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终得
云在高空，绿在远峰。
思过崖上枯石磊磊，毫无生之气息，林平之却感鲜花怒放，生机盎然。
得偿所愿！
风清扬昂然道：“九剑的第一招‘总诀式’，有种种变化，用以体演这篇总诀。”
“第二招是‘破剑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
“第三招‘破刀式’，用以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种种刀法。”
林平之听得独孤九剑的第二招可破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第三招可破种种刀法，惊喜得抓头挠耳：
“这九剑如此神妙，所立意境如此之高，小子直是闻所未闻。”兴奋之下，说话声音也颤抖了。
风清扬缓慢比划着剑招动作：“独孤九剑的剑法你师父没见识过，这剑法的名称，他倒听见过的。只不过他不会跟你们提起罢了。”
林平之在量子空间内多线程操控，数百只碳笔在十数张宽大的绢纸上点画飞舞，顷刻间，并将风清扬的动作一一拓印下来，栩栩如生。
“独孤九剑讲究以轻御重，以快制慢，以无招胜有招。”
林平之还要分出意念记录风清扬讲的每一个字。
“要想永远比人快，唯一的法子便是比对方先出招。你料到他要出甚么招，却抢在他头里。”
“敌人手还没提起，你长剑已指向他的要害，他再快也没你快。”
林平之连连点头，深以为然：“是，是！想来这是教人如何料敌机先。”
心下却想：“和辟邪剑法才是绝配，极速特效，了解一下！后发先至不是梦！”
风清扬停下招式动作，拍手赞道：“对，对！孺子可教。‘料敌机先’这四个字，正是这剑法的精要所在，任何人一招之出，必定有若干征兆。”
“他下一剑要刺向你的左臂，眼光定会瞧向你左臂。或是身体发肤总会有轻微前兆。所以还得观察入微。”
风清扬继续摆出剑招：“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自己当然不用守了。”
“创制这套剑法的独孤求败前辈，名字叫做‘求败’，他老人家毕生想求一败而不可得，这剑法施展出来，天下无敌，又何必守？如果有人攻得他老人家回剑自守，他老人家真要心花怒放，喜不自胜了。”
林平之心道：“这事我当然知道，剑魔独孤求败的埋骨之地我都居住过，这些事当然不便于讲给风清扬老爷爷听了，避免节外生枝。”
风清扬将第一招全部展示完毕，好似才想起来般：“你学了这独孤九剑，将来不会懊悔罢？”
林平之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华山派“气”“剑”之争，在他这现代人看来，十分无聊，还是那句话，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
各人天资不一，有人喜欢舞刀弄剑，有人擅长于打坐练气，找到契合自己且能够打败敌人的武功，那就是好武功，何必纠结于理念之争。
他郑重点头：“无论如何，这么厉害的剑法，学来总是好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将来只有感激，决无懊悔。”
风清扬：“好！这独孤九剑我若不传你，过得几年，世上便永远没这套剑法了。”
说时脸露微笑，显是深以为喜，说完之后，神色却转凄凉，沉思半晌，这才低声自言自语：“可惜时日无多。”
又继续将独孤九剑第一剑的“总诀式”依着口诀次序，一句句的解释，再传以种种附于口诀的变化。
林平之用纸笔硬记口诀、剑招动作，全然未能明白其中含意，这时得风清扬从容指点，好似醍醐灌顶，每一刻都领悟到若干上乘武学的道理，每一刻都学到几项奇巧奥妙的变化，不由得欢喜赞叹，情难自已。
一老一少，便在这思过崖上传习独孤九剑的精妙剑法，自“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以至“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而学到了第九剑“破气式”。
那“破枪式”包括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种种长兵刃之法。
“破鞭式”破的是钢鞭、铁锏、点穴橛、拐子，蛾眉刺、匕首、板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
“破索式”破的是长索，软鞭、三节棍，链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等软兵刃。
虽只一剑一式，却是变化无穷，学到后来，前后式融会贯通，更是威力大增。
最后这三剑更是难学。
林平之虽然能在量子空间内作弊抄袭，一字一句都不遗漏，但还是恨不能有台手机，全程拍视频录下来才能放心。
“破掌式”破的是拳脚指掌上的功夫，对方既敢以空手来斗自己利剑，武功上自有极高造诣，手中有无兵器，相差已是极微。
天下的拳法、腿法、指法、掌法繁复无比，这一剑“破掌式”，将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魔爪虎爪、铁沙神掌，诸般拳脚功夫尽数包括在内。
“破箭式”这个“箭”字，则总罗诸般暗器，练这一剑时，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不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须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至于第九剑“破气式”，风清扬只是传以口诀和修习之法，说道：“此式是为对付身具上乘内功的敌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语气郑重：“独孤前辈当年挟此剑横行天下，欲求一败而不可得，那是他老人家已将这套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之故。”
“同是一门华山剑法，同是一招，使出来时威力强弱大不相同，这独孤九剑自也一般。”
“你纵然学得了剑法，倘若使出时剑法不纯，毕竟还是敌不了当世高手，此刻你已得到了门径，要想多胜少败，再苦练二十年，便可和天下英雄一较长短了。”
林平之口中虚伪：“小子倘能在二十年之中，通解独孤老前辈当年创制这九剑的遗意，那是大喜过望了。”
心中却想，金手指肯定可以帮我搞定一切，形成系统技能，再融合进辟邪剑谱，我只需要坐享其成便够了！
“定个小目标，一年之内全部掌握，剧情开始就大杀天下！”
风清扬听出他言不由衷：“你倒也不可妄自菲薄，独孤大侠是绝顶聪明之人，学他的剑法，要旨是在一个‘悟’字，决不在死记硬记。”
“等到通晓了这九剑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便是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也不相干，临敌之际，更是忘记得越干净彻底，越不受原来剑法的拘束。以无招胜有招。”
“你资质甚好，正是学练这套剑法的材料。何况当今之世，真有甚么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嘿嘿，只怕也未必。以后自己好好用功，我可要去了。”
林平之大吃一惊，真心想留住他颐养天年：“老爷爷，你……你到哪里去？”
风清扬得偿所愿，不至于使得独孤九剑随自己绝于后世，心情甚是舒畅：
“我本在这后山居住，已住了数十年，日前一时心喜，出洞来授了你这套剑法，只是盼望独孤前辈的绝世武功不遭灭绝而已。怎么还不回去？”
林平之喜道：“原来老爷爷便在后山居住，那再好没有了。小子正可朝夕侍奉，以解老爷爷的寂寞。”
风清扬厉声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华山派门中之人，连你也非例外。”
见林平之神色紧张，便语气转和：“小娃娃，我跟你既有缘，亦复投机。我暮年得有你这样一个佳子弟传了剑法，实是大畅老怀。你心中如有感激，今后别来见我，以至令我为难。”
林平之眼珠一转，正要耍点心机，却见风清扬摇摇头：“你见到我的事，连对你师父也不可说起。”
林平之假装抱怨：“老爷爷，您是啥长相，什么名号，小子均不得知，如何说给师父啊。”
“说句不好听的，您老仙去之时，我想摆个灵位祭拜都没法署名啊！”
“再说了，您老只教我一天，我虽记忆超强，但免不了有不通之处，到时如何求教啊！”
风清扬仿佛看透他的心思，不以为意，轻轻抚摸他头，哈哈大笑：“好孩子，好孩子！”转身下崖。
林平之跟到崖边，眼望他瘦削的背影飘飘下崖，在后山隐没。
不由得悲从中来。
虽是次元人物，但太遗憾，以后只怕不能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