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噩梦与真实
要想解开一系列谜团,恐怕得先找到馆长才行。
我看外面天色已暗,便招呼大家好好看一看,哪里有灯光。
如果这个动物园仍然在正常运行,那么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它”一定是在园长办公室呆着。
而园长办公室是唯一有光的地方。
大勇等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几个人贴在窗户上,向外观看。
没过多久,天色便彻底黑暗下来,动物园里漆黑一片,连一点灯光都看不到,只有暗淡的星光洒下。
放眼望去,哪里都是漆黑一片。
我心中纳闷,难不成园长办公室根本没有开灯?
还是说,从医院里看不到园长办公室,这种可能性最大,毕竟这里地势并不算高。
关晓羽让我再好好看看,几个人脸贴在玻璃上,几乎变成饼状,试图从一片漆黑中,找出哪怕豆大的灯火。
突然我有个想法,莫非园长的办公室不在远方,而在近处,所以我们看不到。
于是我下意识低头看去。
一看之下。
空气都凝固了。
我看到了几缕头发,在窗外飘荡。
但这里可是二楼。
谁的头发能飘到空中来,反重力了属于是。
但那头发还真是反重力来的。
只见它缓缓往上飘,非常轻盈的感觉。
出现在我视野中的头发越来越多。
不止是头发。
我看到了惨白的头皮,托着头发升起。
窗外应该是有个人,否则一块漂浮的头皮太诡异了。
不用我主动去看,以外面那东西的上升速度,我很快就能看到它的全貌。
像是故意为了折磨我。
头发缓缓上升,在我能够看到它额头的时候,又退了回去。
它消失了。
我忍住心中恐惧,缓缓后退,从地上摸起一根椅子腿来。
大勇注意到我的动作,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小声说别闹出动静来,我刚才看到外面有人。
大勇抓抓头发,在动物园里,他已经不知道什么东西不符合常理了,只觉得如果有人沿着墙壁爬上来,也是很合理的事。
他也抓了条椅子腿,我们两个人一块凑过去。
伸头往下看。
我正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那张脸往上仰着,似乎眺望天空,黑洞洞的眼睛……正好和我对视。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爆出一声粗口,将椅子腿往下像捣蒜一样捣下去!
那张脸呆呆地,一动不动。
砰一声响,整个椅子腿都插在那张脸上,而那张脸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有痛觉。
我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个假人?
我凑近想再看一眼,突然,苍白的脸动了!
它就像是一只奇怪的大壁虎,双臂双脚同时移动,迅速向我冲来。
我大吃一惊连忙后退。
面前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怪物跃入屋中,向我扑来。
“啊!”
我从梦中惊醒。
我仍然站在窗户边上,刚刚可能是太疲惫了,竟然做了一个噩梦。
向四周看看,大勇和关晓羽仍然在趴在窗户上观察,看来我睡着并没有多长时间。
摸摸额头,一手冷汗,不由得笑了笑,自己真是太胆小了。
无意间,我看到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动。
下一秒,一个破烂的人影从外面爬上了窗户,隔着玻璃与我对视。
我看得真切,那身破烂到成条的黑袍,苍白又极长的马脸,正是之前在森林中遇到过的魔女。
她怎么找到这来了?
来不及多想,魔女以头撞玻璃,哗啦一声玻璃碎片撒了一地,而她也要从中钻进来。
钻到一半,魔女有些卡住了,锋利的玻璃茬口刮在她身上,鲜血淋漓而下,但魔女似浑然不觉,只想一个劲往里钻。
我从地上抓起一根椅子腿,冲上去,重重一棒砸在魔女脸上。
触感如中败革,魔女被我一棍子打中一声也不吭,只是伸手向我抓来。
我刚想抓住魔女手腕,突然听到小道士喊:“千万别被她碰到!”
仓促之间,我只能后退,一时间竟然陷在满地胶水之中,好在魔女被卡住,无法追击,否则我早就被她抓个正着。
一击不成魔女大怒,疯狂向里钻来,玻璃在她挤压之下破碎了,全是断茬和碎片镶入她的体内。
突然,一阵风刮过,原来是胖子到了,他也提着一根椅子腿,不过不像我,他是横排出去,椅子腿都拍碎了。
魔女接连遭受重击,就算没痛觉骨头也该断了,只见她面部凹陷进去了一块,还在挣扎着向我们爬过来。
然而没等她爬出两步,关晓羽也随着冲了过来,手中两捧胶水全泼在魔女脸上。
立刻,魔女脸上腾起阵阵烟雾,像是被开水烫伤了一样,她痛苦嘶吼着,似乎胶水对她影响极大,满地打滚。
我和大勇并肩而立,想趁她病要她命,小道士却比我们更快。
只见面前黑影一闪,小道士已经持剑冲上来了,拔山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光,刺向魔女。
我都有经验了,看着小道士举剑,立刻转身,避开即将爆发的耀眼光芒。
哪怕是转身,也能感觉到身后像是升起了一个小太阳,等光芒熄灭后,我转身看过去,地上只剩下了一个普通的女人尸体。
一身破烂黑袍,苍白的皮肤,但马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凹陷下去的瓜子脸。
如果不被我们破相的话,她应该还是挺好看的。
小道士叹了口气:“魔女非魔,人也,怪物非怪,人也,兔子非兔,人也。”
他把拔山剑归鞘,重新埋在胶水中。
一行人谁也没去处理魔女的尸体,闷闷的坐下,小道士说既然魔女能来,证明这里也不安全,让我们先睡觉,他一个人守夜。
开始我们不同意,但眼下的情况,最后还是采用了轮流守夜的方案。
我躺在软和的胶水上,虽然没被子,但也能感觉到一丝暖意,只是横竖睡不着,闭上眼就能看到死去的魔女尸体,在晃啊晃的。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横死之人,在此之前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生死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死人。
这与思想准备无关,只是单纯生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