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冬天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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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章 庚寅年戊寅月庚戌日.故宫

公历2010年3月1日,过完年后的第一天来临,祖孙俩计划这一天去游览故宫。

揉开睡眼,掀开窗帘,抹抹被水雾遮蔽的窗玻璃,只见窗户外面已是白色的世界。

公路上、车盖上、树上、房顶上,均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足足的有10公分厚,直叫过去的这一个冬天都未曾见过积雪的祖孙俩,心里如同仙女般散着花。而来到这个世上,从未见过如此厚雪的孙女,竟然在床上跳起了舞,隔着窗便张手想去抓!

等到急急着出了门,全然不觉得寒冷,孙女双手竟捧着雪紧跟在爷爷的身边使劲地踩着雪前行,踩得雪声声作响,那红嘟嘟的脸上写着的全都是高兴。

从住处出来不远,便是地铁和平西站。进到地铁和平西站里去,坐电梯便成了孙女的趣事儿。那里下行的、上行的、平行的电梯多了去了,孙女哪里见过那阵势,自然是一个也不会放过,全当是坐着好玩。

爷爷到窗口花4元人民币买得两张坐地铁的一卡通,自然是先要交到年仅3岁的孙女的小手中,另一张爷爷自己拿着。孙女学着别人的样子将卡在过卡机上刷一下,嘟的一声,关卡自动打开,然后像是“迎”着她过了去。

听到嘟嘟地声响叫个不停,孙女扭头看见爷爷关卡的那一边,没有过得来,刚开始的时候,满脸写着的都是着急和欲哭的模样,后来见到爷爷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也能过得了关卡,便乐着笑开了去,以致后来像似希望着在刷卡过关的时候爷爷过不来,倘真听见爷爷刷卡过关的时候又嘟嘟的响个不止,爷爷还在自己的另一边,便站在她那边开心地嘻笑开来。

过了关卡,孙女站在地铁站台上,见着什么都稀罕,都觉着好玩。然后,学着别人的样子排着队,孙女站在前面,爷爷站在后面,待地铁从远处声响着开来停在跟前不动了,门打开,或到站、或转站的人群从里面出来后,祖孙二人便进到里面去。

坐地铁的人,出站的多,进站的也多,坐地铁很是拥挤,里面一般都没有空着的座位,站着的人很多。祖孙二人去坐地铁时,站着的时候也还是有,但多半是刚进到地铁里面去,便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让座,常常弄得二人心存感激,竟然在他们的脸上写上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来。

从地铁一号线复兴门站出来,转坐二号线有很长的一段路。每一次,孙女都是顺着人流抢着电梯坐,爷爷却似乎更喜欢走路。为这,常常弄得孙女嚷叫着:“爷爷又不坐电梯,又走路”,然后把不高兴写在她那张小脸上,以致每一到电梯口的时候,孙女便去手牵着爷爷,嚷叫着要爷爷坐电梯,而不许爷爷去走路。

从地铁二号线王府井站出来,映入眼帘的是BJ饭店。熟悉中国历史特别是建国以来发生的那些历史瞬间的人们,肯定都知道BJ饭店在其中的份量。于是,祖孙二人停下来,在雪中抢着镜跟BJ饭店留了影后,才沿着长安街西行约半个小时后到了天安门广场。

只见银装素裹的天安门广场,已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象是说好了似的,照着像,你照了后,我紧急着站过去照,我照了后,他又紧跟着站了过去接着照。随着相机咔嚓的声响,人们纷纷地从不同的方向、角度与雪中的天安门、人民大会堂、人民英雄纪念碑、国家博物馆留影留念。祖孙二人也都留下了珍贵的瞬间,而且还将共和国的卫士——天安门城楼前的列兵的英姿留在了照片里。

故宫,这千年封建皇朝留下的皇宫,是祖孙俩这天的主要行程所在地。从天安门由东向西数到第四扇门后往里走,里面有国旗护卫队的住地,时有士兵在信走。天安门城楼的西侧有间吃东西的殿屋,祖孙俩叫了四个包子,俩瓶水,借势填着肚子,暖和着身子,息着脚。

还甭说,那里的包子还真不错。离开BJ后的还多日子里,孙女都还记得那里的包子是又大又好吃。说实话,那里的包子确实是好,况且还经济实惠。

进到天安门城楼去后的西侧是售票地,祖孙俩买了票,便开始去检票进门。

天安门后,第一道门是午门。从书上读得“推出午门斩首示众”的片断,便晓得午门也是个风云际会的地方,祖孙便也在午门的城楼下留了影存着。

走过午门,经太和门来到了皇帝上朝的地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金銮殿,也称太和殿。爷爷虽然在影视片里见过,但也还是牵着孙女东瞅瞅、西看看。只是不晓得走他的是文官道,还是武官道。

等来到太和殿门口,爷爷抱着孙女,挤在人缝中大概看了看,然后用相机记下“建极绥猷”四个金黄色的横批大字和皇帝宝座前两边柱子上的“天心佑夫一德永言保之橘求厥宁,帝命式于九围兹惟艰哉奈何弗敬?”的对子,便到大殿的周边去看了。

恰时,孙女尿急,找不到厕所(在属于皇宫处廷的地方,恐真是没有尿尿的地方。即使有,祖孙俩见了那像是一样的殿群,也自然是分辨不出来的),爷爷便急急带了孙女去殿后的右边矮墙下,帮她层层脱了裤子,尿在厚雪上,融了一小点雪,起了几缕烟气。虽是惶惶,但祖孙俩后来想起这事儿倒也凭添了几分乐趣。

从太和殿出来北行,依次是中和殿、保和殿。

中和殿内,中有“允执厥中”四个金黄大字,边有“用敷五福而锡极彰厥有常,时乘六龙以御天所其无逸”的对子。

保和殿内,中有“皇建有极”四个金黄大字,边有“天心降鉴惟万方臣庶当思容保无疆,祖训昭垂我嗣子孙尚克钦承有永”的对子。

中和、保和两殿,实际上,都是供皇帝上朝休息的地方,只是在用途上稍有分工罢了。在两殿的东侧,廊里间的殿屋内,陈列有故宫内的珍宝,有皇帝、皇后的衣服,有皇家大婚用的轿子,有皇家吃饭、盛菜用的物什,有珍玉雕饰的花鸟虫鱼等等,总之,陈列的珍宝很多。

面对那么多珍宝,祖孙俩几乎都用相机照了下来,孙女说“照了拿回家去”,还说拿回家去“装饭吃”、“倒水喝”…。

故宫内陈列的珍宝,虽是被祖孙俩留在了照片里,但在祖孙俩看来,就像是被他们实实在在的带在了身上那般高兴着,很是好玩。

出保和殿,继续北向来到皇宫的内廷。依次进入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表正万邦慎厥身修思永,弘敷五典无轻民事惟难”,表明乾清宫是皇帝的卧室;“恒久咸和迓无体而滋至,关睢麟趾立王化之始基”,说明交泰殿是册封皇后、妃子、太子的地方;“宝瓞长绵八极人天欢喜,金萱并茂九霄日月光华”,交代坤宁宫是皇帝新婚所在。祖孙俩也像在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的样子,在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前留影。真是太冷了,祖孙俩透过门窗照了照皇帝睡觉的床和椅子,仔细瞅了瞅龙飞凤舞的大红被褥,然后搓着手走开了。

离开坤宁宫,北向进到一个小门去,只见古树参天,奇石异花很多,且都被白雪盖上给呵护了起来。在这里,祖孙俩看见了一个御花园的牌子,便知道来到了古时专供皇家游赏把玩的地方——御花园。因为园子大,又因为孙女冷得有些想哭,爷爷便走马看了看园中的景致,在“御花园”牌子下边照了张像然后出去了。

从御花园出来,再往北走,见有一座大的城门,就像之前午门那般高大。那城门上有“神武门”的字样,爷爷便忙着跟神武门留影留念。因为,按照老祖宗在地理方位上有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神武)的讲究,爷爷知道他们到了一个紧要的所在,值得留影留念。

果不其然,挎过门槛来到神武门的另一面,只见金黄色的神武门三个大字下从左往右横写着“故宫博物院”五个墨黑大字。这五个墨黑大字,似是正在告诉祖孙二人已经出了故宫的后门,已经来到了皇宫的外面。

出神武门,城门外是一处约40米宽的走道,沿着城墙自然延伸,没有明显的护栏,隔着冰冻的约100米宽的护城河。

神武门北,有山,山上也有殿宇,后来祖孙俩知道那山是景山,也叫煤山,后来被开辟成了景山公园。据说,明末崇侦皇帝,就是站在山上,南向看着闯王兵进犯到皇宫,而上吊去的。

景山的山下,有街坊。街坊里的道上,有车在跑。

祖孙俩过到护城河那边的街上,沿着人行道东向走去。

走了约200米,见有人在坐卖热气腾腾的嫩的糯玉米棒子,爷爷便花2元钱儿买了个给孙女。

还未买时,孙女便在嚷着要了,不晓得她是饿的因由多些,还是冷的因由多些?只见孙女左手缩进棉衣袖内将玉米棒子抱在胸前,左手通红通红的小手爪在“不熟练”地又慢又轻地牵拉着玉米棒子外面的白色塑料袋,然后抱在小嘴边啃咬着。

见此,爷爷便赶急地打开相机,记录下了那一瞬间。

在后来的照片中去看,里面那故宫角楼前,护城河边上的抱着玉米棒子在小嘴边啃咬着的小女孩,真是可爱极了。

那可爱,在红墙黄瓦绿檐金边的故宫外,和着银装素裹的世界,像护城河中的水一样被冻住,并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