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除去世家，只要三样东西
赵尘慢悠悠地摇着折扇：“说吧，能解答的我给你解答。”
李世民斟酌着词语：“赵公子有所不知，此次科举被查出来，几乎榜上有名的进士都是作弊得来，陛下与其余臣子争论不休，如何处理本次科举的士子，还有如何完善改良科举，都一筹莫展啊。”
李世民脸上有着愁容：“实不相瞒，我哥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赵尘笑眯眯的：“老李啊，你们是当局者迷了，如果只是单纯要解决这一次的科举问题，还有完善科举，解决作弊问题，其实也很简单。”
“简单？”
李世民有些惊讶，有些激动：“难道赵公子有法子？”
“当然了。”
赵尘悠悠说道：“这解决办法嘛，的确简单，只需要再增设一个环节即可。”
“什么环节？”
“面试。”
面试？
李世民一愣，他有些醒悟过来，而赵尘也是继续说道：“现在大唐的科举，整体来看，也就是简单的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就是乡试，但世家子弟往往不需要这个，通过学堂的推荐，便能直接参加科举；第二个环节嘛，就是科举，第三个环节，算是科举之后的吏部考核，合格的才能留在朝堂做官，不合格的只能到各州作为刺史下的别驾之流。
但第三个环节已经太迟了，所以，只需要在科举之后，再增加一个环节，那便是让李二那小子，亲自面试。”
“你想啊，就算制度再怎么完善，也难免有漏网之鱼，但如果让李二亲自出题，考核他们的水准，甚至也顺便考察他们的人品，知道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这样不就行了？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作弊的，也完全通过不了面试这一关。”
李世民脸上出现喜色，不由抚掌笑道：“赵公子，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啊，这个计谋，竟然陛下与其余臣子都没想到。”
赵尘笑眯眯的：“那肯定了，当局者迷嘛，李二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都能想到。”
李世民哭笑不得：“赵公子，李二这词，还是莫要再如此称呼了。”
“无妨，李二听不到的，老李不是我说你，不要这么多规规矩矩，那活着也太累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入朝做官的另一个原因吗？那就是动不动就要弯腰磕头，我这腰还留着有用呢，不能总是用来弯腰。”
李世民真是哭笑不得了。
不过他此刻是异常开心，赵尘的话给他打开了新的思路，只要能够进行面试，自己亲自检验一下这些士子，就能问题解决了！
妙啊！
实际上，整个科举制，到武则天手里之后，才真正意义上的增设了殿试，贞观年间的科举，是没有殿试这么一说的。
而赵尘慢悠悠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老李，增设殿试这个环节，这个措施只能算是一般般，李二那小子要想真正打开寒门往上走的阶层通道，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今情况，仍然不是寒门的天下，而是世家的天下。”
李世民感叹：“赵公子看得真切，但又能如之奈何，若是贸然除去，天下又会大乱，陛下也只能徐徐图之。”
赵尘笑道：“老李，你应该知道三国吧？三国东吴孙权，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与东吴当地的朱、张、顾、陆四家抗衡，可谓是将制衡玩到了极致，但结果呢，也不过是钝刀子割肉而已，还将自己给玩进去了。李二那小子对世家徐徐图之，也没什么用，只要不触及世家真正的利益，不彻底将世家连根拔起，那么，类似科举作弊的情况，也会继续出现。”
李世民道：“赵公子，陛下不是不想除，而是，没有法子。”
所谓的世家，都是在这种大环境下产生的氏族，如何能完全铲除？
赵尘笑道：“老李，我今个心情好，就与你说说，要除去世家嘛，其实，只要三样东西，若朝廷能真正掌握三样东西，就可以除去这些世家。”
李世民精神一震：“哪三样？”
“很简单，它们分别是权利、土地，还有文化。”
李世民细细咀嚼这三个词，好像有所领悟，却又没完全领悟透彻。
“请赵先生指教。”
李世民直接说道，而且这一次，他改口叫先生了。
赵尘一笑：“咱们先说文化，老李你发现一点没有，自古以来，帝王将相起兵之时，都得喊些口号，比如‘大楚兴、陈胜王’，这就是舆论的作用，它能影响百姓的判断，影响百姓的心思。而文化就是影响舆论至关重要的一环。现在整个大唐，这至关重要的文化，掌握在谁手里呢？”
李世民在思考：“难道不是掌握在陛下手里吗？”
赵尘笑了笑：“老李你不明白，李二那小子的圣旨，最多只能作用在官府，可是大唐这么大，就一个普通的小村庄，或者一个小镇上的士子，难道这圣旨能传递过去吗？”
见到李世民还不说话，赵尘干脆点破：“那老李我问你，这长安里，书店最多的，是哪一家开设？”
李世民脸色变了：“世家？”
“不错，民间最为重要的文化影响，就掌握在世家手中。对士子而言，长安、洛阳这些书店，背后都是世家在操纵，包括最为重要的儒学经典，自然是由孔子后人来解释了，如此一来，士子就会不自觉受到影响。
其二，则是远离长安的各道，一些偏僻的地方，那些村落的百姓，譬如要上私塾，遇到有什么事，他们听谁的呢？”
“还是世家。”
李世民沉声道。
赵尘这么一点，他明白得更为透彻了。
之前只是觉得世家在于自己抗衡，但却并不知道世家具体的危害。
赵尘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世家自发的一个文化作用，地方百姓都受他恩惠，印刷书籍则影响天下士子，地方百姓更不用说，但凡从世家私塾出去的，无一不是心存感激，如此一来，世家影响自然越来越大，能维持上百年不落败，不是没有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