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诗篇
森林居民筑巢忙
6月。
玫瑰花开放了。候鸟都已经回到自己的故乡。夏天来到大地上。白天拉得最长,在遥远的北极甚至没有了夜晚——太阳日夜高悬在天空。在湿润的草地上,太阳的色彩现在是最富丽的时候——金莲花开了,驴蹄草开了,毛茛花开了,开得草地满眼金黄。
在6月期间,人们和太阳同时醒来,趁黎明时分外出采集药用植物的花、茎和根,晒干了收藏在家里。一旦突然发生病痛,就可以把储存在它们体内的朝阳的生命力移进自己的体内,让精神重新焕发起来。
一年中白昼最长的一天——6月21日,过去了。过了这一天,太阳在天上的时间就要一点点儿变短了。
当然,白天缩短是很慢很慢的,就跟春天阳光的逐渐增加一样慢。不过人们还是觉得白天很长。老百姓说得好:“夏天亮晃晃的眼睛,透过篱笆缝老瞅着咱们呢……”
所有那些春天给我们唱歌的鸟,都有了自己的窝,所有的窝里,都有了蛋。它们的蛋,什么颜色都有。娇嫩的雏鸟,从薄薄的蛋壳里亮出它们柔弱的生命之光。
森林要闻
禽鸟各有各的家
禽鸟抱窝的季节到了。林中居民全都在为自己的家庭营造房子。
我们《森林报》的通讯员决定去各地寻访,了解一下飞禽走兽:它们都住在哪里?它们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它们的住宅特别好
一望而知,如今葱茏的万绿丛中上上下下都住满了森林居民。一点儿空闲处也找不到了。地面上、地底下、水面上、水底下、树枝上、树干中、草丛里、半空中,都活跃着生命。
房子盖在半空中的,有金色黄鹂的住宅。金色黄鹂用草茎和毛发编成一只轻轻巧巧的小篮子,挂在直溜溜的白桦树上,当自己的居所。小篮子里安放着黄鹂的蛋。那住宅看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风摇动树枝,可它们的蛋就是不会滚出来,始终安然无恙。
建在草丛里的住宅,有百灵鸟的,有林鹨(liù)的,有黄鹀的,还有许多别的鸟的。最叫我们的通讯员喜欢的,是欧柳莺的窝棚。它用干草和枯苔藓搭成,上面有顶棚可以遮风挡雨,一道进出的门,开在侧边。
把居室做在树洞里的,有脚趾以薄膜相连的鼯鼠,有木蠹(dù)蛾、小蠹虫,有啄木鸟、山雀、椋鸟、猫头鹰和很多别的鸟。
把住宅建在地下的,有鼹鼠、老鼠、獾、崖沙燕、翠鸟和各种各样的虫儿。
凤头(pì tī)是一种潜水鸟。它的窝浮在水面上,是用湿地草、芦苇和水藻堆砌的。一只就住在草湖的浮窝里,在水面上漂过来漂过去。
石蛾和水蜘蛛的迷你小窝,造在水底下。
谁造的住宅好
我们的通讯员想找到一处最好的住宅,以为这很容易。其实,真要确定哪一所住宅最好,远不像常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雕的窝最大,是用粗树枝搭成的,巍巍然架在粗大的松树上。
黄脑袋的戴菊鸟窝最小,就娃娃拳头那么一小个。原来,它自己的身子比蜻蜓还小呢。
田鼠的穴宅建得最巧妙。有好几道门:前门、后门、太平门。你要从前门去捉它,它就从后门溜掉了,从后门去逮它呢,它又从前门逃脱了。反正你休想在它的洞里捉住它。
有一种前头伸着长吻的小甲虫——卷叶象鼻虫,它的住宅最精致。它把白桦树的叶脉咬去,等叶子开始枯黄时,把叶子卷成筒状,用唾液粘好。母卷叶象鼻虫就躲在这圆筒形的小房子里产卵生子。
系领带的剑鸻(héng)和夜游神欧夜莺,它们的住宅最简单。剑鸻把它的四个蛋下在小河边的沙滩上,而欧夜莺在树底下的枯叶堆里挖个小凹坑,蹲下去就下蛋了。这两种鸟,都没有下功夫去建造它们的住宅。
反舌鸟的小房子最漂亮。它把小小的窝搭在白桦树的树枝上,叼些苔藓和薄桦树皮装饰起来。为了进一步点缀它的住宅,它还在别墅花园里捡来些人丢弃的彩纸片,编在窝上。
长尾山雀的小窝最舒适。这种山雀,还有个名字叫汤勺子,因为它的身子很像一个舀汤用的长柄小勺子。它的窝造得最讲究,里层用绒毛、羽毛和兽毛编缀而成,外层用苔藓粘牢。整个窝圆圆的,像个小南瓜。窝的正上方,开了个小顶门。
石蛾的幼虫石蚕的小房子最轻便。石蛾是有翅膀的昆虫。它们停下来就收拢翅膀,盖在自己的背脊上,恰好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遮盖起来。石蛾的幼虫没有翅膀,全身光裸,一丝不挂,没有东西蔽体。它们住在小河或小溪的水底。它们找来一根细枝或一片苇叶,长短同自己的背脊差不多,用来做窝的沙泥小圆筒粘在那上面,它们再倒爬进去。这实在是太方便了:要睡觉,它就全身蜷在小圆筒里,谁也不会注意到它,它睡在里头挺安静,也很稳当;若要走动走动,挪挪地方,它就伸出前脚,背上小房子,在河底上爬一阵子——瞧它的住宅有多轻便!有一只石蛾的幼虫,它找到一根落在河底的香烟嘴儿,就把它当成自己的房子,钻进去,就在里头带房子旅行。
银色水蜘蛛的房子最奇特。它住在水底,在水草间铺开一面网,做起一个倒杯形的窝,再用它毛茸茸的肚皮从水面上带来些气泡,在网里灌满空气,同时排出水。水蜘蛛就住在水底用空气做成的房子里。
还有谁会做窝
我们的通讯员找到了鱼做的窝。
刺鱼为自己营造了名副其实的窝。造窝的活儿由雄刺鱼来干。它捡那些分量重的水草草茎,咬断,衔到上面去,因为重,草茎不会漂浮起来。雄刺鱼用草茎编起墙和天花板,再用唾液把它们粘牢,加固好,然后用苔藓把草茎间的小窟窿填塞,使之密不透水。它还在窝的墙上开了两扇门。
我们的通讯员还找到了巢鼠的窝。巢鼠个子小,它做的窝跟鸟窝一模一样,是用草叶和撕成细丝的草茎编成。它的窝做在圆柏的树枝上,离地约两米。
用什么材料造房子
森林里的动物建房子,用什么材料的都有。
欧歌鸫的圆窝,内壁像我们用水泥抹墙那样,用细碎的烂木屑涂墙。
家燕和毛脚燕的窝是用淤泥做的,它们用自己的唾沫把泥窝粘得结结实实的。
黑顶林莺用细枝搭窝,用又轻又黏的蛛网,把那些细枝固定得牢牢的。
(shī)这种小个子鸟,不爱飞,爱在笔直的树干上上上下下地跑。它住在洞口很大的树洞里。它怕松鼠闯进家里,就用黏性泥土把洞口封起来,只留个够自己的小身子挤进去的小
洞眼。
翠鸟,羽毛的颜色为绿色,腰身上罗列着咖啡色斑纹。它造的窝很好笑。它在河岸上挖上一个很深的洞,在自己的小洞屋里铺上一层细软细软的鱼刺。这样它就为自己做起了一条又柔软又有弹性的床垫子。
寄居在别人的房子里
不会造房子的,还有懒得自己造房子的,就去借住别人的房子。
杜鹃把蛋下在鹡鸰鸟、知更鸟、黑头莺和其他做了窝的鸟的窝里。钩嘴黑鹬,在树林里找到一个乌鸦留下的窝,就到里边去下蛋,直到孵出雏儿。
鱼非常喜欢空闲的虾洞。这种无主虾洞在水底的沙岸陡壁上,鱼就把鱼子产在那些小洞里。
有一只麻雀把家安排得非常巧妙。它在房檐下造了一个窝,被淘气的男孩给毁了。后来,它又在树洞里造了个窝,不幸它的蛋又让伶鼬给偷走了。最终,麻雀把窝安置在雕的大巢里,雕是大鸟,它的窝用粗树枝搭建而成。麻雀把它的小小住宅安置在这些粗树枝间,还显得很宽裕呢。现在,麻雀可以过安稳日子了,也不用怕谁了。这么小的鸟儿,个头魁硕的大雕根本不会去在意的。这下,伶鼬也好,猫也好,老鹰也好,甚至爱淘气的男孩子们,也不会再去毁坏麻雀的窝了——它身边的大雕谁不害怕呀!
集体大宿舍
森林里也有集体宿舍。
蜜蜂、黄蜂、熊蜂、蚂蚁的大公寓,能住下成百上千的房客。
白嘴鸦占据果木园、小树林,把它们当作自己的移民区。在那里,许许多多窝聚在一起。鸥鸟占据了湿地、沙岛和浅滩,灰沙燕在陡峭的断崖上凿了无数个小洞,把河岸弄得像个大筛子。
窝里有什么
窝里有蛋。一种鸟的蛋不同于另一种鸟的蛋。
不同的鸟产不同的蛋,这不是没有缘故的,其中大有学问呢。
扇尾沙锥的蛋,上头星星点点布满了斑点。
蚁䴕(liè)的蛋是白的,略带点儿粉红色。蚁䴕把蛋下在幽深的树洞里,因为洞里黑,所以从外面往里看,什么也看不见。
扇尾沙锥的蛋直接下在草墩上,完全暴露在外面。如果它们下的是白蛋,那谁都能一看就见,所以它们的蛋颜色跟草墩一样。
野鸭的蛋也差不多是白的,可是它们的窝在草墩上,而且也是一无遮蔽的。因此,野鸭就不得不采取一些补救办法:它们在离窝外出时,啄下些自己的绒毛,将蛋盖住。这样一来,蛋就不会被别人看出来了。
为什么扇尾沙锥的蛋一头是尖的,而普通(kuáng)的蛋是圆的?
这道理不难明白:扇尾沙锥是一种体形很小的鸟,身体只有普通的五分之一大。扇尾沙锥的蛋却很大,它的蛋一头尖尖的,这样可以小头紧挨着小头,占用的地方就小许多。要不是这样一头大一头小,它怎么能用小小的身体来孵大大的蛋呢?
但是,为什么小小的扇尾沙锥的蛋跟大个子的普通的蛋差不多大呢?要回答这个问题,得等到小鸟出壳的时候,所以我们的回答只能在下一期《森林报》上了。
森中要闻
狐狸怎样把獾骗出窝
狐狸家遭殃了!它那个地洞的天花板塌了,差点儿把它的孩子压死!
狐狸一看,房子塌成这样,绝对住不成了,非搬家不可。
狐狸到獾家去。獾家的洞窝是自己挖的,非常好,谁都知道它是挖地道的行家:出入口有好几个,以防备万一敌人来对它突然袭击。
它的洞很宽敞,住下两家都不嫌挤。
狐狸求獾分给它一间住,却被獾一口拒绝了,不给狐狸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獾生来爱整洁,家里一切都有条有理、干干净净,哪儿脏一点儿它都会心神不安,它怎能容忍得了拖儿带女的狐狸住进它家来呢?
獾把狐狸撵出了门。
“哼!”狐狸恨恨地想,“这么不够朋友,那好,你就等着瞧!”
狐狸头也不回地走了,样子像是走进了树林,但其实它是拐了个弯儿,随后又绕回来,躲到离獾家不远的矮树林后面,蹲在那里,等待下手的时机。
獾从洞里探出头来,左右窥探了一下,看狐狸走了,就爬出洞,到树林里去找蜗牛充饥了。
狐狸从矮树林背后钻出来,吱溜进了獾洞,在地上拉了一泡屎,把个獾洞弄得脏兮兮、臭烘烘的,然后飞快跑开了。
獾回家一看,天哪!怎么臭得直刺鼻!哼!它恼恨地打了个响鼻,怏怏地离开了。獾另找地方挖新洞去了。
狐狸要的就是这结果:把獾赶走。
它转身去把小狐狸叼过来,在宽敞舒适的獾洞里住下了。
有趣的植物
现在每个池塘的水面上,都遍铺了浮萍。有些人把这叫水藻。其实水藻是水藻,浮萍是浮萍。浮萍这种植物很有趣,跟其他植物不一样。它的根细细长长,浮在水面上的圆圆的小绿片像叶,但这不是它的叶,倒是茎和枝。上面凸起的那些形状似小烧饼的东西,就是它们的茎和枝。偶尔也能看见它们开花,但很少见。浮萍用不着开花。它们繁殖不靠花,它们的繁殖方法既快又简便——只要从这小烧饼似的茎上脱落下一个小烧饼似的枝,这枝就能在水里长成另一株浮萍。
浮萍的日子过得挺自在的,它漂到哪里,哪里就是它的家。什么也拴不住它们。有野鸭来游水,浮萍就会挂在野鸭的脚蹼上,这样,它就会被野鸭带着,飞到另一个池塘去。
矢车菊真真假假的花
矢车菊开花了。矢车菊的花是绛红色的,成片成片地开在草地上和田野间。
矢车菊的花分上下两层。这种构造同许多花不一样。它上面那些蓬蓬松松、犄角般撑开的小花儿很漂亮,但它是不结果的无实花;下面盘子一样摊开的,才是它真正的花——这是许多深红色的细管子。这些管子当中,有一根是雌蕊,其余的都是雄蕊。
雄蕊是会变戏法的魔术家。
你只要稍微碰一碰那些细管子,它就会立刻歪到一边,从细管子的小孔里冒出一股子花粉来。
过一会儿,你要是再碰它一下,它又会一歪,从小孔里又会喷出一股子花粉来。
这就是矢车菊花所变的戏法!
这些喷出来的花粉,不会就这样浪费了。每当有什么昆虫要它的花粉,它就会慷慨地让它们随意拿去。拿去吃也行,不过得多多少少沾些在身上,哪怕是很少许的花粉带往其他的矢车菊花上面去,那矢车菊就能结果,就能有新的种子了。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凶险的强盗在夜间出袭
森林里,夜夜都有强盗出来行凶作恶。森林居民于是个个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每天夜里,总有几只小兔子平白无故不见了。所以,小鹿呀,黑琴鸡呀,松鸡呀,花尾榛鸡呀,兔子呀,松鼠呀,一入夜,就觉得不晓得在黑夜的哪个瞬间,杀身之祸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所有的小动物,包括矮树林里的鸟儿、树梢的松鼠,或是地上的野鼠,都不知道凶恶的强盗会从哪里突然闯过来,给它们以致命的袭击。这神出鬼没的杀手,最喜欢偷袭,有时候在矮树林里出现,有时候在草丛里出现,有时候在树梢出现。似乎这凶残的杀手还不止一个,很可能是好大的一帮。
几天前的一个夜晚,森林里山羊一家在林中空地上吃草。公山羊站在距离矮树林八步远的地方放哨,母山羊带着两只小山羊在草地上吃草。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矮树林里蹿出来,只一纵身,就蹦上了公山羊的背。公山羊一下倒了下去,母山羊即刻带上小山羊撒腿逃进了森林。
母山羊再回到林间空地去看时,公山羊只剩下两只犄角和四个蹄子了。
昨天夜里遭受袭击的是驼鹿。它在密不透风的树林里走着,忽然看见在一棵树的树枝上有个东西,像是长在上面的一个大木瘤,样子又丑又怪。
驼鹿在森林里算得上是魁伟的大汉,它还用怕谁呢?它生有一对所向无敌的犄角,连熊想攻击它都没那个胆量。
驼鹿走到那棵树下,正要仰起头来对那个木瘤瞧个仔细,想弄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突然这个可怕的东西,足有三十多斤重,咚一下,沉沉地砸落到它的脖颈上。
驼鹿猛吃一惊,这沉重的家伙,在它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砸到它身上,驼鹿本能地甩了一下脑袋,把强盗从自己背上甩下去,随即拔腿就跑,连头也不敢回。这样,驼鹿也没弄清楚这深夜里袭击它的,究竟是谁。
我们这森林里没有狼。就是有吧,狼也不会上树的。熊嘛,这半夜三更的,它该正躲在树林茂密的地方懒洋洋地打盹儿,再说,熊也不会从树上跳下来,跳到驼鹿的脖颈上的。这个在夜间袭击森林动物的强盗,究竟会是谁呢?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
勇敢的小鱼
我们已经描述过,公刺鱼在水底下做的窝是什么样子的。
公刺鱼把窝一做好,就给自己挑了个刺鱼妻子,带回家来。母刺鱼从这一边的门进去,哗啦啦产完鱼子,就一刻也不停留,从那边的门游出去了。
公刺鱼又去找另一个母刺鱼,接着又去找了第三个、第四个,这些母刺鱼也同第一个一样,抛下它们产的鱼子,跑掉了。这些母刺鱼撇下的鱼子,都由公刺鱼来照管。
公刺鱼留下来,自个儿照看成堆成堆的鱼子。
河里有许多鱼,特爱吃新鲜鱼子。公刺鱼的个子小得可怜,却还不得不保护自己的窝,留神它的这些鱼子别遭受那些食子成性的水中恶魔过来吞吃掉。
就在前一两天,惯吃鱼子的鲈鱼闯进了它的窝。这个守护自己的家的小个子主人,立即毫不犹豫地冲出去,勇敢地跟这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展开搏斗。
刺鱼的身上有五根刺,背上三根,肚子上两根。此刻,它把五根刺都竖立起来,对准鲈鱼的腮频频刺去,一刺一个准儿。
原来,鲈鱼满身都披着鱼鳞当铠甲,只有腮部没有遮拦。
最终,鲈鱼被刺鱼刺得转身逃走了。
离奇失踪的鸟蛋
我们的通讯员找到一个欧夜鹰的窝。这个小凹坑里有两个蛋。人从这窝边走过的时候,母欧夜鹰从自己正孵着的蛋上,一下飞了起来。
我们的通讯员并没有走过去动它的窝,只是把这个窝的位置给记住了。
过了一个钟头,他们又回到那里去看这个窝。但是走近一看,窝里已经没有蛋了。
过了两天,我们才弄明白,原来是母欧夜鹰把蛋衔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它一定是担心,人既然发现了它,就会来掏它的蛋,毁它的窝。
六条腿的小兽
《森林报》的通讯员从加里宁州(今特维尔州)发来一个报道,说:“为了练习爬树,我在地里栽了一根粗木杆子。掘地的时候,掘出了一只小野兽,不知道它该叫什么。它的前掌有爪,背上有薄膜,像翅膀,身上长着棕黄色的细绒毛,像是密密的短兽毛。这只小兽身长约五厘米,有点儿像黄蜂,又有点儿像田鼠。可是它有六条腿,从这个特点来判断,它应该是一种昆虫。”
编辑部的说明
这种奇妙的昆虫确实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小兽,难怪它有个像是兽的外号,叫作“类鼹鼠”。这是蝼蛄。它前爪很宽,是掘土的好把式,从这些特点看,蝼蛄跟鼹鼠很相像。不过蝼蛄的前脚还有个特点:它们像剪刀。蝼蛄在地底下随意来来去去,就靠这一双前脚,它们很锋利,咔嚓一下就能剪断植物的根。毕竟它跟鼹鼠有区别。鼹鼠个儿要大得多,力气也要大得多,这种根,鼹鼠只消伸伸爪就断了,要是用脚抓不断,它就用锋利的牙齿把它咬断。
蝼蛄的两个腭上生有一副锯状的薄片,好像牙齿一样。蝼蛄生活在地底下。它跟鼹鼠一样,在地底下挖掘通道,在那里面产卵,然后在里面堆个小土堆,好像鼹鼠的窝一样。此外,蝼蛄还有两扇薄软的大翅膀。它挺能飞——在这一点上,鼹鼠同它比不了。
在加里宁州,蝼蛄不常见,在我们这里就更少。可是在南方各省,蝼蛄就多了。
谁要想找到这种奇妙的昆虫,就往南方潮湿的地里去。最好是水边、果木园和菜园里。若要捉住它,通常是用这样的方法:选准一块地,每天晚上往那块选准的地上浇水,用木屑把它盖起来。到了夜半时分,蝼蛄自然会到木屑下的稀泥里来。
救人的刺猬
天才蒙蒙亮,玛莎就醒了,她穿上连衣裙,光着脚,急急忙忙往森林跑去。
森林里的一个斜坡上,长着许多大大的草莓。玛莎就是奔这甜果来的,她的手很灵巧,动作很快,一下就采了一小篮。回家的路上,她心花怒放,又是蹦又是跳。突然,她脚底向前一滑,被什么东西戳得鲜血直流,她疼得大叫起来。
原来,这会儿正巧有一只刺猬蹲在树墩下。它把身子缩成一个圆球,在那里不停地叫。
玛莎呜呜哭了。她坐到身旁的树墩上,撩起连衣裙的下摆擦脚掌上的血。
刺猬不叫了。
突然,一条背上横有锯齿形条纹的大灰蛇,径直向玛莎蹿过来。这是条剧毒的大蝰蛇!玛莎吓得胳膊腿儿都软了。蝰蛇越来越近,发出咝咝咝的声音,还一边吐着它那分叉的舌头。
说时迟那时快,刺猬忽然挺直身子,撒开四只小腿,飞奔着向蝰蛇扑去。蝰蛇扬起前半条身子,鞭子似的抽过来。刺猬用一个敏捷的动作,即刻竖起身子迎向毒蛇。蝰蛇咝咝狂叫起来,想掉转身逃开去。刺猬却不依不饶,一下扑到它身上,从背后咬住它的脑袋,用爪子捶打它的脊背。
这时候,玛莎才清醒过来,跳起来,急急忙忙跑回家去。
蜥 蜴
在树林里的一个树桩旁,我逮住了一只蜥蜴,把它带回了家。我找出一个大玻璃罐子,往里头铺上沙土和小石子,把蜥蜴养在里头。我每天给它换水、换草,往玻璃罐里投一些苍蝇、甲虫、昆虫的幼虫、蛆虫、蜗牛等。蜥蜴大口大口地吃着。它特别爱吃在甘蓝丛里生长的白蛾子。它灵敏地把脑袋一转,朝白蛾子一张嘴,兴奋地吐出叉子似的小舌头,跳起来向那美食扑过去,就像狗扑骨头那样。
一天早上,我在小石子间的沙土里,找到了十个椭圆的白蛋,蛋不大,壳软而薄。蜥蜴挑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孵蛋。过了一个多月,白蛋破壳了,钻出十来只体态灵敏的小蜥蜴,虽是小小的,长得却跟它们的妈妈一模一样。
现在,这一家子爬上小石头,舒舒服服地晒太阳呢。
森林通讯员 谢斯加科夫
凶手是谁
今天,森林里又发生了一桩谋杀案,住在树洞里的一只松鼠被杀害了。
我们到出事地点调查了一下,根据凶手在树底下留下的脚印,我们知道在夜间偷袭的杀手是谁了。不久前杀死公山羊的是它,闹得整个森林惶惶不可终日的野兽也是它。
凶手就是我们北方森林里的“豹子”,也就是下手特别凶狠的大山猫——猞猁。
猞猁幼仔已经长大。现在猞猁妈妈带了它们到森林里四处乱窜,在树上爬上爬下。夜里,它们的眼睛跟在白天一样明亮。谁要是在睡觉以前没躲藏好,就会死在它们的利爪下。
毛脚燕的窝
6月25日
我每天都看着毛脚燕夫妇进进出出,看它们忙忙碌碌地做窝。它们的窝一天天变大。它们总是一大清早就开始忙活,近午时分稍事休息,下午把上午筑的窝进行加固、修补,直到日落前一两个钟头才收工。它们不停地往湿窝上贴泥,这样是贴不住的,得让湿泥干一干,然后再接着往上贴才行。
偶尔,别的燕子也会来访。要是公猫费多赛齐不住房顶上,小客人就在横梁上逗留一阵,和和气气地叽叽喳喳聊聊家常。
现在,窝已经像下弦月的样子了,就是两个尖角朝向右边的船形月亮的模样。
我很明白毛脚燕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新房建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左右两边不是同时均匀地往上提升。因为窝是公燕与母燕一同建的,而它们俩出的气力却不尽相同。母燕衔泥飞回时,头总往左边扭,它干活很卖力,飞出去衔泥的次数也比公燕要多得多,所以左边粘上去的泥自然要多些,窝墙也就高些。公燕飞出去,就几个钟头耽搁在外头,它一定是跟别的燕子在云霄间追逐嬉戏去了。它衔回泥来,头总往窝的右边歪。它干活这样拖沓,自然右边的窝墙要低矮一截了。就这样,燕子窝的左右两边总不一般高。
公燕就这么懒!它不晓得懒惰可是羞耻的,它的体格可比母燕还强健些呢!
6月28日
燕子已经不衔泥、不筑窝了。它们开始往窝里叼干草、衔绒毛,着手铺床垫子了。我万万想不到,它们把全部建筑工程估计得这么精细、周密。现在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本就该让窝的一边比另一边建得快些的!母燕堆垒的左边已经到顶了,公燕的右边总还离楼顶有个距离。这样,这窝就成了一侧高一侧矮的圆泥球,自然而然在右边留了个进出口。
出入的门户本当留好的,窝本来就应当做成这个样子嘛!要不然,这对儿燕子夫妇从哪儿进出自己的家呢?明摆着,是我骂公燕懒惰骂错了。
今天是母燕头一次留在家里过夜。
6月30日
工程完工了。母燕就一直待在窝里,不出门了——准是下第一个蛋了。公燕不仅给母燕衔来些小虫子什么的,还不住声地唱啊唱啊,叽叽喳喳个不停,向自己的妻子说着祝贺的话,开心个没完。
一群燕子飞来了。它们是第一批前来贺喜的。它们一只一只从燕窝的侧旁飞过,往小窝里张望一眼,在窝前拍拍翅膀。这时女主人的小脸儿正探出窝外,说不定,它们是一个接一个亲吻幸福的新妈妈。它们热热闹闹地贺过喜,就飞走了。
公猫费多赛齐对燕子窝里的小生命觊觎(jì yú)已久。它常爬到屋顶上来,从横梁上往屋檐下方窥望。它是不是也在急不可耐地等待小燕子出世?
7月13日
燕子妈妈已经在窝里一连坐了两个星期的月子了。它只在晌午时分——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刻飞出来一小会儿。那时暖和的天气不会让娇嫩的蛋受凉的。它在屋顶上方打几个旋,顺便捉几只苍蝇吃,然后飞到池塘边,贴着水面飞掠,用喙蘸点儿水喝,喝够了,就又急急忙忙回到窝里去。
可是今天,公燕也好,母燕也好,夫妇俩时进时出,比平时忙碌多了。我注意到,公燕衔出一块块白色的蛋壳,母燕衔来一条条小虫子。不用说,窝里已经有了小燕子了!
7月20日
坏了,坏事儿了!公猫费多赛齐爬上了房顶,几乎把整个身子从横梁上倒挂下来,想伸爪子往窝里掏小燕子!窝里的小燕子啾啾、啾啾,叫得好让人揪心哪!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忽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大群燕子,大声叫着冲过来,几乎要撞击到费多赛齐的脸上了。呵!一只燕子险些被猫抓住了!呵!猫向另一只燕子扑去了……
好啊!这个灰毛强盗,这个费多赛齐,扑了个空,脚一滑,扑通一声,从横梁上摔了下去——
摔倒是没摔死,可也够呛了。它喵呜叫了一声,瘸着腿走了,看来,它这一跤摔得不轻。
活该!它今后是不敢再来掏燕窝了。
森林通讯员 韦里卡
小燕雀和它的妈妈
我家院子里绿荫如盖。
我正在院子里踱步呢,突然,从我脚底下飞出一只小燕雀。它的头上耸起两撮绒毛,像是长着一对儿犄角。它飞起来,很快又落下去。
我捉住了它。父亲叫我把它放在外面的窗台上。
一个钟头还不到,小燕雀的爸爸妈妈就飞来喂它了。它就这样在我家里住了一天。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关上窗户,把小燕雀关进笼子里。
一大早,五点钟,我醒来,看见小燕雀的妈妈蹲在窗台上,嘴里叼着一只苍蝇。我马上跳起身,打开窗户。自己躲在房间一角,暗暗观察。过了一会儿,小燕雀的妈妈又飞来了,落在了窗台上。小燕雀叽叽喳喳尖叫起来,它要吃妈妈嘴里的东西呢!这时,燕雀妈妈才下决心飞进房间来,蹦到笼子跟前,隔着笼栅喂小燕雀。
后来,当燕雀妈妈又飞去给它找食的时候,我赶紧把小燕雀放出来,送到院子里去。
等我想起来,再去看看小燕雀怎么样了的时候,它已经不在那里了——燕雀妈妈已经把自己的孩子领走了。
沃洛嘉·贝科夫
一个少年自然科学家的噩梦
一个少年自然科学家准备在他的班级里做个报告,题目是《当森林和田野里发生虫灾时,我们该怎么办》。他用心搜集着材料,决意要把报告做好。
他读到这样两段:“为了用机械和化学的方法跟甲虫做斗争,耗资137 000 000卢布。用手捉了13 015 000只甲虫,把这些甲虫装火车,要装813个车厢。”“为了同昆虫作战,每一公顷土地上耗费了20到25个人的劳动日……”
少年自然科学家看了,直感到头晕。像蛇一样的长长的一串串数字,拖了许多个零构成的长尾巴,在他眼前闪来晃去,转上去又旋下来。他只好先去睡觉了。
噩梦折磨了他一夜。
多得见不到头的一列列甲虫、幼虫和青虫,从黑压压的森林里爬出来,飞也似的穿过田野,把田野团团围住。庄稼眼看就都毁了!他用手掐死了一些虫子,又用杀虫药水喷射它们,可还看不出大幅度减少,只见它们仍滚滚滔滔地涌过来。它们到哪里,哪里就荒芜成一片沙漠……少年自然科学家一下惊醒了。
早晨醒来一看,事情没有那么可怕。少年自然科学家在他的报告里建议,在爱鸟节那天大家都来做鸟屋,各种各样的,方形的、圆形的、洞形的……做很多,让椋鸟、山雀和其他的鸟都有房子住。鸟虽小,但它们都有捉甲虫、青虫和幼虫的本领,比人厉害多了,也管用多了,而且,它们捉虫还不用工具,不用付酬劳!
天上的大象
天上飘来一大团乌云,黑压压的,像一头大象。它时不时地从天上往地面拖下它的长鼻子来。这时,从地上扬起一柱尘土,这柱状的尘土旋转着,旋转着,越来越大,越来越高,结果和大象的鼻子连到了一起,成了一根上接天下接地的大柱子,并且照样一个劲儿旋转着。大象抱住这根大柱子,不停地在天上向前走。
天上的大象跑到一座小城的上空,悬在那里不动了。忽然,从它的怀里洒下了大雨点儿。这雨可真大,简直是瓢泼,是倾盆!屋顶上,人撑在头上的伞,都咚咚咚擂鼓般地响起来。
你猜猜,是什么把屋顶、把伞打得这样响?
是蝌蚪,是小蛤蟆和小鱼!它们在大街上的水洼里一扭一扭,蹦蹦跳跳,瞎窜乱跑。
过后,人们才弄明白,这块大象似的乌云,借着从地面旋到天上的龙卷风的巨大吸力,从森林中的某个小湖里吸水,这大吸管里的水,带着湖里的蝌蚪、蛤蟆和小鱼在天空跑了许多公里,又一放松,把自己全部带上天的东西,一股脑儿扔在小城市里,然后自己又继续往前跑。
测钓仪
有人说了这么一个经验:你如果想从哪个湖或哪条河钓鱼,那么你可以从你要去的那湖、那河里捞上几条小鲈鱼来,养在鱼缸里,养在原来装果子酱的玻璃罐里也行。这样,你就可以测得哪天到那个水域能钓到鱼。在出发去钓鱼前,要喂鱼缸里的小鲈鱼一点儿吃的东西。如果它们很活泼、有精神,一下就游过来抢食,就说明那天容易钓到鱼,说明鲈鱼和其他鱼都会争着吃鱼饵,都会来上钩。如果鱼缸里的鱼呆呆傻傻、不吃食,那就说明那天湖里或河里的鱼食欲不佳,说明气压有了变化,很快将要变天了,甚至可能有大暴雨。
鱼对空气中和水里的一切变化是非常敏感的。根据它们或活泼或呆滞,可以预测数小时后的天气变化。
不过,这种晴雨预测仪是否在室内和露天两种条件下都同样灵验、同样准确,每个钓鱼的人应该自己去试验一下。
用枪打蚊子
由政府出资建立的、以达尔文命名的禁猎禁伐办公室的楼宇,坐落在一个半岛上。周围是雷宾海。这雷宾海是新的海,特殊的海,它不久前还是一片森林!海水本来就少,所以很浅,有些地方水面还露着树梢。这个海里的水是淡水,温温的。亿万计的蚊子于是滋生在这水里。
这些小吸血鬼钻到科学家们的实验室、餐厅和宿舍,闹腾得他们都做不好事、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傍晚,各个房间里忽然嘣嘣嘣,都放起了霰(xiàn)弹枪。
出了什么事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用枪打蚊子。
当然,子弹不是真子弹,是铅霰弹。科学家们把少量平时打猎用的火药装进带引信的弹壳里,拿弹塞紧紧堵上。然后,往弹壳里满满装上杀虫粉,塞好,不让杀虫粉外溢。
这样,枪一放,杀虫粉就像微尘似的弥漫了整个屋子,还钻进所有缝隙里去,微尘到哪里,哪里的虫子就都死光了。
绿色朋友
我们这里的森林,以前好像是无边无际的。
然而因为我们不珍爱森林,不保护森林,乱砍滥伐,结果,原来苍翠葱茏的地方,就出现了沙漠和沟壑。
农田的周围没有了森林做护卫,燥热的风就会从遥远的沙漠刮来,进攻农田。火热的沙子把田地覆盖,庄稼也就被烤死了。谁也没有办法保护这些庄稼。
江河、池塘和湖泊的岸边没有了森林,积水就渐渐干涸了,沟壑便开始进攻农田。
当我们醒悟过来,当我们开始对风、干旱和沟壑宣战,我们绿色的朋友就又回来了,森林又来帮助我们了。
哪里的江河、池塘和湖泊裸露在烈日之下,受到烈日的烘烤,我们就派森林到哪里去。魁伟的森林像高高大大的壮汉,挺起伟岸的身躯,用头发蓬松的大脑袋去遮蔽江河、池塘和湖泊,不受太阳的灼晒。
哪里的田野需要摆脱凶恶的风,免受遥远沙漠里热沙的来袭,不让风来侵害我们的庄稼,我们就在哪里营造森林。森林巨人挺起它宽阔的胸脯,挡住凶恶的风,像一道穿不透的长城一样,保护农田,保护庄稼。
哪里松软的土地往下坍塌,沟壑迅速扩大,凶残地吞噬我们农田的边缘,我们就在哪里营造森林。我们绿色的森林朋友在那里用它强有力的根系,牢牢抓住沃土,把沃土巩固在我们的田野,不许沟壑啃噬我们的农田。
征服旱灾的战斗,我们在坚韧地进行着。
追踪报道
林国里的搏战(续前)
白桦苗的遭遇,同草族和小白杨几乎没有两样:它们全被云杉扼杀了。
现在,云杉在那块林木采伐迹地上独霸天下,没有争夺地盘的对手了。我们的通讯员收起帐篷,搬到另外一块采伐迹地上去——伐木工人前年,不是去年,在那里砍伐过一片树木。
在那里,他们亲眼看见了独霸林间空地的云杉,在争夺战发生后第二年的情景。
云杉这种树族是特别强大的,不过,它们也有两个弱点。
第一个弱点是,它们扎在泥土里的根伸得虽然远,却都不深。秋天,狂风在开阔的林木采伐迹地上肆意奔闯,许多小云杉被风暴连根拔起。
第二个弱点是,云杉在年幼时还没有健壮到足以对付冬天酷烈的严寒。
云杉上的芽全冻死了。有些树枝还很娇弱,也都被寒风吹断了。春天来时,那块被云杉控制的地盘上,连一棵小云杉都没有了。
云杉不是年年结子的树。所以云杉虽然很快赢得了地盘,但是这地盘并不稳固。有很长一个时期,它们没有能力与其他种族的树相抗衡。
草族是很狂勇的。第二年春天刚从地面露头,就跟别的种族你死我活地打起来了。这一会儿,它是同小白杨、小白桦去拼杀。
小白杨和小白桦都已经长高了,用不着使多大劲儿,就把韧细而又弹性很好的野草从自己身上抖落了下去。草层层密密地包围着树苗,反而对树苗有益无害。去年的枯草,像厚厚的地毯般铺在地上,腐烂时会散发出热量。新生的野草,把刚出世的娇弱的小树盖着、护着,不让小树受到早霜的残害。
小白杨和小白桦长得很快,矮小的野草怎么也赶不上树苗的生长速度。野草不赶趟了。它这一落后可是致命的——因为草一照不到太阳,它就活不成了。
哪一棵小树都长得比野草高,并且它们很快把自己的枝叶伸展开来,把草遮蔽了。白杨和白桦没有云杉那种浓密的针叶可以遮挡住阳光,但它们的叶子宽,树荫布得大,所以还能遮住阳光,扼杀野草。
如果小树生得稀疏,草族还能够得到些阳光,因此还会有些生存的机会。但是在采伐迹地上,小白杨和小白桦都是密集生长的。它们聚集在一起,齐心协力地同野草搏战,它们把手臂般的树枝挽起来,一排排彼此紧紧相挨。这简直是一个林中空地上密不透风的树荫大帐篷了。野草在地下分享不到阳光,就都纷纷死了。
过了不久,我们的通讯员就看见了结果:战役打响后的第二年,白杨和白桦就大获全胜了。
于是,我们的通讯员又搬到第三个采伐迹地上去观察。
他们看见了些什么?我们将在下一期的《森林报》上报道。
乡村消息
母鸡的餐厅
今天一大早,母鸡就被送到它们的大餐厅去了。它们这次出远门,也算运气好,有汽车送它们。不过,它们住还是回来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母鸡的大餐厅,就在收割过的麦地里。麦子收走了,地上还剩下麦茬和撒在地上的麦粒。这麦粒也不能白白糟蹋在地里啊,农人们就把母鸡送到地头餐厅去。这里成了临时的母鸡村。这餐厅确实只是临时的。它们捡完了麦地上撒下的最后一些麦粒,就又被装上车子,送到其他麦地上去捡麦粒。
失踪的阿姨
不久前,河岸别墅里来了两个避暑的阿姨。后来听说,她们两人又神秘地失踪了。大家四处寻找,结果在离别墅三公里的地方找到了她们。
这两个到别墅里来的阿姨迷路了。早上,她们到河里去洗澡,她们分明记得,自己是从淡蓝色的亚麻地里穿过去的。午后,等她们洗完澡回家时,转来转去也没找到原来淡蓝色的亚麻地,于是就迷路了。
这两位新来避暑的阿姨不知道,亚麻是清晨开花,到中午时分花就都凋谢了。这时再看亚麻地,已经由一片淡蓝色变成一片翠绿色了。
送浆果上路
树莓、茶藨(biāo)子、醋栗,这几种浆果都熟了。它们也就该从乡村进城去了。
不管需走多远,醋栗反正是不怕的。它说:
“把我送走吧!我能受得住长途运输,走得越早我越精神。我现在没熟透,所以还是硬邦邦的,经得住震荡,耐得住摇晃。”
茶藨果也说:
“只要轻拿轻放,我走多远的路都不怕。”
但是,树莓一听说要走远路,就沮丧得不行,说:
“你们还是别碰我,求求你们把我留在原处吧!颠簸和摇晃会给我带来不幸的,会把我变成糨糊(jiàng hu)的。”
乱糟糟的鱼餐厅
这里,池塘里插着几个木牌,上头都写着“鱼餐厅”。这水底里的餐厅没有椅子。每天早晨,在写着“鱼餐厅”的木牌周围,就像是开了锅似的,鱼们都焦急地等着吃早餐。鱼还没有养成井然有序的用餐习惯,一到时间,就你挤我,我推你,碰碰撞撞乱作一团。
早上七点钟,大厨房的人用小船给水底餐厅送饭来了——有煮马铃薯,有用杂草做成的团子,有晒干的小金虫和许多其他鱼喜欢吃的东西。
这个时候,来餐厅就餐的鱼可真多!每个餐厅里至少有四百条鱼围着吃饭呢。
一个少年自然科学家讲的故事
我们村庄在一片橡树林旁边,却很少见杜鹃飞到这片树林里来。它们来了,也是叫一两声,就一去不回头了。
今年夏天,我老听见杜鹃“咕咕、咕咕”的叫声。我一直没有弄明白,直到发生了下面的故事。
农人们把牛群赶到树林里去放牧。一天晌午时分,一个放牛的孩子突然高声嚷叫道:
“牛发疯了!”
我们大家赶紧跑进树林里去看。哎哟!这是怎么啦?可吓死人!母牛乱跑乱跳乱叫,拼命拿尾巴啪啪啪甩自己的背,莫名其妙地撞树,眼看脑袋都要撞破了!要是不留神,我们都会被踩死的。
赶快把牛群赶开!这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是毛毛虫惹的祸。橡树上爬满了毛毛虫,咖啡色的,一条条都大得出奇,毛茸茸的,像一只只小野兽!所有的橡树上都爬满了,有的树已经光秃秃的,一点儿绿色也见不到了——毛毛虫把树叶全啃光了!毛毛虫身上的茸毛在不断往下脱落,经风一吹,就到处飞扬,戳疼了牛眼睛,牛一难受,就发疯了!
好在飞来了无数杜鹃!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杜鹃!还不只杜鹃,也有其他的各种鸟:有美丽的黄鹂,金晃晃的,背上均匀地横着黑色条纹;有樱桃红颜色的松鸡,它们的翅膀上都有淡蓝色条纹……周围的鸟统统飞到我们的橡树林里来吃毛毛虫了。
结果呢,你们自己也能想象,橡树都挺过来了。过了不到一个星期,所有的毛毛虫都被鸟儿吃光了。这鸟儿可真厉害啊!要不是它们,我们这片小树林准得完,想想都后怕呀!
尤兰
林野专稿
令人费解的事情
我们这里发生了一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一个放牛的孩子从林边牧场上跑回来,边跑边大声嚷嚷:
“小牛被野兽咬死了!”
农人们都“啊”一声惊叫起来,挤奶的女人们甚至号啕大哭起来。
被咬死的,是一头我们这里最讨人喜欢的小牛,它还在展览会上得过奖呢。
大家都即刻扔下手头的活儿,径直往林边牧场上跑,得赶快去看个究竟。
牧场上,只见一头小牛僵僵地躺在树林边上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它的奶头被咬掉了,脖子挨后颈的部位也给咬出了小洞,其他都完好。
“是熊咬的。”有丰富经验的谢尔盖说,“熊就这样,咬死就扔下了。它要等发出臭味了才来吃。”
“是这样的。”同样很有经验的安德烈说,“毫无疑问,是这样的。”
“大伙儿先散了吧!”谢尔盖说,“咱们在这棵树上搭个棚。熊过会儿不来,那么明天夜里准来。”
这时,大家才想起第三个对狩猎有丰富经验的人——塞索依·塞索依奇。他个儿小,刚才虽然也挤在人群里,大家却没注意到他。
“你也跟我们一起搭伴蹲守吧?”谢尔盖和安德烈异口同声地问。
塞索依奇没有吭声。他绕到一边去,仔细查看地上留下的痕迹。
“不,”他说,“熊不会到这里来的。”
谢尔盖和安德烈耸了耸肩。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大伙儿散去了。谢尔盖和安德烈也走开了。
谢尔盖和安德烈砍了些树枝,在附近的松树上搭起了一个棚子。
这时,他们看见塞索依奇又来了,带着枪,还有他的猎狗红霞也跟着来了。
他一来,就又察看小牛周围地面上留下的痕迹,不知为什么他还仔细看了一阵旁边的几棵树。
随后塞索依奇迈步走进了树林。
那天晚上,谢尔盖和安德烈两人猫在棚里蹲守着。
他们蹲守了一夜,也没见什么野兽来。
两人又蹲守了一夜,还没有守出什么名堂。
第三夜,野兽还没来。
谢尔盖和安德烈两人守得失去了耐心。他们交谈起来:
“可能有什么小线索,我们没注意到,而塞索依奇注意到了。让他说着了,熊不来了。”
“那咱们去问问他?”
“问问那头熊?”
“干吗问熊啊?问塞索依奇。”
“咱们也没招儿了,也只好去问他了。”
他们去找塞索依奇。塞索依奇刚从树林里回来。
塞索依奇进了门,把口袋往墙角一撂,随即擦起枪来。
“让你说着了。”谢尔盖和安德烈说,“你是对的,熊没有来过。这里面的道理,你倒是说给我们听听。”
“你们听没听说过,”塞索依奇问他们,“熊只啃掉了牛的奶头,而扔下肉一点儿不吃的?”
谢尔盖和安德烈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啊,熊是不会这样闹着玩的。
“你们看过地上的脚印吗?”塞索依奇接下去追问他们。
“看过。脚印很大的,都能有二十五厘米宽。”
“爪子很大吗?”
这一问可把两个人全问住了。
“爪子印倒是没留意。”
“这就是了!要是熊脚印,一眼就可以看见爪印的。那么,你们倒是说说,有哪一种野兽走路的时候,是把爪子收缩起来的呢?”
“狼!”谢尔盖连想也没想,就把“狼”字冲出了口。
塞索依奇只干咳了一声。
“好个脚印专家啊!”
“胡扯!”安德烈说,“狼的脚印跟狗差不离,只是稍稍大一点儿,稍稍窄一点儿。猞猁!猞猁走路才往上收起爪子。猞猁的脚印,才是圆不溜秋的。”
“对!”塞索依奇说,“咬死小牛的,是猞猁。”
“说着玩儿的吧?”
“不信,你们自己看看口袋里。”
塞索依奇和安德烈急忙跑到口袋跟前,三下两下把系在袋口的带子解开,里面是一张红褐色的猞猁皮。
瞧,事情再明白不过了,咬死小牛的就是它!那么,塞索依奇是怎样追上猞猁,怎样结果了它,这就只有他和他的红霞知道了。他们知道,可他们不说,他们谁也不告诉的。
猞猁袭击一头牛,这种事情是十分罕见的,可是偏偏我们这里就碰上了。
捉 虾
夏天,是捕虾的好季节。
你必须了解虾的生活习性。
小虾是从虾子里孵化出来的。虾子有成百粒,整个冬天都附着在虾的身下。它们在河岸和湖岸的小洞穴里过冬。这些虾子在产下前,是怀在雌虾的腹足里(河虾有五对脚,最前面一对是钳螯)和尾巴下面的后肚里的。初夏时节,虾子在温暖的水域里裂开来,孵化出蚂蚁般大小的小虾。
小虾头一年要换八次甲壳(这其实是它的外骨骼);成年后,一年换一次。把旧的一层甲壳脱掉后,虾就裸身躲在洞里,一直到身上的新甲壳长硬了,才出来。许多种鱼都爱吃脱了甲壳的嫩体虾。
虾是夜游神,白天躲在泥洞里。而只要感觉近旁有猎物出现,它就连强烈的阳光也无所顾忌,从洞里冲将出来,把猎物捉住。虾逮猎物的时候,我们在水面可以看见从水底冒上一串串的气泡来——这是虾呼出来的气。水里的小鱼啊小虫啊都是虾的食物。不过,比较起来,虾最爱吃腐肉了。虾对腐肉的气味儿特别敏感,打老远它就能闻到。
所以,捉虾的人就用小块臭肉、死鱼、死蛤蟆来做捕虾的诱饵。晚上,它们嗅到臭肉的气味,就从洞里出来,这时候,在水底最容易捉住它们。虾在觅食时,是头朝前游走的;只有在逃走的时候,才后退着走。
捕虾时,要把诱食的饵系在虾网上,虾网绷在直径三四十厘米的木箍或铁丝箍上。一定不能让虾进网拖了腐肉就逃脱。虾网要用细绳捆缚在长竿的一端,人站在河岸或湖岸上,把虾网浸到水底。虾多的地方很快就会有许多虾钻进网里去,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还有一些比较复杂的捉虾办法。不过,最简单的办法是连虾网也不用,在水底里涉水到虾洞处,用手捉住虾背,把虾从洞里拽出来。当然,这样有时候会遭虾螯钳住,但那也不是多么可怕的事。
如果你随身带去一口小锅,还带上葱、姜和盐,你就可以当场现捉现煮现吃。
在温热的夏夜,头上是满天星斗,让星星看着我们在小河边或湖边的篝火旁烧虾吃,实在是妙不可言!
八方呼叫
注意!注意!
《森林报》!《森林报》向你们呼叫!
今天是6月22日,是一年当中太阳照射地面时间最长的一天,即一年当中白昼最长的一天。我们通过无线电与天南海北进行联系。
苔原和沙漠,森林和草原,海洋和山峦,都请注意啦!
在这盛夏时节,在这白昼最长、黑夜最短的日子里,你们那里都在发生些什么?
喂!喂!这里是北冰洋群岛
你们说的是什么样的黑夜啊?我们这里甚至忘了夜和黑暗。
我们这里是永昼,二十四小时都是白天。太阳忽而升起来,忽而落下去,可就是不沉浸到海里。这样的永昼日子,我们这里要延续三个月。
这里天不会黑,所以什么植物都长得很快。就像童话里说的那样,那草不是一天一天而是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从地面往上跳着长起来,叶子不是一天一天而是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茂盛起来,花不是一天一天而是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热闹起来。沼泽里长满了苔藓。就连光溜溜的石头,都在生长起五彩缤纷的植物。
苔原苏醒了。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没有斑斓的蝴蝶,没有漂亮的蜻蜓,没有灵敏的蜥蜴,没有青蛙和蛇。我们这里没有一冬都在洞穴里冬眠的大大小小的野兽。我们这里的土地一年到头都被冰封冻着,即使是盛夏时节,地面的冰也只化开最表面的一层。
乌云一般的蚊群,在苔原上雷鸣似的飞着。可是我们这里没有歼灭蚊子的飞翔名将——那些行动灵敏的蝙蝠。它们怎么能在这里待得下去呢?它们只能在黄昏和黑夜追捕蚊子啊!然而我们整个夏天都没有黄昏和黑夜,所以就算是它们能飞到这里过夏,也都得饿死啊!
我们这里的岛屿上,野兽的种类不多,只有旅鼠这种短尾啮齿动物,还有雪兔、北极狐与驯鹿。偶或有大白熊从海里游到我们这里来,身子左右摇晃,在苔原上寻找小动物充饥。
不过,我们这里鸟多极了,多得数不清!虽然背阴的地方还能见到积雪,但已经有大批大批的鸟飞往这里了。它们有百灵,有北鹨,有雪鹀,有鹡鸰,所有能歌善唱的羽翼朋友都飞到我们这里来。有些鸟,你们可能压根儿没听说过。或许鸥鸟、潜水鸟、鹬、野鸭、雁,你们可能知道,但像暴风鹱(hù)、样子逗人笑的花魁鸟,你们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鸟,连我们也叫不出它们的名儿呢。
它们鸣叫、喧闹、歌唱。整个苔原,连光溜溜的岩石上都让鸟窝占据了。有些秃岩上,星罗着鸟窝,千万个鸟窝一个挨着一个,石头上只要有小凹坑,哪怕小得只能容下一个蛋,就有鸟去做窝。
那个热闹,那个欢腾啊,就和你们在鸟市所见的一个样儿!
如果有猛禽斗胆飞近这里,那么立马就会飞起大群的鸟与之抗争,奋身向它扑去,仅凭惊天动地的喧叫声,就能把强盗的耳朵震聋,况且,随即还有鸟喙雨点儿般猛啄过去。为了维护自己新生孩子的安全,面对不共戴天的仇敌,谁都会奋起拼命的。
你现在知道了,我们苔原上,夏天有多热闹!
你会问:“你不是说,你们那里夏天没有夜,那么鸟兽都什么时候睡觉呢?”
它们几乎就不睡觉。它们忙啊,没工夫睡啊!打个盹儿,又接着干活儿了:有的找食喂自己的孩子,有的做窝,有的孵蛋。谁都有忙不完的事儿,谁都不闲着,因为我们这里的夏季很短。
睡觉?到冬天再睡觉,也为时不晚,它们会在冬天睡够一年的觉。
喂!喂!这里是中亚细亚沙漠
我们这里恰恰相反,现在大家都在睡觉。
我们这里,太阳整天都毒辣辣的,把草木都灼烤死了。最后一场雨是什么时候下的,我们都记不起来了。可说来也很不可思议,虽然这样晒吧,草木也没全枯死呢。
这晒不死的草木中,有一种叫骆驼刺,它约半米高,根钻到火热的土地深处去——能钻进五六米深的地方呢。在那里,它可以汲取到地下水以滋养自己。有些矮树和草,不长叶子,就长绿色的细毛毛,这样,它们可以减少水分蒸发。我们这里的矮树一片一片的,这些无叶丛林,你放眼望去,见不到一片叶子,只有绿色的细枝。
风一刮起来,沙漠里就卷起灼烫的灰沙,像密布的乌云,能把太阳都遮蔽了。于是突然之间,满地咝咝、飕飕地响,俨然成千上万的蛇游走叫嚣,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这不是蛇,是无叶树林的细枝,被风刮得在空中像鞭子似的疯摇疯抽。
真正的蛇,这会儿都在睡觉。沙原上的沙蟒是黄鼠和跳鼠的凶残杀手,为了躲避沙蟒的袭击,这两种沙漠鼠也都钻进沙子里去睡觉了。
小兽们也在睡觉。四腿细长的黄鼠用一块土坷垃,把自己的洞口堵得严严的,不让阳光晒进去,成天躲在里头睡觉,它们只在大清早出洞来,给自己找点儿东西吃。这会儿,为了找到一棵没晒枯的小植物给自己充饥,得跑多少路啊。所以,黄鼠们干脆钻到地底下去,它们将长久地睡在地下,睡过一个夏天、一个秋天、一个冬天,直到第二年春天。一个年头,它们就出来溜达三个月,其余的时间都在地下睡。
蜘蛛、蝎子、蜈蚣和蚂蚁,它们为了躲避毒辣的太阳,都躲藏了起来。有的躲在石头底下,有的躲在背阴的土里,它们到夜里才爬出来。行动敏捷的蜥蜴和爬得很慢的乌龟也看不到了。
野兽们都搬到沙漠边缘地带去住了。那里,它们容易喝到水。禽鸟们早已孵出了小鸟,带上自己的孩子飞走了。夏天不走的,只有那些飞得快的山鹑,它们可以飞到一百多公里外的小河边去,喝够了,还装饱嗉囊(sù náng),随后急急忙忙飞回自己的窝里来喂小鸟。飞这样长的路程,在它们看来算不了什么。不过,它们也并不愿在沙漠久留,一旦雏鸟学会飞翔,它们也就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了。
只有人不怕沙漠。
人在这里挖掘灌溉用的沟渠,把水从高山上引来,让死寂的沙漠变成绿茵茵的牧场和农田,让这里长出果木,建起果园和葡萄园。
人不怕风,不怕沙浪,是因为人能够同水、同植物缔结联盟。有人工灌溉的地方,密密层层的树木就会像绿色的长城屹立不倒,青草把无数细根扎进地里,抓住了沙粒,这样,沙丘也就不能再越过我们给它划定的界线了。
喂!喂!这里是乌苏里大森林
我们乌苏里大森林,不像西伯利亚大森林,也不像热带雨林。这里有松林,有云杉林,还有爬满了葎草和野葡萄藤的阔叶树。
这里的野兽有驯鹿、斑羚、棕熊、黑熊、黑兔、猞猁、虎、豹、棕狼和灰狼等等。
鸟类呢,有淡灰色的松鸡,漂亮的野雉,俄罗斯灰雁,中国白雁,普通的野鸭,栖居在树上的怪模怪样的、五色斑斓的鸳鸯,还有长喙、白脑袋、红腰身的朱鹭。
白天,大森林里宽大的树冠连理交错成一顶绿色大帐篷,阳光透不下来,所以终日黑魆魆的。
我们这里,一到夜里就漆黑一片。其实,连白天也跟夜间差不了多少。
现在,各种鸟都已产了蛋,或孵出了小鸟。各种野兽的幼崽都已经长大了,在进行猎食练习呢。
喂!喂!这里是库班草原
我们的田野一马平川,一望无际。
在刈(yì)完庄稼的田野上空,盘旋着鹰、雕、兀鹰和游隼。现在光秃秃的地上已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了,打老远,就能看清老鼠、田鼠、黄鼠和仓鼠从洞里往洞外探头探脑,鹰隼们要收拾它们就比较容易了。
在麦子还没有被收割的时候,有些小野兽偷吃了多少麦穗啊!现在它们正在搜罗撒在田间的麦粒,搬回洞里去,可以装满它们的地下粮库,它们在储藏冬粮呢。大一些的野兽也不落后,在猛禽们收集冬粮的同时,狐狸在收割后的麦地里捕捉小兽。白色的艾鼬也来帮我们除掉这些啮齿动物,它们干起来可利落了。
喂!喂!这里是阿尔泰山脉
在阿尔泰山脉的低洼盆地上,闷热和潮湿是常态。早晨,露水在热烈的阳光下很快就蒸发尽了。晚上,草场上空浓雾弥漫。上升的水蒸气冷却后凝成白云,悠悠飘浮在山顶上,所以,每天天不亮前起来看,可以看到云雾在阿尔泰山脉的顶端缭绕,长年如此。
白天,这里的太阳把水蒸气送上天空,在那里变成水点,形成雨云,当雨云越积越多而乌云密布的时候,雨就从天空落下来了。
山上的积雪在夏天不断消融。只有那些最高峰顶上还是白的,那是终年不化的冰雪。阿尔泰山脉的顶峰上,有一大片的冰原和冰河,那里冷极了,连正午当空的太阳都晒不化那里的冰雪。
但这些山顶上照样有水,雨水和冰水自上而下奔流着,汇成一条条山涧,沿山坡滚滚而下,当它们从断崖上直泻而下时,就成了一挂挂瀑布。这水不停地往下流,流入江河。夏天,河里的水太多了,就暴涨而外溢出河岸,于是盆地就泛滥起了洪水。
我们这里的山上什么都有:底层的山坡上有茫茫的大森林;往上,有广布在高山上的肥沃草原;再往上则遍地铺满苔藓和地衣,就像是寒带的广袤苔原;到山顶,那就跟北极一样了,那里永远是冰天雪地,永远是冬天。
在那最高的峰巅,自然就没有野兽走动,也没有飞禽栖息。只偶尔有强悍的雕和兀鹰飞上去,在高空用锐利的眼睛从云端往下俯瞰,搜寻它们要猎取的小动物。可到山腰处,就好像形形色色、林林总总的居民住在一座高楼大厦里那样,鸟兽各自盘踞着一层,一切按规矩来,谁该住多高就住多高。这“大厦”的最高一层是光秃秃的岩石,只有公野山羊能毫不费劲攀登上去,在那里住下。住在略低一层的是母野山羊,还有跟母火鸡差不多大小的山鹑。
在肥沃的高原草场上,住着挺着长犄角的羱(yuán)羊——一种阿尔泰山绵羊,它们享受着这里丰美的青草。雪豹跟到了这里来猎食它们。那里还住着旱獭,鸣禽也聚集在这里。再往下,就是原始大森林了,里面住着松鸡、大雷鸟、鹿,还有熊,等等。
只有盆地里适合播种小麦。在山上,稍高的地方我们用马来帮助耕种,而更高的地方,我们用牦牛来犁地。
喂!喂!这里是海洋
我们的国家有三面国界被无边无际的大海拥抱着,西面是大西洋,北边是北冰洋,东边是太平洋。
我们乘轮船出发,穿过芬兰湾,渡越波罗的海来到大西洋。在大西洋上,我们频繁同外国船舰相遇。有英国船,有丹麦船,有瑞典船,有挪威船;有商船,有邮船,还有渔船。渔船在这里捕捞鲱鱼和鳕鱼。
出了大西洋,我们来到北冰洋,沿欧亚两大洲的洋岸,有一条北方大航线。这里是我们的领海。这条航线是我们勇敢的俄罗斯航海家开辟的。这里厚厚的冰层封锁着海洋,随时都能给人带来致命险情,叫人有来无回。就为这缘故,此前人们认为打通这条航线是不可能的。然而现在,你看,我们的船长们驾驶着一队队的船只,由力大无穷的破冰船开道,循着这条航线航行。
我们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看见了许多见所未见的奇迹。起先,我们沿着大西洋赤道暖流航行。我们在这儿碰到了漂浮的冰山。太阳光映照着的冰山,是亮晶晶的,直晃我们的眼睛,睁都睁不开。我们在那里看到许多鲨鱼和海星。再往前驶去,暖流就折转向北,流向北极,就从这里,开始了辽阔无边的大冰原。这冰原在洋面上静静地顺洋流漂浮着,分开,又合拢。我们的飞机在海洋上空侦察,随时把冰原上可以通行的航道通报给船只。
在北冰洋的许多岛屿上,我们看见了成千上万正换毛的大雁,那么无助,那么无奈。它们翅膀上的翎羽都脱光了,因此就飞不起来了,只要把它们围起来,就可以把它们赶进网里去。我们看见不时咧出大獠牙的海象,它们从水里钻出来,趴在冰面上休息。我们还看见令人惊叹不已的各种海洋动物:有个头很大的海兔,有一种头顶戴个大皮囊的鸟,那皮囊可以突然鼓起气来,于是活脱脱像是头上忽然扣上了一顶钢盔!我们看见了许多逆戟鲸,它们露出让人一看就胆战心惊的大牙,飞速游动,追猎鲸鱼和鲸鱼崽。
不过,鲸的事就留到下次再谈吧。我们还将航行到太平洋去,那儿能看到的鲸鱼将更多。再见!
竞技场
夏季第1次竞技
1.有一种鸟,就在沙地上的坑里下蛋,这种蛋是什么颜色的?
2.蝌蚪是先长前腿,还是先长后腿?
3.短尾毛脚燕做的窝,同尾巴叉形的家燕做的窝,从外表上看有什么不同?
4.哪一种鸟把鱼刺铺在窝里当垫子?
5.为什么苍头燕雀、金翅雀、绿篱莺之类的鸟,在树枝间做的窝不容易被人发现?
6.夏季里抓紧生一次蛋,孵出来,生儿育女的任务就完成了——所有的鸟都这样吗?
7.什么生物在水底用空气给自己造房子?
8.什么动物的孩子还没出世,就交给别的鸟去抚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