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惊天巧合

裘生住的房间在云舍第七间，第八间也是今年的新生，同样住着四个人，也就是说一年级新生有男学生八人，女生九人，这在学院里是不多见的，别的年级都是女生少，一年级相反。

第一天去文院，裘生一个房间的四个人还算团结，统一换上长袍，学院发放的衣服是两种，上学穿的和练功穿的，上学的衣服是长跑，练功穿的是短褂。

湖中曲折的廊桥有两百多米，走到湖边是一条宽阔的东西向大道，路南是文院和武院，与住处的房间不同的是每间北向对开的大门前有一座汉白玉砌成的小桥，桥下的水与湖水相连，大路与小桥之间由长条青石铺成。青石路之间是半人高的花丛。

走进宽敞明亮的教室，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四排矮腿桌子，已经有人坐在桌前。正对着门有一张长桌，应该是老师讲课的位置。

左侧是男生，右侧是女生，裘生看到只有前一排还有位置，只好在老师的桌前位置坐下，他们新来的四个人都坐在第一排。

伸手摸摸屁股下面的坐垫，又看看左右墙边立着的黑色镂空雕花屏风，前面的阳光透过细竹编成的窗帘洒下一地影子。第一次进学堂，裘生的眼睛目不暇接。

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走到长桌前坐下，一张冷峻的面孔不怒自威，见前一排的位置坐满了学生，微微颔首。这时从后面走上前一名男学生俯首问道：“先生，现在给新入学的学生发帖子吗？”

先生点点头，把刚才放在长条桌上的字帖推给他，裘生第一个得到帖子，两张蝇头小隶，书写得工工整整，让他惊奇的是，帖子第一排字竟然是洗髓经，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大虞朝的文院也学习这个？前世他读过洗髓经，帖子上的文字他非常熟悉。

先生轻咳了一声开口说话：“补招新生报道，我们也就正式开学，我再重复一下几天前的话，也算给新学生一个抛砖引玉。”

裘生坐正身子，盯着老师的口型。

“沙河学院是大虞朝的官办学校，我们的教学也是独一无二的，与私塾相比，我们不学习单个字，书读百遍自然认得，我朝一梦老人是沙河学院的创始人，我们所学的经书也是他漂洋过海从异国海外带回来的，经过多年考证翻译，成了你们现在手里的小隶。”

裘生恍然大悟，原来这里的洗髓经也是舶来品，难道洗髓经是一脉相承？前世的洗髓经可是达摩祖师从印度传到中国，难道一梦老人去过印度？心生疑虑，他匆忙看下去：

洗髓经：如是我闻时，佛告须菩提。易筋功已竟，方可事于此。此名静夜钟，不碍人间事。白日任匆匆，务忙衣与食。三餐食既竟，放风水火讫。抵暮见明星，燃灯照暗室。晚夕功课毕，将息临卧具。大众咸鼾睡，忘却生与死。明者独惊醒，黑夜暗修为。抚体叹今夕，过去少一日。无常来迅速，身同少水鱼。显然如何救，福慧何日足？四恩未能报，四缘未能离。四智未现前，三生未皈一。默视法界中，四生三有备。六根六尘连，五蕴并三途。天人阿修罗，六道各异趋。二谛未能融，六度未能具。见见非是见，无明未能息。道眼未精明，眉毛未落地。如何知见离，得了涅槃意？若能见非见，见所不能及。蜗角大千界，焦眼纳须弥。

第一页读罢，他确认这个洗髓经就是与前世那个一样的，想不到穿越异域大陆还能看到相同的书，简直是惊天巧合。

昏昏醉梦间，光阴两俱失。流浪于生死，苦海无边际。如来大慈悲，演此为洗髓。须侯易筋后，每于夜静时，两目内含光，鼻中运息微。腹中宽空虚，正宜纳清熙。朔望及两弦，二分并二至。子午守静功，卯酉干沐浴。一切惟心造，炼神竟虚静。常惺惺不昧，莫被睡魔拘。夜夜常如此，日日须行持。惟虚能容纳，饱食非所宜。谦和保护身，恶疠宜紧避。假惜可修真，四大须保固。柔弱可持身，暴戾灾害逼。渡河须用筏，到岸方弃诸。造化生成理，从微而至著。一言透天机，渐进细寻思。久久自圆满，未可一蹴企。成功有定限，三年九载余。从容在一纪，决不逾此期。心空身自化，随意任所之。一切无挂碍，圆通观自在。隐显度众生，弹指超无始。待报四重恩，永减三途苫。后人得此经，奉持为宗旨。择人相授受，叮咛莫轻视。

裘生仔细查了一下字数，两张帖子五百字，准确无误，裘生面带兴奋向旁边看去，坐在过道旁边的女生刚好也看过来，原来是一起入学的黑冰，不禁脸一红，刚才自己有些手舞足蹈，可能丢人了。

先生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听到清脆的响声，大家安静下来，裘生看到先生桌上是一方红色方木，声音就是这个敲桌子发出来的。

先生开始领读，两张字帖一共领读了三遍后停下来，先生开始发问：“这两张字帖已经读过几十遍，新生今天刚开始，暂时不用领读，还有十人是重复学习的人，谁来领读？”

教室里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裘生偷偷一笑心中暗道：“这么简单的东西还用朗读？应该都会背了，他现在就算闭着眼睛都能读出来，但是他不能暴露自己，师父的教训他时刻记得。”

见没有人接话，先生开始点名：都不说话，那就朱大福领读一遍。

裘生回头看去，领读的学生就是发帖子的学生，朱大福读一句，大家跟着读一句，裘生没有看字帖，他跟读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因为裘生坐在先生对面，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先生眼里，裘生发现先生开始用手捻着胡须，一双剑眉微微有些挑起，暗叫一声不好，可能自己的动作被先生看到。

果然，等大朱大福领读完毕，先生一敲桌子说道：“沙河学院以严厉著称，你们是新生，可以从老生那里了解一下，前排这名同学，刚才看你的样子是学会了，你来领读一次。”

裘生心里一惊，转而又是一喜，被先生发现虽然不是好事，可是刚好在同学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于是坐直身子刚要领读，老先生开口说道：“请这位学生站起来领读。”

让他站起来领读，裘生有些尴尬，自己想出风头成了被罚站了，只好站起来，发现所有的人看向他，平静一下心情，开始领读。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是背诵，他装模作样地举着字帖，第一张读完，他偷眼看了一下先生，老先生已经闭着眼在听，刚才还不安的一颗心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