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骨剑
夜里，群星璀璨，但颠沛流离的路易斯一行人却是没有心情欣赏。
他们来到河流边扎营，用打火石点燃火堆，在草地上休息。
在路易斯的提议下，队伍的有生力量要在这个夜晚轮流值班，包括他和伯爵，以防有敌人袭击，
伯爵和他的夫人以及女儿，向来都是舒软的大床上睡的，因此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
但路易斯不同，他实在是太累了，食尸鬼也好，老巫师也罢，都让他这具羸弱的身躯透支了太多。
因此他脑袋一粘地，就沉沉睡去。
翌日，晨光熹微。
路易斯来到河边洗漱，伯爵正巧也在旁边。
后者想询问路易斯怎会如此熟稔呼吸法，却被其搪塞过去。
踏踏踏……
马蹄声回荡在苍茫天地间，一支十余人的马队行驶着。
“在日落前，我们就能到你叔叔家。”伯爵脸上难得出现笑容。
在路易斯的印象中，伯爵跟他的弟弟关系很好，每年都有往来。
马队驶入森林，头顶茂密的树冠将骄阳遮住，只有稀碎的阳光从树叶间挤进林中。
马蹄踩在腐烂的枯叶上，在沿途留下数行蹄印。
路易斯的妹妹今年有十四岁，此时正用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路易斯，她的哥哥变化太大，让她这个朝夕相处的妹妹都觉得陌生。
妹妹的贴身女仆骑马来到她身旁，森林里湿冷，女仆想为她添衣。
嗖！
破空声乍起，一根箭矢从灌木丛后射出，在女仆过来的同时射中她的太阳穴，她在马鞍上摇晃几下后，摔在地上。
妹妹惊恐地看着女仆死不瞑目的尸骸，害怕地说不出话来，若非女仆恰巧过来，怕是死的就是自己了！
嗖！
破空声再度响起，面对迅速逼近的箭镞，妹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唰！
路易斯骑着马跃出，锵的一声，在半空中挥剑将箭矢挡下。
嘎哒嘎哒嘎哒……
伴随着骨骼碰撞声，从树后走出一只只泛黄的骷髅人!
路易斯举起法杖，在虚空中比划，一颗橘红色的炙热火球凭空出现，射向一只搭弓想要射箭的骷髅射手。
骷髅射手身上燃起熊熊火焰，在噼里啪啦地燃烧声下，融化成一滩骨水。
数十只骷髅士兵冲向马队，好在它们行动缓慢，而且血也薄，伯爵等人对付起来得心应手，就是几只骷髅射手能远程攻击有些棘手。
呼呼呼！！！
三颗火球接连射出，精准地命中三只骷髅射手。
伯爵他们对付骷髅士兵，路易斯则应对骷髅射手。
很快，所有的骷髅人都被解决，变作地上的一堆枯骨。
而马队这边，不过损失了一位女仆和一位步兵。
骷髅人连食尸鬼都比不过，跟巨食尸鬼更是天壤之别。
路易斯却未放松警惕，因为他十分清楚，来杀伯爵以及其家属的巫师不止老巫师一人！
“你怎么会伊凡那老不死的法术。”
路易斯正想让队伍快些离开森林，听到话语声后，猛地朝斜上方看去。
一位穿着绿袍的侏儒站在粗壮的树枝上，冷冷地看着他。
路易斯没有任何犹豫的挥动法杖，拳头大小的火球朝着侏儒飞去。
“这种慢吞吞的法术，怎么可能打得中我！”侏儒四肢短小，速度却是快的惊人，像是只峨眉山的猴子般乱窜，火球连他的衣角都擦不到。
他在树干上停下，寒声道：“这次的目标不过是城镇中小小的领主，就想着让伊凡一个人过去完成任务，我躲在这里偷懒，没想到那老废物被小鹰啄了眼。”
路易斯面无表情地将法杖交给伯爵，随即拔剑出鞘，稳稳地在马背上站起身。
在侏儒诧异地目光中，路易斯宛若出镗的炮弹，掠上头顶的粗壮树枝，接着好似捕猎野兔的鹰隼，灵活地在间树干间跃动，朝着侏儒迅速逼近。
“有意思。”侏儒的嘴角裂到耳朵根，双手手心刺出两根二尺长的慘白骨剑，不退反进地迎上路易斯。
锵！
金属碰撞声在树冠间回荡，路易斯在与侏儒短暂地交锋后，退回各自的树枝上。
“果然跟老巫师的记忆中一样硬。”在追溯迷雾时，路易斯的脑海中闪过了有关侏儒的片段，在追溯老巫师的遗体时，则更为详细。
其中就有骷髅人和骨剑，老巫师对侏儒也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其些许技能，却并不清楚侏儒的底细。
“有趣！有趣！”侏儒舔舐着骨剑，“在资料里你明明是个废物，难道是在扮猪吃虎？”
路易斯没有理会侏儒，再度杀去！
对于树上激烈地厮杀，地上的伯爵他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焦急地看着。
锵！锵！锵！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树干间跳跃，长剑与骨剑不时地磕在一起，火花四溅，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路易斯欺身上前，长剑随之劈下。
侏儒双剑交叉，将其格挡。
咔咔咔……
伴随着牙酸的咔咔声，二人角着力，侏儒身材矮小，气力却大的惊人，路易斯纵使将气聚集在双臂上，也无法占到便宜。
忽然，路易斯的右手如毒蛇般缠上侏儒的左手，抓住后者的食指暗暗发力，僵持了会后，咔嚓一声，侏儒面容扭曲的往后退去。
侏儒低头看去，他的食指跟手背呈三十度角，隐约能看到骨茬，被折断的手指不住地抽搐着。
路易斯乘胜追击，受伤的侏儒在他的猛攻下节节败退。
突然，侏儒畸形的食指一卷，竟是又变回原状！
侏儒冷笑道：“就凭你还想击败我？等下辈子吧！”
他用右手骨剑暂时阻挡下长剑后，左手骨剑从刁钻的角度朝路易斯刺去。
砰！
在侏儒惊骇的目光中，路易斯用气将刺来的骨剑击退，随即短剑从衣袖里滑出，他握住后抬起猛地扎进侏儒的面门中。
侏儒从树上坠下，短剑整个剑身都没入他的脑袋内，他死的不能再死。
路易斯从树枝上跃下稳稳落地，随后走到侏儒的尸骸前，蹲下身伸手按在他胸口上。
路易斯追溯侏儒后，一大团记忆涌入他的脑中。
侏儒出身在贵族家中，不过因为他是侏儒，从小就饱受父母的嫌弃、兄弟姐妹的霸凌，他某天意外获得一尊手掌大的魔像，每日以鲜血喂养，
最终在成年的那天，将全家献祭给魔像，以此获得生长骨头的能力，至于召唤骷髅人，则是加入巫师联盟后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