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告别
燕大饭堂。
李牧一首《假行僧》已经唱完。
台下掌声不断。
一大群人强烈要求李牧再唱一首。
李牧想要下台走人，却被他们堵在了台上。
这些学生正是中二的年纪，也是最激情四射的年纪，李牧的两首摇滚歌曲，已经完全唱服了他们，激发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狂热。
在这个精神匮乏的年代，诗人的一首诗，就能引发大众的狂热。
有的人在看到一首好诗之后，甚至兴奋的睡不着，半夜敲门去找老师讨论自己对这首诗的看法。
而李牧唱的这两首歌比诗人的诗词更打动人心，更令他们感到激动。
这些人难免变得狂热起来。
“再唱一首！”
“再唱一首！”
“再唱一首！”
一开始只有几个人在喊，后来声音越来越齐整。
“再唱一首！”
“再唱一首！”
有些女生激动的直掉眼泪，喊的声嘶力竭：“李牧，再唱一首好不好？再唱一首好不好，呜呜呜……”
她们还是首次感受到这种赤条条有关自我的呐喊，震撼之下，激动的不能自已。
李牧在台上看的一脸懵逼。
他不知道这些学生为何这么激动，前世老崔被称为中国的摇滚教父，在摇滚界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李牧听他的歌时，并不觉得有多么好听，他喜欢的是那种重金属性质的摇滚歌曲，因为觉得那种才带劲儿。
对于老崔的歌，他也能唱，但谈不上有多喜欢。
这是个人口味的问题，倒不是有心将摇滚乐队排出名次。
今天只是恰逢其会，被人逼了一把，这才唱起了老崔的歌。
没想到竟然引起了现场这么大的轰动。
说实在的，他真不明白，自己不就是唱了两首摇滚歌么，你们至于这么激动么？
不过这么多人的欢呼和肯定，还是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既然下不来台，那就继续唱吧！
“我再给大家唱一首吧，给你们说清楚，这是最后一首，听完这首歌，大家该干嘛干嘛去，想听的话，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唱给你们听的。”
李牧站在台上，对台下众人道：“今天上台太过突然，连伴奏都没有，少了太多的味道，等下次有机会，我会带着乐队，再给你们唱一次。”
“好！我们等着你！”
台下的学生轰然叫好。
李牧想了想，道：“光唱摇滚没意思，关键没有伴奏，感觉缺少了灵魂，唱着也不过瘾。这样，我给大家唱一首不是摇滚的歌曲吧。”
台下的众人有些懵逼。
他们来饭堂就是听摇滚的，刚才也是被李牧的摇滚歌曲给震的灵魂都在颤抖，因此最想听的就是李牧的摇滚歌。
可现在李牧竟然说不唱摇滚了，要唱点别的！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应该反对，还是按照李牧的意思让他唱首不是摇滚的歌。
台下的夏郁青反应最快，站起来喊道：“行啊，不过你要记得，你欠我们一场摇滚演唱会！”
她这么一说，台下众人都随声附和：“对，你欠我们一场演唱会！”
“到时候一定要过来！”
“而且还得从唱摇滚歌曲才行！”
李牧笑道：“行啊，回头我打个欠条给你们好不好？”
台下一阵哄笑。
李牧不再多说，轻轻弹奏起了吉他：“我这首歌叫做《同桌的你》。”
淡淡的吉他声中，李牧轻声唱了起来：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
…………”
这首歌充满了淡淡的思念与怀念夹杂的情绪，轻柔，缓慢，与刚才那两首直白粗犷的摇滚歌曲完全不一样。
如果刚才那两首摇滚歌曲如山洪爆发，如泥石流迸溅，那么这一首歌曲则是涓涓细流，从李牧口中响起，然后注入众人柔软的心底，在他们心灵中轻轻回荡，生出丝丝涟漪。
本来大家很狂热激荡的情绪，在这首歌响起之后，被轻轻抚平，躁动的心，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首适合静静倾听的歌曲。
大家支棱起耳朵，连呼吸都变得轻缓了许多，生恐打搅了台上唱歌的歌手。
一曲唱罢。
李牧将吉他还给了周浩：“好了，就到这吧。”
周浩激动的不行：“哥，您再来一首呗！”
他说什么也不要吉他：“这吉他送您了！”
李牧笑道：“这可是你吃饭的家伙，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周浩摇头道：“我们只是随便玩玩，跟您没法比啊！哥，我求您件事行不行？”
李牧道：“什么事儿？”
周浩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您刚才唱的那两首歌，能不能授权给我们唱一下？”
李牧笑道：“行啊，你们想唱就唱，不过用于商业演出的时候，记得给我点版权费。”
周浩点头如小鸡啄米：“肯定的，肯定的。”
李牧点了点头，拿着周浩的吉他，向台下走去。
在他跟周浩交谈的时候，台下就一直安静着，大家静静的看着两人交谈，没有鼓掌，也没有欢呼。
直到李牧从台上走下来时，掌声方才猛烈响起。
伴随着掌声的，是一道道的叫好声。
“这是什么曲风？不比摇滚差啊！”
“这么轻柔的歌，这特么是一场心理按摩啊！”
“话说，我真有点想我的女同桌了，不知道她复读了没有，有没有考上大学……”
“真特么牛逼啊！摇滚歌会创作，这种轻缓的民谣他能信手拈来，这是未来音乐界的一尊大神啊！”
“还用未来吗？现在就是一尊大神了！”
在众人的议论和注视下，李牧分开人群，背着吉他，向门外走去。
夏郁青和江海燕、古晓君三人随着他一起离开。
“李牧！”
在李牧走出大门的一刻，一名女生大声喊道：“记得你的承诺！你欠我们一场演唱会！”
李牧笑了笑，举起手掌，也不转身，很潇洒的挥了挥手：“收到！明年一定来！”
他与夏郁青三人走出饭堂后，江海燕终于压制不住好奇心，扯住了李牧衣袖：“李牧，你什么时候学会唱摇滚歌曲了？刚才那几首歌，是你自己创作的吗？我怎么之前没有见你唱过摇滚啊？”
李牧伸手揉了揉江海燕的脑袋：“你是好奇宝宝啊？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
“讨厌！”
江海燕松开李牧的衣袖，狠狠踩了李牧一脚：“头发都给你揉乱了！”
在这个年代，李牧这一记摸头杀，可谓是十分大胆，搞的江海燕脸色绯红，小心脏怦怦直跳。
夏郁青瞪了李牧一眼：“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啊！”
李牧哈哈大笑：“好，听你的！”
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点不妥。
主要是江海燕一个娃娃脸，还带着婴儿肥，确实给他一种自家妹妹的特殊感觉，忍不住就对她亲昵起来。
他对江海燕是真的没有半点涩情的想法。
摸摸江海燕的脑袋，就像是顺手撸猫一样，没掺杂别的情绪。
江海燕在旁边急忙道：“没事的青青，这傻瓜估计摸王清池摸惯了，把我也当成王清池了。”
李牧：……
行吧，你要是这样想也没错。
正好给我一个动手动脚的理由。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四人走出学校，找了个私人小酒馆，饱饱吃了一顿，又喝了一些酒，酒足饭饱后，一起向女生宿舍走去。
李牧的自行车还在她们楼下呢。
“骑自行车太特么不方便了！”
李牧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对送别自己的三个女生道：“等我拍完电影回来，我就买一辆汽车，到时候载着你们满四九城里溜达。”
江海燕道：“吹吧你！现在一辆汽车好几万呢！况且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古晓君掩嘴笑道：“你一辆车载一个人就行了，竟然还想要载着我们三个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李牧哈哈大笑：“我这哪敢有什么小心思啊，这不是想在你们面前显摆一下么。”
夏郁青笑道：“你要是真有钱的话，买车的资格我来想办法。前提是，你要真的有钱才行。”
李牧喜道：“真的啊？”
他伸出手掌，面向夏郁青：“老夏，咱们说定了啊，等我下次回京，买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啪！”
夏郁青与李牧清脆的击掌：“没问题！”
李牧哈哈一笑，抬腿上车，骑着车子快速远行，背对着三女挥了挥手：“走啦，别送了！”
夏郁青三女站在楼下，看着李牧远去的背影，都安静的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奇怪。
好半天之后。
江海燕弱弱道：“要不，咱们回宿舍吧，天都黑了。”
她轻轻道：“你们发现了没有，李牧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比以前开朗多了！”
古晓君盯着李牧远去的方向，轻笑道：“这家伙藏锋不露，从未展露过自己在音乐上的天分。要不是今天喝了点酒，被当众逼了一下，咱们还不知道他有这本事呢！”
夏郁青转身向宿舍走去：“走，咱们该学习了！李牧下学期可能成为咱们的学弟，他的本事你们不是不知道，可能会一入学就能跳级进入大三，甚至还有可能跟我们同一时间毕业。别到时被他比下去了。”
她摇头轻笑：“历史系的几个老教授可是非常看好他的，文学系的几个老人也对他很有兴趣，李牧免试入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有几个老先生还想收他当徒弟呢。”
古晓君也笑了起来：“这么一个能文能武的男生，前途无量，相貌身材也都没的说，王清池偏偏不去珍惜，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江海燕哼了一声：“或许她离李牧太近了，跟李牧太熟悉了，熟悉到觉得李牧做的一切都理所应当，平常在她面前展现的再多也不足为奇。”
夏郁青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