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问询，然后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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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贵之，原某制造业公司员工，去年9月因无故旷工数日，公司同事前去其公寓确认情况，发现在客厅内已经死亡的上司，公司同事立马报警。出警后，警察遂将小林贵之列为重大嫌疑人，一直在东京各个区内搜索其人，倒是没想到跑到神奈川来了。”
“清水，你又立功了哟，还是大功一件，相信上面会给一笔可观的奖励的！话说毕业了要不要来我们这里啊？我觉得你跟警察这职业还挺有缘分的。”
客厅里。
天花板上的吊灯散发出暖黄的光芒照亮着下方。
客厅的中央，三个人围坐在矮木桌前。
两名穿着蓝色制服的女警官和清水悠二。
清水悠二右手边是一位留着短发，英气十足的佐藤阳子警官。也是跟清水悠二刚刚通电话的人。
佐藤阳子挂断跟上司汇报的电话，边说着刚刚从上司那里得来的信息，边用大拇指揉搓了两下中指和食指，眼睛微眯，调侃地看着清水悠二。
“这样的事情还是饶了我吧，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帮助警察对付罪犯什么的对我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一点。”
清水悠二对于佐藤阳子的调侃敬谢不敏，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或者说是太过自知之明了一点，连忙摆手。
“不过，我对于佐藤警察口中的奖励很感兴趣！”
清水悠二话锋一转，眨巴着眼睛，对于奖励什么的表示十分期待，双眸中都‘布灵布灵’地闪烁出福泽谕吉的头像来了。
这才是最实际的东西！
佐藤阳子看着清水悠二那瞬间财迷的模样，一下子觉得有点好笑，没好气地给他额头上来了一手刀。
“嗷！”
清水悠二顿时吃痛地双手抱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佐藤阳子。
“少来！我可没用力！”
佐藤阳子嘴角的笑意更大了几分，然后看到对面自己刚刚带着的后辈惊讶和好奇的眼神，轻咳了一声，瞬间正经起来。
“奖励不会少的，不过需要时间。程序内部的事情总是需要申请和审批的。明白吗？”
“明白！一切听佐藤警官指示！”
清水悠二点头，还有模有样地抬手朝佐藤阳子敬礼。
“少给我不正经！”
佐藤阳子的正经瞬间破功，笑骂了一句。
“好了，现在给我详细说说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躲在你身后的这位的，嗯，泷川绚香的事情吧。麻依，做记录！”
佐藤阳子前一句是对清水悠二说的，后一句是对坐在她对面的警官说的。
也即清水悠二的左手边，同样是一位女性警官，留着齐刘海，眉眼柔和，两颊略微有点婴儿肥，此时听到佐藤阳子的话正拿出笔记本摊在桌子上，准备随时记录，刚刚自我介绍时清水悠二知道了她的名字——川合麻依，是刚刚开始跟着佐藤阳子学习的新人桑。
至于我们此次事件的主人公泷川绚香则乖巧地落后于清水悠二半个身位坐在侧后方，因为不时被两名警官上下打量着，加上刚刚经历过小林贵之的事情，整个人显得很是紧张无措，下意识地悄悄伸出手捏住了清水悠二衬衫的一角，入手处有点湿润。
身体也不自觉地往清水悠二身后躲去，仿佛找到安全感的泷川绚香有点害怕的同时心底又涌现些许的好奇地从清水悠二肩头处探出半个脑袋来偷偷观察着警察们的反应。
而泷川绚香的小动作自然也瞒不过佐藤阳子和川合麻依，两人都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盯着清水悠二看。
佐藤阳子是严肃中带着审视的，眼神里仿佛在说：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才刚刚把人家捡回来吧？！不要觉得有一张好看的脸蛋就可以为所欲为啊，混蛋！
而川合麻依则是好奇中带着探究的，眼神在清水悠二和泷川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想起父母之前刚刚打来的名为关心实则催婚的电话，眼中渐渐露出了些许的羡慕。
为什么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过来捡我回家啊？！真是不公平啊！！！
两位警官相互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在心里颇为不满地吐槽了一句。
这古怪又炽热的眼神令清水悠二颇有点不自在和尴尬，也不清楚自己哪里就好像惹得两位警官生气了，只得露出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来应付。
佐藤阳子收回心思，将不满转换成手刀给了川合麻依一下，顺道提醒她收敛一点。
川合麻依双手抱头，‘哦’地应了一声，声音显得颇为委屈。
而小林贵之事件中最大的功臣——阿白此时正缩在它的‘狗窝’里嗷呜嗷呜地啃咬着小鱼干。
这是清水悠二特别奖励的。
至于小林贵之吗？
视线拉出到外面，公寓外停着一辆警车，警车内小林贵之正双手负背，带着银镯，像是麻袋一般躺在警车后座安详地熟睡着，如同婴儿的睡眠一般。
——
“嗯，在询问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去换件干燥的衣服比较好。”
佐藤阳子瞄了一眼清水悠二身上那被雨水浸湿的衬衫，不由建议道。
不说还好，听佐藤阳子一说清水悠二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还没换，湿哒哒的感觉黏在身上顿时感觉颇为不舒服，还有刚刚磕破的手肘和被挨了一拳的脸部的疼痛也传入到大脑，令他轻微地咧了一下嘴角。
“抱歉！”
清水悠二说了句抱歉，接着起身向卧室走去。
“啊，泷川，麻烦你给两位警官倒杯水好吗？”
不知想到什么的清水悠二又转身朝泷川说道。
“是。”
本就坐立不安的泷川听到清水悠二的话立马高声应道，忙向厨房走去。
“杯子在冰箱旁边的柜子里。”
清水悠二提醒了一句，接着再次轻声说了句‘那麻烦你了’就向卧室走去。
浴室的旁边就是卧室，从卧室门进去就可以直接看到靠在墙壁的老旧木质书桌。书桌上有一盏已经坏掉的台灯以及随意放置的崭新高中课本。
书桌的对面是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靠床的外侧是窗户和米色的有些许褐色脏污的窗帘，靠床的里侧则是老旧的木质衣柜。
关上卧室门，三下五除二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随意丢在地上，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灰色的内裤，白色衬衫以及浅蓝色的学校制式西裤换上。
……
吱呀！
卧室门开阖的声音。
换好衣服的清水悠二重新坐到矮木桌前。
仿佛找到安全屋一般的泷川绚香瞬间缩到清水悠二身后。
“嗯，那开始说正事吧……”
佐藤阳子瞥了一眼清水悠二以及缩在清水悠二身后的泷川绚香，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嘴角，刚刚在清水悠二换衣服的时候，佐藤阳子已经先一步开始询问起泷川绚香的情况了。
这是必要的问询技巧，虽然清水悠二是自己认识的人，但怀疑是警察最基本的习惯。
不过，询问的结果不太理想，倒完水后，泷川绚香就全程像是木头人一样跪坐着不动了。
无论怎么询问都不予回答。
而且每问一次脑袋就低一分。
佐藤阳子怕再问下去，泷川绚香直接从跪坐的姿势变成土下座了，询问只好作罢。
佐藤阳子用手指敲击了一下桌面，刚准备询问刚刚已经问过的问题。
不过问题还没出口……
一阵不合时宜的叫声响了起来。
咕咕~
咕咕~
忙了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的肚子显得不是很配合，纷纷举起了抗议的旗帜，而抗议声也十分的响亮。
一声连着一声。
气氛顿时颇为尴尬，周围的空气都感觉好像开始凝滞了起来。
佐藤阳子眼角一抽，川合麻依则双手捂着肚子软绵绵地仿佛被抽了脊椎一般瘫倒在桌子上，轻声说着‘好饿，好饿~’，双眼此时也变成了旋转的蚊香状，整个人都快被饿得迷糊了起来。
“咳咳，刚刚在巡逻，还没来得及吃晚饭……，不过，不耽误事情，我们开始吧。”
佐藤阳子轻咳了一声，露出略微尴尬的笑容，稍微解释了一句，用手拍了一下抗议的肚子，然后从川合麻依胸下扯过笔记本，准备快速解决完事情。
这样子还是有点尴尬的。
“那个，请稍等一下。”
清水悠二伸手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说了一句抱歉，然后起身；中途还拍了一下拉着自己衣角的泷川绚香的肩膀，示意跟自己一起。
泷川绚香眨巴了一下眼睛，显得很是乐意，亦步亦趋地跟在清水悠二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清水悠二和泷川绚香一人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了。
是刚刚还剩下的鸡肉咖喱饭。
嗅嗅！
川合麻依鼻子动了动，整个人弹立而起，眼神放光，看着清水悠二手中的盘子。
“是咖喱饭！还是鸡肉咖喱饭！好耶！”
清水悠二和泷川绚香都被川合麻依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纷纷侧目望了一眼，清水悠二点点头，说了一句‘是’，然后将咖喱饭放到佐藤阳子和川合麻依两人身前。
“稍微有点凉了，不介意的话，请用。”
清水悠二伸手作了一个‘请用’的手势。
“我开动了！”
川合麻依大大方方地，一点也没有跟清水悠二客气，在咖喱饭一端上桌子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口吃起来了。
饥饿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川合麻依边吃，还一边抽空伸出手给清水悠二比了一个大拇指，嘴里‘唔叽唔叽’地说着什么，仔细听，应该是‘真好吃’的读音被嘴里的食物给扭曲到变调变音了。
清水悠二有点哭笑不得地收下了川合麻依的赞美。
警官桑，您还是先吃完饭再好好说话行吗？
我怕你喷我一脸。
“多谢！”
佐藤阳子看着狼吞虎咽的川合麻依，忍住了伸手给手刀的冲动，转头看向清水悠二，感谢了一句，然后也没有矫情地开动起来。
佐藤阳子是稍微知道清水悠二生活情况的，内心提醒着自己下次要请回来，连带着后辈一起。
“吃饱了才有力气询问嘛。”
清水悠二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多谢款待！”
川合麻依将手中的勺子放到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里，双手合十地表达着感激，单手撑着身体后仰，另一只手摸了摸已经被填饱的肚子，眼睛微微眯起，发出‘嗝~’的一声，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
“多谢款待。”
佐藤阳子也放下勺子。
泷川绚香颇有眼力劲地自觉将盘子收拾了起来，放到水池里泡着，然后又马上踏着小碎步坐到清水悠二身后。
佐藤阳子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低声叫了一句‘川合’，示意开始干活。
川合听到后，也赶忙将手中的水杯放下，立马坐正，神情也变得严肃正经了起来，然后拿过笔记本开始准备记录。
佐藤阳子看向清水悠二，开始问道。
“好了，现在可以说明一下她的详细情况了。”
“是，事情是这样的，放学后，我从【7-11】便利店出来后……”
清水悠二开始讲述在路灯下遇到泷川，将她扛回家，之后是泷川给他讲的事情——在家里受到暴力虐待的事情。
清水悠二全程都客观地复述着泷川绚香的遭遇，没有加自己的主管臆断，而关于泷川绚香人格分裂和拥有能力的事情，则被他略掉了。
因为这两件事情太过唯心，也会让原本可能简单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和麻烦起来。
“……我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些。”
清水悠二伸出舌头舔了舔因为说话而变得有点干燥的嘴唇，将目光看向佐藤阳子。
“事情我了解了，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会进行查证，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会对泷川绚香引入临时保护制度……”
佐藤阳子左手食指敲了敲矮木桌，将警察遇到这种情况的解决方法说了出来，说到临时保护制度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清水悠二背后的泷川绚香。
【临时保护机制】是为了保障受到家庭暴力虐待的孩子能够安全成长到自立的一种支援保护。
佐藤阳子收回视线，重新将目光投入到清水悠二身上，左手食指再次敲击了几下矮木桌。
“不过我想听听清水君你有什么高见，除了我所说的【临时保护制度】应该还有其他想法的吧？不然你只要打110说明情况就可以了，不用特意私自联络我，是吧？”
佐藤阳子用仿佛看穿了清水悠二一般的目光盯着他，肯定地说道。
“是！”
清水悠二点头。
“那说吧，让我听听清水君你的想法是什么？”
听到佐藤阳子的话，胃部已经被咖喱饭充实的川合麻依眼中也闪烁着十足地想要探究的好奇，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而泷川绚香也满脸希冀地看着清水悠二，她也热切地想要知道他口中的办法是是什么？！
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她那噩梦一般的家庭呢？
被三双眼睛强有力地盯着令清水悠二颇有点不自在，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啊，好麻烦！’，将脑海里的各种想法统合起来，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缓缓开口。
“我的办法是——逃避！”
“逃避？！”X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