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殷荷你收拾好了吗？”殷陶在殷荷房门口探着头问，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带殷荷去公司。
自那晚得知高总让殷荷去上班，殷陶心中的猜想像快熄灭的火苗遇着了风，一下子又蹿得老高。想着高总与苏总见到殷荷迥然不同的反应，她甚至还脑补了一段狗血的三角恋故事，或许故事还未结束。
“马上就好！”殷荷应道。她并非是在梳妆打扮，而是因为夜里想着要工作了太激动睡不着，而早上闹钟响了三次才把她吵醒。听殷陶在催，她赶紧从衣柜里取出件大红色的连帽开衫毛衣套上，理出披散的长发提着包走了出来。
殷荷身材高挑、肤白貌美，浅蓝色的小脚牛仔裤，宽松庸懒的红毛衣衬得她眉眼如画，更显娇俏动人。
殷陶不由皱了皱眉，对于殷荷的长相优势她之前是不在意的，毕竟没谁会对一个傻了吧唧的漂亮女人产生嫉妒。如今看两个老板对殷荷天差地别的反应，再结合她的长相，殷陶心中猜测虽不笃定却也十之八九。出门时望了望殷荷问道：“你说…那个囡囡跟咱们两位老板会是什么关系啊？”
“不知啊！”殷荷如实回道。他们啥关系与她无关，她只关心现下空空的肚子如何填满。
想到早餐，殷荷不由就想起高棠给她买的汉堡牛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道：“那天他给我买的早餐好好吃，汉堡牛奶，真管饱。”
“一天天就知道吃！”殷陶念叨了一句，两人出门上了公交，一路无语。
山木的前一站，殷陶拉了拉盯着窗外出神的殷荷道：“下车了！”
“啊…”殷荷一愣，往外又瞧了一眼，没见山木那个招牌，回头道：“还没到啊！”
殷陶道：“你不是想吃汉堡吗？快点下车！”
“哦…好！”殷荷尚在想那么一份早餐要多少钱时，殷陶又道：“今天我请你，以后领了工资记得请我啊！”
从汉堡店出来，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们没有谁边走边吃早餐，殷荷也就没好意思边走边吃。
老城区一站公交车距离并不远，步行五分钟到了山木，也并不比来面试那日的时间晚。
公司门开着，苏木手拿抹布擦着那扇褐色大门。
殷陶讶异，远远地停下脚倒抽了口冷气，小声道：“苏总今天怎么在擦门？”
“他以前都不擦吗？”殷荷跟着止步问。
“废话！”殷陶冷哼了一声：“你见过哪个老板自己扫地？”
“哦！”殷荷小声应了声，心说我也没见过几个老板！
殷陶走过去笑着招呼道：“苏总早啊，我带殷荷来报道了！”
“…”
苏木不应，像不曾听见般继续擦着门。
殷荷有些发怵，提着汉堡的手不由背到了身后，一秒…两秒…空气像凝固了似的。就在她心中拔凉，脑中空白时，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怎么不吃过午饭再来？”
“啊…”殷荷惊中有喜，问道：“可以吗？”
“…”
苏木擦门的手停了下来，缓缓转身盯着殷陶道：“她不知道时间，你也不知道吗？”
“我…”殷陶噎住了。她当然知道公司的清洁工是要提前一个小时上班，这不是第一天来报道嘛。何况都没办入职手续，上班时间也该负责人事的卢芳跟她讲才是。
殷陶觉着委屈，但她敏感地察觉苏总见到殷荷会莫名的发脾气。憋着气回头对殷荷道：“你要早上八点来上班，人话都听不懂！”
“哦…迟到了呀，我这就拖地去…”
殷荷意会过来，像只脱网的鱼低了头便往公司门里蹿。随之，门里洁白的地板上印出了几个脚印。
看到门内那几个脚印，殷陶嫌弃地蹙起眉道：“看你脚下！”
“嗯？”殷荷陡然转身，面无表情的苏木正好跌进她的视线，那双冰冷的眸子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她顺着殷陶的视线看去，地上的脚印让她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卢芳来上班了。见苏木跟殷陶站门口，便招呼道：“早啊，苏总！”
“嗯！”苏木朝卢芳点了下头。
“大早上的…”卢芳见殷陶不耐烦地盯着门内，视线往里边扫了一眼顿也明白了。遂笑道：“多大点事嘛，人家初来乍到的。殷陶你别吓你妹妹！”
“那个…殷荷你跟我到办公室来吧！”
卢芳的出现，对殷荷来说无疑暗室逢灯。她咬着唇朝门外撇了一眼，见苏总没有反应，抱着早餐紧跟着卢芳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干字型的办公桌上都放着电脑和资料架，一看就是都有主人，只是还没到上班时间，人还没到。
殷陶也进了办公室，老着脑走到最里边一张办公桌。
卢芳在门口办公桌停下，道：“你随便坐一下！”并将一张入职登记表递给殷荷
“先填一份资料吧！”
“怎么填？”殷荷将早餐放到卢芳旁边隔着挡板的桌上接了资料问。她不识字，也只能勉强写个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资料是真不会填！
卢芳一怔，想起殷荷来自福利院，便耐心的指着资料道：“这里填名字、电话，后边空白处写上家庭住址便好！”
“好！”殷荷伸手去拖身后的椅子来坐，看起来很重的椅子活泛地转了半圈便抵到她腿上。她小心地坐下，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放到桌面，捏着卢芳递来的笔照着证件吃力地往资料上抄。
趁着殷荷填资料，卢芳道：“公司清洁工每天八点上班，九点后随时有客人来，所以要先把前边公司楼下楼上的清洁做好，后边样房的可以晚些。”
“后边还有样房？”殷荷搁了笔将资料递给卢芳问道。
“对啊！”看着资料上小学一年级水平的字迹，卢芳忍不住笑了笑。放下资料道：“跟我来吧，我先带你了解一下你的工作！”
刚从办公室出来，殷荷便措不及防地撞上一双眼神黏着的眼睛，那是个男人在审视她。
她不知所措地与那男人对视。
那种黏着的带着审视的眼神殷荷经常见到。她总觉得，那眼神在接着到她脸时会像粘腻的糖浆流向她脸部以下的某个位置，以至于她有些厌恶。
“早啊！”卢芳朝那男人道。
男人视线慌忙从殷荷身上移开，笑道：“芳姐早！”
卢芳道：“新同事，殷荷！”
那男人视线再次移向殷荷，笑着招呼道：“美女好，我叫黄昊…”
“得了！”卢芳笑着打断黄昊，似无意指了下天花板，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介绍，我先带她去了解工作！”
“OK！”黄昊笑着比了个手势，从殷荷身边往办公室走去。
卢芳道：“你跟我来吧！”
殷荷点了点头，跟着朝楼梯往里边走去。
她们并没上楼，越过楼梯口进入一段较窄的过道。殷荷记得，过道旁边有一扇门，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关着门的门把手像白墙上挂着的艺术装饰品。
卢芳在一堵墙前停下，一手扶着墙上另一装饰样的把手一推，“哗”地一声，一道比室内光线更强的自然光突然刺激着眼睛。
眼前视野变宽阔，是一段同外边街道一样的仿青石板地面，尽头是和挂有山木家装大匾的楼房一样横着的一栋两层楼房。
原来卢芳刚刚扶的不是墙，是一扇跟墙体的颜色相似的白色滑门。
殷荷跟着卢芳从那道门走出去，后边竟然是个比她家两居室面积还大的院子！
院子左手边也是两层的楼房，与里边横着切断石板路和刚出来的楼房组成了一个放倒的凹形，右边是一堵盖着黛色瓷瓦的院墙和关上的圆形门。三楼一墙，围成了一个四合的小院子！
殷荷没有仔细观察院子的时间，她跟着卢芳打开了右边楼房的门。
卢芳带着殷荷进门介绍道：“楼上楼下是两套装修好的样板房，房间里的家具都是公司的高端定制款，有时客人会来参观。”
殷荷站在客厅里，眼前是一套让人感觉温馨舒适的两居室。客厅跟外边的客厅一样，半面墙的落地窗挂着浅紫色跟浅蓝色渐变的窗帘，此时窗帘拉开着，阳光斜射在客厅中浅系蓝灰色的沙发上。
她还没来得及去摸一摸公司的高定家私，卢芳又带着她出来走向与公司相对着的一栋楼。
这次卢芳没有开门，她在楼房门前站定，转身背对着门道：“这栋楼是苏总的私人住所，楼上是她的居所，楼下是厨房跟饭厅。”又指着挨院墙的一扇门道：“那里是卫生间和杂物间，放着你工作需要的清洁用具。”
“苏总楼上他自己会打扫，楼下的厨房饭厅有时也需要你清扫。”
“嗯，记住了！”殷荷点头应下，心说她的工作范围还挺大的。她抬头望向二楼，同样是跟山木家装那几个字上方一样的两扇褐色的雕窗。她不禁好奇，不知楼上是不是跟前边楼上一样！
卢芳道：“苏总虽有些严肃，但他人很好。今天他已经把前边的卫生搞好了，院里这些地方你也不必天天拖扫，保持干净就行！”
“好的！”殷荷点了点头，这意思她听懂了——她今天的工作已经被苏总做了。虽然苏总见她就没好脸色，但看在帮她做事的份上，她决定先相信他们的苏总是个好人！
卢芳道：“还有，你虽然八点上班，但工作做完了就可以回去了，下午五点钟来把垃圾收一收就行！”
殷荷道：“你们下班我上班！”
卢芳道：“也可以这样说吧！”
殷荷点头！这不是现在就能下班了吗？她觉得苏总早上说的也没错，她可以吃了午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