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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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单挑小霸王

武穆的祭祀典礼搞得很隆重,但这次括苍宗家仅出席了一天,而且还非并肩王本人。

可就算是一天,也给苍梧带来了不少闲谈,足以让武穆王室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更别说以此为借口,弹劾宗泽匹夫的奏折有多少了。

见风使舵的赵云卿自不甘落后,星夜硬是从朦胧中挤了几千字文章,肆意摸黑宗家。

但崇光身居高位,庸而不昏,对这茬也就呵呵置之。

倒是经宗泽越俎代庖这么一闹腾,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竟大半夜召集亲信元老商量东宫爵位。

他那十六个儿子得知消息后,各自都是彻夜无眠。

最可笑的是,就连他那刚学会跑步的幼子,也被奶妈婢女盯了一夜,生怕出什么岔子似的。

没定结论前,凡事总有可能一说嘛!

这句话是崇光平时教育孩子的口头禅,可见他们都听了进去,而且根深蒂固。

不过,这窝里反的事又关乎老宗家什么事,宗泽依旧气定神闲地喝茶,宗岳私下打点着老蔡的丧事。

“九爷!出乱子了。”吴浩然迎着热阳急促跑来,喘息着报道。

宗岳一脸的不耐烦,扬手喝道:“别管是谁,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找老八借点铁浮屠用。这些还用我教你?!”

吴浩然惨淡的面色忧郁,仍旧一动不动。

宗岳晃了晃,见状不免有些讶异,问清缘由后才得知是公孙梁捣的鬼。

说起公孙梁,小时候可是宗岳拔毛殴打的对象,后来听说是去了北海学艺。

前年风雪初开时才回来,腰间也多了把像模像样的长刀。

自此以后,得知宗岳远遁他乡,又仗着公孙家族与大皇子的微妙关系,四处欺男霸女,躁动一时。

括苍人都给他戴了个小霸王的帽子。

可现在宗岳回来了,他霸占了所有棺材铺,摆明了不就是和宗家叫嚣嘛!

宗岳冷哼了一声,小霸王?

我只知道他在几年前还是个哭鼻子的癞皮狗,他以为拔掉那身毛发就能充人物?

可能他没记清楚武穆是崇光的说了算,但括苍郡现在可是我老宗家的天下。

“红袖,你来打点这儿,我去去就来!”宗岳的脸上冒出一股冷气,愤愤地说道。

红袖嘿然一笑,点头答应。

旁边的紫竹在宗岳走后,才细声提醒道:“红姐,公孙霸王的武功现在很不错唉,你让殿下前去不是找羞辱去了吗?”

红袖倒是不以为意:“公孙霸王?哼,早年殿下称霸括苍的时候,他还在到处哭爹喊娘。

现在宗帅又被封王,饶是如此,殿下也只做小恶,从不曾称过霸王。

他以为学了几下三脚猫功夫,就能在藏龙卧虎的括苍逞能。想的美呢!”

绿萼也伸长耳朵,静听着两人的对话,担心道:“那要是殿下输了咋办?”

红袖闻言,恶狠狠地盯向绿萼,奋力将白色帷幕撕成两半:“那他就不该回来!”

要是宗岳能亲耳听见红袖这样说他,兴许今晚就会找人把她灌醉,洞房花烛。

人生能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有了宗家这么个军机要处,括苍的棺材铺自是很多。

宗岳点名了让吴浩然定的是老陈家的棺材,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老陈是梁三壶的小舅子。

棺材铺的生意虽不能天天照顾,但有了生计总不能撇下老陈不管吧。

俗话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哩!

老陈是个实诚人,实诚的不能再实诚。

买卖道德就是一分钱一分货,在他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再者他也难以向丧事之人提价,只要不赔,分毫还是说抹就可以抹掉的。

所以他经营了十几年店铺,没挣上什么钱不说,还气跑了家中婆娘。

现在整个人穷的叮当响,宗岳时不时碰到的时候,也会给他几壶酒钱。

但生意一直都在做,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个世道再变也要讲良心,违心的事情咱不干。

就这样一个出了名的烂好人,今天却在做好事的时候被打了。

宗岳想着想着就来气,道:“等会你去把所有人都请出去,我要好好和小霸王斗斗法。”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幕就是杀鸡儆猴,出一出胸中恶气。

陈记棺材铺在括苍纵八道横七行的深处,可以算是个偏僻角落。

宗岳前脚未到,就听见纷纷嚷嚷的声音了,不由地脚底抹油,加快了步伐。

“相公,打他!”一旁有个黑脸暴躁模样的悍妇,拍手吆喝道。

都说长本事的男人身后都有个彪悍的女人,此刻看来也是不差,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小霸王有了几两本事。

虽有悍妇嬉笑鼓舞,可公孙梁的单鞭像是被人黏住似的,急切之间动不了分毫。

最后使的劲大了,登时没防备来了个狗吃屎,惹得围观群众哈哈大笑,他们也像是有了大靠山似的,瞬间开始躁动。

公孙梁也算横行括苍两年,岂能在这些平时低头哈腰的人面前受辱,一个鹞子翻身起来,看清来人时却有些诧异。

过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讶异道:“宗岳?”

宗岳微微扬起了嘴角,酒窝分明,苦笑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哦!”

公孙梁顿时在众人哄笑中红透了脸,哆哆嗦嗦地指着宗岳的鼻子,整个头像是半熟了的猪肝,青的红的紫的一应俱全。

宗岳一把掰扯下了眼前晃动的手指,道:“这儿人太多,咱们有事情进去商量商量。”

说话间,已拉扯着公孙梁进了陈记棺材铺门,回头示意了会冷面儿,又长驱直入。

没过多久,只听棺材铺内乒乒乓乓打斗地分外热闹,周围百来个伸长的脖子齐刷刷地望向里面。

可是什么也看不清!

冷面儿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分量,这要是回头告诉宗晓,自个能独当百人,怎能不赢的宗晓朱唇一吻。

心情好了,还能有两吻。

宗家的人就这样,凡事看心情,也不知谁惯的毛病。

总之,现在这毛病他冷面儿还得惯着,不然杀人不眨眼的铁浮屠可不会开玩笑。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陈记大门忽然敞开,白衣豁然而出,顿时放下脖子的人掌声震天响。

宗岳俯下身子,替台阶上的老陈扑打了会灰尘,放下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安慰道:“老陈,这些银两你带着,我想足够你再娶个婆娘了。

以后谁要再欺负你,你啥也不用管,还手便是!

实在打不过就报我名,他要是还不知难而退,你就来找老头子借铁浮屠。

我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不怕人的狗?”

众人听他说话轻松,心里却尽皆冒起寒意,鼓掌声稀疏也停下了许多,气氛死静。

宗岳吩咐冷面儿道:“进去抬棺材!”

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大喝道:“今天小爷发善心,谁要以双倍价买老陈的棺材,大可以来我宗家对账。小爷我给他三倍利息!”

默然转身,竖起右手食指:“仅此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