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说状元 心操蛋
(有时候事情啊就是这么操蛋,不去细想的话,也还倒还没什么,一旦去想了,就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了,书生就是这样的性格啦,什么大用没有,最喜欢的莫过于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这不,前番一个念头,到了下班时分还在琢磨,一边走着那下山的青石小道,一边还在想那状元的问题,也不怕脚下一滑,给摔个四仰八叉!)
“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给摔了?”
就在说这话时,书生脚下一滑,差点变成舰长当场表演劈叉,只见书生发出“吼!”的一声,两手并脚,又急急往前窜了几步,虽然过程不是很雅观,但好歹最后还是两只脚站住了。
“咻…怎么样?小生没有骗大家吧,了不起劈叉吗,哪能就摔了呢?”
(我角(觉)得吧,这和摔一屁墩儿也没什么两样)
书生无视发烫的脸颊,挥了挥手说道:“去去,我这只是给各位看官调节下气氛,因为接下来要说的故事,让人有些伤感…”
书生拍了拍手上的污渍,发现收效胜微,略略皱了眉头,不去理会,就这样说起状元的故事来。
历史上啊,我们这山城确实出过两位状元,一位是地方上造反,假朝廷点的那假状元,今儿不说屁股的事,要说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状元公,他呀,姓詹。
书生拱手做出抱拳礼,对着各位看官说道:“那我们小剧场走着?”
(各位,那就请了!……
时值北宋皇祐六年,至和元年,公元1054年。
在这今天被称为施州川县,铜锣湾里,一位母亲艰难地生下了一名男婴,顿时群鸟来朝、走兽来贺,山中走来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对这家人拱手道贺,只见……)
“啊咳!”书生干咳,打断了另一书生,拱手不道贺,只是给各位道歉:“不好意思,各位,我们有一点内部事宜要处理一下。”
说完便一把抄起小剧场书生,拖到小道旁大树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小剧场书生充分地、深刻地认识到“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脱线的”。
片刻之后,拎着额头被弹红的小剧场书生又走了回来,把他放回()里,两手一挥,优雅地做出“请”。
([揉着额头,小声抱怨]“NND,又不是历史正剧,这年头,连内心小剧场也要管啊?”)
书生笑容不变,只是掐起了右手,做出弹指神通起手式。
(…[正色]各位各位!我们再继续说这位詹状元的出生啊,[怒视着现实世界的书生]真实的出生!
…只见詹父刚刚抱起孩子,却发现自己老婆已经没有了气息,扑在逐渐冰冷的尸体上大哭起来:
“孩子他娘啊!你怎么就去了啊!”
…仅仅数月之后,詹的父亲也随他夫人走了,撇下幼子老人、一命呜呼,詹的爷爷奶奶只能含泪埋葬了儿子,还要安慰襁褓中的婴儿。
“哦…哦…孙子哦,我的好孙子哦,不哭,我们不哭,你还有爷爷奶奶,我们不哭,我苦命的孙子哦……”三双眼睛,六眼泪涟……
…到了宋元佑三年,公元1088年,这位曾经嚎啕大哭的孩子,如今已是“詹贡生”了,只是家中依然一贫如洗。
“爷爷奶奶,这次的会试,孙儿胸有成竹,一定开创先河,让后世铭记詹家!”
…稍后,金銮大殿之上,龙椅上坐的正是宋哲宗赵煦。
皇上看了官员举荐的名册,心中便想要好好试一试这位来自巴东郡的大山才子,如果真如臣子们所说,那么他将成为本科状元的不二人选。
“嗯,爱卿相貌不俗,家居何处啊?”
詹想到自己清江边的的家乡,想到这片故土上的历史名人,于是毕恭毕敬地回答皇上:“家住清江都亭里,本是钟灵毓秀地,周有蔓子秉忠义,汉有竹王把疆辟。”
皇上一听,觉得这贡生不仅对家乡的历史颇为了解,说出的语句也很秀丽工整,然后再次发问:“嗯,爱卿家乡的景致如何啊?”
詹想了想,记起来自己住的地方东边有一根冲天石柱,西边就是郡县的城墙,南边一座丹炉样的大山,北边就是清江流淌,把手一拱,再次回答皇上:“东有玉笔朝天,西有万里城墙,南有八宝炼丹,北有卧龙吞江。”
“好好好,景色靓丽,那爱卿家中几人啊?有何趣事否?”
詹想起了把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爷爷奶奶,如今爷爷已经八十岁高龄,还在上山砍柴,奶奶七十岁还在家中挑水做饭,趣事吗?那是没有的,自己家里养了三只鸭子,就靠它们生蛋换盐吃,前不久还被雀鹰叼走一只,连盐都已不够吃了…
但是,如果说出这样实情,恐怕冲撞圣上,于是把眼泪吞进肚里,这般回答道:“家中尚有爷爷奶奶,只七十人担水,有八十人打柴,三支轻船下河运盐,不料在那鹞鹰滩头打掉一支,所以家中经常缺盐吃。”
宋哲宗这会儿还以为他是大宗族后代,就想问问他的家境。
“爱卿婚配否?”
詹家中一贫如洗,三十有五,尚未娶妻,不作他想,如此回答皇上:“学业为重,尚未婚配。”
“哦,那有爷爷奶奶在,也是三世同堂,那爱卿家中房屋如何啊?”
詹的家是一间茅草棚,只是由十余块篱笆围成,八面来风,哪一面都挡不全,想到此,自己也只能修饰一下,再次作答:“十座牌楼绕墙,千根柱头落地,万片丝茅盖顶,两丈之阔容八生。”
这时候宋哲宗还没有反应过来,心里只是想这房子有意思,得多少人打扫啊?于是就发问:“那爱卿家中有多少仆役啊?”
呵呵,詹家这般家境,哪有什么仆人,连墙上板壁都挡不了风,刮起风来直接穿堂而过,头上屋顶也经常漏雨,等晚上明月出来,直接就能照到家里面。可再穷的人家也要养些六畜,只是家里的老狗经常吃不上饭,廋得皮包骨头,猪圈也破烂不堪,一到冷的时候就冻得直哼哼,再说家中耗子,都能找不到吃的,饿的一晚上叽叽喳喳叫。
如此窘迫,实属无奈啊,又不能全部如实相告,就依照前面的办法再次回答圣上:
“臣的家中不用仆役,风扫地,月点灯,狗拉弓,猪弹琴,半夜老鼠读五经。”
此时,皇上身边才有近臣上去耳语,将詹所说的一一解释给皇上听,皇上听罢,不但没有生詹的气,更觉得这位詹贡生回答得巧妙,语句也用得精巧绝伦,然后再问他治国方略,詹引经据典、博古通今,宋哲宗当堂大呼“奇才!”
于是这一科的状元不作二选,皇上更加要招他作驸马,选定吉日,就要成婚。
金榜题名时又碰上这洞房花烛夜,喜上加喜,双喜临门,詹状元似乎一下子就走到了人生巅峰,直到———
———和公主夫妻交拜的时候。
司礼官在一旁高喊“夫妻对拜!”
詹状元迟疑了一下,想偷看公主容貌,便等她先拜,不料公主拜得急了些,连裙摆都散开了,只看了一眼公主的小腹,这位新郎官就呆住了。司礼官发现只有公主拜了,状元反倒是像呆住了一样,便再次高声去喊“夫妻对拜”,希望能提醒一下状元公。
再次听见对拜的喊声,詹状元这才回了神,脸色大变,直接撇下公主跪倒在皇上面前。
皇上心中正在纳闷呢,这詹状元搞什么?不去和公主对拜,就来拜自己,还没到进行到这一步啊?这时只见叩拜的詹状元大声高呼万岁,似乎有话要讲:
“万岁!臣斗胆不能娶公主为妻!”
一听这话,皇上有些不高兴了“爱卿为何这样?有什么隐情,速速说来,朕与你做主。”
“臣…臣……臣不敢说!只是不愿再娶公主!”
“詹邈!你大胆!朕皇命已下,你敢侮辱皇家、违抗圣命?”
“臣…臣有苦衷,愿皇上收回成命!”
“说出苦衷,不然死路一条!”
“这…这…”
“武士何在?”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公主…她…公主她……”
“公主她如何?你说!不说便满门抄斩!”
“公主她已有身孕!”
此话一出,前来道贺的宾客都是一惊,连宋哲宗都呆了,下一刻,皇上气得将桌上的瓷杯砸了过去,吓得詹状元一缩,只是叩首不起。
“传御医,当堂诊断!如若不实,朕让你人头落地!”
传唤御医,火速前来,搭脉诊断,回报皇上,公主已有四月身孕……)
“咳咳!”书生打断了那书生。
([疑惑]干什么?)
“接下来有两个版本,你想说哪个?”
(那还用问?当然是我说一纸故事,你去说你的一纸幻梦。)
“太麻烦了,我码字码得累,而且重复的内容太多,偶尔来一次还行,要不前一章范相公我也这样写了。”
(那行行行,我先说,你偷懒,看哪不一样的点出来让看官们自己去想象吧。)
书生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整理情绪]啊咳…我们说哪儿了?…哦,对了…
再说公主被查出已有身孕,皇帝也气这个不争气的闺女,当下就免了詹状元的冲撞之罪,下令再择公主、再选吉日,再次结婚之时大家再吃了一惊。
为什么?因为这一次不仅新公主要嫁,上一次被查出怀有身孕的公主也要一并嫁过来,而且因为她的劣行,被罚做妾只是新公主的陪嫁……)
“这故事说到这儿,是不是有点爽文那意思了?可惜这位詹状元有些得意忘形,说出自己是‘两妻皇室女,荆楚第一家’这样的话来,又被有心人捅到了皇上那,次年便贬他回原籍当官,行至清江郡外山岭中被‘奸人’所害。”
([斜眼,怒]你就不能不说后面的?)
“又不是爽文,这都接受不了,那另一种说法就更没办法了接受。”
(另一种怎么说?皇帝觉得詹状元在众人面前揭穿了公主,“有失皇家体面”?然后就下令斩了詹状元?)
“哼哼,倒真是差不多,是在次年借口他参加‘元佑党争’,处以极刑。更加下令把他家乡修建的‘状元坊’一并拆除,后来剩下的残墙断壁就被我们地方上称为‘状元屋迹’。”
(不是传说吗?怎么还扯上现实的东西了?)
“传说啊?…呵呵…那就当是传说吧,那詹状元归乡途中遇害的地点,恰好与我们陈老板选择建设的景区地点它隔镇对望,而真正的一点文字记载,也只是短短几句……”
(有文字记载?)
“宋有詹邈,元佑年间状元,乡人为其修‘登龙桥’,后讹为‘灯笼桥’。
其故里都亭有状元屋遗迹,隐于荆丛。
詹公夺魁,次年钦准返乡探亲,途中遭奸人所害,赍(注1)志而殁,年仅三十有五,葬于清江郡外三十里朱砂溪。”
(哈?这么简单?没有公主?)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得让人发疑啊……”走到了山脚,书生又犯了这多愁善感的毛病,那故事吗,也该告一段落了。
“唉…金枝玉叶为妻妾,状元之才展雄途,詹公你尚且如此,书生我还是‘身无长技人无华’……
待到我也到了你殁了的年纪,待到我也碰上那命运多舛、颠覆无常之时,
书生我又能坦然接受这一切么?”
小生在患得患失,只是被“他”出声打断了。
(啊咳咳!)
“怎么?”
(装过头了啊!还有,你电话响了……)
赶紧看一眼,拿起来接了,那头是旭哥儿。
“浩哥,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啊,小陈总接你吃饭啊!”
(小陈总?陈家公子爷?我没见过他啊,不是说我们应该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的么?)
说了现在的位置,就听见旭哥儿说了一句让我更不安的话:
“你等一下,我马上到,就接了我们下面的年轻人,没得老丁,你放心撒!”
([长啸]不~~~~!
只要有老丁在,怎样也有一块挡箭牌啊,可要是只有年轻人,书生看上去就是最最“古董”的那个了!
…唉…那也没办法啊…就只能先等旭哥儿了,那各位,我等候车,那诸位也请稍事休息、权且自便吧。
书生要转场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