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暗香难觅
狄良分不清外婆究竟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和自己开玩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外婆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阿良你这眼光真是不错,我也早看出你和那小姑娘是好好的一对儿。早点生个大胖小子,然后多带媳妇小子来看外婆啊!”
狄良苦笑了一下,连忙点头答应。
从外婆家出来,狄良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镇上的角落转了起来。这个时间镇子上很安静,应该不会遇到什么熟人。想着刚才见外婆的场景,狄良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如果时光能够静止下来,不再流淌多好!现在每一次见到外婆,狄良心里都惴惴不安,深怕这一次的相见会变成永久的告别。
散了一会儿心,等天色黑了之后,狄良才回到了家中。在家里,老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对狄良的事问个不停。老爸基本上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在家中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母亲张罗做主,但是狄良一直敬畏自己这位不苟言笑的父亲。在狄良的印象中,父亲从没有告诉狄良应该怎么做怎么做,但他潜移默化的影响力,早已给狄良指引了正确的方向。而且狄良在遇到人生的每一次关键节点时,都会得到父亲坚定的支持。在狄良报考公安院校时,父亲不惜得罪自己的夫人,也要坚决站在狄良的一边,支持他追逐自己的梦想。虽然父子交流不多,但是狄良感到父亲对自己的状况了若指掌。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二天,狄良陪着父母到祖父家过节。父亲的家族不如母亲家族人丁兴旺,但都聚在一起也很热闹。狄良见过众多亲戚后,便悄悄溜走了,他不愿面对众多亲戚你一言我一语审讯般聊天的尴尬。狄良在外面溜达到了中午,才回去吃饭。吃饭时狄良也和小辈们坐在偏远的饭桌上,吃完饭便又偷偷离开了。他决定到小镇中四处看一看。
多年以来,随着生活的发展,小镇变化很大,但还是有一些地方似乎一直没有改变。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处有些熟悉的地方。他努力搜寻脑海中残存的记忆,似乎闫忆珺小时候的家就在这里。
这片区域,是一片废弃的居民区,隐藏在镇子的角落里,无人问津。这里的人早已搬走了,但残存的街道和老房子,依旧唤醒了狄良星星点点的回忆。他回想起了自己天真无忧的童年。那时的闫忆珺是什么样子呢?狄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大的胆子,跑到一个小女孩家里去求亲。想起这些,狄良不由得微笑起来。
在这片断壁残垣中走了许久,他依然想不起闫忆珺儿时的家在哪里。阳光灿烂,微风习习,偶尔出现的野猫盯着狄良,似乎对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感到好奇和不满。狄良走着走着,似乎感到了一点异样。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处房屋跟前很干净,像是有人打扫过。难道还有人住在这里?这里早已停水停电,难道是流浪的人将这里当成了安身之地?狄良好奇心起,观察了一下四周之后,狄良慢慢接近了这个屋子。可以肯定,这里确实有人打扫过,从虚掩的门缝往里看去,虽然还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模样,但屋内地面上却没有什么残砖破瓦,干干净净。
“有人吗?”狄良站在门口轻轻往门内喊去。许久屋内没有回应。狄良又提高音量呼唤了几声,屋内始终没有动静。狄良稳了稳心神,轻轻推开门走进了屋内。看到屋内的情形后,狄良原本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屋子确实有人打扫过,但却没有有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狄良仔细在这房中看了起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狄良的心头。屋内空空荡荡,墙体开裂,屋顶也塌了一块,似乎变成了一处危房。然而狄良却感觉到自己似乎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莫非,这里就是闫忆珺小时候的家?也就是自己小时候闯入说要娶闫忆珺的地方?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狄良在屋内四处查看,寻找佐证。可是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墙壁上的一个用红粉笔画着的笑脸。
这个笑脸憨态可掬,又透露着几分可爱俏皮,这是谁画的呢?狄良靠近仔细看了看,笔迹应该是不久之前留下的。想必是打扫过这里的人画下的。那么是什么人,为何要打扫这早已废弃的屋子呢?狄良心里一动,这会不会是闫忆珺留下的呢?
“呵呵,希望是吧。”
狄良忍不住闭上眼睛,在屋内嗅了起来,希望能嗅到那种有点特别的幽香的气息。然而除了陈腐的味道,狄良什么也没有嗅出来。
狄良长长出了一口气,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已经做好准备,该放弃的就放弃,无论自己有多么不舍。
他轻轻退出了这间屋子,小心地掩上了门。他小心翼翼离开了这里,就如同他静悄悄地来一样。
狄良没有再去其他的地方,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整理起自己的东西起来。等到天色渐晚的时候,父母回来了。“你这孩子,悄悄就跑了,也不说一声。”老妈埋怨了狄良几句后,就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了。
老爸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又装作不经意地问起狄良工作的情况。狄良硬着头皮搪塞了过去。接下来,便是父子之间长时间的沉默。
“儿子啊,你的终身大事你妈妈比较着急,你要理解她。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出格,你就按你的想法来。毕竟关系到你以后的幸福,这可是不能凑合的。我也知道你一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不要亏待委屈了自己,该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家里面我和你妈身体都好,生活也不错,你不要操心。”过了许久之后,父亲慢慢说出了酝酿已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