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普城
袁在就任大总统后仍不满足,复辟帝制,改元易帜。
以松坡将军为首的将领发起护国战争,在云南、巴青泰等省抽调军队组建护国军,北上讨袁,与拥护袁的北洋军阀进行作战。
……
普城的位置距离前线很近,这里的居民们对于外来者很是警惕。
你要问为什么史远会知道,因为此刻他正在被普城的保卫团团长杨克难盘查。
杨克难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蓄着短胡,不苟言笑,看上去十分严肃。
“姓名?”
“史远。”
“从哪里来?”
“山平。”
“北边,可真够远的,来普城干什么?”
“这世道不太平,到处走走,找个安生地,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
听到史远的回答,杨克难瞥了他一眼,似乎对史远所说的不置可否。
“练过武啊?”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从杨克难肯定的神情中足以看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世道乱嘛,练一些庄稼把式防身。”
“行吧,进来了普城,记得安分守己。”杨克难说完,走到旁边,跟一个人小声耳语了几句。
史远没在意,往城里走去,准备先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
他路过一家饭店,店主正在门口招揽客人。
“客官,要不要尝尝牛肉面,铁牛牛肉面,保管好吃。”
看着穿着灰色长衫,头顶瓜皮帽,戴着圆框黑边眼镜的店主,史远忽然笑了:“好啊,记得多放葱。”
“得嘞!”
面很快上来了,一个粗瓷碗盛着面条,面条上铺着一层牛肉,一些葱花点缀在上面,店主很贴心,还淋了些香油。
“店主,你的手艺没得说。”史远边吃面边夸赞。
店主一脸憨笑:“喜欢吃就好,面不够再加,还有,你叫我铁牛就好,店主店主地叫,听着怪生分的。”
“行,铁牛,我刚来普城,向你打听一下,你知道哪里有能住的地方吗?”
“唉,那你可问对人了,我家还有空房间,不多收你的,一天只要五文钱。”铁牛眼睛一亮,为史远介绍道。
“行,那我就在你这儿住下了。”铁牛此举正合史远的心意。
史远吃完面后,将面钱和一个月的房钱交给铁牛,算是暂时安顿了下来。
……
“你说什么?他每天就是在街上闲逛,其他的什么都没干?”杨克难对身前的青年问道。
青年是他安排来监视史远的。
“是啊,杨团长,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闲逛了,您是不是多心了?”
杨克难让青年下去,坐在太师椅上思索。
史远每天在街上闲溜达,他早就发现有人在监视他,虽然不理解,但对于身后的尾巴,他权当作没看见。
史远继续闲逛,发现前面的台子前围了好大一圈人。
一个穿着茶青色军服的军官正拿着铜制喇叭,站在台子上,对着台下的名众喊话:“乡亲们,袁逆谋判,复辟帝制,国家将沉,我们护城部队接到调令,被编入护国第一军,即将奔赴前线,救神洲于水火之间,欢迎各位有志之士英勇参军,爰举义旅,恭行天罚。”
台下的人个个听得义愤填膺,不少青年更是当场站出来要参军。
史远望着这一幕,暗自思索,护城部队即将被调往前线,这么说,曹瑛很快就会攻下石头城,《危城》剧情要展开了。
入夜,史远穿上夜行衣,蒙上面罩,悄悄从窗户中翻了出去。
夜里的普城很冷清,放眼望去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火光亮起,这倒也正常,现在没什么娱乐活动,普通人白天劳作,晚上沉沉入睡,他们也负担不起整夜点煤油灯的花费。
史远摸黑来到了杨克难家,这些天他可不是什么都没干。
杨克难祖辈都担任保卫团长,攒下了一份好大的基业,这座大宅就是其中之一。
他把外院充当保卫团驻地,自己带着妻子女儿住在内院。外院有保卫团的成员两人一组,举着火把巡逻。
史远用力一跳,懈力的时候又在墙上一蹬,扒住墙头,跳了下去,只发出轻微的声音,还不至于惊动别人。
史远藏在树上,观察着保卫团成员巡逻的规律,找准时机溜进了内院。
内院布局很简单,一间书房,两间卧房,一间耳房。
书房里没人,离住人的卧房也有一段距离,史远也不怕惊动他人。推开书房门,门闩“吱呀”一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书桌,书桌上面摆着各种纸质资料,史远拿起其中一份,发现是最近进入普城的人的盘问资料,也就没关心。
书桌后面是一个带抽屉的书架。史远拉开抽屉,并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
“麻烦了。”史远心想,既然书房没有,那么只能是在杨克难的身上了。
史远轻轻合上书房门,蹑手蹑脚走到卧房门口。两间卧房,一间是杨克难和妻子在住,另一间是他们的女儿在住。
在卧房门前史远可不敢直接开门,杨克难也有武艺在身,开门的动静已经足够惊动他了。
还好史远早有准备,他出发前从铁牛的厨房中顺了一点油,现在刚好用上。合页涂上了油果然润滑许多,史远用刀尖伸进门缝,将门闩挑开,同时用气让其不掉下去。门开了,杨克难仍然在睡梦中,他的妻子也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史远先从距杨克难最近的抽屉搜起,直接让他发现了目标:两枚铜印,一枚是普城保卫团的印章,另一枚是杨克难的私印。
东西到手,史远拿着两枚印章,从怀里掏出一份信,用印章在上面盖上了印。
事情办完后,史远把信小心收好,将一切恢复原状,沿着原来的路线退了回去。
……
第二天
杨克难揉着睡眼,伸着懒腰起床。走到门前,一抹油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脸色一变,冲到床头,拉开抽屉,发现两枚印章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这才放下心来。
他看着门上的油渍,双手抱胸,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