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不做绝对正确，只做认为正确
藤井树依靠在电车门上，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大楼，打着哈欠。
随着季节的深入，阳光变得热烈，坡道两旁的叶子，绿的透彻。
来到学校，第二节课是泷老师的现代文，今天衬衫穿的笔挺，像个老师一样在讲解着。
每当他讲到重要知识点的时候，都会用粉笔，在黑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时藤井树就知道，不管懂不懂，都需要做笔记了。
下课后，他慢条斯理地买了瓶咖啡，在教室办公室没有见到泷老师的身影。
那么，只能去一个地方了。
藤井树顺着教学楼的楼梯往上走，打开屋顶的那一扇铁门。
映入眼帘的是将半边天空围住的栏杆，天空湛蓝，一两片薄薄的云层，悠然地飘着，从中有一道飞机云划过。
在那云层下底下，惬意的烟雾寥寥。
“呦，藤井。”泷老师坐在凸出的墙边，悠哉悠哉地抽着烟。
九潮高中实行禁烟校规，哪怕是教师都不能违反，按耐不住烟瘾的人，通常会来屋顶偷抽。
只要看到墙角，有三两根廉价的烟头就知道了。
藤井树爬上垂直的梯子，来到泷老师身边，拉起咖啡罐的拉环，开口说：“那个人估计有点问题。”
泷老师将烟入肺，吐出：“——嘶，这句话蕴含着很深的排距意向。”
“我并不想去诋毁她，她的自信和我毫无相关，但她竟然说社会咨询部是她的，那我呢？”藤井树说。
泷老师将烟头往地下一戳，之后随意地扔到墙角。
“垃圾要扔到垃圾该去的地方。”藤井树说。
“楼顶部有它成立的道理，这是检验的标准，她们也很乐意有能提交的成绩。”泷老师指着墙角的烟头道。
“你这个老师乱七八糟的。”
泷老师收回目光：“藤井，其实那间活动教室，在她初一时就成立的，同时名字也是叫「社会咨询部」，你应该发现了，你去的时候门牌就立在那里了，很巧吧。”
藤井树露出苦笑：“这里是九潮高中部，初中部的活动大楼根本不在这里，隔着一条街。”
初中部和高中部，真的隔了一条街。
“确实，不过你知道她之前的事情？”泷老师说。
“我知道，她很自豪的说了。”藤井树说，“还说很多人喜欢她，会无意识地诱惑男性。”
她是某个未发售的3A游戏吗？还是说小时候男生手里经常抢着玩的玩具赛车？
泷老师从皱巴巴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递给藤井树。
“我不能抽烟，你想把我前途葬送？”
“嘁，我只是在钓鱼执法。”泷老师自己打起花火，抽起烟，“是我让雨宫同学来高中的活动社团开活动教室的。”
“为什么？你和她有关系？”
泷老师悠哉地吐出一圈圈烟雾：
“没有，只是看不惯，那时候攻击者拥有压倒性的正义，不管所处的地位如何，只要有个人能引起他们的猎奇心，就可以拿起石头。”
“这是在给我临时补课？”
“藤井，我现在是在楼顶吸烟，如果我到办公室去抽的话，会发生什么？”
“被老师们群殴，还要被罚款，是一个过街老鼠，我懂。”
泷老师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细而长的烟雾：“可是，大家其实私下会莫名其妙的开心，觉得这样的生活挺有意思的。”
“......”
“大家，只是想要在生活中，找到一个显而易见的「坏人」，来充实生活而已。”
泷老师微微凑近，直视着藤井树的眼睛，
“而雨宫凛，就是那个显而易见的「坏人」。”
他并不是讨厌自以为是的人，他只是无法理解那个家伙，甚至在心里开始感到不耐烦和微微生气。
藤井树沉默了一会儿，心里的阴郁烟消云散，说：“我并不是关心这个，我关心的是，她说社会咨询部是她的。”
“藤井你之前和我说过，建立社团的初衷是想有私人空间吧。”泷老师说。
“是。”
“我保证了这个前提，把那个社团教室拨给了你，至于部长的归属权，难道真的那么重要吗？雨宫同学她很安静的。”
藤井树故意重重叹口气，语气显得冷淡：“那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渡边泷不做绝对正确的事，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泷老师露出意有所指的诡异笑容，“如果你没有人生信条的话，拿去抄吧！”
“真不像一个老师。”藤井树看着那根烟头，前端发着淡淡的光，泯为烟尘。
渡边泷老师大概就早计划让他加入这个部门，至于是为什么，他还没有头绪。
“加油吧，少年。”泷老师的手拍拍藤井树的肩膀。
“你可真混账，受不了。”
“放心吧，以后我去风俗店的话，绝对带你一个。”泷老师发出邀请。
“我这个年龄还来得及脱真正的制服JK。”
泷老师呻吟着扭动腰身和脖子：“行了，上课去吧。”
踩着细细的踏板，藤井树并没有回到班级，下一节课是和C班同上的体育课。
操场上已经站满了两个班级的人，刚开学，还没有到体能测试的时间，进行惯例的绕操场两圈跑后，学生们就自由活动了。
藤井树和佐佑拓野来到体育馆，北川孝井跑去打棒球。
体育馆的占地很大，有能容纳两个篮球场。
他们坐在体育馆的一角，看着两个班级的男女篮球对抗赛。
不参加，是因为体能不允许，藤井树自认为可以跑个200米，但让自己去参加长时间的运动，无疑是在夺他每分每秒都在流逝的性命。
除此之外，他不想流汗。
两人的目光根本就不在篮球上，而是跟着打着篮球的少女。
“藤井，你那个社团招新怎么样了？”佐佑拓野看着穿着宽松T恤和短裤，露出白皙大腿的女孩子们。
“招新啊......”藤井树双手往后一撑，吐出叹息，头微微往上看。
一些女生看着藤井树的这种动作，脸颊微红。
“没招到？”佐佑拓野问。
藤井树长叹一口气：“哎，比没招到还糟糕......”
“啊？怎么了？”
“她要当部长。”
“哇，谁啊，敢喧宾夺主！过分！如果是我，直接给那个人一拳！让他明白谁才是老大ho！”
之后，藤井树将雨宫凛来到社会咨询部，然后说她才是部长的事情说了一遍。
“......雨宫凛。”
佐佑拓野忽然蜷缩着身体，藤井树皱了皱眉：“干嘛？给这个雪女一拳，让她明白谁才是老大ho！”
“雪女起码还会给你生孩子，她会直接把你冻在山上，吸干你的精气。”
一提到雨宫凛的名字，佐佑拓野望向女同学白嫩嫩大腿的目光，顿时没之前那么积极。
他手摸着有些腊味的地板，说：“我们九潮高中有初中部的，而雨宫凛在初中的时候，名气就很大了，但是初一年她就没来，没想到现在竟然来上学。”
“我记得你也是从九潮初中直升上来的吧？”藤井树问。
“嗯，厉害吧！”佐佑拓野露出许些骄傲的笑容，但仅仅只是一瞬，“听说那段时间没有上学是因为，雨宫凛她啊，好像是因为有病。”
“我知道有病。”
自傲到那种程度，怎么可能是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