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谈，然后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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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
原本围绕着矮木桌的四人现在只有三人了。
清水悠二在厨房里忙活着晚饭。
“能详细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跟悠二同居呢？”
森山栗和直接直球开问，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泷川。
“这个嘛，我想一定是因为喜欢吧，嗯，对，喜欢！”
泷川伸出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有点不确定地说道，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用力点了一下头，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
“哈？！”
“你说什么？！”
森山栗和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泷川。
“诶？！”
一旁的今井由美也表示十分惊讶，惊讶过后则是感到些许的压力和紧张。
“可以问一下你和清水认识多久了吗？”
今井由美好奇地问道。
“好像是昨天吧，对于时间概念我有点模糊。”
泷川掰着手指，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昨天？！”
森山栗和再次惊讶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泷川。
“才认识几天不到，你怎么就可以确认你对对方的感情是喜欢呢？或许只是一种相比其他人多一点的好感也说不定？”
今井由美说道。
“不会错的，这就是喜欢！”
泷川坚定无疑地确认道。
“为什么？”
这次是森山栗和的疑问。
“因为，他可是我的——上帝啊！”
泷川双手交叉于胸前，以一种神圣的狂热的神情说道，仿佛一名狂教徒。
“上帝？”
今井由美和森山栗和面面相觑。
“你们有过被拯救的感觉吗？”
泷川问道。
森山栗和一愣，脑中下意识闪现过国中时候的画面。
而今井由美听到后也是一怔，眼眸浮现追忆，瞳孔中惊惧和害怕，希冀和庆幸，怀恋和开心并存。
“这么说，你被悠二拯救过吗？”
森山栗和压抑住自己的回忆，不想表现出来被旁人察觉，用提问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当然！那是6岁的时候——”
泷川开始讲述泷川绚香的小时候的经历，那被扭曲事实一般的归咎错误，那被自己亲生母亲掐住后的幻痛，那流浪后的苦难和风霜，那再次信任后的欺骗，那雨夜濒死的救赎——
被泷川娓娓道来。
——
当清水悠二端着炒好的料理出来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今井由美和森山栗和一左一右地抱着泷川低低地抽泣着。
诶？
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水悠二双手端着盘子，一脸懵逼地看着泷川。
泷川只是回以一个微笑，悄悄地向清水悠二比了一个剪刀手。
搞定，耶！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嘛，算了——。
清水悠二将料理小心地放到矮木桌上。
“吃饭了哟。”
——
饭后。
今井由美提出告辞。
清水悠二去送行。
“真好呢。”
走廊外，今井由美双手栏杆看向远处闪烁着路灯。
“什么？”
清水悠二不明所以，问道。
“悠酱又拯救了一个人呢，真好，果然是个温柔的家伙呢，令人有点讨厌的温柔的家伙。”
今井由美转头看向清水悠二，颇有点不满地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清水悠二摸了摸被点的额头，表情有点费解。
“温柔？说我嘛？是什么原因才会错觉地认为我温柔啊？老师！”
“那又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你错觉地认为自己不温柔呢？”
今井由美反问道。
“或许是我们对温柔的认知不一样吧。”
清水悠二想了一下，回答道。
“是吗？也有可能。”
今井由美点点头，表示认可。
“呐，悠二！”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今井由美转身正视着清水悠二。
“嗯。”
清水悠二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其实，那个，怎么说呢——”
“我——”
“对悠二”
“——悠二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呢！”
“诶？！就这句吗？”
清水悠二还以为要说什么呢，结果还是在说‘温柔’的话题嘛。
不过，都说了，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啦！
“嗯，就这句！”
今井由美点头。
“还有一个请求。”
话语最后，今井由美伸出一根手指。
“请求？”
随后今井由美向清水悠二伸出了自己邪恶的双手。
几分钟后，清水悠二顶着一头被揉乱的爆炸头发型目送今井由美没入楼道口。
“真是奇怪的请求呢。”
清水悠二用手揉了揉杂乱的头发，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刚走到玄关口，鞋柜上的翻盖手机叮咚了一声。
清水悠二拿起一看，是一封最新邮件。
今井由美发过来的。
【啊，对了，星期一的便当要吃什么？】
后面是由字符组成一个微笑的表情。
【猪排盖饭。】
清水悠二想也没想就敲击着按键回复道。
——
街道上。
今井由美看着手机里回复的信息，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还真是喜欢呢。”
“还没到时间，但是——”
今井由美自言自语着只有自己才懂得所包含在其中的意思的话语。
——
“诶？！你也要住下来！”
刚回到客厅，清水悠二就听到了森山栗和对自己宣布的劲爆的消息，表情露出些许的不情愿。
“怎么？不欢迎我吗？！”
森山栗和自然看到了清水悠二脸上的不情愿，顿时生气质问道。
“那倒不是。”
“那你干嘛这样的表情？”
森山栗和不依不饶。
“可是我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清水悠二迂回地说道。
“我知道啊。”
来过几次的森山栗和当然知道这里只有一张床，于是双手叉腰很是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那我应该是睡床的吧？”
清水悠二伸手指了指自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森山栗和展露出微笑。
“嘻嘻。”
清水悠二也露出同样的微笑。
“那当然——”
“是不可能的啦！”
森山栗和瞬间变脸，朝清水悠二咆哮道。
清水悠二瞬间沮丧地低下了脑袋，一副败者的模样。
“我就知道——。”
——
咔哒！
随着开关关阖的声音响起，原本暖黄的房间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清水悠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才奚奚索索地缩到沙发上去了。
他还是没有逃过他今晚的最终宿命——睡沙发！
客厅里，阿白闪烁着一双荧绿的猫眼，朝周围看了看，‘喵’了一声，跳到清水悠二身上去了，伸出湿润的舌头给了清水悠二一个晚安吻，然后在清水悠二怀里找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盘起身子睡觉了。
“喵~”
晚安喵~
“晚安，阿白。”
清水悠二轻声道了一句晚安，将毛毯往上一盖，没过一会就进入甜蜜的梦乡了。
镜头从客厅转到卧室。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里透射进来，显得有点朦胧缥缈。
“泷川，你睡了吗？”
睡不着的森山栗和翻了一个身，探出头朝下方好似睡着的泷川绚香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
泷川出声，可以听到沙沙的声音。
应该是泷川摇头让头发摩擦枕头发出来的。
“我也睡不着——”
森山栗和双手放在被子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森山，其实喜欢清水是吧？”
泷川说道。
“诶，啊，这么突然！为，为什么这么说？”
森山栗和仿佛一只被别人找到自己宝藏的松鼠一样陡然一惊，脖子像是机器人一般咔咔地转动着将头扭向窗边，不让泷川看到自己已经红透的脸颊。
虽然不转头也看不到就是了。
竭力保持像平常一样的说话语调，但舌头仿佛不是自己的似了，捋都捋不直了，那颤抖的声线，毫无感情棒读一般的话语完完全全出卖了森山栗和此时的心情。
真是好懂呢。
这不是很简单就能看出来的东西嘛。
“等一下！”
森山栗和猛地翻过身来，说道。
泷川有点不明所以。
只见森山栗和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床，蹑手蹑脚地移动到门口，然后伸出手轻轻扳动门把手，先将门打开一条细微的缝隙，再慢慢将缝隙扩大到可以伸出一个头的宽度。
森山栗和探出头，眼睛尽力往沙发的方向上瞄着已经熟睡的清水悠二处，耳朵也凝神细听起来，等听到清水悠二平稳的呼吸声时，森山栗和心里仿佛有什么重担放了下来一样。
重新将门关好，然后又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朝回走去，很是自然地缩进了泷川的被褥里。
“那个——？”
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暖，泷川绚香有点脸红地往旁边缩了缩，像是小鹿一般眨着单纯的大眼睛看着森山栗和。
“嘘！小声点，不要让悠二听到了。”
森山栗和伸出食指放在泷川嘴上，示意不要那么大的声音，还很紧张地看向门外，全然没有刚跟清水悠二见面时的那种娇蛮了。
森山栗和看向泷川，泷川只好乖巧地点点头。
“你不要告诉悠二噢。”
森山栗和拿开放在泷川嘴巴的食指。
泷川依然乖巧地点着头。
“其实呢，我最喜欢悠二了。”
森山栗和平躺着，双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倒是没有丝毫扭捏，落落大方地说道，语气也是很郑重认真的。
当说出‘悠二’这个名字时，嘴角都不自觉地翘起，露出好看的弧线。说出‘悠二’这个名字的语调和声音都与其他词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像‘悠二’这个词有了灵魂一般。
“第一次见到悠二的时候，就觉得他跟其他的男孩子不一样，【特别】，这是我当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印象。他就像一个人偶一样，安静沉默，总是喜欢躺在院子外的走廊木板上看天上的云，总是说着一些奇怪的话，问出一些奇怪的问题来……”
森山栗和慢慢讲述起来，眼中浮现起回忆的色彩，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光。
那是春末夏初的季节，天空碧蓝如洗，白云高挂，午后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偶有不知名的小鸟停留在院子里的树梢上婉转鸣啼，微风掠过，微微吹动清水悠二额前的碎发。
清水悠二躺在剑道馆后院外面走廊的木板上，两只脚悬空晃荡着，双手枕在脑后，毫无聚焦的眼神就那样看着远方的天空，或许什么都没看，也或许什么都看到了。
啪嗒啪嗒！
清脆欢快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午后的宁静，树梢上的鸟儿一飞而起，直冲云霄，霎时就倏忽不见了。
“你在看什么呀？”
清脆响亮犹如百灵鸟一般动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