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躬身入局韶华慢
果不其然，康丹欣然答应作为亲友团一起为顾薇制造惊喜求婚的邀请，她直接请了5天的年假，刚好前后连上两个周末，可以休息9天。都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康丹刷新了一下请假界面，发现申请还卡在谭总那里没有批准，于是直接推门去找他了。
“谭总，例会上向您和Raymond汇报了我的请假计划，您看方便帮我批准吗？”
“哦，我看见了，刚在处理事情，走吧，一起吃个晚饭，边吃边说。”说完不由分说地拿着外套就往外走，康丹只能一脸无奈地尾随其后。
今天晚上康丹和顾薇约好了一起吃饭，然后去北京西站接陈皖。陈皖去重庆开一个学术会议，会后到南京看望正在读大四的妹妹，今天晚上抵达BJ。现在被William中途截胡，康丹只能通知顾薇改变计划，晚上直接去西站接人了。
两人来到公司不远的商场，William已经订好了一家港式茶餐厅靠窗的位置，看来是早有预定。
“师妹，这家的冰火菠萝油是一绝，避风塘虾也不错。”
“师兄，我对吃的不挑剔，您点什么我吃什么吧。”言下之意是快吃快走，老娘有事儿。
“师妹，那你今天有口福了，别看这家茶餐厅店面很小，味道真是好正，最近你辛苦了，一会儿多吃一点！”说着William叫来了服务员，开始点菜。
康丹只听William像报菜名一样点菜，萝卜糕，鸳鸯奶茶，炒乳鸽，叉烧拼盘……
“师兄，这家菜量很小吗？您点这么多菜？”
康丹对他点菜的架势感到诧异，她知道William一直对饮食很挑剔，有意识地控制食量和体重，因此平时晚饭吃的很少，以清淡少油为主。
“菜量不少，但是我比较喜欢这家的菜，就放纵一下吧，我这个人啊，胃口只留给美味的东西。”William合上菜单下颚朝着康丹微微一扬：“时间只留给重要的人。”
康丹早已对这位师兄的说话语气习以为常了，敷衍地笑着端起服务员刚上的奶茶，一口下去，不自觉的挑起眉毛，香醇浓厚，微甜不腻，珍珠软糯弹牙。
“确实很好喝啊。”康丹又喝了一口点头说道：“师兄对美食的鉴赏能力也是不俗，您很喜欢粤菜吗？”
“嗯，家母是广东人，从小就是被各种汤品喂大的。”
“怪不得嘴这么刁，师兄，他家店有干炒牛河吗？我想来一份尝尝。”
“这家的干炒牛河中规中矩吧，你想吃先点一份，我知道广东的一家小店，有机会一定带你去……”
“师兄，您帮我把年假批了，我马上就能去了。”康丹打断William道。
略微沉默几秒，William开口说道：“行吧，既然你这么着急，就说一下休年假的事情，主要你是核心管理层，我批假要慎重一点……”
“师兄，董秘才算是核心管理层，我这部门经理只算中层吧……”
“那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那您别光在批假的事情上把我当核心管理层，薪酬等级上您看要不也把我提到核心管理层？”
“放心吧，师妹，你的薪酬我自有安排，至于年假，神域科创马上要来现场稽核了，他们的CFO任总这次也和供应链一起过来，我想由你全程接待任总，这个关键时候你请假的话……”
“师兄，按照级别的话，不是应该由Nancy来接待任总吗？”
“我辛辛苦苦请来的任总，肥差留给Nancy？师妹，我今天当着Raymond的面没有直接表态，就是不想你关键时候请假，错过这个立功的机会，白白便宜了Nancy，那我就很被动了。”
康丹陷入了沉思，原来师兄是想让自己通过这个机会在切入核心客户供应链上立功，另一方面，任总在行业里深耕多年，和很多赛道里的头部基金都关系密切，如果这次能成功对接战略投资人，不仅可以引入投资，还可以实现产业链上下游联动，更加巩固了和客户的关系。这样一来，公司的销售额和估值都将迎来腾飞。那自己无疑就是首要功臣，董秘之位名正言顺，而William则实现从管理经营、业务开拓和战略演进对公司进行全方位升级，这已经远远超过了董事会对他的原定预期。
思及此处，康丹深吸一口气，William平日里看似漫不经心、乏善可陈，实则外圆内方，心思缜密，一切都在他的筹谋掌控之中。自己不觉已经被他视为心腹，换言之，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的核心棋子，自己此时再不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已经不光是不识抬举这么简单，而是背约负义、反骨噬主了。
想到此处，一直困扰康丹的疑问又出现了，那就是Nancy，为什么Nancy业务品性均不佳，却能在公司里横行无阻，不仅把联合创始人刘总挤走，还能让Raymond对她颇为倚重呢？刘总虽然卸任了行政职务，但是还是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和股东之一，以后公司董决和股决都需要他表决和签字，William和他又会短兵相接还是虚与委蛇呢？
现在William费劲心思把Nancy架空，对自己委以重任，明摆着是要扶持自己跟她抗衡。以前自己羽翼未丰，韬光养晦，谨小慎微地避免卷入内部争斗，但是William来公司以后，把董办从财务部门分立出去，相当于把自己也从Nancy的管辖下抽离出去直接对他负责，再加上自己和William是校友关系，没有刻意避嫌，短短两个月，自己已经毫无察觉地走到了Nancy的对立面，成为William麾下的一员大将，但是自己真的有实力和Nancy对抗吗？
William神态自若地看着康丹脸上风云变幻，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半晌说道：“师妹，你来说说，这个假我是批不批呢？” William是何等清醒的人，与其说他深谙驭人之术，不如说他理解人性的弱点，利害关系一旦摆明，如何取舍就交由对方决定，孰轻孰重，康丹心里自然明了。
康丹也不多说，直接拿出手机撤回了系统请假申请，她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要多跟师兄学习，管理的艺术就是如此，善摄人心，不背恶名，自己的职场进阶之路漫长，边熬边学边修炼吧。
看着师妹的反应，William知道师妹这只小白兔，在职场上呆的太过顺利安稳，根本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洗礼，还没有生出尖牙利爪，不明白自己煞费苦心才造了这一波时势，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否则，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一着不慎就万事尽随风雨去了。
“师妹，你很聪明，但是不够狠辣，职场上只会防守，不会进攻可不行，一直在舒适区呆着，是长不出獠牙的。”
“师兄，我能长出甲壳护体就不错了，獠牙我怕是长不出来了，这顿饭我请，权当保护费了，请您以后罩着我吧！”康丹闪着星星眼佯装崇拜神态。
William抬手扶额，然后摇头轻笑道：“美人的要求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终于明白英雄难过美人关时的内心煎熬了。”
“师兄，那您过了不少美人关吧？”
“师妹，这是想了解我的过去吗？要不我介绍一下我的感情史？”只见William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一双美目斜睨着康丹，眼神颇有几分的玩味之色。
“不必了，师兄，我去结账啦！”康丹说着一溜烟跑去了收银台。
两人下楼站在商场前，康丹等着顾薇开车过来接，William则准备送走康丹后再步行回公司开车离去。
“对了，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你一直把工作放第一位的人，这次怎么突然请假？”William意识到下属请假，自己竟然都没有询问请假的事由。
“哦，我最亲近的闺蜜刚好要旅行求婚，她邀请我作为重要见证人全程陪同，师兄，我可是为了完成您安排的任务辜负了我的一生挚友啊。”
“见色忘义，人之常情你嘛，她会理解的。”William双手抱臂笑着说道。
“我这是见利忘义……”康丹佯装恼怒地拿手提包拍William抱在胸前的手臂。
顾薇跟着导航来接康丹，远远就在车上看见两个人站在路边“打情骂俏”，别说，还真是养眼，浓颜系帅哥，清冷系美女，很登对的一双璧人，顾薇一刹那开始怀疑自己要撮合康丹和彭宇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康丹刚上车，顾薇就眯着眼睛开始追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啥？”
“可以啊，这么快就把顶头上司拿下了，比照片看着还帅呢，我丹，可真有你的！”
“薇仔，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解释吧……”顾薇小嘴一努示意康丹继续说。
“你多虑了，我跟师兄是不可能的，他可是千年的老狐狸了，我绕道都怕躲不及呢。”
“刚好啊，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刚好凑一对啊，我开始还担心彭宇太老实，被你欺负，现在好了，狐狸小姐遇到狐狸先生，算是棋逢敌手了。”
“可拉到吧……”康丹一头黑线，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狐狸小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驶向北京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