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就没有任何价值
顶楼之处金发少年站在男人身后，男人眉眼中是挥之不去的高傲，定制白金纹路的宽松衬衫在他身上格外挺立，人称衣裳倒是少见。
“属下在小姐身边三年多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能复活夫人，而小姐一个人时会凭空拿出一本书阅读。”
男人眉眼舒展却眼神凌厉：“你记性真差，我和夫人并未诞下任何生命。”
灼热的温度从少年身体蔓延，他身体一晃险些跌落甚至体内的水分都能感觉到流失，观月莲喘气：“那本书我见过，并没有字。”
“找机会撕下一页。”
温度下降得极快，少年恍惚间答应后摇摇晃晃退下，他眼前有些发黑，脱水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他打开电梯门的瞬间立马倒了下去，观月莲将自己慢慢挪进电梯，他喘着气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别担心，快结束了。”，心脏猛然抽疼，少年呼吸险些没跟上来，嘴边溢出血染脏了他特别的衣服，血腥味让他整个人都不清醒。
一楼的乘客看着电梯刚刚打开，就看见一名脸色苍白的少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原田幸奈穿着素色和服瞥一眼又回头，继续朝着大厅走去。
“原田夫人，您做的和果子是横滨最具有艺术的，感谢您这次与我们的合作。”
“经理说的话真动听，和果子现在还是新鲜的，您还是尽快送给那位客人比较好些。”
女人说完话微微一鞠便离开了，留下那位经理愣怔怔看着她的背影，回过神来后将和果子和茶品让专人送上去。
看着面前的和果子伊里亚德有些怅惘，他的未婚妻生前最喜欢捣鼓这些点心，虽然每次都是失败的，身边茶艺师将茶水一阵捣鼓放在他身边就离开了。
茶水下去后他便拿着和果子捏下一个印子，男人墨蓝长发被风吹拂着，他咬下一口，轻叹着：“赫蒂，一切都即将结束，那片绣球花海我已经全部装饰完成，就缺新娘了，我等待了六年的新娘。”
[The miserable one
那可怜之人，
Turns the mind’s poison into food，--
已习惯心灵毒药为其食粮，
Its medicine is tears，--its evil good.
其解药是眼泪，-其罪过是善良。]
——雪莱《致爱德华威廉斯》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着执念，无论任何人。
虚无空间中是少女精神领域，带着云朵的湛蓝天空与湖面互相辉映着，青年灰蓝眸子冷冰冰盯着潜入他空间的少年，他知道对方，毕竟对方是少女信任所谓的“观月莲”。
多可悲的事情，那个三年前将少女信息全部递交雅赫维，之后因为异能对她出手，三年后的今天居然踏进了她的精神领域。
少年看着面前凌空而坐的白发青年有些震惊：“您就是真正的拉斐尔。”
白发青年对探进这里的人丝毫不客气：“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我就抹杀你。”
顷刻间观月莲直接被推出精神领域，他永远忘不了那双漠然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对方看着他如同蝼蚁般的眼神。
【莉斯，快回神。】
【快去救原田幸奈和观月葵，她们被雅赫维抓走了！】
【地点在南边大厦！】
脑海里不停回响着青年的声音，虚无空间中他看着少女挣脱所有梦魇的束缚，睁开眼便看见那个金发少年坐在她身边，少年目光中满是恳求。
“小姐，别去，算我求你。”
如果是平常她还会问问他的理由，可是这一次她不敢耽搁时间，莉斯将他推开，急匆匆跑了出去。
听着耳边走远的脚步声，少年垂下眼回到自己房间将那个瓶子里最后的几颗药吃了下去，咳嗽声响起但被少年习惯性捂住口，将声音掩盖下去。在这所公寓里又捣鼓了一会儿，观月莲起身踉跄了几步去了他最终的归宿之地，只不过他的背影带着几分孤寂甚至决绝。
这一路上来的太过顺利让莉斯有些不安心，走出电梯感受着诡异的微风，男人对她挑起笑容：“好久不见，拉斐尔小姐。”
“人呢？”
伊里亚德招了招手，穿着一身长袍的青年带着两个人上场，两人头套拉下猛然就是原田幸奈与观月葵的脸，少女冷声：“放了她们。”
“原田夫人可以，但观月葵不能。”
指尖透过丝线感受到观月葵的血量极其少，莉斯隐隐治疗而她面上透着几分狠厉：“你这个混蛋！”
“如果可以复活我的未婚妻，混蛋这种称号我并无所谓。”
按照平常来说她们应该被完全治疗早该醒了，可是现在……
“告诉我，她们到底为什么还没醒。”
“我的部下拥有能让人沉浸在梦境中的异能力，小姐之前不也是如此沉睡。”
“X。”
黑袍男人摘下帽子露出那张如同海妖般蛊惑人心的脸，他对着少女露出笑容，而对方反而脸色苍白，看着少女缓缓闭起双眼，鹤田诚叹气。
“你为了赫蒂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现在拉斐尔再一次沉睡，并不可能拿出‘书’，只有进到她的精神领域才有可能。”
拉斐尔看到再次踏入虚无空间的人类，他缓缓从空中降下：“现在的人都是不要命了吗？”
他挥了挥手就将鹤田诚赶了出去，但过了一会儿鹤田诚又再次出现，拉斐尔眸色闪过一丝烦躁，鹤田诚微微一鞠：“我叫X，我上司希望能拿到‘书’上的一页。”
“‘书’？想也别想，倒是你死定了，我不会救伤害对方精神的家伙。”
又是一挥手青年完全消失不见，现实中的鹤田诚猛然醒来，对着男人说道：“伊里亚德，天使身上有‘书’！”
在他说完话的一刹那化作粉末散去，这个变故直接让伊里亚德震惊，他对上少女冷冰冰的视线，少女拿出匕首说道：“拉斐尔？真是愚蠢，我说过我就是拉斐尔吗？”
“那么你就没有任何价值。霍华德小姐，你已经完全踩进我的陷阱。”
“看来你没有见过我可以恢复任何伤害。”
只不过她并没仔细琢磨男人莫名的笑容，子弹从她脸颊划过，感受着脸上灼热的痕迹但很快恢复如初，少女眼神一暗，但她并没有感受到有多种异能力的气息。
少女低声笑着躲避子弹，有些划破她的皮肤，下一刻又被她自己的异能力治好，下一刻熟悉的气味包裹着她的呼吸，温润的身体紧紧抱住了他，感受着这具身体缓缓倒下她才反应过来。
针头里全是药剂，而观月莲部分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他对她扯出一抹歉意的笑容，纤长素净的手握住她的手腕，这样他就可以把想说的话传递给小姐，除了他们之外的人都被他用异能力缠住。
【我知道小姐在意为什么我再次投靠雅赫维，因为那位贵族掌握全部研究所的秘密，我必须知道。小姐，不要让他们成为你的弱点，去烧毁那些资料吧，刚刚那支药剂里面有完全抵御小姐异能力的血清。】
【那是从半成品身上提炼出来的，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和葵，我的编号是A.1529。接近两千个实验体，小姐是最完美的，你的异能很强大，不会像我们一样身体机能处处被损坏。】
少女听着脑海里他对她讲的事情，她眼里是痛苦甚至茫然：“观月莲，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你明明一开始可以选择不救她，这样我们完全就没有交集了。”
【不可以那样想，她的思想比我们那批实验体都明白，小姐有能力保护更多的人。很久以前我们就有羁绊，现在的小姐当然不知道。我活着的理由就是让小姐感知到情感，这样就足够了。】
【小姐，悲伤、痛恨、快乐这些都会让人流下泪水，而你现在是因为哪种情绪呢？】
眼泪在她未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湿了整张脸，她的心脏第一次感觉到沉闷的痛楚，莉斯下巴的泪水滴到少年脸上，他费力地伸出有些惨白的手将少女的泪水抹去，金发少年好看的眉目此刻舒展，仿佛早已知道自己的结局。
“你讲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我们回家说，好不好。不对，我先治好你才对——”
不管她怎么样释放异能力，少年还是迅速腐烂着，这是她第一次感到恐慌，莉斯哽咽的声音让他回神，手颤抖着将口袋里带的糖果放在她的手心。
【莉斯小姐，我不想复活，我们的存在会让你死，所以……你得答应我，让我死，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小姐，一定要找到幸福，成为自己真正的模样。】
怀里的少年原本孱弱呼吸此刻却戛然而止，而他原本的身体已经完全腐烂，喜好干净的少女哪怕战斗也会减少粘上灰尘，而她此刻紧紧搂着少年，她不在乎他会不会再背叛她，名为恐惧的情绪充斥着她。
怀里的人最后是带着笑意走的，他至死都未说出那句话，那句能让少女悔恨终生的话，或许他更希望他的小姐以后不会怀着愧疚想起他。
在伊里亚德眼里这短短一分钟却让他们交涉了许多，男人侧站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对着少女，而她抱着那具残尸阴鹫地看着他。
她已经没有回去的地方，那个被她称为家的地方，眼前的男人杀了都不解她的恨意。
莲，如果是你会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