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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难两全

“是你!”司徒雪一掌推开了他的帮扶,“你家王爷就这么不放心我,还要你来监督?”

陈琦也顺势扯下面巾,“我们王爷并非不信与你,只是如今依着你的状态加上李晚秋此人缜密的心思,若非如此,你恐是无法在此同我这般嘴硬。”

说罢,陈琦甩手扔出一瓶药丸在她手中,“此药会暂时压制住你身上的疼痛。”

“你们王爷可真是心细。”司徒雪想也没想就将那药咕噜下肚。

果真没多久,腹下的疼痛便慢慢消了下去。

得见她的脸色慢慢恢复,陈琦也不再跟她拐弯抹角,“那两本信札皆由墨阁专用文字所记,故你须得将两本全部交出。”

“看来你们计划已久。”

“后面之事便不用你担心,待翻译出来,我们自会让人将你所要之物送于你手,这是我们对你的承诺,自是说到做到。”

“哦~”司徒雪半信半疑的站了起来,“既然如此,不妨说说你们王爷同云门的关系。”

“你很聪明。”陈琦十分淡定的看她做下的一举一动。

“这两本信札压根就不会记载我们司徒一族,而你们王爷也并非真正的信任于我不是,墨阁文海之中出现之人不也是你们派去的。一本信札,两方争夺,往简单当年想怕是说不过去。”

“王爷说的没错,你是个例外。”

“如果这两本信札里面记录的果真那般简单,也不会惊扰到李晚秋那家伙吧。”司徒雪小心翼翼的握着那两本信札向前走了两步。

可也就是这两步,原本清醒的脑袋不知何时渐渐变得有些迷糊起来,眼前的视线也渐渐的有些涣散。

“你......”司徒雪这才明白过来。

适才自个儿吃的那药不单单是止痛保胎药,其中还夹杂着别的什么药,以至于她此刻连一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放心,这药对你没什么伤害,只会让你好好的休息几分钟而已,不必担心。”陈琦随即走到司徒雪跟前,“你要的,我们不会食言。”

话语未完,司徒雪便昏昏晕厥而去。

陈琦一把将她搀扶,随意寻了个舒适的地方将她安置妥当,随后便拿过她手中的那两本信札消失在了这夜幕之中。

亦是趁着这狡黠的月色,一黑色人影轻松翻过成王府的院墙,熟悉的摸索到萧睿礼的书房之中。

此刻的他安静的端坐在茶几之上一边赏月一边烹煮新茶,而对于那人影的到来,他却是一点也不慌张意外。

“既然来了,就不必藏头露尾的。”萧睿礼淡定的倒下一杯热茶于案桌之上。

“你既已选定人,何必还要再让我去。”

“买卖当是双保险更为可靠。”萧睿礼淡定的回答着。

“双保险!”听得这三字,他心下本就匿下的怒火瞬时被点燃,“你是不是该换一个用词来解释解释。”

说罢,他直接将两个锦囊扔在萧睿礼的面前。

一个是司徒雪的,一个是他的。

他和司徒雪不过是萧睿礼所利用的两枚棋子罢了。

而那锦囊也不过是萧睿礼为了他们更好的完成任务的一块引路石。

“看来事已完成。”萧睿礼随意瞥了一眼,继续捣鼓着手上的活路。

“你——”怒气使他冲出了原本适合自己的夜幕之中,一掌拍在桌上,激起杯中的茶水散落于桌,“真的很让人火大。”

面巾上的眼眸随之散发出一抹寒冷刺骨的杀气。

“最好学会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萧睿礼亦是冷漠的回应着,“别忘了,是你来求我办事,而不是我求你办事,赵—志—毅——”

萧睿礼抬起了他那冷酷的眼眸,只见他那冷酷的眼眸下更是散发出浓郁的杀意。

“若只有这点能耐,想来你妹妹那事我也没有必要耗费我的财力继续让他们执行下去。”说着,他缓缓吹拂掉杯中的热气,随之一口饮下杯中热茶。

“王爷此话何意?难不成是我妹妹那儿有了进展?”

“我非常讨厌那些与我玩心机的。”

“你——”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言道:“既然事已成,接下来还得由你继续行动下去,墨阁文海之中解密之钥你还要等到何时交出。”

“为了安全出云门,也为了躲过李晚秋的怀疑,我已将文海之钥单独置于别处。”被掐住命脉的赵志毅只得老实回答着,“过段时间我会再去取出。”

“我就喜欢同你这种做事周到的合作。”萧睿礼随手拿出了另外一个信封置于桌上。

一眼瞧见那个信封,赵志毅就好似看到什么宝贝似的,眼眸里除了那封信还是那封信。

“多谢王爷。”

“慢着。”萧睿礼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王爷此为何意?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不算什么吩咐,我只想提醒你一句,门主交给你暗中保护的任务你得仔细去完成,司徒雪那儿你也得给我盯紧了。”

“是。”

这下赵志毅更加确定自己身边安插的有他的眼线。

门主要他暗中保护的任务除了自己就是门主和筹划此事的子阁阁主所知,而如今萧睿礼这一番话更是打破了他对此人的认知。

商阁并非人们所认知的那般一无是处。

燧阁掌生死,墨阁掌生机,商阁掌命脉......

若说李晚秋心狠手辣,心机深厚,善于计谋,萧睿礼则是用尽温柔之语剜心挖肺,直戳人性,比之还要狠上百倍千倍。

再醒来,司徒雪已回到了将军府,而床前则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醒了。”兮抱着衣衫走了过来。

“谁送我回来的?”司徒雪揭开了身上的被褥。

“是你自己回来的。”

“我?”

“先把药喝了。”兮顺势端起了床头柜上的药碗,码着个脸对司徒雪冷漠说着:“我不管你在外面究竟查到了什么,我只望你别再拿腹中的孩子作为换取的筹码,她经不起。”

“你若是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会强求你记起,别忘了,你既选择了母亲的身份,那就用这个身份好好将她保护,别负了这个名字。”

说完,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待她看到床尾那件换洗好了的里衣,她便明白了兮今日的态度。

记得那夜陈琦所给的药效过了之后,就在回府的路途之上,她又一次遇到了袭击。

也就是这场袭击,差点导致她没了腹中的胎儿。

脑中零碎的记忆不断浮现,待她撑着回到府中,脚下裤袜已被浓稠的鲜血所染。

在兮有所察觉之时,那煞白的脸色就似地府中的白无常,再摸鼻息,只剩下点点微弱之气。

她这模样没差点把兮给吓得没了三魂六魄,故而今日才有了这般模样与这番话语。

司徒雪十分明白自己现下的处境,腹中的孩子每一天都在变化,身为母亲的她也清楚的感受着她的成长,而兮的那一番话也是给了她一记提醒。

如今唯有远走边疆,将这孩子置于偏远之地,或许能得一丝生机......

“娘子,子旭来了。”幺幺小心的端着汤药走上前去。

“叫他进来吧。”

“好。”

司徒雪转身拿起架上的披风将自个儿微微凸起的小腹遮挡。

“参见娘子。”

“可是你们家王爷又有什么东西要你转送。”

“娘子睿智。”子旭随之将手上的那封信纸递上,“我家王爷让我来同娘子禀报,侯爷之墓已派人处理妥当。”

“还有事吗?”

“没了。”

“幺幺,送客。”

“是。”

不肖几时,司徒雪终还是依着子旭送来的地址寻了去。

而此刻慕容琂正安静的站在湖边那节木桥之上一动不动。

“来了。”慕容琂缓缓转过身来。

“你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来?”司徒雪亦小心踏上那节木桥之上,继而与之并肩而立。

“我不敢笃定,只是你我已经许久未曾像现在这般平心静气的同处一地。”

“言归正传吧。”

“陛下已经允诺西伯侯迁往边城一事,不久旨意便会传达,赵志毅和尤玚会随身护送你们前往边城。”

“王爷和陛下真是兄弟情深,什么事在王爷你的手中都是快事快办。嗯~这样也好,免得再去应对族中那些长老。至于赵志毅,就不劳烦王爷府中之人。”说完,她便准备转身离去。

“此去路途遥远,多一人便多一分安全。”

“安全,你觉得用你的人就可以保证一路畅通无忧。”她直言回怼道,“还是你觉得家父生前选定之人还不如你府中一个小小的侍从。”

“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她停下了,“不知王爷还有什么事?”

彼此背对背而立。

他还是未得她的允许就走到她的面前,随之拉起了她的手,再次将那枚玉佩转握于她之手。

“玉保平安,一路顺风。”他会心的笑了。

而不待她回来一句,他已率先踏上了自个儿的车驾扬长而去。

她呆呆的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手中亦紧紧扣着那枚玉佩。

与他,司徒雪还是无法彻底分割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