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诗篇
西风脱去森林的夏装,鸟儿飞往他乡
9月。
乌云蔽日,森林一天比一天阴郁了;风开始频繁地呜呜啸叫。秋季的第一个月,一步步向我们走近。
春天有春天的工作,秋天也有秋天的工作。不过秋天的工作跟春天的工作恰恰相反。秋天的工作从空中开始。树冠顶端的颜色逐渐发生变化,起先是变黄,接着是变红,再接着是变成褐色。它们不能从太阳那里得到充足的光照,很快就丧失了葱绿的色彩,日甚一日地枯萎了。在树枝上叶柄生长的那个地方,出现一个衰老的晕圈。在无风的平静日子里,树叶也会一片接一片地飘落。黄色的白桦树叶从这儿落下,红色的白杨树叶从那儿落下,在空中轻盈地摇晃着,飘荡,飘荡,随后无声地沿着地面滑动,最后落定。
清早醒来的时候,你头一次看到青草上有白霜,于是,你在日志上写道:“秋天到了。”这落秋霜的夜间,秋天就算真的开始了。头一次下霜,都是在黎明前。
从枝头飘落的枯叶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刮起了西风,那是专摘树叶的风——把森林华丽的夏装吹去。
天空中失去了雨燕的身影。家燕和在我们这一带度夏的其他候鸟都飞拢来,集合成群,在夜间悄无声息地陆续出发,飞上了遥远的旅程。空中穿梭的飞鸟一天少似一天,天空就显得一天比一天空旷了。
水越来越凉,人越来越不想到河里去洗澡了……
然而,突然,似乎专为纪念那火热的夏季似的,天气又回暖了。一连几天干爽无风,艳阳朗照。一根根长长的、细柔的蛛丝在宁静的空中飘飞……田野间,清新的绿意欢快地闪着艳丽的光泽。
“夏天还舍不得走哩!”村里人边笑吟吟地说着,边欣慰地望着显出蓬勃生机的秋播作物。
森林居民忙着做漫长冬季来临前的准备。寄托着森林希望的生命,都妥妥帖帖地藏好了地方,它们知道,现在一切对新生命的关怀都中止了——这种对生命的关怀,要到明年春天才会再有。
只有一只兔妈妈怎么也安不下心来。它还不愿意夏天过去,所以又生下秋兔来!这秋兔也叫“落叶兔”。
这时长出来的食用菇,柄儿很长。
夏季过去了。
候鸟离开它们出生地的日子不远了。
又像春天一样,森林里给我们编辑部发来了一封封电报:时时有新闻,天天有大事。又像候鸟回乡时那样,鸟儿开始大搬家——有所不同的是,这一回是从北边往南边搬。
秋天就这样开始了。
森林里的树叶在变黄
(发自森林的第4号电报)
不知不觉间,那些身着缤纷彩服的鸣禽都看不见了。我们没有看见它们出发的情景,因为它们多半是在半夜里飞走的。
许多禽鸟出发的时间都在夜半时分,这样虽然辛苦些,却更加安全。要知道,隼啦,鹰啦,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猛禽,白天都在半路上拦截候鸟!而黑夜里,这些猛禽是不会去袭击它们的。在猛禽看不见东西的夜里,候鸟们却能清楚地辨别航线。
在飞越大海的路途上,一群群水鸟出现了,它们是野鸭、潜鸭、大雁、鹬鸟等。这些羽翼旅行家在春天歇过脚的地方停下来歇脚。
森林里的树叶在一天天变黄。兔妈妈又生了六只小兔崽。这是今年最后一窝小兔子了。我们称它们为“落叶兔”。
在海湾内的淤泥岸堤上,不知是谁,每天夜里都去印上一串小竹叶和小圆点儿。这些小竹叶和小圆点儿遍布淤泥表层。我们在这小海湾的岸上,搭了一个小棚子,想暗中观察是谁在那儿撒欢。
森林要闻
恋家的鸟儿
白桦树上的叶子已经稀疏了。光秃秃的树干上,椋鸟窝在风中孤零零地晃来晃去——这些小房子现在被主人们丢弃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忽然飞来两只椋鸟。母椋鸟钻进窝里,不知道在里头忙些什么。而公椋鸟落在枝头,愣了一阵,四面瞅瞅,随后唱起歌来。歌声很小,仿佛是唱给自己听。
公椋鸟唱歇了。母椋鸟飞出窝来,慌慌忙忙地向鸟群飞去。公椋鸟跟在母椋鸟后面,也向鸟群飞去。
时候到了,它们上路的时候到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它们就要起程了。
今年夏天,它们在这幢小房子里孵出了小鸟,养育自己的孩子。它们现在是来跟这小房子告别的。往往是这样,真要离开的时候,又不免留恋起来。
它们是不会忘记小房子的。明年春天,它们还要回到这里来住。
秋高气爽的早晨
9月15日。
天气还在显示着夏天的余威。我和平常一样,一大早就到园子里去。
我走到外面一看,只见天空一碧万顷。空气微微透着一丝凉意,高树、矮树和青草间挂满了银亮亮的蛛网。富有弹性的蛛丝上,密密麻麻地缀着细小的露珠。每张蛛网中央都守着一只蜘蛛。
一只小蜘蛛在两棵小云杉的树枝间布下了一张银色的网。这网被秋露衬托着,俨然是一块玻璃,一碰就会稀里哗啦地碎掉。蜘蛛缩成很小的一个球,僵在那里不动。苍蝇还没飞来,所以,它正好打个盹儿,以逸待劳。不过也难说,它可能已经冻死了吧?
我用手指小心地碰了一下小蜘蛛。
没想到,小蜘蛛像一粒没有生命的小石子似的掉落下来了。我看见它一落到草丛里,立刻就跳起来,飞逃开去,躲藏起来。
装死还装得挺像哩!
令我感兴趣的是:小蜘蛛还会不会回到网上来?它能找到这张网吗?或者另织一张网?试想,新织一张网得费多大劲儿呀——得多少趟来来回回、前前后后地奔忙,需要打多少结子、绕多少圈子,要费多少神、劳多少心、出多少力啊!一颗小露珠在小草的梢头上抖动着,好像长长的睫毛上的一颗泪珠。露珠里闪着一点小星火,透映出喜悦的光彩。
路旁最后的几朵小野菊花,垂着它们的花瓣裙,等待着太阳来晒暖它们的身体。
如玻璃般脆亮的空气带些轻寒,显得异常纯净,色彩斑斓的树叶也好,被露水和蛛网染成银色的青草也好,或者夏天从来没有过的那种纯蓝的小河也好,一切都是这样的华美、绚烂和喜气洋洋。
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一只黑琴鸡在森林附近用压低的喉音叫着。
我向传来叫声的地方走去,想从矮树林后偷偷靠近黑琴鸡,听听它在秋天回忆起春天那些游戏的时光时,怎样连声地叫唤。
可我刚走到矮树林前,那黑琴鸡就扑棱一声,几乎是从我脚下飞了起来,声音响得我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原来它就在我旁边,我还以为它离我很远哩!
正在这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吹喇叭似的鹤唳——一群鹤在森林上空飞了过去。
它们离开我们了……
森林通讯员 韦里卡
乡村消息
最后一批浆果
沼泽地上,蔓越苺成熟了。它们生长在草堆上,浆果就贴青苔躺着。隔老远就能看见浆果,它们是生长在什么东西上的呢?看不清。只有把眼睛凑到跟前去,才能看见在青苔柔软的垫子上,蔓延着一些特别细的茎。茎的两侧生着一些直挺挺的、闪着绿光的小叶子。
原来,这是一整株蔓越苺。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祝你们一路平安
每晚,都有一批羽翼旅行家振翅上路。它们不慌不忙地飞着,不发出一点儿声音,飞飞又停停,停停又飞飞,这跟春天飞来那会儿可很不一样啊。
一望即知,它们很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出生地呢。
飞走的次序同飞来时恰好相反:羽毛鲜艳夺目的鸟先起飞,春天最先飞来的苍头燕雀、云雀、鸥鸟最后飞走。有许多鸟是年轻的先飞。燕雀是母的比公的先飞,那些健壮、更能吃苦耐劳的鸟,会在故乡耽延得久些。
大多数鸟是直接向南方飞——飞往法国、意大利、西班牙,飞往地中海、非洲。
有些鸟是向东方飞,经过乌拉尔,经过西伯利亚,飞往印度。
有的甚至飞到美国。几千公里的路程,在它们的脚下一闪而过。
林中巨兽的打斗
傍晚,当晚霞染红了西天,森林里传来喑(yīn)哑的短声吼叫。这是林中巨兽——犄角高耸的大公驼鹿,正从密林里走出来。它们边走边用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向敌人挑战。
魁梧的大汉们在林中空地上相遇。它们用蹄子频频刨地,耀武扬威地摇晃着笨重的犄角。它们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它们低下头猛击狠撞,连连发出咔嚓咔嚓、咚咚咚咚的声音,斗着斗着,两副犄角就缠在一起。它们以巨大身躯的全部重力撞击对方,拼命想扭断对方的脖子。
它们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冲上去打斗,一下子把前身弯曲触地,一下子又用后腿支撑着站立起来,用硬角猛烈地对撞。
有人把公驼鹿叫作犁角兽,这是有道理的:它们的犄角宽宽大大,像犁似的。
被打败的公驼鹿,有的惊慌地退出打斗场,落荒而逃;有的受到可怕的大角的致命撞击,撞断了脖子,鲜血迸涌,轰然倒地。胜利的公驼鹿这时就用蹄子把战败者踢死。
于是,巨大的吼声又震撼了森林,那是胜利者吹起了胜利的号角。
在森林深处,一只没有角的母驼鹿在等待着它。胜利的公驼鹿成了这一方森林的霸主。
它不容许其他任何一只公驼鹿到它的领地里来,连年轻的小驼鹿也不可以,一看见,就非撵开不可。
它那喑哑的吼声,像夏日里的雷声,能传到很远的地方。
它们等待着帮手
高大的树木和矮小的树木这时都忙着安顿自己的后代。
槭树的树枝上悬挂着一双双的翅果。翅果已经裂开,在那里等待秋风把它们吹落、传播开去。
草族在等待秋风。在蓟(jì)草的长茎上,从干燥的头状花里,露出了一串串华丽的、蚕丝般的灰色茸毛。香蒲的茎长得比沼泽地带的草还要高,它的梢头穿上了褐色的小皮袄。山柳菊毛茸茸的小球已经做好准备,期待着在晴朗的日子里被风带向四面八方。
还有许多草的小果实上生满茸毛,有的长,有的短,有普通形状的,也有羽状的。
庄稼地里、路旁和沟旁的植物,它们等待的不是风,而是四条腿的动物和两条腿的人。这些植物当中,有牛蒡(bàng),它那带刺的干燥花盘里,盛满了有棱角的种子;有鬼针草,它的黑果实是三角形的,最爱钩挂在行人的袜子上;还有带钩刺的猪殃殃,它的小圆果实喜欢死死钩住人的衣衫,只有用一小块毛绒来揩,才能把它擦掉。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秋天的蘑菇
森林里现在是一派凄凉景象。你看,树叶全落光了,落叶在潮湿的地上散发出一股股腐烂的气息。唯一能让人提起兴致的是,成片成片的秋菇兴致勃勃地冒出来了——这是蜜环菌。它们有的一堆堆地在树墩上丛集,有的爬上了树干,有的散布在地上,似乎是离开了大伙儿独自在一边徘徊。
这大朵大朵的蘑菇看上去让人高兴,采起来也令人愉快。几分钟就可以采得一小篮,而且是光采菇帽,净挑肥厚的采呢!
小蜜环菌的样子非常好看。它们的帽子绷得紧紧的,好像孩子头上的无檐小帽,下面围着一条白色的小围巾。过几天,帽子会翘起来,变成一顶实实在在的帽子,围巾会变成领子。
整个帽子上都是烟丝般的小鳞片。它是什么颜色的?很难确切地描述出来,是一种叫人看了很舒服的、宁静的淡褐色。小蜜环菌的菇帽下的菌褶是白的,老蜜环菌的菌褶是嫩黄色的。
你注意过吗,老菇帽盖到小菇帽上去的时候,小菇帽上就好像敷上了一层粉。你会想:“莫非小蜜环菌都长霉了?”
可是,随后你会想起:“这是孢子呀!”是的,这粉状的东西是老菇帽撒下来的孢子。
如果你想吃蜜环菌,就一定得熟知它们的一切特征。市场上,把毒蕈错当成蜜环菌是常有的事。有些毒蕈很像蜜环菌,也生长在树墩上。不过,这些毒蕈的菇帽下没有领子;菇帽上也没有鳞片,颜色格外鲜艳,有黄的,有粉红的;帽褶或者是黄的,或者是淡绿色的;并且,孢子是黑不溜秋的。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鹬鸟都到什么地方去了
(发自森林的第5号电报)
我们想在窥探中弄明白,是什么动物在海湾沿岸的泥地上留下了一串串竹叶形的脚印和一个个小圆点。
原来是鹬鸟。
满是淤泥的小海湾,是鹬鸟的一个好去处。它们在这里落脚,既可以休闲,又可以找食物充饥。在这柔软的淤泥上,它们大踏步地走来走去,自由自在,于是就留下了一长串的竹叶形趾痕。它们把嘴插进淤泥里去,从里面拽出小虫子来当早点。凡是长嘴插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个个小圆点。
我们捉到一只鹬。它在我们家屋顶上住了整整一个夏天。我们在它的脚上套了一只很轻的铝质金属环。环上刻着一行字:Moskwa,Ornitolog. Kmitet A,No.195(莫斯科,鸟类研究委员会,A组第195号)。随后我们把这只鹬放掉,让它戴着脚环飞走。如果有人在它过冬的地方捉住它,我们就可以从报上知道我们整个地区的鹬都到什么地方越冬去了。
森林里的树叶已经全部变了颜色,开始脱落。
城市新闻
野性的呼唤
在秋天到来的这些日子里,差不多每夜都可以在城郊听到吵闹声。
听见阵阵闹哄哄的响声,人们就从床上跳起来,把头伸向窗外,看发生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乱子。
外面院子里,家禽都在扑棱翅膀,鹅咯咯地叫唤,鸭子嘎嘎地吵着。是鼬来袭击它们了吗?不然,就是狐狸钻进院子里来了?
可是,在石头垒砌的围墙里面,在房子的铁门里面,哪里会有狐狸和鼬呢?
主人在院子里巡查了一遍,又检查了一下家禽圈栏。看不出任何异常。没有任何异样呀!门上安着坚固的锁和门闩,谁也不能偷偷钻进来呀!唯一的可能是,一只家禽做噩梦,然后所有家禽都跟着嚷嚷。这不,现在不是静悄悄的,又什么事儿也没有嘛!人们又钻进被窝里睡觉了。
但是,过了个把钟头,又咯咯、嘎嘎地闹腾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呀?院子里又出什么乱子了?
当你打开窗户,躲在一旁倾听,只见暗幽幽的天空上,闪烁着星光,四下里静悄悄的。
可是,不一会儿,影影绰绰的有什么东西从空中瞬间掠过去,那影子秩序井然,一条一条的,把天上金色的星星都遮蔽了。这时,传来一阵低沉的、断断续续的轻啸声。
家鹅和家鸭一下子都醒来了。这些家禽好像已经忘记了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滋味,可这会儿又忽然莫名其妙地打内心里冲动,高高地扬起翅膀,不住地扑棱。它们踮起脚,伸长脖子,叫呀,嚷呀,在叫嚷声里,明显能听出它们的苦闷和悲哀。
它们那些自由的野姐妹,在黑魆魆的高空,用召唤的叫声回答它们。一群又一群羽翼旅行家,从石头房子和铁房子上空飞过。野鸭的翅膀发出扑扑的声音。大雁和雪雁用沉哑的喉音叫着,彼此呼应着。
“哎,跟我们一起上路吧!走吧,离开饥饿!走吧,跟我们一起走吧!”
候鸟响亮的叫声终于消失在远方,而那些早已忘记怎样翱翔的家鹅和家鸭,还在石头围砌的院子里吵吵嚷嚷,继续闹腾着。
野蛮袭击
在圣彼得堡的伊萨基耶夫斯基广场上,青天白日里,当着行人的面发生了一场野蛮的袭击。
鸽子从广场上飞起来。这时,从伊萨基耶夫斯基大教堂的圆屋顶上,突然飞下来一只大隼,向最边上的那只鸽子猛扑过去。只见一大片羽毛散乱地飞舞着。
行人看到那群受惊的鸽子,都慌忙躲到屋檐下了。大隼抓住被啄死的鸽子,吃力地飞回大教堂的圆屋顶上。
我们的城市上空,经常有大隼出没。这些羽翅强盗,喜欢在教堂的圆顶和钟楼上,居高临下地筑建它们的强盗窝——从这里俯瞰,视野开阔,侦察猎物比较方便。
森林里再也听不到鸟儿的歌声了
(发自森林的第6号电报)
冰冷的早霜袭向大地。
矮树林中,有的树好像遭了刀削斧砍,叶子似雨点般纷纷飘落。
蝴蝶、苍蝇和各种甲虫,都各自寻找地方躲藏起来了。
候鸟中的鸣禽匆匆飞过一片片丛林。它们已经饿了,忙着去寻找食物充饥。
只有鸫鸟不抱怨缺少食物,它们成群结队地向一串串熟透的花楸果飞去。
寒风在丛林的秃枝间呼啸,树木都沉沉地睡了。
森林里再也听不到鸟儿的歌声了。
到树林里去采蘑菇
九月里的一天,我和几个伙伴一同到森林里去采蘑菇。
我在那儿吓跑了四只花尾榛鸡。它们全都灰扑扑的,脖颈很短。
后来,我看见了一条死蛇。它趴在树墩上,已经干了。树墩上有个小洞,洞里有什么东西在咝咝地叫。我想,这洞里一定有蛇,就慌忙地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随后,我向沼泽地走去,在那里,我看见了一群从没见过的鸟:七只鹤——像七只绵羊似的——从沼泽地上飞起来。以前,我只在图画书上见过鹤,现在我亲眼看见了,感到很稀罕。
伙伴们每个人都采了满满一篮子蘑菇,就我一个老是在树林里瞎转悠。到处都有鸟忽地一下飞过来,忽地一下飞过去,到处都有鸟在叽叽喳喳地鸣叫。
我们回家的时候,一只灰兔从路上穿过去,它的脖子是白的,它的后脚也是白的。我从那棵有蛇窝的树墩旁绕过去。我们还看见许多雁,它们飞过我们村庄的时候,大声地叫唤着。
森林通讯员 别佐梅内依
喜 鹊
春天那会儿,几个乡村的淘气孩子捣毁了一个喜鹊窝。我从他们手上买来一只小喜鹊。只过了一天一夜,我就把它驯服了。第二天,它已经会到我的手掌心里吃东西、喝水了。我给这只喜鹊取了个名字,叫“魔法师”。它听惯了我对它这样叫,只要一叫它,它就叫着答应。
喜鹊的翅膀长硬了以后,总喜欢飞到门上去,站在门框上面。门对面的厨房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个抽屉,抽屉里总放着一些食物。有时候,我们刚拉开抽屉,喜鹊就一下子从门上飞下来,钻到里面去,急急地啄里面的东西吃。我们把它拖出来,它还嚷嚷着,老大不愿意呢!
我去打水的时候,喊一声“魔法师,跟我来”,它就落在我肩膀上,跟我走了。
我们吃早餐的时候,喜鹊总是头一个忙碌起来:又是抓糖,又是抓甜面包,有时候还把爪子伸进滚烫的牛奶里去。
最可笑的是,我到菜园里为胡萝卜地拔草时,“魔法师”蹲在田垄上看我干活儿。看着看着,就学我的样子,把一根根草拔起来,聚成一堆。它在帮我干活儿呢!
但它弄不清应该拔什么,于是,就把杂草和胡萝卜苗一起拔出来了——给我帮倒忙哩!
森林通讯员 薇拉·米赫耶娃
把自己藏起来
天一日日地变冷了,冷了!
美丽的夏季过去了……
血液都变冷了,动作也变得不很灵活了,老犯困呢。
尾巴长长的蝾螈在池塘里住了一夏,一次也没浮出水面来。现在,它却爬上岸来,慢慢爬到树林里去了。在那里,它找到一个腐烂的树墩,扒开树皮,钻到树墩下面,蜷缩成一团,准备在里面过冬。
青蛙则相反。它们从岸上跳进池塘,沉到池塘底,钻到淤泥深处。蛇和蜥蜴躲到树根底下,把身子埋在暖和的青苔里。鱼成群成群地挤到河床上,在那里找个深坑潜进去。
蝴蝶、苍蝇、蚊子、甲虫等纷纷钻到树皮和墙壁裂口、缝隙里藏起来。蚂蚁堵上所有进出的门户,包括高层的全部出入口,它们爬到住宅的最深处,在那里紧紧地挤成一团,一动不动,开始了它们的冬眠。
饥饿难耐的时候到了。饿得不好受啊!
热血动物,像禽鸟和野兽,它们倒不太怕冷。只要有东西吃进肚子里去,体内就会像生起炉子一样。可是,随着冬天的来临,能吃到的东西越来越少——饥饿,伴随着寒冷到来了。
蝙蝠是靠吃蝴蝶、苍蝇和蚊子这些东西过活的,然而随着冬天的到来,蝙蝠吃不到它们了。于是,蝙蝠也只好躲起来,躲进了树洞、石穴岩缝和阁楼的屋顶下,用后脚抓住一样东西,把自己倒挂在那里。它们用翅膀裹住自己的身体,如同严严地裹在一件斗篷里,就这样头冲下,睡了。
青蛙、癞蛤蟆、蜥蜴、蛇、蜗牛都躲起来了。刺猬躲在树根下的草窝里。
獾也缩在洞里,不出来了。
原仓鼠
我们在挑选马铃薯种的时候,忽然发现,牲畜圈里有一个东西在窸窸窣窣地蠕动。
后来跑来一只狗,在发出声的地方蹲下,伸出鼻子闻。可那小兽只在地下钻动,硬是不出来。狗开始用爪子刨,边刨边汪汪叫,因为地下的小兽正朝它窸窸窣窣地钻。狗挖出了个小坑,这时,能稍稍看到小兽的头了。于是狗挖得更卖力。它挖出了个大坑,把小兽拖了出来。小兽扭头使劲咬它。狗把小兽提起来,甩到了身后,随后大声吠起来。小兽有小猫那么大,毛色灰蓝,略略带点儿黄、黑和白。我们通常把它叫作“卡尔梅什”,就是原仓鼠。
森林通讯员 玛丽娅·巴拉徐娃
追踪报道
林中候鸟一批又一批飞往越冬地
从天上俯瞰我们这广袤的国土,往往是人们的一个心愿。
秋天,乘气球升到空中,升到比高高矗立的森林还要高,比浮动的白云还要高——离地面大约30公里吧。就是升到那么高,也看不见我们国土的疆界。但是,只要天气晴朗,没有云彩遮蔽大地,视野就会非常辽阔。
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看,会觉得我们的大地整个儿在移动:有什么东西在森林、草原、山峦和海洋的上面移动……
这是鸟群,无数的鸟群。
我们这里的鸟正离开故乡,一批又一批地动身,往越冬地飞去。
当然,有些鸟留下来,像麻雀、鸽子、寒鸦、灰雀、黄雀、大山雀、啄木鸟和其他一些小鸟,它们都不飞走。还有大个儿的苍鹰和猫头鹰。但就是鹰和猫头鹰这样的猛禽,冬天在我们这里也没有多少事可干,因为它们要捕食的鸟儿,大多已经离开我们这里了。候鸟从夏季末尾就开始动身,最先飞走的是春天最后飞来的那一批。候鸟陆陆续续地飞去,直到河水结冰为止。最后离开我们的,是春天最先飞来的那一批,如白嘴鸦、云雀、椋鸟、野鸭、鸥鸟等。
不同的鸟飞往不同的地方
鸟是从平流层飞往越冬地的——你们是这样以为的吧?其实,鸟并不都是南翔去寻找越冬地的。
不同的鸟在不同的时间飞走。大多数鸟是在夜间起飞的,因为这样比较安全。而且,鸟并不都是从北方飞往南方去过冬的。有些鸟是秋天从东方飞到西方。有些鸟正相反,从西方飞到东方。我们这里有一些鸟,一直飞到北方去过冬!
我们的特约通讯员们,有的给我们发来电报,有的利用无线电向我们报道什么鸟往哪里飞,以及这些羽翼旅行家飞往越冬地的沿途状况。
自西向东
“切——依!切——依!”红色的朱雀在鸟群里这样交谈着。
早在8月的时候,它们就从波罗的海海滨,从圣彼得堡和诺夫哥罗德两地开始了它们的旅行。它们从容不迫地飞行,吃喝都不发愁,一路上很容易找到果腹的东西,所以它们用不着慌。不像春天,它们都忙着赶回去筑窝、养育孩子。
我们看见它们飞过伏尔加河,飞过乌拉尔一座不高的山岭,此刻看见它们在巴拉巴——西西伯利亚西部的草原上。它们不停地向东飞,向日出的方向飞。它们从一片丛林飞到另一片丛林——巴拉巴草原上到处都是桦树林。
它们尽可能在夜间飞,白天休息、吃东西。虽然它们是成群结队地飞,而且群里的每一只小鸟都边飞边留神四周的一切,生怕会遇到什么不测,可是不幸的事还是时有发生,往往一个不留神就会被鹰叼去一两只。西西伯利亚多的是猛禽——雀鹰、燕隼、灰背隼等,防不胜防。它们飞得太快了!当小鸟从一片丛林飞往另一片丛林的时候,不知要被那些猛禽捉去多少!夜里不是鹰们活动的时间,所以要好一些,当然,夜里有猫头鹰,但毕竟猫头鹰数量不多。
沙雀在西伯利亚拐弯,它们要飞过阿尔泰山脉和蒙古沙漠,飞到炎热的印度去,在那里过冬。在这漫长而又艰难的旅途上,那些可怜的小鸟,有多少要成为猛禽的牺牲品啊!
铝质脚环 Φ-197357 号简史
俄罗斯的一位青年科学家用轻金属铝制成一只脚环,套在了一只腰身纤细的北极燕鸥的脚上。脚环的号码是Φ-197357。这是1955年7月5日的事了,地点是在北极圈外白海边的坎达拉克沙禁猎区。
这年的7月底,燕鸥雏鸟刚学会飞的时候,就和大燕鸥结成一群,开始它们的冬季旅行了。起先,它们往北飞,飞向白海海域,接着沿科拉半岛北岸往西飞,随后,又往南飞,先是沿挪威、英国、葡萄牙飞,接着沿整个非洲的海岸线飞。它们绕过好望角,偏向东方,从大西洋向印度洋飞去。
1956年5月16日,一位澳大利亚科学家在大洋洲西岸弗里曼特尔城附近,捉住了这只戴Φ-197357号脚环的小北极燕鸥。从坎达拉克沙禁猎区到这里的直线距离,是24000公里。
它的标本,连同它脚上的铝质金属环一起,被保存在澳大利亚珀斯市动物园的陈列馆里。
自东往西
每年夏天,在奥涅加湖上,都要孵化出大群大群如乌云一般的针尾鸭和大群大群如白云一般的鸥鸟,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到了秋季,这些乌云和白云就要向日落的西边飞去。一群针尾鸭和一群鸥鸟,动身向越冬地飞去。
来,让我们乘飞机跟在它们后面飞。
你们听见刺耳的啸声了吗?接着,很快就听见水的泼溅声、翅膀的扑棱声、野鸭绝望挣扎的嘎嘎声、鸥鸟的鸣叫声……
这些针尾鸭和鸥鸟本来是打算在林中湖泊上小憩的,哪儿晓得会遭到一只正在迁飞的隼的袭击。它就像牧人的长鞭呼呼抽动空气一样,在飞往空中的野鸭背上掠过去。它那最后面的趾爪,锋利得简直就像一把弯弯的小尖刀,它就用这极具威慑力的利爪冲破了飞行途中的野鸭群。
一只野鸭在它猛烈的袭击中受伤了,长长的脖子像鞭子似的垂了下来,它还没来得及掉入湖中,那只动作迅捷的隼就呼地一转身,在水面上一把抓住了它,用钢铁般的嘴壳一啄,就把它带去当午餐了。
这只隼,真是野鸭群的天敌啊!
它从奥涅加湖和野鸭们一同起飞,跟它们一同飞过圣彼得堡、芬兰湾、拉脱维亚……肚子饱胀的时候,它就蹲在岩石上或树枝上,冷冷地睥睨着鸥鸟在水面上飞掠,看着野鸭在水面上脚朝天、头朝下地频频潜水,嬉戏着翻跟头,瞅着它们从水面上飞起,集结成队继续向西飞,向黄灿灿的太阳在波罗的海的灰色海水里沉落的地方飞。
但是,隼的肚子一饿,它立马腾飞到天空中,迅速追上野鸭群,冲进去,逮一只来充饥。
它就这样跟随着野鸭群,沿波罗的海的海岸、北海的海岸飞行,跟着野鸭群飞过不列颠岛。到了那里,这只羽翅“恶狼”才放弃了对它们的纠缠。
我们的野鸭和鸥鸟留在这里过冬。而隼,只要它想,只要它乐意,它就跟上别的野鸭群和鸥鸟群向南飞,飞向法国,飞向意大利,越过地中海,向酷热的非洲飞去。
向北,向北,一直向北
欧绒鸭——我们做过冬的鸭绒大衣用的那种既轻又暖的鸭绒就是从这种绒鸭身上拔取的。绒鸭在白海的坎达拉克沙禁猎区稳稳当当地孵出了它们的小绒鸭。那个禁猎区已经进行了多年保护绒鸭的工作。大学生和科学家给绒鸭戴上脚环,把带号码的很轻的金属环套在它们的脚上,为的是要弄清楚禁猎区的这种鸟都飞到哪里去过冬,有多少绒鸭回到禁猎区、回到自己的老窝来,另外,还可以弄明白这些奇妙绒鸭的种种生活细节。
现在,经过数年考察,已经弄清楚,绒鸭从禁猎区起飞,就一直向北飞,飞到阴郁灰暗的北方去,飞到北冰洋去,那里有格陵兰海豹,还有白鲸在沉闷地长声叹息。
白海不久就要整个被厚厚的一层冰雪覆盖起来,冬天,绒鸭在这里没有东西吃,所以它们要飞到北方去。在北方,水面一年四季不冰封,海豹和白鲸在那里捉鱼吃。
绒鸭从岩石和水藻上啄软体动物吃。这些北方的鸟,只要能吃饱就行,它们从不挑肥拣瘦。北方的酷寒和无边无际的汪洋,它们都无所畏惧。绒鸭暖暖的冬衣披裹在身上,一丝寒气也透不进,是世界上最保暖的绒毛!更何况那里空中常有北极光,有巨大的月亮,有明亮的星星。尽管那里的太阳一连几个月都不露面,可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北极的野鸭反正觉得饱暖无忧,在那里自由自在地度过漫长的北极冬夜。
林野专稿
林国里的搏战(续完)
我们的森林通讯员找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看到林国种族间的搏战已经结束。
那是云杉的国度,也就是我们的通讯员寻访最初所到的那片林木采伐迹地。
关于林国的这场残酷战争是怎样结束的,我们的通讯员采访到了这样一些消息:
云杉在同白桦、山杨间你死我活的争夺战中,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大批云杉在争夺战中死去。然而,结果还是云杉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云杉比对手年轻。白桦和山杨的寿命比云杉短,年老体衰的白桦和山杨不能再如云杉那样迅速生长,于是,云杉就长得高过它们,把可怕的毛茸茸的大掌伸到它们头上,夺走了白桦和山杨不可或缺的阳光。于是,它们的阔叶日渐枯萎了。
云杉不断生长,越来越蓬大,树荫也越来越浓,它们下面的地窖越来越深,越来越黑暗。在那样黑魆魆的地窖里,凶恶的苔藓、地衣、小蠹虫、木蠹蛾等都在等待着枯萎的白桦和山杨——苔藓、地衣们的活跃,预示着战败者的最终死亡。
许多年过去了。
自从那片老云杉被人砍光后,已经过去了100年。为了抢夺那片空地而起的战争,也延续了100年。现在,在那里,又矗立起了一片阴森森的老云杉林。
老云杉林里,是听不到鸟儿歌唱的,也没有快乐的小兽进去落户。各种各样偶然出现的绿色小植物,难免因没有阳光而枯萎、死去,在云杉林阴森森、黑魆魆的国度里,很难有可以存活的植物。
每年,冬寒到来时,林木间的战争就自动停止了。冬季是树木的休眠期。它们睡得比洞里的狗熊还要沉——像死了一般:体内的树液停止了流动,它们不吃,也不生长,只是昏昏沉沉地呼吸着。
你去云杉林里听听,这里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你去云杉林里看看,这里只见当年败下阵来的白桦和山杨的尸体。
我们的通讯员采访到这些消息:今年冬天,这片阴森森的云杉林将被砍伐掉——按计划,将要在这里采伐木材。明年,这里将变成一片新的采伐迹地。在这里,林木种族间的战争将重新开始。
不过,这次战争有我们人类的参与,不容许云杉独霸天下了。我们将干预这场持续不断、周而复始的可怕战争,把这里不曾有过的新树种引进新的采伐迹地来。我们将关心新树种的生长,必要的时候,将在顶部开出几扇“窗户”,让明亮的阳光透射进来。
到那时,鸟儿将飞来,给我们唱快乐的歌。
乡村消息
征服沟壑
在我们的田野里出现了沟壑。沟壑一年比一年严重地侵袭我们的农田。我们要跟沟壑做斗争,不让它们扩大。
我们知道,为了制止沟壑的侵袭,得栽些树把沟壑围起来。树根挽住土壤,就能稳固沟壑的边沿和斜坡。
现在是秋天了。我们的苗圃里培育起了几千株速生树苗,杨树呀,灌木柳呀,还有刺槐。我们现在已经在移种这些树苗了。
再过几年,树木就可以把沟壑的斜坡给巩固住了。
将来,我们还要征服沟壑本身呢!
大队委员会主席 科利亚·阿格福诺夫
采集种子去
9月是很多树木结下种子的时节。这时必须抓紧做的事,就是多多采集种子,这样,苗圃里才能种出足够多的树苗,绿化运河和池塘。要多多采集树木的种子,需要在它们完全成熟之前,或者在它们刚成熟的时候,在很短的时间内采完。特别是挪威槭、栎树和西伯利亚落叶松的种子,下手要快,不宜耽搁。
宜在9月里采集的树木种子有苹果树的、野梨树的、山荆子的、红果接骨木的、皂荚树的、荚蒾(mí)的、欧洲板栗的、榛树的、沙枣的、沙棘树的、丁香树的、黑刺李的和野蔷薇的,还可以采集克里木和高加索常见的欧洲山茱萸(zhū yú)的种子。
我们的绝妙好主意
造林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春天,我们过植树节。这一天,是大家造林的节日。
我们在池塘四周栽上树,免得烈日把池塘烤干。我们在高高的河岸上栽种树苗,这样,陡峭的河岸就不会垮塌了。我们把学校的运动场绿化了。这些树苗都成活了,入夏以来长大了许多。
现在,我们想出了这样的一个好主意:冬天,田间所有的道路都会被雪掩埋起来。每到冬天,我们都不得不砍下整片的小云杉,用它们来拦住村道,免得道路被雪掩埋。有的地方还得立上路标,以免行人在风雪中迷路,陷进雪堆里。
我们想:为什么要砍掉这么多的小云杉呢?一劳永逸地在道路两旁栽上活的小云杉,多好!让那些小云杉去生长,去保护道路不被雪掩埋起来,并且成为路标吧!
我们这么想,就这么做了。我们在森林边缘挖出许多小云杉,用箩筐运到道路两旁来,再挖坑栽上。我们细心地给小云杉浇水,那些小树欢欢喜喜地在道路边生长了。
森林通讯员 万尼亚·扎米亚金
城市新闻
挑选下蛋的鸡
昨天,养禽场进行母鸡挑选,选择最好的下蛋母鸡。农人用一块木板把母鸡小心地赶往一个角落里去,然后一只一只捉去给养禽专家鉴别,把会下蛋的母鸡挑出来,把不会下蛋的母鸡淘汰掉。
专家手里提着一只喙长身单的母鸡,小小的冠子颜色淡红,两只眼睛眯缝着,呆呆的,像在问:“捉我做什么?”
专家一看这只母鸡神情不佳,就交还给主人,说:“这样的鸡,我们养禽场不要。”
接着,专家提起一只嘴短眼大的小母鸡,它脑袋宽,冠子血红且歪向一边,两只眼睛亮亮的。母鸡边挣扎,边咕咕乱叫,好像在说:“放开我!快放开!你别抓我,别烦我!你自己不挖蚯蚓吃,还不许别人挖!”
“这只行!”专家说,“这只会给我们下蛋。”
原来,挑选下蛋母鸡是很有讲究的,要挑选那些活泼有劲、神气活现的母鸡才好。
大搬家
鲤鱼妈妈春天在小池塘里产卵。过了许多日子,卵里孵出了70多万条小鲤鱼。这个池塘就住着这70多万条鲤鱼兄弟姐妹。这个家好大哟!过了一个半星期,它们就觉得拥挤得受不了了。于是就大搬家,搬到大池塘里去住。鱼苗在大池塘里成长,秋天就长成大鲤鱼了。
现在,小鲤鱼正准备到冬季的池塘里去。过了冬天,它们就是一岁的鲤鱼了。
星期日
小学生帮助农人收获肉质根类作物:甜菜、芜菁(wú jīng)甘蓝、胡萝卜和欧芹。孩子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芜菁甘蓝,比小学生瓦杰克的脑袋还大。
最让他们惊奇的是,饲养牲口用的胡萝卜竟大得出奇。
根娜·拉里诺娃把一根胡萝卜立在自己的脚边,一看有齐腰高!胡萝卜的上面,有巴掌宽大呢。
“古时候,一定是用这种胡萝卜打仗。”根娜说,“用芜菁甘蓝代替手榴弹打敌人。肉搏战的时候,就用这大胡萝卜砸敌人的脑袋!”
“古时候,根本不可能培育出这么大的萝卜。”瓦杰克说。
“把小偷关在瓶子里!”
“把小偷关在瓶子里!”
这句话是养蜂人说的。
那天,因为天冷,蜜蜂没有飞出蜂房。黄蜂这群小偷正等着这个机会哩。
小偷们飞到养蜂场来偷蜂房里的蜂蜜。可是,它们还没飞到蜂房,就闻到一股蜂蜜的香味,看到养蜂场上摆着几个装蜂蜜的瓶子。
于是黄蜂立即改变了主意,不想到蜂房里去偷蜂蜜了。也许它们觉得,从瓶子里偷要更文明些,而且比从蜂房里偷风险低。
它们钻进瓶子里去试了试,于是都上了当,凡是钻进去的都淹死了。
林野专稿
六条腿的马
有经验的猎人都知道,雁有好奇的脾性。猎人还知道,雁比其他鸟警惕性都高。
一大群雁停落在离河岸一公里的浅水沙滩上。那里,人走不过去,爬不过去,坐车也过不去。雁把头藏在翅膀底下,缩起一只脚,安安稳稳地睡大觉。
怕什么呢?它们在一旁安放了警惕性很高的岗哨呢!
这一群雁的每一个侧面,都布有一只老雁在站岗。老雁不睡觉,也不打瞌睡,它们全神贯注地扫视四面八方。在这种情况下,你倒是试试,怎样给它们来个防不胜防。
猎人盯上了雁群。
猎人走来,猎枪枪筒长长的,从他的肩膀后头露出来,身边颠儿颠儿地跑着一条狗。
猎人向四野环视着。半明半暗中,他望见了雁群。他站住了,从肩上取下枪来,从腰间解下装着面包的口袋。他把口袋扔在沙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猎枪搁到口袋上。狗马上蹲下,看守着主人的东西。
猎人在附近找到一块木片,很快在沙地上挖了个坑,用沙将坑围了起来。然后,他把海潮冲上来的树枝呀,木棒呀,枯草呀,通通都捡了来,用它们堆成一个瞄准射击用的掩体,免得让雁发觉。
猎人往枪里上好子弹,然后在掩体里埋伏好。他吹了声口哨,把狗叫到自己身边。现在,从倾斜的沙岸上看过来,既看不到人也看不到狗了。
这时,天渐渐放明了。猎人埋伏在掩体里。
大群大群的候鸟,时不时鸣叫着飞向远方。
猎人肚皮贴在掩体里,所以只能看见前面的东西,也就没有发现从他后面的树林里飞出来一只大苍鹰。大苍鹰的两只尖尖的翅膀在空中只一扇就掠了过去,眨眼间藏进了一棵松树的枝叶丛中,把自己伪装起来,埋伏着,等待自己的猎物。
在斜坡上,埋伏着的猎人听到了鸟群的喧嚣声,狗立即从掩体里跳了出去,它刚想在沙地上蹲下来,只见从掩体里扔出一小块面包来,擦着它的鼻子飞过。狗马上去追面包,它刚叼住要吞下,新一块面包又从掩体里扔了过来,落在了离它几步远的沙地上。狗又跑过去把那块面包捡了起来。
从掩体里飞出的面包,在远处是看不见的,但是候鸟们看见了狗,只是不明白狗为什么在沙地上来回疯跑。
一只白额雁钻到水里,游向岸边。它把头转过来转过去,好奇地注视着这只跑来跑去的狗。
面包一块接一块地从掩体里扔出来,扔到各个方向,饥饿的狗依旧为了寻找面包而来回奔跑。从掩体的一个缺口里,伸出一支枪筒来。但是白额雁没有看见枪口已经对准了它,所以还直直地对着狗看,想看出个究竟来。最后,枪口瞄准了大雁的胸部。
猎枪始终准准地对着白额雁,阳光在明亮的枪筒上闪烁。这明亮的闪光落到白额雁眼中,引起了它的猜疑。
恐惧压倒了好奇。白额雁立即飞离水面往后转,回到雁群中去。猎人在掩体里连声骂。野物又从他手中滑脱了,白额雁已经飞出了他的视野。
猎人急忙抓起枪和口袋,大踏步向树林走去。狗夹着尾巴,在他身后紧紧相随。
躲在水草中的白额雁看见敌人走进了树林。
太阳从西部落下去了。
白额雁又在夜色中睡去。梦中,它的肩头忽然被撞了一下,于是它醒了。它很快把脖子从翅膀下伸出来,睁开双眼。头几秒钟,它什么也看不见。四周一片漆黑,雾更浓了,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海浪的声音妨碍它辨别其他的声音。
接着它又被撞了一下,这下撞在了它的胸口上,差点儿把它撞倒。这时,耳边传来它熟悉的叫声。
“嘎嘎!”白额雁拼尽全力大叫起来。
黑暗中,前后左右都传来同样的叫声。
“嘎!嘎!嘎!嘎!”白额雁们纷纷叫起来。
第二天,白额雁们降落在村外的一块越冬庄稼地里。它们四散开来,啄吃地里的嫩苗。只有两只年长的白额雁站着一动不动。它们站着,脖子伸得长长的、挺挺的,毫不懈怠地警惕着,守护着四散的雁阵。
雁们啄吃着嫩苗,但是一传来“嘎——嘎——嘎——”的警报声,它们立即就忘记了饥饿,小心翼翼地四下巡视。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不错,是有一匹马从村子方向慢慢迈着碎步走来。看来,拴它的缰绳被挣脱了,它脖子下还晃着那截绳子哩。但是白额雁不怕马——要是马背上没有人的话。
附近没有人。
白额雁又啄吃起嫩苗来。其他雁也都平静下来。
担任警卫的雁“嘎嘎嘎”叫得更响了。
白额雁看见,那担任警卫的雁定定地望着那匹走近的马。它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马会让警卫雁这么心神不宁。这一次,所有的雁都聚拢起来,雁群密密匝匝地簇拥在一起。所有的雁都注视着那匹走过来的马,现在白额雁感觉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它越看马,越觉得奇怪。它看出来这马似乎有六条腿,于是它心里发怵,害怕起来。最后,警卫雁从地上展翅飞起,想飞到这个奇怪的六脚动物身边绕一圈,看看情况。
雁群等警卫雁回来报告侦察结果。警卫雁飞到半途,就立即折返,发出逃跑的信号。
雁群嘎嘎地叫起来,嚯嚯地扇动翅膀,紧随领头雁慌忙飞了起来。
那个躲在马后的猎人闪到一旁,拿枪瞄准雁群,追踪放了一枪——砰!但是雁们及时接到警报,已经飞远了。
雁群得救了。
八方呼叫
注意!注意!
《森林报》!《森林报》编辑部向你们呼叫。
今天是9月22日,是白天和夜晚一样长的日子。我们通过无线电与天南海北进行联系。
苔原和沙漠,森林和草原,海洋和山峦,都请注意啦!
请你们讲讲,现在,秋天,你们那里都在发生些什么。
喂!喂!这里是乌拉尔原始森林
我们这里这些日子正忙着迎迎送送。对走的客人要送,对来的客人要迎。
我们在迎接从北方、从苔原到我们这里来的鸣禽、野鸭和灰雁。它们路过我们这儿,只是歇歇脚,所以停留的时间都不长。今天飞来一群,吃了些东西,明天你再去看,它们已经不在了,它们半夜里就从容上路,又继续往前飞了。
我们正欢送到这里来度夏的候鸟。秋天一到,它们中的大部分就开始了秋日的远行,它们飞向温暖,飞向越冬地。
秋风横扫着白桦树、山杨树、花楸树,扯下了它们发黄、发红的叶子。
落叶松一片金黄,夏日里柔软的针叶,如今都变得粗糙了。每到晚上,就有一些笨重的、两边翘着胡子的林中公松鸡,飞到落叶松的树枝上来。它们浑身乌黑,蹲在色调柔和的金黄色的针叶间,啄食松子来填饱它们的嗉囊。
花尾榛鸡在黑魆魆的云杉林里尖声叫唤。
这里出现了许多红胸的公红腹灰雀和淡灰色的母红腹灰雀、深红色的松雀、头脸通红的白腰朱顶雀和角百灵。这些鸟是从北方飞来的,它们觉得这里很好,就留下来,在我们这里过冬,不再继续南飞了。
田原空旷了。
细长细长的蛛丝被勉强能觉察出来的微风轻轻吹动,在田原上空、在晴朗的白天亮晶晶地飘飞。
这里,那里,最后一批三色堇盛开着。卫矛伸展着桃叶形的叶片,悬着无数漂亮的小果子,就像中国的小红灯笼挂在矮树枝头。
我们正挖马铃薯呢,菜园里在收割最后一批蔬菜——卷心菜。我们的菜窖里装满了过冬用的蔬菜。
我们还在原始森林里采集雪松的坚果。
小野兽们也跟我们人类一样,积极准备着过冬的粮食。花鼠,就是那种尾巴细、背上有5条黑横纹的小鼠,它们把雪松的许多坚果拽到树墩底下贮藏起来,还在我们的菜园里偷了不少葵花子,把它们的仓库填塞得满满当当。
红松鼠在树枝上为自己晒蘑菇,它们刚把淡蓝色的皮大衣换上,准备过冬。
森林里长尾巴的老鼠、短尾巴的田鼠和水䶄都用各种各样的谷粒装满了它们的仓库。
林中的白斑乌鸦,就是星鸦,也正在搬运坚果,藏进它们过冬的树洞里头、树根底下,以备隆冬时节闹饥荒的日子食用。
熊给自己找定了一个地方做熊洞,它用锋利的脚爪一块一块地撕下云杉的树皮,做自己过冬的褥子。
大家都准备过冬,都在辛苦地忙碌着。
喂!喂!这里是乌克兰草原
沿着被太阳烤焦的光溜溜的草原,许多活蹦乱跳的“小球”在飞奔、在跃动。它们飞到人跟前来,把人包围起来,扑到人的脚背上来,却一点儿都不疼,因为它们落下时很轻很轻。其实它们根本不是什么球,而是圆圆的一团团枯茎,茎尖向外戳着。现在草团儿飞过了土坡和沙丘,飞到远处去了。
这时风把一丛丛成熟的风滚草连根拔起,把它们像推轮子那样推着跑,它们也趁这个机会一路滚动播撒种子。热风很快就不能在草原上游荡了,因为我们造起了森林带,它们已经站起来保卫农耕土地。这些护林带将挽救我们的收成,不让收成被旱灾毁掉。
种种野禽和水禽汇集到草原湖的芦苇丛中,它们有的是本地的,有的则是过路的。在小峡谷里,在没有割过草的地方,聚集着一群群肥肥胖胖的小鹌鹑。这个季节的草原上,兔子多得不得了——全是有着棕红色斑点的欧洲野兔。我们这里没有雪兔。
狐狸和狼也很多,不管用枪打,还是放狗去咬,都很容易得手!
在市场上,到处都是西瓜、香瓜、苹果、梨、李子,多得堆成了山。
喂!喂!这里是沙漠
9月,我们这里洋溢着节日的喜气,这里正像春天那样生机勃勃。
夏季令人难以忍受的酷热消退了,几乎天天下雨。空气清新而透明,远处的一切都可以看得异常清楚。
草丛又发绿了。
夏天为免受烈日烤晒而东躲西藏的动物,现在又四处可见了。
甲虫、蚂蚁、蜘蛛,都从地下爬了出来。
细尾细爪的黄鼠从深洞里钻出来;跳鼠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像小袋鼠那样蹦蹦跳跳。夏眠醒来的巨蟒正在猎食它们。
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些猫头鹰、草原狐(沙狐)、沙丘猫。
体态轻盈的鹅喉羚和凸鼻子的赛加羚羊,它们在沙漠上疾奔如飞。
鸟儿也飞来了。
这里又像春天一样了。沙漠不再是沙漠。这里绿意葱茏,这里到处活跃着生命。
我们在沙漠里继续前行。
成百上千公顷的土地将要布上防护林带。森林将保护田原,不让田原受到沙漠热风的吹袭,而且我们还要征服沙漠。
喂!喂!这里是亚马尔半岛苔原
我们这里已经不见了夏日的热闹。夏天,半岛的岩石上什么鸟的叫声都有,杂乱一片。现在,这里听不见叽叽喳喳的叫嚷了。
身段小巧的鸣禽从我们这里飞走了。雁啊,野鸭啊,鸥鸟啊,乌鸦啊,都飞走了,一切都归于静寂。只偶尔传来硬骨相撞的声音——这是公鹿在那里斗角呢。
早晨的寒冷,这里8月间就开始了。现在各处的水都结了冰。夏天来这里捕鱼的船随着冰封期的到来,都已经离开了。现在笨重的破冰船在坚固的冰原上,为船只的行进开辟通路。
白昼一天比一天短了,漫长的夜一片浓黑和苦寒。还在空中飞动的,就只有苍蝇了。
喂!喂!这里是太平洋
我们穿过北冰洋的漫漫冰原,经过亚洲和美洲间的海峡通道,进入了太平洋。
太平洋更确切的说法是“大海洋”。这里,在白令海峡,我们常常可以遇到鲸。后来,在鄂霍次克海,我们也能频繁地与鲸相遇。
想不到,世界上竟有如此巨大的野生动物!
我们看到一头鲸。这头鲸是长须鲸,或者叫鲱鲸。这头鲸有21米长。如果把大象头尾相接放到它身上,可以放上6头大象呢!它的嘴里吞得下一条木船,连同划桨人一起。
它的器官,仅它的心脏重量就达148千克,抵得上两个成年人的体重。它的总重量有55吨!
这样大的鲸,要是想放在天平上称,你们就得做一架大而又大的天平。为了使天平两端重量相等,另一端需站上男女老少、大大小小1000个人!或许,1000个人都还不够呢。何况,这头鲸还不一定是这个水域里最大的。
你听说过吗?有一种蓝鲸,有33米长,100多吨重。
它们的力气之大,大到难以想象,曾经有一头鲸被带绳索的镖叉叉中了,然后它把船拖出去很远,拖了一天一夜。还可能发生更危险的情况:如果它潜进深海里去,轮船就会一起被它拖进深海里。
不过这种危险也只是发生在从前,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我们很难相信,如此巨大的一头鲸,差不多眨眼间就命丧在捕鲸人手上了。
以前,捕鲸人在小船上投带长索的镖叉捕鲸。水手站在小船的船头,把镖叉投到鲸身上去。后来,捕鲸人开始在轮船上用特制的炮打鲸,不过,炮筒里装的不是炮弹,而是带索的镖叉。这头鲸就是被这样的镖叉击中的,只是,致命的不是镖叉,而是电流。原来,在带索的镖叉上接有两根电线,电线的另一头通到船上的发电机。在带索镖叉似针一般刺进鲸体的一瞬间,电流就接通了,于是强大的电流就把鲸电死了。
这个庞然大物只是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两分钟后就死了。
我们在白令海峡附近看见了海狗;在铜岛附近看见了一些大海獭,它们正带着自己的孩子游玩。这些野生动曾经供给我们非常贵重的毛皮,所以,当年,日本和沙皇俄国的强盗们就疯狂地捕杀它们。后来受到政府法律的保护,我们这个海域里的海獭数量又开始猛增了。
在堪察加半岛的岸边,我们看见了一些巨大的北海狮,它们几乎有海象那么大。
但是,我们看过鲸之后,再来看这些野生动物,就觉得它们太小了。
现在是秋天,鲸都离开我们,到热带的温水里去生活了。它们将在那里生养小鲸。明年,鲸妈妈们将要带上它们的小鲸游到我们这里来,游到太平洋和北冰洋的海域里来。至于这些吃奶的小鲸,它们的个头儿比两头水牛还要大呢。
在我们这里,小鲸是不会被捕杀的。
竞技场
秋季第1次竞技
1.秋天落叶的时候,哪一种野兽还生幼崽?
2.秋天,哪些树木的叶子会变红?
3.是不是所有的候鸟都像大雁一样向南飞?
4.惯于生活在树上的鸟和惯于生活在地上的鸟,在地上留下的脚印有什么不同?
5.如果乌鸦在树林上空呱呱叫着盘旋,久久不肯离去,那么说明这个地方有什么情况?
6.为什么好的猎人绝不会伤害母黑琴鸡和母松鸡?
7.秋天,蝴蝶躲到哪里去了?
8.农人们提防大灰狼来偷袭,主要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