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陷入僵局
回到家，我想跟陈静好好聊聊发生的这一切。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把一切我的真实想法告诉她，然后让她来决定怎么做，如果她做了决定，那我一定按照她的决定来，因为我不可能“杀死”我自己的孩子。
不过我有点低估了陈静，或者说低估了女人。
陈静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靠着沙发边上，枕着我的一条腿。所以位置上我高高在上，她很低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学的一些暗示的谈判陷阱，但至少那一刻，我的内心确实觉得对她有一种异样的怜悯。
“一直没有跟你提到沈玉，是怕说了你不高兴。我，首先向你保证，孩子我会负责的。”我有点语无伦次，之前路上想好的大段大段的开场白这时候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沈玉是我的女朋友，这你一开始就知道的。你刚来我这里，是为了租房子，当然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也有责任。”陈静一言不发抬头看着我，越发使我感觉我做错事了，甚至是这时候我在说的所有的话全是错的。
“我不想伤害你，其实一开始我也在报答你对沈玉的帮助，我说的是让你住我家。之后发生的事情是在我们自愿的前提下发生的，当然这对于沈玉是不公平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她，之前，现在或者未来。”
“这个孩子你可以考虑是否把他生下来，如果生下来，孩子的抚养费用我来出，而且你们可以住在这里，你需要的话我搬出去也可以。如果你打掉，我也接受，涉及到的费用也由我来出，我也可以给你一定补偿。”说到这里我停住了，一方面是我不知道再怎么说下去了，另一方面陈静的表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没有表现出暴躁、愤怒或者是悲伤的情绪，很镇定，好像是完全预料到我要说的这些。而且她面带微笑，好像面对一个无知幼稚的人。
“孩子我会生下来，而且不用你来抚养。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从这里搬出去。你也可以去找你的沈玉。你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她甚至于露出一种怜悯我的微笑，把一边的脸颊贴在我的腿上。
我觉得她又把问题抛回给我，这个状况是我之前没有预料到的，我想到她大哭大闹，想到她骂我没良心，想到她会求我，想到她会以死威胁......但是现状我完全没想到。
“你一个人带个小孩以后怎么生活？怎么嫁人？这些你想过吗？”我像是在为她考虑，其实事后我发觉当时的我是站在自己自私的立场考虑问题的。
“没有问题。在你表达对我们母子的厌恶的时候，我已经想明白这个事了。而且我也知道你终究是不会爱上我的，不管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没有必要求‘老爷’您给我们母子一个活路。我会一直带着他，以示我终究是爱过他父亲的。”陈静一边说，一边闭着眼睛，好像用脸在感觉我的身体。我觉得我更像是一个卑鄙小人，无耻下流之徒了。
“我再想想。”我举起了白旗，陈静依然没有动。我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到沙发上。她把脸贴着我的脖子，我搂着她，慢慢我的肩头湿了一片。
我无法想象这时候陈静内心的那种感受，大概能够类比我觉得沈玉可能已经有了男朋友时候的感受，但这肯定不准确，因为两种深刻度不同。
突然，她抬起头，挂着满脸的眼泪笑着对我说：“你愿意陪我去看他一眼吗？以后我至少可以跟他说，宝贝，你爸爸看到你怎么怎么样。”
我的心里一阵酸楚，我看着她的眼睛，有点无地自容，搂住她。我在想，她也是无辜的，跟这个小生命一样无辜。
我心里实际上又有了另外一个打算，我想试探一下沈玉那边是否会给我一个下决心的机会。如果沈玉本身已经放弃我了，那我就选择陈静了。如果她没有放弃，我就去意大利找她，把事情源源本本告诉她，如果她接受不了，那我也就选择陈静了。如果她依然爱我并且能够接受现状，那我就跟陈静分开。对于这个孩子，从我或者陈静的角度来说，都想把他生下来的，即使沈玉反对的话。
周一上班，我找了吉娜。
“我要你帮我一个私人的忙，这次你能保证不泄密吗？”我如果不去公司，吉娜总能知道我的动向，而且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她即使一开始不知道，后面知道了我的计划就完蛋了。
“咱俩谁跟谁啊？”吉娜一副狡黠的样子。
“那我还是不说了，没说你就不怀好意了。”
“别，别，我以我爸我妈的名义发誓绝不泄密。”吉娜举起一个手做发誓的样子。
“我要请几天假，不管你知不知道我的行踪，不能告诉陈静可能认识的任何人。如果她问你，你就说我出差去了。”我说的时候有点紧张。
“啊？去见意大利女朋友？我靠，老大，你这不是一点点渣啊？”吉娜一脸鄙视的样子。
“渣不渣你别管，你答应帮我这个忙的。”
“我帮你这样的忙我怎么对得起静静？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啊！静静哪里对你不好了啊？你还非要再找一个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什么意大利人？怪不得都说男人是‘臭男人’呢，老大你也太不靠谱了。”吉娜气氛的样子，嗓门越来越大，看得出来非常气愤。女人有的时候很容易共情，所以她有点把她自己放到陈静的位置了。但是这事我已经说出来了，都收不回去了。
“具体情况你不了解。我这么跟你说吧，意大利那个才是我的正牌女友。”听到我说这句话，吉娜狠狠给了我一拳。
“我靠，老大，你比我想的更不靠谱啊？你有静静还找一个正牌的？哦，你的意思是意大利这个你先认识的？那也不对啊，那你怎么跟静静好上的？等等，让我捋捋，这事情太乱了。”她拍着脑门好像要把这事给想明白。
“姐，您老就别想了，我想那么久都没想明白，跟你也说不清楚具体情况，而且说来话长，这些你都别管了，你就帮我个忙，不要把我的行程告诉陈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