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祈光在家里面最大的依仗就是白老爷子，一见白老爷子眼神不好，马上就露出讨好的笑脸说道：“爹，你不是总说咱们家以前也是有门第的人家，就盼着我争光给家里面重振门楣吗？现在可是一个好机会……”

“爷，大伯要是想做官，我就更不能害了大伯和咱这一大家子了。”白灵儿也明白，在这家里面地位最高最有话语权的还是白老爷子，连忙冲着白老爷子喊道。

“你这丫头片子，胡咧咧什么呢。就你这赔钱玩意，现在才明白祸害家里人了……”罗氏的话一出，气氛就沉了下来了。

白灵儿的眼神闪了闪，看来自己的奶奶很不喜欢自己啊！这‘赔钱货’想来在这家里面是常骂的了。

她还眼尖的看到，扶着白老爷子的小妹白宝儿因为罗氏的辱骂，身子在微微地颤抖。

“好了。知道的说你担心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心肠坏了。”白老爷子出声阻止了罗氏更加难听的话，脸色很是不好。

“爷，我是说真的。咱们家虽然没有爷说的以前那么风光，可在这镇子上谁不说爷是有本事的，年轻的时候算了一手的好账。要是大伯就这么把我卖了做陪葬的童养媳，不说别的，外面的人就能指着咱家人的脊梁骨骂。

还有啊，大伯是要做官的人。我可是听人说了，这做官的人都要考核的，要是到时候查出来大伯卖了我做的这个官，还不得被拉下马来？要是有那坏心肠的，还能告大伯一个谋财害命呢。”

白灵儿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而原本就沉着脸的白老爷子脸彻底变成了黑锅底，眼底甚至能看到火焰在跳动。

可是，白老爷子的态度注定要让白灵儿失望了。

“老大，你这事办的欠妥当了。”白老爷子的话很轻，就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可是在这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时候，却显得十分的掷地有声。

“我……我这也是为了老三的腿……”白祈光显然没有准备后手，一时之间被白老爷子那冷飕飕的眼神看的缩了缩肩膀。

“爹，娘，你们要拿我去换钱吗？”白灵儿转头，眼神略带惊慌的问道，说着嘴就一憋，似乎是想要大哭一场。

“不，我这条腿就算是废了，我白祈耀也不能拿我的女儿去……去……”白祈耀被自己女儿这委屈的眼神看的心如刀割，怎么也说不出做‘陪葬童养媳’这五个字来。

“人都在外面了，当时老三你可是答应了的。你这是要断了你大哥的前程啊……”吴氏说着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着不算干净的地面就嚎啕大哭起来：“你大哥寒窗苦读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点儿盼头，你这是要让你大哥，这辈子就没了出头的机会啊……”

“大伯娘，我记得可儿和我一样大吧。我大伯要是卖侄女儿，这事别人能告的他坐牢。这如果是卖亲女儿，可就没人能告了。”白灵儿的眼神一凌，这漏洞百出的话，一听就不靠谱。

吴氏听到白灵儿提起自己的女儿，哭声戛然而止，脸上一阵扭曲，显然是没有想到白灵儿会说这样的话。

“我不要，我不要去死……你才应该去陪葬呢。娘，你快说话啊。”白可儿原本站在罗氏的身边看戏，在看到白灵儿那半脸的血迹的时候，眼底满是幸灾乐祸。

这会吓得一下子就扑到了吴氏的怀里，瑟瑟发抖的叫喊起来。

吴氏眼神一慌，连忙捂住白可儿的嘴，不敢让白可儿再说出什么话来。

“怎么？大伯母可以为了大伯的前程卖我，就不能卖了自己的女儿？我可只是大伯的侄女儿，这么大的孝义怎么也该是亲闺女尽吧？看来大伯母早就知道去那儿是做什么的了吧？”白灵儿看到吴氏这个模样，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他们一家子早就打算好了的。

这下子白灵儿也不再顾及什么了，只语气森然的责问吴氏。

“够了。”白老爷子显然被气的不轻，原本黑如锅底的脸现在一片通红，语气严肃的喊道：“咱们家，没有卖儿卖女的事情。”

“他爹，老大可都和人家说好了。”罗氏接收到白祈光祈求的眼神，语气悠悠的开口，“老大以后可是要在外面做事的，这样出尔反尔，你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白老爷子看了看满脸哀求的白祈光，眼神闪烁不明，让人看不出情绪来。

“娘，灵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您的亲孙女啊。您就真的忍心让她去陪葬吗……”王氏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