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屋檐上,两个黑影往前跑去,手里抱着一样东西,月色下,一瞬间出现在光线当中的,是一头粉鼻子小猪。
“我还没藏好你就动手?!这游戏是这样玩的吗?”
前面跑的人回头说道。
紧追在后面的没有回答,脚上的拖鞋步数一再降低,只剩五千步的时候,忽然之间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一个侧空翻闪身过去,单手按到了那粉色的猪鼻子上。
“噗嗤”一声,白色烟雾从猪鼻子里冒出来。
黑猪在空气中慢慢化为碎片。
“恭喜您,获得一头香猪。”
通虿华炸裂了,“你学过武术啊?”
站在原地的男人,用的是最简单的原始皮,大概连捏脸这个过程都跳过了,白色T恤加上一条老旧牛仔裤,踩着那超市十块钱两双设计感十足的拖鞋,可谓是搭配到了极致,“没有。”
“那你……”通虿华双手上下比划了一番,形容他方才那一跳,“那么离谱?!”
“这是游戏。”莳初鸹垂眸看了他一眼,说道:“是讲操作的,你注意力不行,没办法学高难度动作,那就只能被按猪鼻子。”
“哪个班的?”通虿华不爽,“我只是刚开始玩这个,玩别的你可不一定玩得过我!”
莳初鸹站在原地,打开自己的数据板,半空中出现的蓝色版块,上面显示着他的游戏时间,“我也刚玩,菜就是菜,别给自己找借口。”
两人吵起来了。
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里坐着,公屏上的聊天记录还在往下拉,即使听不到声音,只要是视线所及的范围内,都算是附近的频道,一边看着一边笑得打滚的是赖洢卉。
她手里拿着那二十游戏币换来的望远镜,观摩完这一场斗争,扭头对上了焦璘葺嫌弃的目光,“不好玩吗?”
“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
“你看那两人为了只猪吵起来了。”
“在旁边看了半天还觉得好笑的你比较好笑。”
“焦璘葺,你是真的不懂这游戏的乐趣啊。”
“谁说的?”
焦璘葺单手托着桌面,窗外的灯光映在玻璃窗户上,对着玻璃内模糊的轮廓,焦璘葺颇为沉迷,“这游戏的衣柜真的是越来越合我心意了,为什么这样的设计师,能设计出那种拖鞋。”
“拖鞋才好啊。”
“为什么?”
“如果你不注意行动的话,拖鞋不是很容易掉吗?”她指着地面上,这一大片连绵不断的指压板,道:“光脚踩到这个,我看是没多久可以坚持的。”
“生命值也会掉吗?”
“会。而且掉的很快。”她打开了游戏商城的页面,这个商城有两个版块,一个是观察者版块,一个是参赛者版块。参赛者版块的那一部分,对于观察者选手来说,是关闭购买通道的。
拉着那很长的板面往下滑,在角落找到了一个菜盘,里面是通红的一堆,“西红柿炒番茄,这个可以增加生命值的耐度,就是吃完了一盘之后,五分钟内生命值减少速度会降低一半,但我不喜欢西红柿的味道。”
“我也不喜欢。”
“如果是不爱吃西红柿的参赛者,对他来说就是劣势了。”
“这游戏果然很离谱。”
坐在咖啡厅里补充完生命值,赖洢卉把空壳扔进了垃圾箱,起身说道,“好,我要去全图跑了,等下还在这里见吗?”
“不。”焦璘葺看了眼时间,说道:“我马上要回宿舍,上一个游戏的数据分析我还没有做。”
“哪局?”
“前两天的那局,我看对面应该是开黑。”焦璘葺说道,“他们的配合有点奇怪,好像这个游戏确实能打团。”
“?是吗?”
赖洢卉点点头,道:“那你去吧,我再去玩会儿。”
但焦璘葺也不是那么着急。
她也刚补完游戏的生命值,观察者的步数没有限制,脚下穿得也不是拖鞋,选手的时装搭配也是随个人爱好,生命值的降低速度很慢,但超过一半的时候,就需要在一个地方停下来,关于观察者的生命值补充,那选择的范围就比参赛者要好多了,咖啡、甜品、烤肉等等都可以随机挑选,不论选择哪一种,都可以补齐生命值。
她觉得这个游戏的时长好像又增加了。
自从她进入这个游戏以来,一个月更新了五次,每次更新后,这个地图的时长又会增加,据说是玩家比设计者想象中,还要能藏猪。
原本这游戏的地图时长,设计就有二十分钟。
一开始的地图版块并不是特别大,几次更新之后,不仅地图范围变广了,连同时长也到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对焦璘葺来说,一个半小时都泡在这里,也实在是有点久。
她本来多少觉得有点索然无味,直到前两天,那一队打配合的选手出现。
六加二的模式,在她看来是没什么特别的。
观察者好像是整个游戏的局外人,除了小裙子特别好看之外,别的似乎也没有太大的乐趣。赖洢卉好几次跟她说找到了线索,可以用来寻找下一个地图的隐匿点,她也没有多大兴趣。
但那一局实在是输的太惨了。
六头猪全被人拿走不说,用时连十五分钟都不到。退出频道的时候,收到了对面选手的嘲讽。
“退游吧。”
“玩成这样就别上线了。”
焦璘葺回道,“这就是个藏猪游戏,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对面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通。
焦璘葺一句没听懂,但气得很,扭头问赖洢卉道:“他们得意什么?”
“呃……人家玩得好。”
“玩得好就能看不起人吗?”
“竞技游戏嘛……能理解,能理解。”
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但凡在某个地方成了理所当然,就很让人费解。
焦璘葺习惯了单机。就算是进入pk模式,输赢对她来说,也不是很重要。
这样的人到了某个竞技场。
便成为了被数落的对象,而在这里,这种数落总是习以为常。
“谁让你玩得菜呢。”
气得她一整晚没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