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荷一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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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殷陶虽其貌不扬,但心却跟个明镜似的。

到银行办事不过一公里多路,十一点步行走过去银行也不至于下班。苏总一回来就要捎她一程,明摆着就是有事跟她说。

卢芳跟苏总说话之际,殷陶把放包里的殷荷的衣服取出来放回办公位,再出来就跟着苏木出了公司。

车内还不是太热,苏木起动车子,见殷陶坐上了车便问道:“你去哪里银行?”

公司业务有指定银行,但指定银行在沿江路就有一家分行,从公司过去一公里路。总行在滕王路,过去有三公里路,苏木问的就是去总行还是分行。

殷陶道:“我就去分行,苏总你捎我定是有话要说吧!”

苏木没说话,而是把车驶向左边车道,开到虚线处调了头才道:“我没有告诉她过去的事!”

“…”殷陶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道:“苏总你该是知道她家…在哪里吧!”

“自然知道!”苏木目视前方,路口绿灯闪黄,他缓缓地刹了车,道:“我跟高棠还有她从小一起长大!”

苏木语气淡然,听不出他心里对待殷荷的态度。但殷陶始终记得苏木第一天见到殷荷的反应,她相信这两人之间绝对有些不愿提及的恩怨。虽然她不赞同两老板的做法,但她也看到了两老板对殷荷的好,她选择相信老板,不让殷荷回家定有他们的理由。

殷陶笑了声,道:“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看了眼信号灯,灯上的数字跳到了五,她道:“过了路口放我下车吧!”

苏木没答话,车在绿灯下驶过路口,在银行门口靠边将车停下,道:“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回来接你!”

“不用,快下班了,办完事我直接去吃午饭!!”殷陶拉开车门,又想起苏木说谢她的事,便回头笑道:“对了苏总,我可在等你谢我哦!”

苏木回头朝殷陶笑了笑,待殷陶关上车门才又开着车驶上马路。

殷陶看着苏木的车驶离,这才笑着转身。她觉得,有时候该拿人的还是要,拿自己嘴短了才能让别人放心!

苏木走后,高棠跟着殷荷一起将杂物间的椰砖往院子里搬。椰砖五块捆在一起,一共二十二捆,一百一十块,两人来回七八次才全部搬完。

何海玉坐桃树下的石桌旁摘豆角,看他们搬砖便道:“吃了饭再搬嘛,我也来帮忙!”

殷荷道:“不用的,这又不重!”

搬出来了,这么多拿什么发泡是个问题。

高棠在石凳子旁背靠石凳子坐着,看着一堆砖,道:“拆了包装码进花坛里用水管子冲就是,还泡个什么泡?”

何海玉笑道:“你早上直接丢花池子里让雨淋不更好!”

高棠曲着手肘向后撑着石桌,嘿嘿笑道:“我哪知道她什么时候能从医院回来!”

何海玉笑了笑,这跟什么时候回来没关系,跟脑子有关系。但她却没说!

桃树的阴影越来越小,太阳穿透浓密的树叶在仿青石板地面上洒下一小片斑驳。一阵微风携着雨后腾腾热气掠过桃树,一个长了虫的坏桃子啪地掉在高棠坐的旁边地上,桃子摔开,虫子褐色的排泄物溅射在桃子的残躯周围,温热的空气顿时弥漫着一股烂水果的腐臭味。

高棠惊愕地抬起头看着桃树,又低头看那摔的稀烂的桃子,惊呼道:“哎哟,差点儿砸到头了!”

殷荷拆了砖头的油纸包装,一个个往花坛里摆放,突然听到啪地一声响也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掉地上的桃子,又听高棠说差点砸到头,嘿嘿笑道:“砸了不就跟我一样了!”

高棠整个人都靠在了石桌上,也嘿嘿道:“能跟你一样么?我可没那好命,真被砸坏了就没人会宠着我!”

殷荷见他一边说一边望着公司那边笑,回头一看,原来是苏木回来了。

“你怎么在太阳下晒呢?”苏木皱了皱眉道。他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进门后反手将门关上。

殷荷还拿着一块砖,将砖码在花坛里直起身道:“我把砖都放里边了,等会拿水冲,也没一直晒的!”

苏木道:“我买了些肥料,车后备箱还有两袋发酵的羊粪,下午太阳阴了再去拿来,跟泥和一起!”

高棠啧啧道:“看把你宠的,他那车我做事回来身上汗臭了都不给坐,给你拉羊粪就行了!”

苏木提着袋子往里走着,并也不反驳高棠,只道:“发酵过的味道不大,再说有包装。”

高棠呵呵一笑:“我也有包装啊,不穿了衣服的么?”

苏木眼神瞟了他一眼,不理会。他刚走到样房门口,又被从样房里跑出的苏欢晴抱着了腿。

欢晴仰着脸道:“爸爸,你来看看我给小猫铺的窝吧!”

“好!”苏木朝殷荷伸着提的胶袋。

殷荷拍了拍手,走过去接过苏木手里的胶袋打开来看,是各种各样的肥料,有瓶装有袋装,有颗粒有水剂。

这两日,高棠总是有意无意地给殷荷灌输一些关于她和苏木关系亲密的信息,但她却感觉不到。她不反感、不排斥高棠所灌输给她的关系,但她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

她提着胶袋放进杂物间,出来就听苏木在样房里道:“大热天的,你这铺的一堆绒猫也得长痱子啊,叫荷妈妈买个猫窝不就行了!”

高棠又啧啧摇头,对何海玉道:“你看你老板,这不是做给我看?说明我既不是好丈夫又不是好老汉啊!”

何海玉笑道:“你也有那实力,就跟我老板多学些啊,女人嘛,哪个不想男人把她放心尖尖上宠!”

高棠叹了口气,道:“我有那实力也得媳妇有那脾性让我宠啊,你看我家那个都做了些啥事?”

何海玉道:“你以为那些张牙舞爪的女人天生就是母夜叉啊,人家没结婚前都是被爹妈宝贝公主的宠着,母夜叉还不都是给男人逼成的。”

高棠转过身看着何海玉,笑道:“那以你的意思,她不问青红皂白的跑公司来打人也是我逼的了?”

何海玉折豆角的手一滞,似乎明白了自己不该跟老板谈论这些。忙讪笑道:“这真是的…这话赶话赶的我得罪人了!”豆角已经摘完,何海玉端起菜篮子站起来又道:“我炒菜去了!”

从媳妇来公司闹了后,高棠一直在思考自己的问题。他是哪里让媳妇又误会了呢?想来想去,只想到是不是杨芸萍添油加醋的在她耳旁说了什么。

这问题也不是高棠一个人想,殷荷做为受害者也在想这个问题。当天晚上,她醒来后还很迷糊,连自己为什么到医院都不知道。可她休息了一晚,记忆中便浮现了些模糊的画面。她是被一个女人打了一巴掌晕倒进的医院,而那个女人她以前也见过。那次是去医院拆线,高棠把车停在路边,高棠下车去给她买早餐,而那次她坐在副驾上。

高棠的老婆又没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来骂她打她,定是有什么误会。这么一想,便想明白。已婚男人的副驾岂能随便让别的女人坐?这事让老婆看到的后果不言而喻嘛!

殷荷听高棠与何阿姨聊的话题正是高棠的老婆,便走过去坐在何阿姨刚坐的凳子上道:“高总,我以前见过你老婆一次。”

“你见过她?”高棠不太相信的挑着眉问:“什么时候?”

“就是…”殷荷想了想那次,道:“你是你给我买汉堡的那次!”

那是殷荷去公司面试,被苏木拒绝后出来走神撞到了高棠的车上受了伤,几天后高棠带殷荷去拆线,想要确认殷荷的身份就让她坐在了前边。

高棠愣了一下,随即莞尔道:“我说她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呢。你别放心上,我跟她一路吵来的!”回忆着当天的情形,那天殷荷穿的衣服是他买给杨欣萍的那件大衣,心说难怪那天晚上杨欣萍就等在家里跟他吵架。

快吃过午饭的时候,公司来了客人。

有人在外边问道:“苏老板在吗?”

中午员工都下班吃饭去了,殷荷刚放下饭碗,听到外边的声音便在餐厅门口道:“外边有人找苏老板!”说完她自己先迎了出去。

来人是个五十来岁,中等身材,穿蓝灰横条纹T恤,T恤下摆扎黑色休闲裤的腰间的男人。男人皮肤是经常暴露在日光下的黝黑,但走路却颇有些派头。

殷荷从后院门进到前厅,那人也从大门进来直往里走。见到出来的殷荷时一怔,一双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凌厉的光芒在她身上游移。

自从几年前从医院去到福利院,殷荷就经常被人审视。她早已经习惯,朝来人微一笑,道:“苏总在吃饭,请问你是…?”

男人收起审视的目光,眼底浮上一丝笑意,道:“我是高老板的岳父…”

正说着,苏木从后门进来道:“杨伯…高棠在后边吃饭。您吃饭了吗?”

叫杨伯讪讪一笑,朝殷荷看了眼才道:“饭吃了,两个一天到晚争争吵吵,闹得我哪能安心吃饭!”

殷荷自听来人说是高棠的岳父便退到一边让开过道。她知道来人是因为杨欣萍打她,高棠跟杨欣萍吵架的事。说到底是因为她,这让她心里有些歉疚。

苏木见是高棠的老丈人心里就知其来意,见他看殷荷,便拉过殷荷揽着介绍道:“这是高棠的岳父杨伯。”

在苏木的介绍下,殷荷配合着笑道:“杨伯好!”

杨运远点头笑了笑。

苏木搭在殷荷肩上的手紧了紧,又道:“杨伯,这是我女朋友殷荷!”

殷荷又是配合地羞涩一笑。

杨运远又朝殷荷笑笑,长辈般和蔼地道:“很好啊,苏老板也是该成个家了!”

把杨运远到后院,苏木朝餐厅喊道:“高棠,你爸爸来了!”又对杨运远道:“杨伯,高棠还在吃饭,您也再吃点?”

杨运远道:“我吃过了的!”

高棠听到高棠在外边说话,早也放下碗,站在饭厅门口,道:“爸你怎么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