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猿意马
“呃……”江傲月如果告诉秋子闻这是夏蝉替她找的成婚对象一定会被阻止,慌忙找着借口:“就是忽然想学画画了。”
秋子闻目光怀疑。
江傲月眼神闪躲:“不然我拿着张画像干什么,就是想看看三庭五眼是怎么画的。”
秋子闻眸光微转,缓缓俯身靠近江傲月:“先生若想观察,观察学生不是更好?”
江傲月瞳孔一缩。
秋子闻抓过江傲月的手轻轻划过他的眉眼:“这样先生可观察仔细了?”
江傲月猛然僵住,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慌忙抽出了手:“看仔细了,看仔细了……”
秋子闻还说:“若先生还不懂学生可以手把手教。”
“不必!”江傲月的耳尖一下红了:“你这么晚还过来是不是为了换药,但医圣被镇国大将军请去了,这仅……”
“那便先生替学生换吧。”
“啊?”江傲月错愕,但秋子闻是因她受伤自不会拒绝:“好,你坐下,我去前头给你找些药。”
秋子闻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画像,把画像反扣在石桌上后缓缓落座。
江傲月拿了药和麻布回来就见秋子闻已经褪下上衫,清瘦的背脊上结痂的伤口裂开渗血,快步走近:“你的伤口怎么裂开了,包扎伤口的麻布又哪去了?”
秋子闻如实道来。
“竟是这样。”江傲月才明白,用棉花小心地替秋子闻擦拭着鲜血:“就算如此,你解开麻布时也该轻柔些,不痛吗?这下恐得留疤了。”
“先生可会介意?”秋子闻忽然问。
江傲月一愣:“这疤是因我才留,我岂会介意。”
她满目悲愤:“若秋离霆不是太子,我早将他五马分尸。”
秋子闻愕然回头:“学生还从未听先生说过如此狠话。”
“你视我为重,又岂知我不视你为重。”江傲月显出厉色:“若他再敢伤你,狠人我也做得。”
秋子闻不由一笑:“那学生与子书衍在您心中谁更重要?”
江傲月上药的动作一停:“自是你。”
秋子闻却注意到了江傲月地停顿。
江傲月明显心不在焉了起来,手上的力道没控制好,直到听到秋子闻呃了一声才恍然回神:“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秋子闻心里发堵,没有作声。
江傲月慌了起来:“要怎么样你才会好点,我去给你拿点糖……”
“先生。”秋子闻拉住了江傲月的衣袖。
江傲月茫然回头。
秋子闻滚动了下喉结,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玩笑似地笑了笑:“学生诓您的,小小皮外伤学生岂会受不住。”
“好啊,你还敢耍起先生了!”江傲月松了口气,也起了戏谑之心,装作因声音太高扯到腹部伤口疼得弯下了腰。
秋子闻一瞬站起:“先生您怎么了?”
江傲月佯装痛苦。
“一定是伤口裂开了。”秋子闻捞起江傲月迅速回房,想查看江傲月的伤口。
江傲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上了床,慌忙解释:“不是,我诓你呢!”
“先生自然是诓学生,哪回不是把自己的伤说得轻描淡写。”
“不是,我真诓你呢,我的伤口没裂开!”
“有没有裂开一看便知。”秋子闻情急之下动起了手。
江傲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东宫的一幕幕,惊声大喊:“秋子闻,你敢!”
秋子闻听出江傲月声音颤抖才意识到行为过火,蓦地顿住,反应过来后踉跄地退了一步。
江傲月慌张地整理好了衣服,见秋子闻僵立,缓和了情绪:“不怪你,是我在东宫里……所以有些心有余悸。”
秋子闻仍是自责。
江傲月上前放柔了声音:“真的不怪你,我只是有些后怕,不是故意对你大声的。”
秋子闻更是心疼:“分明是学生越距,您怎么还对学生道起歉来了……”
“那你是原谅我了?”江傲月打量着秋子闻的脸色。
秋子闻一叹:“该是学生请罪才是。”
“是我突然起了玩心吓着你了,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江傲月故作轻松:“天色很晚了,我替你重新裹上麻布就赶紧回去吧。”
秋子闻摇头:“先生重伤未愈学生岂能离去,万一江涛得知您重伤借此来袭,您怎能应对。”
“他夺了我四成功力就是你在也同样不能应对。”江傲月被点醒:“你说得对,江涛得知我受伤一夜未归定已起疑,恐已派人来探,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必须立刻回皓月山庄。”
秋子闻却道:“既江涛已起疑,您回府他必出手试探。”
江傲月一惊。
秋子闻想了想:“学生这有一法可打消江涛的疑心,但……”
江傲月好奇:“但什么?”
秋子闻小心翼翼:“先生可怕学生吗?”
江傲月摇头:“只要能让江涛打消疑心,我什么都可以做。”
秋子闻下了决定:“那学生便斗胆再越距一次。”
江傲月不明所以,替秋子闻包扎好伤口后一起往皓月山庄走,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确信江涛已经生疑,凑近秋子闻的耳畔低声问:“你那方法到底是什么?”
秋子闻神色变得不自然了起来,待到皓月山庄门前再次询问:“先生真的不怕学生吗?”
江傲月茫然摇头。
“那就恕学生斗胆了。”秋子闻俯下身轻轻地在江傲月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江傲月双目猛然放大,瞬间明白过来这就是秋子闻的办法,与人厮混总好过暴露重伤,但她是他的先生,岂能如此,慌忙去推。
秋子闻却握住江傲月的手腕,加深了这个吻。
江傲月不知所措,脑中一片空白。
许久后秋子闻才放开了江傲月,低声提醒:“可是先生说什么都可以做的。”
江傲月被堵住了话。
“您可是要罚学生?”秋子闻用无辜地眼神望着江傲月。
江傲月更是无措,秋子闻本就是为了替她解困才会如此,她岂能罚他。
“先生若不罚学生便告退了。”秋子闻走前还亲昵地摸了摸江傲月的头。
江傲月想出声斥责,但看着望过来的门子,又收了声,无奈地看着秋子闻走远,脸像是烧红了的铁,满脑子都是指尖划过秋子闻眉眼时的触感和他的唇落在她唇上的柔软触感,回到皓月山庄后也无法驱散,懊恼地抱着熊宝宝挠着头,却又想起了他临走摸她头时的温柔笑容,心里更加混乱。
秋子闻回府途中则隐隐带着笑。
两日后,镇国大将军最终选择在府门前的灯笼上画上桃花,向皇上请辞,提出将兵权交由江傲月。
皇上震惊,群臣哗然,在殿内吵得不可开交,却怎么也没争论出个结果。
镇国大将军回府后便等着贼人来信,果不其然,不过一个时辰贼人约见的书信便由一个小贩送到了门子的手中,他根据信上的地址来到了一酒楼内,空无一人的大堂里仅一头戴斗笠身穿黑衣的男人端坐,冷然走近:“就是你对漾儿下的毒?”
斗笠男人恭敬有礼:“大将军请坐。”
镇国大将军冷哼:“你们不是说只要本将辞官归田交出兵权就给漾儿解毒,解药呢?”
斗笠男人的声音沉了下去:“大将军反将了我们一军,竟还想问我们要解药?”
镇国大将军毫不示弱:“既是知道将了你们一军,那这主动权就在本将的手里,江傲月排除异己的方式想必你们也清楚,以她之力,不管是征战了多少年的将领,只要她想便可夺了命,立刻替漾儿解毒,否则本将就让你们为漾儿陪葬!”
斗笠男人怒然站起,但惧于江傲月的黑炎,无奈妥协:“好,想来大将军也不想白白将兵权交给江傲月,不过二小姐身上的毒需我们的大夫以银针刺穴,大夫不能前往镇国大将军府,戌时城东佛鸣寺。”
他说完便走。
镇国大将军沉看着斗笠男人消失在了视线中,戌时便和总管一起扶着二小姐胡漾走入了荒芜的佛鸣寺,环顾四周见仅斗笠男人,出声询问:“大夫呢?”
斗笠男人走近想搀扶胡漾:“大夫之容岂能让大将军看清,二小姐交给我们就好了,我们会送入房中医治。
镇国大将军迟疑。
斗笠男人却道:“大将军不是捏着我们的命还担心什么?”
镇国大将军犹豫着放了手。
斗笠男人为胡漾绑上眼带后搀扶入了废弃的客房。
镇国大将军两人在外等候了起来,可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有人出来,撞门查看,见房内空无一人地上有一个大洞,显然是斗笠男人带着胡漾遁了,竟毫不慌张,反而往后望了一眼。
秋子闻随后而入:“果然如下官所料,他们不会老实地替二小姐解毒,会借着解毒之机掳走二小姐再次威胁您就范,幸下官已让陶兴兴带着二小姐的假皮面具扮做二小姐,又让贺明扬暗中跟踪,想来很快就能知道贼人的真实面目了。”
镇国大将军错愕:“什么陶兴兴,扮做漾儿那人分明是一绝色丽人。”
“绝色丽人?”秋子闻蹙眉,一想猛然醒悟:“不好,一定是她打晕了陶兴兴顶了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