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他活该，他罪有应得
也不知郑泊是怎么打发邕南王的，李卿凝跟着萧珩回了汀兰院后不久，就从下人口中得知邕南王回去了。
李卿凝看了一眼萧珩，萧珩竟然只是应了一句。
他一点都不着急吗？
“邕南王手上的兵权，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收回来？”李卿凝忍不住问了萧珩。
萧珩挑了挑眉，他倒是差点忘了之前蒙骗李卿凝的事情了。
当时为了让李卿凝心甘情愿当诱饵，他拿邕南王手中的兵权当了借口。对上李卿凝真挚的眼神，萧珩难得心里生出一分心虚的情绪。
对萧珩来说，他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邕南王手里的那些兵权，他只是要李怀瑞的命而已。
萧珩想了想，道：“拿个荣昌公主或许就收回来了。”
李卿凝不明白地眨了眨眼睛，萧珩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稍有些敷衍地道：“这不是公主需要操心的事情，回邺京之后臣会和皇上再商量。”
李卿凝鼓了鼓嘴，不满地白了一眼萧珩，抱怨似的道：“那我受那么多苦是为什么。”
萧珩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心情愉悦地让下人去厨房熬了一碗绿豆粥端上来。
……
翌日，荣昌公主重新下葬，邕南王出发前又处置了一批山匪，之所以没有让他们跟着去荣昌公主的陵墓，恐怕是觉得他们没那个资格。
李卿凝穿上披风，右手手腕还没办法用劲，只能让萧珩抱着她上了马。
萧珩也上了马，把李卿凝限制在自己双臂之前，驾着马就往城外的荣昌公主陵墓去。
去了荣昌公主陵墓，李卿凝才知道连翘山的山匪怎么会盗墓盗得如此顺利，荣昌公主的陵墓竟然就在连翘山对面的山头上。
李卿凝去的时候，山脚下有邕南王府的重兵把守，他们往前一步就被拦了下来。
李卿凝有些无措地回头看了看萧珩，萧珩戴着面具，说道：“麻烦通报一声，清乐公主前来祭拜。”
李卿凝会意，把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牌拿了出来，“本宫是清乐公主，特意前来祭拜大皇姐。”
为首的小将接过玉牌看了看，这才退到一边，说道：“清乐公主请，王爷下过命令，公主若是来了，直接上去便可。”
之后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山，荣昌公主的陵墓占满了整个山头，在皇室陵墓中，规模不算小。
恐怕那些山匪盗走的珠宝，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满山都挂了白色的丧幡，纸钱如雪花一样从山顶飞下，李卿凝仰头看着，问道：“大皇姐如果还活着就好了。”
之后上山的路有些陡峭，两人只能下马，把缰绳绑在树干上，然后徒步走上去。
李卿凝习惯地牵着萧珩的衣角，走了两步，忽地听到萧珩说道：“如果荣昌公主还活着，江南三城的兵恐怕已经到了邺京城外。”
李卿凝微怔，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为什么……”
“之前和公主说过，邕南王府在江南独大，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谋反的意图，三年前江南的一场暴动更是对朝廷的一次试探。”
“荣昌公主那时就已经对邕南王有所防备，两人随是夫妻，但立场全然相反，谁也说服不了谁。”
萧珩声音平淡地说出那些真相，牵着李卿凝继续往前走，“江南起兵之前，荣昌公主为了阻止邕南王，不惜组织了一场暗杀，为了保住朝廷，荣昌公主选择杀死自己的丈夫。”
“但是很可惜，暗杀没有成功，不过邕南王没有要荣昌公主的命，但是囚禁了她。”
“荣昌公主被软禁后一个月，在王府自刎。荣昌公主的死给邕南王的打击超乎所有人的预料，计划多年的兵变，也因为荣昌公主的死而停了下来。”
萧珩说完这些真相，两人也到了山顶的陵墓外，白色的绸带被风刮起，发出呼呼的声音。
许多士兵驻足在外，荣昌公主的墓碑前，一个白色的身影孤独地跪在那里。
李卿凝静静看着邕南王的背影，她一直觉得邕南王魁梧高壮，如铁一般坚不可摧，但是现在这样望去，他像一座被压垮的山。
“就算不收回兵权，江南三城的兵也不会再反了朝廷。”萧珩看着李卿凝说道。
李卿凝眼睛有些酸涩，咬了咬唇，声音闷闷地道：“因为他不敢了，是吗？”
“或许吧。”萧珩的声音被风模糊。
邕南王确实是不敢了，荣昌公主在他面前自刎的一幕，成了他这辈子的噩梦。
他和荣昌公主孰对孰错，他从未想过，他只知道，从荣昌公主死的那一刻，他好像也死了。
回顾过往他们成为夫妻的那几年，他从见到荣昌公主的第一眼起，就深爱着她。
李卿凝站在陵墓外看了邕南王许久，然后对萧珩道：“我们回去吧。”
萧珩也没问李卿凝为何不进去，见李卿凝想要离开了，便带着她往回走。
只是离开之前，李卿凝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便望见跪在墓碑前的男人，俯身下去吻了那冰冷的墓碑。
下山的时候，李卿凝忽地对萧珩道：“邕南王既然那么爱大皇姐，当初就应该早些停手。”
“爱？”萧珩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个字眼，“公主为何觉得邕南王很爱荣昌公主，如果他深爱荣昌公主的话，三年前就该跟着荣昌公主一起去了。”
李卿凝双眸明亮出尘，她秀眉微蹙，道：“我倒是觉得邕南王一直生不如死的活着，是在惩罚自己。我肯定是站在大皇姐这一边的，所以他的痛苦在我看来，大概是他活该，他罪有应得，现在他所有的煎熬，都是他该受的。”
李卿凝的论调让萧珩都愣了一下，说李卿凝傻吧，偏偏有时候她好像又看得很透彻。
不过他们两人凑在一起讨论男女之情，怎么看都诡异。
萧珩也没打算和李卿凝继续谈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们一个情窦未开，一个冷血无情，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