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的变化
莫非凝视着她，在林兮橪额间轻轻一吻：“一定要紧紧抱住我，任何时候都别放开。”
林兮橪深深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项运动之所以刺激，是因为存在一定的风险，”莫非棕色的瞳眸情深似海，“林兮橪，如果这一跳下去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在这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林兮橪抿了抿唇，望着莫非眼中的自己，眼眶渐渐红了，“那也值了，我不会有遗憾。”
莫非抬手抚上她的鬓角，又在那双颤抖的眼睫上亲了亲，说：“兮橪，你不用担心太多，我的，就是你的，就算你失去了所有，也绝不会失去我。”
这是十八岁的我，能给你的承诺。
仿佛是一种默契一般，两人没给对方任何提示，只是在双脚离开踏板的那一瞬间，相视一笑。
自由落体的速度极快，可林兮橪却在下坠的过程中觉得很漫长。
她听到自己在叫，声音尖而亮，身体里压抑着的所有委屈、痛苦、自卑、不甘全都随着一声声尖叫发泄了出来。
她也能感觉到，背后的那双手紧紧的箍着她，充满了坚韧的力量，让她情不自禁的回以同样的力度。
她的脸紧紧的贴在面前的那一方胸膛之上，感受着那炙热的跳动。
那一瞬，林兮橪觉得，完了。
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有过这样的感受，她是那么那么喜欢眼前这个人。
“林兮橪……”
“林兮橪……”
莫非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随着他们一起在空中摇摆环璇。
林兮橪将头埋在莫非胸前，又哭又笑。
……
回到别墅时，阿姨已经做好了一桌好菜。
饿极了的林兮橪吃得狼吞虎咽，发泄过后，胃口大开，每一道菜都觉得无比香甜可口。
莫非打了一个电话回来，见此情形，朝站在一旁盛汤阿姨道：“看来她喜欢吃您做的菜。”
阿姨乐呵呵将汤碗放到莫非面前，朝那看起来像是饿了几天的孩子道：“那以后常来，想吃什么菜尽管点！”
林兮橪从饭桌上抬起头，笑了笑。
吃完饭，莫非把林兮橪拉到大门口。
“干嘛？”
“阿姨的话提醒了我，你以后要是不想回家，就可以来这儿。”说着，莫非在密码锁上捯饬了一阵，抓起林兮橪的手，“来，输入指纹。”
林兮橪愣了愣，僵着没动。
“怎么？不愿意啊？”
“不是……就是，想问一下，随时都可以吗？万一哪天来撞见你爸妈……”
“不会。”莫非拉起林兮橪的手，抬起她的大拇指摁上泛着绿光的屏幕，“这个房子是爷爷留给我的，别人要来都得经过我的同意。以前我也就带易傲洋他们来玩儿过，再有就是过生日那次。知道这个房子密码的人只有我、帮忙看家的阿姨，现在就还有你了。”
指纹解锁一般不会出现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莫非还是告诉了林兮橪房门密码。
那是他爷爷和奶奶的结婚纪念日。
“你见过你奶奶吗？”
“见过，很小的时候，样子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她……”
“已经去世了。”
两人吃完饭，沿着山路慢悠悠地遛着弯儿，很久才会碰到一两个人，还都是老年人。
“家里的长辈就还剩我姥姥和姥爷，他们住在江市，不过没在家，我姥姥陪我姥爷一直住在疗养院，我姥爷身体很不好，尤其是今年……”
也许是因为说起家里生病的长辈，也许是路灯光线微弱，此时的莫非神色黯然，像是一块儿软绵绵的蛋糕。
林兮橪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
莫非反手握住她的手，揣进自己的羽绒服兜里。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除了见过几次我外婆，就没再见过其他亲人……”说起这些，林兮橪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我外婆每次出现就是找我妈要钱，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的。他们母女关系也不好，一见面就吵，我见他们吵就只好躲出去，免得殃及池鱼。”
但是，林兮橪还是挺想有个爷爷或奶奶的。
像鲁奶奶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的孙子孙女。
老年人的手粗糙，皮肤已经松弛，皮下经络凸显，可当这样一双手牵着你时，却无声给与了许多的温暖。
林兮橪很喜欢摸鲁奶奶的手，她不觉得那样的手丑，那是岁月的痕迹，也是劳累的痕迹，是愿意付出自己所有的心甘情愿。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所以我很珍惜和他们相处的时间。”莫偏过头，笑看着身旁之人，“我姥姥姥爷人都非常好，有机会我带你去看望他们，好不好？”
口袋里，林兮橪捏了捏莫非的手，很是乖巧地一点头：“好呀。”
莫非忍不住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都荡漾着无尽的甜蜜，“你今天怎么乖，我都有点不习惯。”
林兮橪眨巴眨巴眼，觉得自己一直都很乖。
莫非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与林兮橪面对面。
借着头顶洒下来的灯光，他清清楚楚地看清了林兮橪脸上柔美的笑。
“我能感觉到你的变化的。”
“哦，什么变化？”
莫非抬头望向夜空，回忆这短短几个月里发生的点点滴滴，“让你和我谈恋爱，算是我强迫吧，其实那时心里是有些担心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强扭的瓜不甜……”
但是，从他为林兮橪挡下那辆直冲她而去的面包车后，他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以前和林兮橪相处，总有一种明明在眼前却靠不近的感觉。
但那次，林兮橪大哭后趴在病床边，像小孩儿似的玩着他的手指，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密感。
他被Mr.right抓去实验室，没日没夜的充当免费劳工，林兮橪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类似于“我想你”之类的话。
但当她出现在研究院门口，他问她可不可以抱一下时，林兮橪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主动抱了他。
他能感觉到，林兮橪从抱上他后有片刻僵硬，但很快就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了他身上。
那是一种依恋，是一种绝对安心的依靠。