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计划的第一步
“人呢?”
“回阁主,人已在千壹阁。”
“是活的?”
“是。”
“很好。”
说罢,他默默戴上了那面额间以罗勒叶为饰的原色半遮面面具。
没错,此人正是子阁阁主子羽。
千壹阁正是子阁之阁,同其他三阁分属不同之地。
千壹阁设于云门之中,云门一共设有数十座阁楼,西南一位分属燧阁,主要负责云门之危,亦有利于出行任务。
东南一位分属商阁,便于情报输送与转运;东北一位分属墨阁,因地势之便,可据各方输送而来之势制定计划;西北一位分属子阁,主要集中负责门内之责。
而他的一切行动不需同任何人解释,也不需同任何人打招呼,自主计划,自主出动。
门下四阁,各阁皆被赋予了太多的自主权和独立,各阁之间互不相通,以至于小小一门门派林立,而这,恰恰却也成了云门之中的一大弊端。
转眼,萧睿禛便醒在了千壹阁中。
掀开身上的被子,快速坐立起来,继而牵扯起身上的伤口,不觉得发出一声嘶哑之音。
“醒了。”
“你是?”萧睿禛小心的打量着四周。
“我,唯一一个能帮你的人。”子羽顺势跨出了那片阴暗之地。
“帮我?”
“是。”子羽诚恳的回答着。
“既然不是敌人,何故还要以面具示人?”萧睿禛捂着伤口缓缓站起身来。
“萧太子恐是误会了,这面具并非针对于你。”子羽微微撑了撑自个儿的面具,“自此地始立,这面具便已存世。”
“你们知道我的身份?”
“不,不但是你,这天下于我们就不存在什么秘密,想来这样说应该更合理。”
“口气很大啊。”
“口气大不大不是吹出来的,是一步一步做出来的。”深邃的眼眸从那两个狭小的面孔之中透出,“而现在的你不过是个无权无利的废太子,若是你出了这儿,恐是不会有谁再有那个能力能帮你重得权利。”
“看来我是踏不出这道门了。”
“不,你可以,只是不是现在。”
“何时才是?”
“等。”
“等什么?”
“一个人。”
“谁?”
“能帮你的人。”
“谁?”
“你不觉得这儿应该还有一个人吗?”
环视一周,何渊不见了,萧睿禛突然明白了。
再回头,那人已经消失而去。
而此时此刻,何渊已经快马加鞭赶至西瑀边城。
“兮。”尤玚小声的将兮拉至一旁,“有瑀都的信。”
“嗯。”
“陛下之意是让我们尽快回宫,还有——”
说罢,直接递出另一封插有羽毛令箭的信封。
得见这一令箭,兮的脸色瞬时变得十分的沉重。
“知道了,你先回府准备准备,这信我等会儿拿给姑娘。”
“好。”
未有几时,尤玚已策马而去。
抬眼再看身前那片黄色的胡杨林,兮不觉的紧了紧那封攥于手心的信件。
她太清楚这一封信于林中的司徒雪有些怎样的意义。
可,终究还是逃不过。
细细算来,距离城至今也有数十月,而这样远离喧嚣的生活也算是到头了……
阳光洒落,片刻之间,无声躺在地上沐浴的胡杨叶叶面皆是金灿灿的模样。
由此可知今日的它们是多么的洒脱。
静谧的林叶之间忽的混入了稀碎的脚步声。
尽管很轻很轻,然,终还是被身边的胡杨叶悄悄的趴在她的肩上告知了来人的身份。
“兮,是不是要回去了。”司徒雪顿时停下了擦拭的举动。
“还不确定。”
“哦~”
只见她轻嗯一声,继而默默地收拾着身前的事物。
兮亦静静地等待着,等着,看着。
“回吧。”拍了拍裙下的尘土与枫叶,转身用以爽朗的语气与她说,“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尤玚刚刚松开一封信。”
“知道了。”司徒雪看了看它一眼,就这样将它拿于手上,丝毫没有立刻打开的意思。
“看看吧。”
“你想看吗?”反手将那信封递了过去。
“你啊!”
“立于美景之中,定是要好生欣赏一番才是。”顺势将那信封收回手中,随即走到那处坍塌的胡杨枯木前,静静地眺望着一望无尽的前方。
而她这一身影瞬时让兮那沧桑的眼眸中多了五分欣慰,三分伤感,两分凄凉。
“怎么了?”她快速感应到了兮的变化。
“没。”兮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即便走到了司徒雪的身边与之并排而立,“看来不服老不行了,最近啊,总是看着你不知不觉的就回想起我与夫人回京前的时光。”
“过去的这些年,看到能被维护得这般好的侯府,每当穿梭其中,就好似看到了从前为了找夫人而把整个侯府搞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说着说着,平静的眼眸止不住的出现了温柔的闪光。
然,就是无法再以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完那句平常不过的话语。
“是啊,能亲眼看一回母亲生长过的地方,真好。”
看着眼前之景感叹着,忽而身后传来一声稚嫩之音。
转身一看,只见她小小的手儿抱着一束不知从哪儿摘来的花大步大步的向着司徒雪跑来。
“小森勒,慢点。”她瞬时蹲下身来,且对之张开双臂。
“艾代,艾代。”似蜜般甜的小嘴叫的很是欢喜,“花花,艾代的。”
“给我的?”
“嗯。”
“多谢。”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她的小手亦牢牢环着司徒雪的脖子,肉嘟嘟的小脸还不忘蹭蹭司徒雪的面颊。
“森勒~”阿塞伊在一旁对着小森勒使着眼色。
“无碍。”
“森勒最喜欢艾代了。”
“我也是。”
欢声笑语随风远远而去......
待烛火灭去,衣衫尽褪,准备入眠之时,忽而门外快速闪过一道黑影。
灵敏的司徒雪顿时警觉而起。
未有几秒,一道光影随之而来。
不等那人进一步行动,司徒雪率先拔出腰间的袖水剑,一剑划破了身前的床幔,反之一脚将身侧的枕头踢了出去。
二人彼此皆是一剑横刺,枕中飘絮瞬时散布全屋,耳边亦是传入两柄长剑相互摩挲之音。
无奈房中空间狭小,二人置身其中恍若困兽。
转身,司徒雪一脚勾起身下的脚凳,直径砸出门框之外。
空中那轮皎月亦无声潜入房中静看二人打斗。
何渊深知此行的目的,也无意再与之纠缠,随手掏出一个烟雾甩蛋朝她打去,瞬时一层白雾快速升起,趁着司徒雪无瑕顾及,他一个翻身跳跃出了此屋。
可他还是小瞧了司徒雪的能力,只见她很快便提剑追了上去。
高高的房顶之上,二人各站一头,彼此相互而望。
“你家主子是谁?”司徒雪严词以问。
对于这个问题,何渊并未选择正面回答,转而掏出了子羽所给的一枚缠枝云纹令牌当面向着司徒雪扔了去。
轻易将它接下,抬头再看,何渊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反手将剑收回腰间,神情凝重的看向适才接过的那枚令牌,不觉陷入深思。
“不好了——”
院中传来兮急促的叫喊声。
“发生何事了?”司徒雪翻身跳下房檐,继而出现在兮的面前。
“边城出事了。”
说罢,尤玚着一身甲胄领着阿塞伊匆匆而来。
不待司徒雪有所反应,她扑通一声跪在司徒雪的面前,语不成句。
“求侯府救救我儿~”
“好好说啊,好好说。”司徒雪连忙将叩跪的手一把制止。
“今夜用了晚饭,森勒就有点不对劲,我本以为是白日累着了,可是到了后半夜,森勒就开始呕吐起来了,怎么也止不了,还不断地发烧抖动。”
“可是吃了什么?”
“并未。”
瞧她那般焦急,司徒雪着即便领着尤玚同府中大夫赶往阿塞伊家中。
然一夜过去,虽已有所改善,可随之而来是一件又一件相同之事在这边城之中扩散而来。
“禀娘子,此等现象恐是中毒。”大夫详细述说着自个儿的判断。
“此毒毒性不大,无色无味,遇水即化,若是战时,亦能使一城军民无所抵抗,若此毒参有别物,毒性便是两倍,可夺人命。”
“明白了,我会让府衙把病人集中居于侯府,您尽可医治,源头之事我会负责调查清楚。”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