提灯才走了回来。
其他宫人纷纷向李卿凝行礼告退，金玉殿门前就剩下李卿凝和红玉。
“走吧。”李卿凝也没说去哪，红玉便跟着在旁边提灯跟着了。
去太极殿的路李卿凝走得比回曦玉宫还熟悉，除夕酒宴结束以后，宫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除了当值的宫人，便只剩下李卿凝这个闲散公主还在宫道上走着。
不过还没走几步，便见另一台轿撵停在宫道中间，八个轿夫抬着，幔帐将坐在其中的人影模糊。
从轿撵中伸出一只熟悉的手，冷白的手背，指节修长分明。
“上来。”
李卿凝上了轿撵，坐到萧珩身旁，萧珩也是才从含元殿出来，紫色官袍也没换，身上的酒香比莲香要浓烈。
李卿凝看了看闭目休息的萧珩，问道：“萧大人也醉了吗？”
萧珩睁眼，反问道：“皇上喝醉了？”
李卿凝点头，“皇弟他鲜少饮酒，酒量向来不好。”
萧珩对此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李卿凝的手到自己身边，道：“公主帮臣解一下冠帽吧，戴得头胀。”
萧珩确实不喜欢戴冠束发，李卿凝也不知萧珩从何处来的这个习惯，明明入仕多年，竟然会讨厌这事。
李卿凝直起背，一边给萧珩解开发髻，一边道：“萧大人是丞相，这副模样要是叫别人见到了，指不定要在背后笑你。”
李卿凝动作不太熟练，还扯到萧珩的几根发丝，不过萧珩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道：“臣也就在公主面前这样。”
萧珩说的漫不经心，仿佛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李卿凝听在耳中，心中有些小雀跃。
紫色本就是极难驾驭的颜色，萧珩披着发，只剩几束发辫还未解开，桃花眸显得慵懒深沉，微微上挑的眼尾多添了几分多情与妖冶。
李卿凝看得有些怔愣，心想着如果萧珩是女子，恐怕也是个大美人。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只敢心里暗自想想罢了。
“对了，萧大人，你看这个！”李卿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包，眼里带着一点炫耀，“皇弟给我的压岁钱，萧大人有给我准备吗？”
李卿凝伸出白嫩嫩的手，在萧珩面前摊开掌心，她倒不是贪财，只是喜欢别人给她的压岁钱而已。
萧珩还真没准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讨压岁钱。
往年的除夕他都是公事公办地进宫参加酒宴，回府之后便和平常日子一样，之后七天的休沐不需要上朝，他往往都会出城，根本不会想过年的事情。
“明日再给公主一个大红包。”萧珩看了一眼李怀安给的红包，心想着李怀安私库没存钱吗，怎么包这么一个小红包给小公主，看着都寒碜。
太极殿离金玉殿不远，轿撵很快停在太极殿门口。
太极殿门前，两个小太监哆哆嗦嗦地等着那里，身后还有一个穿着单薄舞裙的舞姬瑟瑟发抖，不盈一握的腰身若隐若现，被冻得青白的秀丽小脸看着楚楚可怜。
李卿凝坐在轿撵上还没下去，便听到外面一道娇嗲的声音，“奴婢玉屏叩见丞相大人，奴婢是户部侍郎左大人的义女，义父在席间见大人不胜酒力，特意让奴婢来服侍大人，还望丞相大人怜惜玉屏……”
李卿凝正要拨开幔帐的手一顿，忽地胸腔涌上一股憋闷的怒气，回头没好气地看向萧珩。
酒宴上她可是看到萧珩对着舞姬发愣的一幕，难不成就是在看这个叫玉屏的舞姬吗？
萧珩被李卿凝这一眼瞪得有些无辜。
外人可不知道李卿凝这会儿就在萧珩的轿撵里面，外面有玉屏挡着，李卿凝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去，干脆半跪着爬到萧珩身边，攀着萧珩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她合你心意？”
李卿凝的气息铺洒在耳廓上，萧珩沉着眼眸，目光落在李卿凝的脸上，看着纯稚但尽在他面前做些勾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